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阴人-第2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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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墓之中既然有这样一条暗河,就绝不可能只是凑巧。而且其中尤其蹊跷的事,这居然还是条断头河,这就更说不通了。
根据葬法水脉的理论,这大墓既然开在这深渊边上,极有可能在布局的时候就已经是将深渊这个地势囊括了进去。也就是说,这个巨人葬在布局之初,那些建墓之人就已经想好了要借深渊的势。
我看来看去,也唯有这条暗河可以将两者气脉贯连起来。
正转念间。就见附近的一处水面出现了一个漩涡。这漩涡并不明显,隐在水面之下,只有定睛看去,才能发现。
我当即停了下来,冲其余人打了个手势,就纵身跃入水中。一下水,就觉这河水并不如何阴冷,反而有温暖之意。潜入水中望去,就见这河道大约有三四米深,很快就沉到了河底。
在河床摸索了一阵,就发现这河底都是坚硬的岩石,经过水流天长地久的冲刷,已经被磨得平了,但河道极为方正,而且宽度大致相同,仍看得出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不太可能是完全由天然形成。
沉了一口气,在河道上行走了几步,感应水流的变化,就发现了对面石壁上一个半人高的窟窿。过去一看,只觉水流不停地灌入那窟窿之中,因此在水面隐隐形成了一个漩涡。
再仔细瞧了一阵,就见那窟窿周遭的岩壁上雕刻出繁复的禁制。以纹路来看,用的大多是些云纹,偶尔叠加一些晦纹。大约是受这禁制影响。水流灌入窟窿的速度不快,在水面瞧不大出来。
我在水底下闭了眼睛,又在心中计算了一番,这才浮出水面,朝岸上众人挥了挥手。等几人下来之后,就引动法诀,让白脸魔第一个进入了窟窿。
等他行出一阵之后,我再从后跟上,紧跟其后的是陈青等人,钟灵秀则是留在最后。
这窟窿的两侧被水流冲刷得极为平滑,我们也不用费力,只要闭了气息,顺着那水流冲去即可。行出不久就转了个弯,紧接着地势就陡然变得倾斜,水流也开始变得湍急,朝下直冲而去。
我稳着身形,沿着水流而下,再过一阵,地势变得越发陡峭,被裹在水中直落而下。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身子猛地往下一沉,举目望去,就发现自己出了窟窿,似乎进入了另一条暗河之中。
抬头看了一眼,身子往上浮起。从水面冒出来,就见头顶浓雾翻滚,黑压压一片。虽然看不清周遭景物,但以之前的经历推想,我们此时应该已经是到了深渊底部。
水声哗哗作响,其余几人相继冒出头来。这地方浓雾极重,近处之人也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个轮廓。见人数不少,就道:“咱们上岸。”
依稀分辨了下方向,朝着河岸游去。上得岸后,陈青和鲁莽精等人就相继升起几道符火。悬在半空,约略破开迷雾,照亮前方的路。
吴恺也升了两道符火起来,引动法诀,控制着四处转了转,颤声道:“这究竟什么鬼地方?”
我让白脸魔在前开路,钟灵秀缀在最后,陈青等三个茅山派弟子将数道符箓祭起,朝着四面八方飘散,悬在空中。一眼看过去,只见地面是那种漆黑的泥土,土质极为松软,一踏上去就陷进去半只脚。
那岳长老俯身看了一阵,铁青着脸道:“是阴土啊。”
在场诸人也都是术门子弟,像阴土这种东西就算没见过。也会听前辈讲过。所谓阴土,就是指阴气蕴含极重的土壤。在这种土里,是生不出任何草木的。有点类似于聚阴池,如果有尸体葬在这种土中,就算不做任何防腐处理,也能千百年不腐不烂。
“大家都小心些。”陈青沉声嘱咐了一句,鲁莽精和吴恺当即应了。不过瞧这两人的表情,显然是紧张得很。
当即沿着记忆中的方向行去,走了大约有一刻多钟,就见前方符火闪动处。隐约看到了什么东西。
众人加快脚步,赶上前去。陈青和鲁莽精又升起数道符火,在空中分散开来,破开浓雾,就见一尊极为巨大的石像伫立在我们跟前。
因为浓雾笼罩,此时我们只能看到这石像的底部,挡在我们面前,犹如一座大山一般。陈青又祭起数道符箓,缓缓升空而起。仰头望去,就见符火越升越高,隐约能看见那石像不停地朝上延伸,也不知究竟是有多高。
再看得一阵,我突然心中一动,这其实哪是一尊石像,而是一堵极为陡峭高耸的石峰,只是被人在其上雕刻出人形,在远处一瞧,就像是一尊极为巨大的石像。只是倒得近处,就看出了本来面貌。
第五百三十章 术数()
这一整座石峰,通体黝黑,伸手抚了一抚,只觉触手冰凉,瞧这黑石的色泽,就跟猫鼻子村口那两尊神兽的材质一般无二。我运起胎息经,聚气于指,往石壁上一点,只觉手指一阵剧痛,这黑石却是连个印痕都没留下。其坚固之处。恐怕胜愈金铁。
我隐约记得当年村长似乎说过,猫鼻子村口的那两尊神兽,是白家人从巨人沟中背回的,不知道跟这座石峰有什么关系。
正念想间,就听前头鲁莽精冲我大喊了一声,声音颇为急促。奔过去一看,就见几人正围在一处石壁前,陈青招了几道符火起来,驱散开一片雾气,隐约能见到石壁之上似乎刻着一些纹路。
鲁莽精冲我招了招手。叫道:“陆景,你看这是什么?”
