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阴人-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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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当地,拔了跟头发出来捻在手中。只见风是朝东北风向吹去,回头朝殡仪馆眺望了一眼,此时殡仪馆的方位正好处于太阳的背面,拉出倾斜的影子。我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番,拔腿就朝西南方向跑去。
“陆…;…;陆兄弟…;…;你去哪啊?”狮子头在后头大叫,听到噗噗的脚步声传来,这死胖子也在后头追了上来。
我心里着急,头也没回,用最快的速度往回跑。等跑回到大铁门处,喘了一口气。观察了一下日头的朝向,确定了西南方向,就笔直地朝前跑去。
那胖子刚跑到铁门处停下直喘气,没想到我又接着朝外跑,在后头大喊了几声。又跟了上来。
荣华殡仪馆修建的地方,很早以前原本就是个刑场,之后又建成公墓,后来被天雷劈掉之后,这里的坟墓全都搬迁。改建成殡仪馆,所以这周围方圆数里地都看不到什么房舍,荒芜一片,多的是一些碎石地和黄土坡。
我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默默数着步数,大约在西南方向直线跑出去两百三十多步后,在当前停了下来。原本是应该跑出一百八十步才对,但我年纪小,腿要比成年人短,是以估摸着用了两百三十这个步数。
在这个位置站定,就原地转了一圈,朝四周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胖子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腿一软,当时就趴到了地上。
“哎哟可跑死我了,陆兄弟你这是干什么?”胖子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喊道。
我没功夫理他,找了个高一点的土丘,朝四周望去,索性这边地势平坦,土地荒芜。小树林也很少见,没什么遮挡。
“快找找有翻过土的地方!我找这边,你找那边!”我从胖子身边跑过,喊了一句。
那胖子衣服已经湿透了,喘气如牛,都快走不动路了,不过倒还算硬气,答应一声,硬撑着就爬起来朝我的反方向跑去。
这会儿的日头越升越高,阳光刺得人快睁不开眼,我跑了这一阵子,汗如雨下,眼睛看出去雾蒙蒙的,但我不敢有丝毫停歇。如果这真是火炽局,那姓陈的道士就太他妈狠毒了,麻老大他们非得全死在这牛鼻子手上不可。
我满地方的跑,心里紧张得厉害,因为我是用步数来测算,只能算出个大概,方位极不准确。而且毕竟是初次计算,很有可能把方向完全弄反了也说不定,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祈祷老天保佑,另外就只能靠人力来增加定位精度。
正焦急地翻找,就听胖子在那头大喊了一声:“这里这里,这里动过土!”
我吃了一惊,急忙朝胖子所在的位置奔去,这下子奔得太急,眼前不由一黑,停下喘了几口气,总算是缓过劲来,仔细一看胖子手指的地方,这是一小片碎石滩,背后是一个黄泥土丘。
此时这碎石滩露出一些新泥,明显是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
“往下挖!”我心里一喜,招呼狮子头就一起来动手。这胖子倒也不问,上来就跟我一起徒手往下挖。
这土下碎石很多,而且经过太阳暴晒,土质十分坚硬,不一会儿我俩的手就给磨出了血。这胖子虽然痛得一张圆脸拧成了茄子,但忍住了一声不吭,不由得让我刮目相看。
所幸再往下,这土层倒是松软了一些,大约挖下去半米多深,就触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我喊住胖子。让他停下,小心地把上头的浮土拂开,只见土层中露出了一截碗口粗细的石桩。
“咦,这怎么还有人打了个桩子?”狮子头惊呼了一声。
我叫了一声“再往下挖”,就伸手去抓泥。狮子头苦着个脸,也跟着上来扒土,直到又往下挖了大约有一尺来深,我立即叫了声“够了”,让胖子停下。
擦干净石桩上沾的浮土,只见这石桩上雕琢着奇特的纹路,自上而下,在露出地面的那半截,靠近土层的地方,刻着一个小字。这个字鲜艳如血,是用朱砂写就的。
胖子伸手去摸了摸,说:“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还刻的有字?”
我一颗心咚咚咚的跳个不停,这用朱砂写就的小字,是个“未”字。
“他妈的死牛鼻子!”我狠狠地骂了一句,从地上站起来,由于蹲得太久,只觉得一阵头晕。那姓陈的牛鼻子实在太狠毒了,这果然就是火炽局!
