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阴人-第3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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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地上的枯枝烂叶。
厚厚的烂叶被挖出,紧接着就开始刨土,速度极快,很快就钻进去半个身子,只剩下双脚露在外头。
我瞧得诡异,却也一动不动,在旁静观其变。再过得一阵,就见那人彻底看不见了,显然已经钻入了地下。只是上头的土层还在微微挪动,不是发出悉索之声。
我琢磨了一阵,还是忍住没动,索性就地坐下,闭目养神。就这样在旁守了一天一夜,见那东西始终没再爬出来,就从藏身处出来,走上前去。就见那地方的土又给掩了回去,若不是我之前留意,还真不太容易瞧出这地方有什么异常。
蹲下身子观察了片刻,伸手抓起一把土瞧了几眼,就可以看出这一小片地,阴气极为浓郁,虽然还比不上聚阴池或者积尸地这种,但比起周遭那些阳地,已经算是远远胜过,难怪此地寸草不生。
也不再迟疑,当即动手把土层扒开。一直往下挖了有三米多深,就见土中露出半个脑门,当即一道镇煞符拍下,随即加快速度,将人挖了出来。见这人年纪颇轻,大概也就二十多岁,身上皮肤呈青黑色,皮肉干瘪,眼珠子灰白,嘴角隐约露出两颗尖锐的獠牙。
果然是那种怪尸。
只是他此时的姿势却极为怪异,直立在土中,嘴巴张开,仰头向上,手掌蜷曲着,朝天托起。更为蹊跷的是,这人的胸口缓缓起伏,似乎在呼吸一般。
这本就是一具阴尸,又不是活人,又哪来的气息?这一呼一吸间,只能是在汲取地阴之气。
我越瞧越觉奇怪,正准备再检查一番,看他还有没有其他怪异之处,就在他腰间发现了个东西。是个符囊。把里头的符箓取出来一看,像是个茅山弟子。不由得吃了一惊。
再将他周身细细查看了一番,发现了一些深浅不一的伤口,像是与人搏斗时,被什么东西划伤的。但这些却都不是什么致命伤。
再看下去,也没找出其他更多的线索。当即拿刀子切开了这名茅山弟子的胸口,割开心窍,就见那长虫两头相咬,盘成了环状。我看得离奇,但翻来覆去看了一阵,也没弄明白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最后只能把那虫子和茅山弟子的尸身尽数毁掉。
坐在一旁思来想去,头皮发麻,心中隐觉不安。这些怪尸来的实在蹊跷,这样悄无声息地潜入深山之中,蛰伏起来汲取阴气,也不知暗中藏了多少。虽说暂时看起来是不伤人的,但若是有朝一日这东西突然转性了呢?
那么多怪尸突然从荒野之地钻出来,那会是个什么后果?
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际,眼见乌云压顶,心头沉甸甸的,只觉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错觉。原本想着玄女墓被镇,大家可以过个舒心的日子,可似乎老天并不想成人之美。
在那里再呆坐了一阵,就沿着原路返回,行到林子外围的时候,就听前面传来一阵悉索的脚步声。
我看了看天色,这会儿早已经过了午夜,也不知谁还会来这荒郊野外,听声音,似乎来的人数还不少。好奇心起,就隐到了一边。
过得片刻,就见一行人出现在视野之中。定睛一看,却是个出殡的队伍。大约有数十人之多,穿着麻衣,前头两人扛着招魂幡。
再往中段瞧去,却见抬的棺材有五口之多,而且排布的方位很是奇特。一口棺材在当中,另外四口分列两翼,是成了个“人”字形。
一众送葬之人嘴巴紧闭,只是闷头前行,寂静无声,唯有脚步声陆续传来。
我只瞧得片刻,就有些纳罕。通常来说,是不太会有人选在半夜葬人的,因为夜里阳气衰微,阴气深重,容易闹邪祟。不过这还不算什么,最让我在意的是那五口棺材,这摆的是个“人”字阵,也就是我们行内常说的“人”字棺。
没口棺材两侧,都跟了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这是作为护棺之用,是要用他们的阳气来克制棺中的阴煞之气。
能摆出这种阵势的,应该是我们行内的老手。
正琢磨着,就听到咚的一声响,听声音是从其中一开口棺材中传来的。立即就有人大声惊呼,声音充满恐惧。送葬的队伍当即大乱。
就见前头冲出一个老人,冲着后头厉声叫道:“不要慌,棺材千万不能着地!”