我上前几步,定睛看去。只见火光照亮处,黑漆漆的石壁上纹路纵横,环环相扣。是一个极为精密繁复的禁制。
只听陈青沉声道:“这个禁制很怪。”
我仔细看了一阵,这些禁纹的结构,其中有多处笔触诡异,用的是古法,他们看不懂也是正常。目光无意中朝右上方扫了一眼。就见上头一个凹槽处嵌着一物。
这东西原本就是我亲手当出去的,熟悉之极。这一见,立时就认了出来。
这时候,鲁莽精也注意到了,“啊”的一声,往上一指,惊叫道:“是那个阴阳二物镯!”
其余人等登时被吸引了目光。我回头扫了一眼,见那岳长老脸上神情变幻,上前一把拉住他,道:“岳长老,你们教主原来进了这里。”
那岳长老脸色有些发白,道:“看起来是。”
鲁莽精喜道:“这就是玄女墓!”陈青和吴恺两人脸上都有喜色,只是陈青那面瘫男显得镇定,吴恺那大鼻头则是多了几分惶恐。
几人齐齐上前查找入口,陈青纵身而起,攀上那岩壁,伸手去扣动嵌在壁上的镯子,用力板了几下,却是纹丝不动。
我收回目光,盯着那石壁之上的禁纹仔细观瞧。将纹路结构一一默记心中,一路加以推演。这种古法禁制,与桐宫之中的禁制颇有想通之处,只不过相比起桐宫,这石壁之上的禁制尤其精妙,但体量却要小得多,只是短短的一段。
这或许只是独立的一个小禁制,又或许是大禁制中的一角,但相对来说,推演起来就要容易一些。
计算已毕,攀上岩壁,手掌按在阴阳镯之上,心中默默推演禁制变化,等到某一时刻,手掌往下一按,就觉镯子随之往下一沉。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石壁裂开一条可容二人并排进入的大缝。陈青等人正要进入,被我给叫住了。又等了大约三息左右,就听轰隆声响,那石壁又合拢了起来。
我回到地面对着石壁又看了好半晌。这才攀上去,重新打开了裂缝,等众人进去之后,身形一晃,掠地而起,结度厄指,连着在石壁禁制上点了数处,紧接着脚尖在地上一点,拔地而起,伸手抓住壁上的阴阳镯,当即将它取了下来,抢在裂缝合拢之前,闪身进入。
只听身后轰隆作响,立即使一个陆地飞腾,朝前抢出。
身形刚一落地,就觉眼前一片漆黑,浓雾翻滚,什么也看不见,周遭也察觉不到鲁莽精等人的气息。
我吃了一惊,从符囊中取了两道符箓,祭在空中,火光稍稍驱开雾气,扫了一圈,却没见到一个人影。一回头,只见背后也是黑漆漆一片。符火掠过,却根本没见到什么石壁。
控制着符火掠向远处,直到符火熄灭,也没碰到任何东西,空间浩瀚广大,似乎无边无际,就连那堵极高极大的人形石峰都不见了。
我强压下心中惊悚,站在原地不动。举起手掌一看,一枚古拙的黑银手镯此时就静静地躺在我的掌心。所以刚刚那一刻,我的确是穿过缝隙进入了石峰内部。之所以会出现眼前这种有违常理的诡异情形,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我们一脚踏入了别人布置的大阵之中。
定了定神,将镯子戴到手腕上,又连着祭起四道符火,朝四方分散开去,悬在半空,照亮周遭。举步行去,只见地面尽是那种漆黑的阴土,一踏上去,就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笔直地走出百来步,除了一层不变的黑雾和地下的阴土,看不到任何东西。鲁莽精等人早已没了踪影,甚至连钟灵秀和白脸魔两个阴傀儡也消失无踪。
我朝前走了一阵之后,回头望去,见地上的脚印绵延到黑雾之中。并没有消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朝左连着走出数十步,接着转向右方,这样一连走了有大半个小时,周遭依旧是浓雾遮天,寂静无声。
我干脆在原地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凝神屏气。术数一道,最忌心浮气躁。当年我和骚包脸在仙女山时,就曾经误入过姜老头布下的奇门大阵。两人在阵中奔来跑去。遇到的却是无穷无尽的岔路和洞穴。要不是最后姜老头吩咐了鲁莽精出声指点,怕是我俩早就被困死在那里。
如果此地当真是玄女墓,那墓中这个奇门大阵,恐怕就是出自玄女娘娘之手。玄女娘娘被术数中人奉为神明,更是尊为术数祖师,她亲手布出的阵法,不想可知会是有多玄妙,比起姜老头当日在仙女山的阵法,恐怕不可同日而语。