这石桩上刻的“未”字,不是“未来”的“未”,而是十二地支中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中的“未”字。
茅山术中的火炽局,其实最早是源于一种十分歹毒的墓局,是一个叫做卯丁的人发明的。这个卯丁也算是我们这行内一个十分了不起的人物,但是为人邪气,发明了不少残酷狠毒的墓局。这火炽局就是其中一种,不过在当时被人称为炼魂局。
但凡是行内人,都知晓人的魂魄属阴,所有民间有时又称之为阴魂。而在阴阳五行中,水是属阴的,火则属阳。所以对于人魂来说,遇水则强,遇火则弱。
卯丁发明的这个炼魂局,就是在挖好的墓坑中洒上香灰,以香灰为基础,尸体在大暑之日午时下葬,棺木以南北之向置之,并且用产于蜀中的黑黧木为棺,以赤硝铺于椁中。
黑黧木和赤硝都是纯阳之物,相比于我们行内常用的朱砂,这两种东西的效果更佳,但因为这两种东西比较稀少,在古时候只有一些富贵王侯才用得起,所以常用的还是朱砂为多。
把尸体下葬后,再用用六根石桩。分别刻上十二地支中的已、午、未、亥、子、丑,埋与墓穴的四周,已、午、未在内,亥、子、丑在外。地支三会中,已、午、未三会南方火,亥、子、丑三会北方火,这两把火,在死人脸的笔记中,把它们称之为六地火。
这南北六地火一烧,对于人的魂魄来说。那简直就是炼狱般的煎熬。据说在卯丁发明这墓局之后,第一个享受到这赤焰炼狱之苦的,就是卯丁的一个仇人,死后被他设下炼魂局,魂魄被困局中,日夜受烈焰焚烧之煎熬,永世不得超生。
后来这一歹毒墓局流传了出去,被一个道士改造成为一种杀人术,也就是现如今的火炽局。死人脸在笔记中只是说改造火炽局的是一个道士,但没说究竟是什么人,但既然这是个茅山术,那八成当年将炼魂局改成火炽局的应该是个茅山门人。
炼魂局炼的是魂,火炽局则焚的是人,这就是火炽局与炼魂局最大的不同。在火炽局中,同样会布置一个葬坑,但与炼魂局不同,这葬坑中的尸体是起的牵引作用,把六地火引到施法者欲行凶之地,引地火杀人,悄无声息地置人于死地,端得狠毒异常。
死人脸在笔记中虽然记录了火炽局的布法和原理,但并没有写明破解的方法。当初青子说死人脸是偷学的,那么很有可能只是学到了一半,而没有学到解法。
又或者说,这火炽局根本是没有解法的!
第七十九章 求援()
火炽局通常是在深夜子午十分悄然发动,中了火炽局的人,之所以浑身滚烫,昏迷不醒,根本原因是受六地火所困,一旦到了午时太阳最烈之时,局中之人就会受地火催动,自燃而死。
以前跟着三叔跑灵堂的时候,偶尔也会遇到有自燃而死的人。我当时不明所以,还以为是他们身上携带了一些易燃物。因为天气太热,把东西给烧着了。现在想来,也许也并非如此。
虽然火炽局的其中一根石桩已经被我找到了,但此时我却根本不敢动手毁桩。如果这根石桩被毁,六地支少了其中一支,这火炽局自然就瓦解,但身在局中之人也好不到哪去,虽然不会自燃,但身体也会被突然失衡的地火瞬间破坏。到时候,殡仪馆中六人。恐怕就不知道有几人能生还了。
我焦躁不安地站起来,头上汗出如浆,一颗颗汗珠顺着脸颊淌了下去。我转瞬间在心里转过千百个念头,但都没有一个是可行的,拍了一下胖子。让他千万在这里守着,要是在正午之前不见我回来,就把这桩子挖出来。
狮子头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也点点头,抹了把汗说:“尽管放心。他娘的就算被太阳给晒死了,老子也要把这桩子给挖出来!”
他妈的,都晒死了还怎么挖桩子?我心里着急,也没心思再跟他说下去,又叮嘱了一声,转身就朝三化车站方向跑去。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去求求青子,虽说让这死女人出手管这种事情,势必比登天还难,但我也只能抱了万一的希望。
搭上车子,眼看着太阳一点点往头顶便宜,坐在那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当我冲进家中的时候,青子正从楼梯下来,皱了眉头道:“做什么慌里慌张的?”