他这一说话,队伍立即镇定了些。但不过片刻,就听“咚咚”声不停传来,响个不停。我在旁瞧得几眼,就知道应该是诈尸了。
对我干我们这行的来说,诈尸是极为常见的,也没什么可奇怪。就听喀拉一声响,最前头的那具棺材猛地一晃,棺盖居然轰然崩了出来。
那四名抬棺的一瞧,当即吓得什么也不顾了,轰地把棺材扔下,就吓得往后逃。送葬队伍登时大乱。
我只得从暗处出来,迎上前去,眼见一个人影从棺中坐起,身形一晃,抢上前去,将一道镇尸符拍在那人脑门。
看了一眼,这不过是个普通的诈尸而已,镇尸符足以。旋即身形微晃,又在没口棺材顶上都拍下一道。咚咚乱响的棺材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第七章寻煞()
一群人急急慌慌地奔进来,一对招魂幡被扛得歪歪斜斜的,当前一人就大叫道:“村长,老邪门了,怎么办!”声音有些发颤。
原来他们行到半途,有几口棺材又传来了咚咚声。一群人强忍住害怕,飞也似的逃了回来,到了地方,这才把棺材搁下地来。就听其中几口棺材中果然又发出咚咚几声。
我一看这情形,也就暂时先打住疑问,上前道:“开棺。”
一群人哆嗦了一下。村长老头大喊一声:“都愣着干什么,法师说什么就是什么!”
当即就有几个年轻力强的壮小伙上得前来,将其中一口棺盖起封,立即就战战兢兢地往后退去。我上前一手托了棺盖,轻轻一推,将棺盖移开,就觉棺中卷出一道阴冷的气流。
棺中也是具男尸,跟之前那个栓子的死状差不离,都是阴气入体之兆。双目紧闭,嘴唇乌黑,只是手脚在棺中却是不安分,不时抽动一下。
我查看一番,没瞧出其他异样,就封了他的尸窍。再打开剩下棺材一一看过去,倒也没看出什么新鲜的。
村长那老头期期艾艾地凑过来,道:“法师,应该怎么办?”
“没事,就按照郑老先生说的,把他们葬了就行。”我正琢磨着事情,随口说道。
村长吞吞吐吐半天,苦着脸说:“会不会……还闹……”顿了一下,又道,“要不……要不还是法师你……你来……”
我看他期期艾艾了半天,原来是想让我动手,就说:“我来也是这样办。”
对于驱邪伏煞,其实各门都有各门的路数。比如清微派最擅长超度,而茅山派的法术就重在杀伐,遇上邪祟怨孽,往往是将其灭杀,再以纯阳火烧起尸身。像我们这一行的,却又有不同,往往讲究的是入土为安,以墓局或者葬阵封镇,日久天长,来消解怨孽身上的戾气。
葬门所传承下来的这一法度,看起来是最为麻烦的,但其实也是最为附和自然之道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就是有些邪祟是很难彻底灭杀的,就譬如王氏那种成了煞的,就连纯阳火也烧毁不了。唯有以墓局和葬阵加以封镇,慢慢消磨其身上阴煞之气。
村长沉吟了半天,最终还是再生事端,求我将五人焚灭。我也没说什么,其实无论怎么来,都差不多。反正人都死了,也不在于身后事如何。当即令人将五口棺材抬到村外,用符火化去,不一会儿就烧成了灰烬。
回到村里后,就单独拉了村长说话,问起事情缘由。但听那老头说了半天,也没讲出什么有用的。只说是这栓子五人进了后山,第二天就被人发现死在林子里头。
我当即就让他领着我去山里看看。村长瞧了瞧天色,迟疑道:“这天也太晚了,那边山道难走得很,是不是等明天?”
我吓了他一句:“还要不要命了。”
老头子吃了这一吓,当即一哆嗦,又去找了两个年轻小伙子来,跟着我们一道进了山。两人打着灯,在山野中乱照,也许是经过之前的事,都有些害怕。
这边的山势陡峭,地形复杂,果然是有些难走。一行人走了有数里路,就听一个小伙子道:“前头就是了。”
举目瞧了一眼,好大一片林子,古木森森。进去再行了一阵,村长老头指着前头一个凹坑说:“就是这儿。”
我上前仔细看去,见这坑很浅,周遭散落着一些石头和落叶。
“栓子他们当时就躺在这儿。”村长说着,又比划了几下,描述了几人所躺的位置。
“我们发现的时候,人就早已经没气了。后来抬回村子,正好郑老先生路过,一眼就瞧出了问题,说是栓子他们阴气入体,不能草草下葬。”
我仔细打量着周遭的地形,就问:“那郑老先生又是怎么出的事?”
