巡阴人-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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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子没搭理我,拿了一块红枣糕吃。我看着她红润的嘴唇,也拿了块红枣糕咬了一口,说:“昨晚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青子翻着书道:“就你这胆子,也能被吓死。”
我嘿了一声,道:“昨晚我撞见九仙台了,他…;…;”我说的兴起,差点就失口说出“他妈的”。幸好收口快,及时咽了回来,“那九仙台你不知道吧,就是…;…;”然后就是巴拉巴拉一通说。
青子也不插话,看着书,也不知有没在听。但我说得开心,每次遇到事情,我都要跟她说一遍,虽说她基本不会给什么意见,但只要跟她说了,就总觉得心里安定得很。
青子第二块拿的也是红枣糕,看来她是挺喜欢的。我就去吃包子,咬了一口,满嘴流油,也是香得不行。
我自顾自的把事情说完,就趴在桌上歇息一会儿,闻着身边淡淡的香气,觉得胸中那口闷气也消散了许多,把整件事情又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终于暗暗地下了个决定,见青子已经不吃了,就收拾了盘子,准备出去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我刚要出门,就听青子说了一句:“记得咱们的规矩罢?”
我愣了一下,青子给我订的规矩很多。比如不许说粗话啦,晚上必须准时睡觉啦…;…;一时间没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规矩。
青子道:“我给你的规矩是,爱管几分就管几分,随你的意。”
我猛地全身一僵,呆立在了那里。青子说的这句话,是对应于她师父当年给她立的规矩来说的。巡阴人,阳事三不管,阴事管三分。而青子给我的规矩却是,你爱管几分就几分。第一次听到她说这句话,还是在朱砂岛的时候。
我在她身边这么久。她什么性子我自然清楚。以往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她都只是任由我去做,不会管也不会说什么意见。但她却今天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这不是在提醒我不要忘了这条规矩,而是在告诉我,这件事根本就不是我能掺和的,能不去碰就别去碰,否则就是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我甚至知道,这回连青子也掌握不了,不然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在原地呆立了良久,心中各种念头此起彼伏,端着两个盘子,魂不守舍地去了厨房。正好陈琳和郑老头在那,陈琳就过来问我还要不要,锅里还有许多。
我没说话。找了张凳子坐了,愣愣地发呆。呆坐了良久,猛地一恍神,吸了口气,对陈琳和郑老头道:“你们先吃着,我还有点事去办。”
陈琳说了声:“好。”郑老头道:“我们自己吃,小哥快去。”
我冲他们笑了一声,就从后厨出来,快步去了自己房间,把东西收拾了。背上包,就到了青子房中。
她瞧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把手中的书递给我。我放到包中,就和她一起悄悄地离开了陈家宅。以前我遇到的每件事,虽然凶险,但毕竟还是有一线可乘之机,有一拼之力。但这儿的凶险,连青子都掌握不了,就我这样能耐的冲上去,那就顶多是个炮灰,死得连个渣都不剩。
三叔从小就教育我,事有不可为,跑路为上。他妈的,不管这儿是什么事,有什么能比青子重要,有什么能比我的小命重要,这时候不跑的是王八蛋!
第二百一十九章 少年愁()
从陈家宅离开,我就背着包闷头往前走,虽然打定了主意要闪人,可是心烦意乱,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漫无目的地走了好一阵,只觉得烦躁得胸口想要炸裂,见前头有块青石,就过去往那一坐。说:“我有点走不动了,歇一歇。”
青子没说什么,在旁边的一个石墩上坐下,支颐于膝,看着旁边的风景。我坐了一会儿,只觉得越坐越是烦闷,只得又起来,继续往前走。青子默不作声地跟了上来。这一路走走停停的。很快就出了康平镇。
再出去就到了一处偏僻的乡间小道,两旁都是碧油油的稻田。我闷着头一路往前疾行,一连走出去一长段,忽然心中烦乱起来。胡乱地抓了几把头发,就在路中间蹲了下来。
我看到青子的一截裙角在我身前随风轻轻飘曳,知道她就站在我身边,闻着风中递过来的淡淡香气。我突然就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一哭,就再也无法收拾,直哭得天昏地暗。
自从十三岁以后,我还是头一回在青子面前哭出来。好不容易哭得消停了,泪眼婆娑地偷看了她一眼,正好就撞上她秋水似的目光,顿时害臊得无地自容。
“哭够了没有。”
我羞愧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如果刚才在我面前的是陈琳、是郑老头,其他任何人,哪怕是三叔,我想我都不会哭。但在青子面前,在这个我十二岁时就发誓绝不再让她看到我哭鼻子的死女人跟前,我却哭得一塌糊涂。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青子冷幽幽地说了一句。
我在心里说:“我怕你出事。”可嘴上却是说不出来。
青子冷哼了一声,道:“我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操心了?”