我在地上枯坐了一阵,让心绪完全平静下来。当年姜老头在仙女山教我术数之时,就曾反复与我强调:“术数之道,只可巧解,绝不可硬破。”一旦乱了心智,乱冲乱撞,那只有尸骨无存一个下场。
定下心神。起身又朝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分别走了数十步,却是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这浓雾遮天蔽日,遍地阴土,连个可用来计算的标记都找不到。
越走越是心寒。也许只有懂术数的人,才会真正明白,一个自己看不懂的奇门大阵是有多可怕。法术杀人,不过是瞬间之事。但这术数杀人,却可能让你在阵法中一直走到死。
我强压下心中恐惧,脑海中念头飞转,只是每想到一种解决办法。片刻之后又被我否决。
要想破解阵法,最关键的就在于“算”。可这茫茫黑土之上,到处都是一模一样,连个可用来计算的参照物都没有,又何从算起?
徘徊了良久,突然心中一动,手结法印,心中默诵法诀,引动阴傀儡术。这一动念,心中立时生出一种极微妙的感觉。我此时虽然看不到钟灵秀和白脸魔两人的踪影,但通过阴傀儡术却能感应到他们的存在。
我心中大喜,闭了双目,引动阴傀儡术,仅凭感应抬脚朝前移去。行出数十步后,停了一停,又后退了回去,继续再试,一边在心中飞快推算。
有了这一丝感应之后,就等于有了一个可算的参照物。一手施展阴傀儡术,一手入海算沙,飞快掐算,左拐右绕,闭目走了近百次之后,突然心中一动,身形一晃,朝旁边疾闪而出,就觉一道人影倏忽擦身而过。
同事听到“啊”的一声大叫,脚步声响,那人又朝我扑了过来。
我不闪不避,身形微侧,手掌掠出,当即擒住那人手腕,顺势往后一拉,一引,封了他身后一处关窍。
祭起一道符火,就见被我擒住之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脸色煞白,满脸惊恐,打量了一眼他的装扮,道:“茅山派的?”
第五百三十一章 邪桩()
那人哆嗦了一下,盯着我好半晌,颤声道:“你…;…;你是陆景?”
我“嗯”了一声,松开手,解了他背后的关窍。那人后退一步,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你是杨义的弟子?”我又升起一道符火,往四周掠了一下。既然见到了人,我应该是踏入了大阵中的另一个方位。
过了好半天。那人才道:“不…;…;不是,杨义是我师伯。”
一听之下,才知道这人姓齐,原来是范林的弟子。怪不得盯着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又恨又怕。
我也不想去解释什么,道:“你师伯呢?除了你之外,还有谁?”
那姓齐的警惕地盯着我好一阵,才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说到这里。又惊惧地看了一眼身后,涩声道,“还有…;…;还有几个降教的。”
我心中恍然,怪不得的我一进来就被这人袭击。显然这人在阵中已经与降教的弟子交过几次手了。
我操控符火往前方掠去,就听那姓齐的叫道:“你别点火,会把人引来的!”声音又急又怕。
我没理会他,将符火悬在半空。朝前行去。那姓齐的茅山弟子见我没注意,拔腿就跑,逃入浓雾之中。
我也没去管他,悬着符火在浓雾中行去,一边引动阴傀儡术。过得片刻,就听踏地之声响起,虽然极为轻微,但在这样寂静的地方,听来格外清晰。
这声音分别来自我的身后和左前方。我当即站立不动,不一会儿,就见浓雾中冲出五个人,脸色铁青,神情狰狞,不由分说地朝我直扑了过来。
与此同时,钟灵秀和白脸魔两道身影鬼魅般出现在我身后。那五人一见,登时止住脚步。扭头就逃。
我也不去追,带了钟灵秀和白脸魔二人继续朝前行去。走出不远,就遇上了几具倒伏的尸体。过去一瞧,其中有两名是茅山派弟子,另外三具看着像是无极门的。
这五人从身上的伤势来看,应该是双方相杀而亡,地上也有符箓烧过的痕迹,战况颇为激烈。只是地上阴土黑漆漆一片,没见到一丝血迹。更为蹊跷的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