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时间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扶了椅子直喘气,身上的热汗滴滴答答地淌到地上,围着我的身子洒了一圈。
“把地洗干净了再出去。”青子说完,就转身要上楼。
我心里一急,但实在太喘。说不出话,只好冲上去拉住她裙子,我手上全是汗水,顿时就在她裙角上留下了一个黑乎乎的手印。
“又皮痒了是不是?”青子眉头那么一挑,就吓得我心肝都颤了颤。但此时人命关天,我说什么也不能放。
总算是稍稍喘允了气,连忙大叫:“救命,救命啊!”见她把脸一板,当时就要发作,立即哇的一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起初还是在假意哭泣,但哭着哭着,想到要是这火炽局真破不了,我刚交的这些朋友就得惨死当场,越想越是害怕,再加上又想起了三叔,不仅心里酸楚,悲从中来,最后倒是从假哭直接变成了真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直嚎得惊天动地。
大哭了好半晌,我才猛地醒悟过来,还有正事要办,一边抹眼泪,一边偷眼瞧了青子一眼,见她站在那里,一脸古怪,倒并不像是发怒的样子。
“再哭就把你扔井里去!”那女人冷着脸说了一句。
我立即收了哭,但刚才哭得太狠,一时间停不下来,还是忍不住抽噎了几下。
“说说吧,遇到什么麻烦了?”青子转身走到楼下,在餐桌边的椅子上坐了。
我赶紧一抹眼泪,跟着她到楼下,抽抽噎噎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快速说了一遍,说现在咱们家可就指着殡仪馆这份工作,要是人都死光了,谁给发工资,以后咱们别说吃鱼吃虾了,连稀饭恐怕都没着落。
青子看了我一眼,冷冷地道:“要是以后再敢哭哭啼啼,瞧我不打断你狗腿!”
我忙说:“是是,以后再哭就打断狗腿!两条都打断!”
青子冷哼一声,道:“你把火炽局的布法复述一遍。”
我心里大喜,连忙把火炽局的原理和结构描述了一遍。苦着脸说:“虽然已经把其中一根石桩找到,但要是直接破坏的话,局中几个人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偷着瞧了青子一眼,软声说,“不知道你能不能破…;…;”
青子道:“说你蠢,还总觉得是我冤枉你了!六地支不能动,你就不能去动葬坑?”
我愣了一下:“动墓葬?”这我之前还真没想过。
“凭你的这点能耐,掌握不了六地火,所以不敢动地支石柱。但这六地火原本是死的,是有了那个葬坑,才被引去杀人。你去把那葬坑里的尸体毁了,这局自然也就算不破自破了。”
我听得豁然开朗,但仔细一琢磨,却又觉着有些不对。如果说只要把葬坑给毁了,火炽局就破了,那岂不是太过简单了?这么明显的漏洞,当年发明这火炽局的茅山老道难道会没想到?
正想着,就听青子冷笑了一声,说:“你是不是觉得这破法太简单?等你先找到葬坑再说。”说完,就起身上了楼梯。
“晚上回来先把地给拖了!”之后身影就转进了二楼,我连反应都来不及。
我原本是指望着她直接出马摆平这事的,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不过总算是得了个方向,眼见天色不早,赶紧去房里拿了个包。装了些东西,背着就冲出了家门。
回到之前挖出石桩的地方,见狮子头还守在那里,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脱下来,顶在脑袋上,不过这日头如此猛烈,这点遮挡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我到的时候,这胖子都已经快被晒得晕了。
见到我来,这胖子顿时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喊道:“陆兄弟呀,你要再不来,我可就成烧猪咯!”
我不禁有些感动,朝他竖起两个大拇指:“厉害厉害!”
狮子头把头一昂,道:“那可不,人在江湖飘,最重要的是义气!”
我上去拍了他一下,又赶紧往殡仪馆跑去。那胖子气喘吁吁地跟在后头,说:“要是麻老大肯再给我碗饭吃,那就更好了,嘿嘿!”
我心里暗骂了一句,这死胖子这么殷勤,果然还是另有有目的。不过话虽如此,但就冲他这股子拼劲,就算目的不纯。我也得领他这份情。
两个人翻墙进了殡仪馆,狮子头虽然人长得胖,翻起墙来倒还算麻溜,一落地就长舒了一口气,说:“还是你们这儿舒服,跟避暑山庄似的。”
我没空跟他闲扯,带着他直奔杂物房,从里头找了两把铁锹,一人一把,扛着就走。但刚一出门,就不禁有些彷徨。之前过来的时候,我就在心里计算了一路,但火炽局六根石桩如今只找到了一根,时间不等人,根本没时间再去一一找出其他五根,这样计算起葬坑的地点,误差就会极大,运气差点,甚至实际的位置跟计算出的位置会南辕北辙。
这时候日头不断往中天移动,离正午时分大约也就剩下不到两个小时。我心里又急又怕,握着铁锹的手心里全是冷汗。这火炽局跟炼魂局不同,布局的范围要远远大于,只要我一个计算错误,可能就再没时间进行下一次计算。
“陆小哥,你说咱们去哪?”狮子头满头是汗,扛着铁锹跟在我后头问。
我一时间却愣住了,此时此刻,我更加体会到做一个决定的艰难。以前还在村里那会儿,我跟三叔,通常是三叔负责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