我心里头一惊,心想这死女人难道真有读心术不成。顿时耳朵上都火辣辣的开始发烧,但这话却没法反驳,只能耷拉着脑袋听着。
只听青子说了一句:“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小娘们的脾气,整天哭哭啼啼,很好看么?”
我不由得大窘,不由想起当年十二岁时,被青子揍得大哭的情形,她也是这样骂我的,骂我是小娘们,我当时还在心里骂了她一千遍的死女人,臭婆娘。
我抹了抹眼泪,站起来,见青子就站在我跟前,离得很近,白衣胜雪,黛眉如画。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不由得心中一阵开阔,一时间心境都亮堂了许多。
“走罢。”青子说道。
“往哪走?”我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下。
青子瞧了我一眼,秋水似的目光一掠而过,冷声道:“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我怔了怔,知道她说的是那句“你爱管几分管几分”。我爱选择哪个方向,她都由我随意。我怔怔地站了良久,然后转身朝康平镇走了回去。这一回,却是感觉走得无比轻松。
不用回头,我就知道青子一路跟在我后头,因为那股子好闻的香气,一直在随风飘入我的鼻端啊。
我从康平镇出来的时候,心烦意乱,闷着头一通乱走,现在脑子清醒了,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康平镇好远。等回到陈家宅门前的时候,日头已经快爬上中天。刚一进门,就听到内院传来激烈的争执声。
那马脸的大嗓门远远的就能听见,跟她争辩的似乎是陈琳。我快步进去。透过人群,就见到那马脸脸色赤红,正盯着站在她对面的陈琳咆哮如雷。
“这事情没那么简单,等陆小姐和小景回来咱们再一起商议!”陈琳拦在那两口铁棺前,据理力争。郑老头站在她旁边不时地帮腔一句,不过看见马脸发火,这小老头还是有些畏缩。
“那小孩子懂个屁!赶紧让开,别妨碍老子作法!”马脸“啵”的一声吐出一口粗气,显然是怒极了,“要不是看在你是清微弟子的份上,老子早就把你们扇一边去了!”
陈琳看上去柔柔弱弱,但看她当日在朱砂岛独自接英雄令,就知道是个外柔内刚的,半步不退,拦着道:“道长伯伯,这事情我们急不得,小景出去办事了,一会儿就回来,等他们来了,我们再商议过!”
郑老头在一旁呐呐地帮腔。道:“是啊,是啊,小哥马上就回来,这事还是要慢慢来才好。”
我听得不由脸上一热,要不是我在中途哭了一场,改了主意,这时候恐怕已经远走高飞了,他们却还在这里等着我。
马脸怒道:“慢个屁!什么陆小姐。伍小姐的,哪里来的黄毛丫头,让她出来给老子出来说清楚!”
我一听,顿时就来火,他妈的,你算哪根葱,立即就叫了一句:“我家陆小姐是你想见就见的?”
陈琳和郑老头听到我的声音,顿时大喜过望。我回头冲青子道:“我出去骂那牛鼻子几句,你要不要去房里歇着?”
青子道:“我就这里站会儿。”
我笑道:“得嘞。”分开人群挤了进去。只听青子又冷幽幽地补了一句,“不许说粗话。”
我暗暗砸了砸舌,挤进人群,就见陈琳和郑老头迎了上来。郑老头道:“唉哟。小哥你可来了,都急死我们了!”
陈琳喜道:“你来了就好了。陆小姐呢?”朝我身后张了张。
我说她在旁边看着呢,陈琳登时脸色一松,放轻松了许多。我不由得暗笑,心想清微派这女弟子的信心怕是都来自于青子,听说她在,立即就安定了不少。
我正想说话,就听那马脸怒喝了一声:“你这小鬼终于来了!还有你那个什么陆小姐伍小姐的。赶紧让她出来!”
我根本懒得理他,跟陈琳和郑老头说了一句:“我再去看看两口棺材。”就到葬坑边上蹲下,仔细地观察那短棺。在青子眼皮子底下我不敢讲粗话,那就索性不理会那马脸,将他无视,这就是最好的应对。
那马脸果然气得暴跳如雷,怒喝道:“把这小鬼给我赶开!午时已到,立即开始做法!”
登时就有几名道人冲了上来,陈琳和郑老头见状,也赶了过来。就算不比法术符诀,光论身手,陈琳这清微派女弟子也比黄鹤观这些弟子要强了许多,转眼间就掀翻了几个。
那马脸怒哼一声,就要动手。我盯着那短棺看了良久,说道:“这不是子母煞!”
那马脸一听,顿时怒道:“你这小鬼懂什么,这不是子母煞是什么?你没看到是一口子棺,一口母棺?”