村长道:“那天是栓子他们出事后,郑老先生指点了我们葬法,就独自一人来了这后山。”说着叹了口气,“谁知道他老人家就出了事。”
往前走了五六步,朝地上一指:“就在这儿,郑老先生当时就伏在地上。我们发现的时候,老先生已经昏迷不醒。”他身后两个年轻小伙子也跟着点头,说是当时他们两人也在场。
我听了一阵,就在当地转了一圈,却并没发现任何异样。就这地方,虽说是位于荒山郊野,但草木繁茂,运起阴阳瓶将气机扩张开来,感应了一下此地生气的走向,也没发现有混乱的迹象。
带着两个小伙子一起在地上挖了一段下去,也没任何发现。随即又在附近兜转了一阵,看出此处风水颇佳,并不是什么凶险之地。
这就很是有些费解。以栓子他们的症状看,几人必定是遭遇极其剧烈的阴气波及,阴煞之气侵入体内,当场丧命。可这地方根本就看不出任何苗头。
琢磨了一阵,就让村长三人守在原地,自己则朝林中深处行去,等看不见三人的身影,立即掠地而出,绕着这一带迅疾游走,观察山脉走势以及风水聚合。
绕行一圈下来,仍是没瞧出什么异处,眼见天边发白,只得作罢,回去找到村长几人,先回村去。
到村子后,那两个小伙子就先行离去,村长引着我去他家,让我歇息歇息。我也没拒绝,心中琢磨了一阵,就问他有没见过这样一个人。当即把之前那个茅山弟子的样貌描述了一遍。
村长老头一听,皱眉沉吟了半晌,揪着胡子道:“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我“哦”了一声,精神一振,忙问详情。
村长就说:“那后生是个外地来的,对了,应该是姓齐,来过我们村,还打听了些事情……后来……后来好像就走了。”顿了一下,冲我看了一眼,沉声问,“这后生有什么问题?”
我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打听打听。”又问,“这人来打听什么了?”
老头拍了下自己脸颊,笑说:“我这老头子哪还记得清,等下我会给你找几个人来问问。”
我谢过了,又问最近村子附近有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村长皱着眉头沉思半天,最终摇摇头:“咱们这一带向来太平,也就是出了这桩子晦气事情,其他倒没什么不寻常的。”
我又问最近这附近有没有死人,村长就笑说,这一带方圆百里,也就他们一个盘口村,只要村里没死人,那这一带就不会死人。
我“哦”了一声,琢磨良久,一时也没有什么头绪。说话间,就看到了村长家的房子,正要过去看看郑老头,远远就见房门打开,从里头出来个年轻姑娘,瞧身形,正是之前给我端盆子的那位。
村长当即就把她叫住:“水笙,过来过来!”
那姑娘听到了,甩了甩辫子奔了过来,一双乌黑的眼珠子溜了溜,问:“村长,什么事?”声音清脆。
村长就道:“给法师说说那个姓齐的后生。”
那姑娘愣了愣,就问:“什么姓齐的?”
我笑了笑,把那茅山弟子的相貌描述了一遍。那姑娘听了,“噢”了一声,说:“是他呀。这人是来过咱们村,后来就走了。”
村长道:“这人打听什么来着?”
姑娘道:“也没什么,是个怪人,一来就是问咱们这儿有没发生什么怪事。”说罢,扬了扬手中的盆子,“我烧水去啦。”就径自去了。
村长跺了跺脚,道:“这孩子!”
我瞧着她背影半晌,就笑说:“这姑娘的名字挺特别,难道是水里生的?”
第九章天真()
我当即抓了她手腕,不由分说,拉起她就走:“不熟没关系,咱们转一圈就回去。”
那姑娘挣了几下没挣开,叫道:“你这人干什么啊!”一边就来拍打我手臂。
“放开你也成,不许乱跑。”我说了一声,松开了手。
那姑娘恨恨地瞪了我一眼,皱了眉头,气鼓鼓地道:“回去我告诉村长!”
我笑了笑,说走罢。当即两人往后山深处行去。我是与她并肩而行,不时打量上一眼。这姑娘扎了一根乌黑油亮的大粗辫子,走起路来,在脑后一甩一甩的,皮肤很白,容貌秀丽,很是水灵的一个姑娘。
年纪应该与我差不多,大约二十出头。只是我瞧她生气时说话的神情语气,却觉得有些异样,似乎哪里有些不对。琢磨了一阵之后,就觉出来,这姑娘的心性做派,似乎有些小孩子脾气,与她的年龄有些不符。
如果不看她的样貌,光听她说话,还以为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走了一阵,就问:“你叫水笙吧?”
那姑娘没理睬我。我就继续道:“听说你是两个月前才回来的,家里就你一个人了?”
她终于扭头看了我一眼,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见她眉头微蹙,目光中隐隐有几分紧张之意,笑了笑说:“听你们村长说的。”
水笙就闷声不响。
“那你之前住哪?”我又问。
那姑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