我这段时间,想来想去,依着三叔的性子绝不可能去饮鸩止渴,把那王氏养成个子母煞,朝那短棺一指,道:“要是这不是子棺,是口坐棺呢?”
郑老头吃惊地道:“坐棺?”立即就蹲到葬坑边,仔细地端详起那口短棺来。
那马脸冷笑道:“什么坐棺?这明明就是口小棺,里头葬的就是那王氏的孩子!”
“那如果这口竖棺里头,葬的不是王氏呢?”
听我这么一说,登时连陈琳都吃了一惊,周遭响起一片议论声,更有很多人直接笑了出来:“这不是胡说八道么,这两口棺材一大一小,摆明了就是王家母子啊!”
陈琳小声问:“小景,难道这两口棺材是葬的其他什么人?”她也是一脸疑惑,想来被弄糊涂了。
那马脸喝道:“什么葬的其他人,这小鬼就是在胡说八道!除了王氏,这铁棺还可能是其他什么人!真是瞎胡闹,赶紧给我滚开!”怒气勃发,就要赶人。
这时候郑老头趴在葬坑边,啊哟了一声,一拍大腿,叫道:“这口小棺还真有可能是坐棺!”
第二百二十章 破棺()
我见那马脸脸色赤红,像是立即就要发作,就说:“咱们再挖下去一些,就能知道究竟是小棺还是坐棺。”
马脸怒哼了一声,道:“老子没功夫跟你们在这里瞎胡闹!这事儿要不是关系整个康平镇,老子理都懒得理!”
“动手!”只听他一声令下,黄鹤观一行点灯弟子齐齐向前踏出一步,他们身前的白皮灯笼也随之向前,阵型顿时缩小了一圈。更有数名弟子在灯阵中游走,手中拈着数道符箓。陈琳暗中跟我们说过。这天师道的“天灯阵”用的灵兽怨气,除了用于镇煞,还可以用来杀伐。
这马脸看来是等得不耐烦,要对我们用强了。
“这是我们家的院子,还由不得你们胡来!”陈琳拦在棺前。她毕竟是清微派门人,一时间黄鹤观倒也不敢强行上前。
我点了三根线香,插到葬坑土中,低声地朝郑老头说了一句:“祭三道净坛符!”
郑老头疑惑地道:“这是…;…;”见我脸色凝重,立即把疑问给咽了回去,从他的随身符囊中取出三道净坛符。随手一抖,三道符就无风自燃,齐齐地飘在空中。黄符虽燃,却是烧得极慢,三道符火悬停在空中。顿时惹得围观相邻一阵阵惊呼。
我盯着那三道净坛符瞧了一阵,立即走到铁棺的正南方,又往侧面退了半步,伸手就扒开了那口短棺侧边的泥土。这土触手阴冷,十分坚硬。只听到马脸大喝了一声:“你小子要找死啊!”跟着就看到一条人影怒气冲冲地闪了过来。
我冷冷地道:“别乱动!再乱动就得破棺!”所谓的破棺。是我们行内的术语。自古以来,棺材除了是用来装殓尸身外,还有封镇的作用,是为得让死者入土为安,不要再生事端。而破棺,就是指的尸煞破土而出。
“那几个谁,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铲土!”我头也没回,冲那几个拿着铁锹站在一旁的黄鹤观弟子喊道。
那几个人怔了一下,就去看马脸。我冷着脸道:“我已经动过土,再不开挖马上破棺!”
马脸自然也知道此时破棺有什么后果,“啵”的一声吐出一口粗气,挥手让那几个弟子赶紧死过来。
那几人应了一声,立即冲了上来。我骂了一句:“慌慌张张干什么,想死啊!你,挖这里,从这个角度进去,只许铲三寸!你,等他先下铲,你再往这个位置下铲…;…;”
我指使着几人动手。郑老头在一边看得冷汗直冒,他自个钻研葬术那么多年,当然知道要是真破棺了,那得是个什么后果。马脸朝外头大喝一声,让围观人群往后退。
我紧盯着短棺的动静,不时看上几眼扔在缓慢燃烧的三道净坛符。
“停!”直到某个时刻,我立即喊住了几人,让他们推开,从一个人手上接过铁锹,从东侧开始,逆时针开始下铲,再拨去一层漆黑的土层,就收起铁锹,往后退了回来,额头已经是渗出一粒粒冷汗。
郑老头蹲在坑边仔细端详,“啊”了一声,叫道:“还真是坐棺!”听他这么一叫,那马脸和陈琳也跟着上前细瞧。我把铁锹丢还给那弟子,蹲在坑边仔细打量着这短棺的构造。
此时周遭的泥土已经被清掉一大截,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