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鬼盗-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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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桌上马程峰就把昨日他们几个去郊外老宅碰到大粽子的怪事跟他们说了一遍。
这俩老头一听脸都绿了。
“什么?你们去了贾府?”老瞎子两个白眼珠子瞪得老圆拍桌子站了起来,显得十分激动。
“叫贾府吗?不知道,反正我是给烧了。”马程峰不以为然。
刘麻子苦笑道:“呵呵……行了瞎爷,这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当年你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具一百五十来年的老僵尸封印,想不到却被程峰兄弟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麻子,棒槌山下边的货到底谁拿了?”酒过三循菜过五味,老瞎子终于提到了正事上。
刘麻子左右看了看,打发走下人神秘兮兮地说:“你可别提了,死了不少人啊。幸好你提前告诉我,要不然我也得去送死,那玩应是真邪乎。”
“是啊,我早就跟他们说过,那玩应碰不得,他们偏不听啊!倒是那么个道理,人家宽城子董家啥好玩应没见过?也就那宝贝还勉强能入得董爷法眼,不过为了讨好董爷他们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咯。”
吃过晚饭,老瞎子告诉马程峰,你这几天消停点,能不出学校就不出学校。今天疤爷对你的态度有些暧昧了,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日后少于他来往。
“什么意思?我就是一个学生,人家是江湖老前辈,热河二当家的,人家能正眼瞧我?”马程峰自然不懂得江湖水深的道理。
“总之你记住,无论他开出多高的价码,你也不许帮他做事。”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两天后马程峰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深意。
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了,宿舍里其他两个兄弟都在,可赵来运一宿都没回来。这来运刚到热河不久,外边也没有什么朋友,能去哪呢?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来运还是没回来上课。中午在食堂马程峰碰到了常小曼和楚湘云,两个姑娘说昨天他们几个相约上街,刚出校门就看到几个小痞子把来运带走了。
来运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可能惹上江湖是非呢?
常小曼说那群人都是汤疤子的手下的狠茬子,你最好别惹他们。来运是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昨晚我已经给我哥打电话让他帮想办法了。
下午时候,常小曼终于把满脸是伤的来运从校外领了回来。
原来是来运家中父亲生病住院了,家中穷困难以负担,他只好借了黑钱。可没想到还没到一个月对方就把利息抬高了一倍,来运拿不出来自然是要被请去“喝茶”。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呀?多少钱?大家凑凑先帮你还上!”马程峰见不得好兄弟受委屈。
赵来运膀大腰圆地却一副娘们性格,憋着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一句话不敢说。
小曼告诉他,如果能还上刚才领人的时候我就帮他垫上了,可汤疤子那边说不是钱的事,以后还会来找他。
“玛德!这就是你们的江湖!他们欺人太甚!汤疤子的堂口在哪?我去找他说个明白!”来运满脸是伤,看的程峰火气上涌。
“程峰你信我话别去,汤疤子你惹不起!我已经让我大哥想办法了,千万别冲动。”常小曼拽住了他。
他本以为这事常五妹出头应该可以压得下去,钱慢慢还就是了,却不曾想好景不长,刚过了一天,学校门口就开来两台皮卡车,后车厢里边全都是手持棍棒凶神恶煞的小痞子,连门卫也不敢拦,这十来号人气势汹汹地冲到了教学楼,吵着要见赵来运,谁敢阻拦就削谁。
幸好常小曼劝了几句他们这才收起了棍棒。
“赵来运今儿你要么还钱,要么留下条胳膊,你选!”为首的那个壮汉凶神恶煞地说道。
“多少钱?”马程峰脸上面无表情站在来运身前质问道。
“哟呵?还有敢管闲事的?行啊,4000!少一分都不行!”他信誓旦旦指着马程峰的鼻子吼道。
来运只借了1000,昨天翻了一倍,今儿居然又翻了一倍。看来这伙人不好打发。
“呵呵……我要是不给呢?”他干笑着,手中攥紧拳头。
马程峰此时站在教室后边,班里座位分四排,中间的小过道仅容一人过,过道上已经被这群痞子堵死了根本过不去人。
就见马程峰身子一晃,一道黑影穿过众人。还没等这群人反应过来,教室门已经被马程峰反锁了。
十来号小痞子在刚才马程峰从他们身前冲过去的一刹那,就觉着脖子处一股阴凉感直往上涌,用手一摸,每个人脖子喉结处已经被粉笔画上了一道。如果马程峰用的不是粉笔而是刀的话下场可想而知了。
“你……你到低是谁?我警告你啊,不管你的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马程峰!来运是我的兄弟,他的事我管定了!有本事冲我来!”马程峰怒目瞪着他们吼道。
那群小痞子一听他自报家门,立刻换了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脸,一个个冲上来围住他巴结起来,有的给按肩,有的给敲背,恭敬的就跟太监似的。
“哎呀,原来是程峰兄弟呀?嘿嘿……疤爷说了,只要程峰兄弟肯为赵来运说话,这几千块钱算不了什么。别说几千块钱了,几万块钱能交上程峰兄弟这样的朋友也值!”
马程峰质问他们说:“你什么意思?常五妹出面都不管用?怎么,我这小虾米就有这么大的面子?”
那痞子从兜里掏出来运的借据,对马程峰道:“兄弟,跟我们走一趟吧,疤爷想见你。”
“你威胁我?”
“不不不,怎么敢威胁兄弟呢?就是劳烦你走一趟而已,等你见了疤爷这张字据自然双手奉上。”
马程峰不傻,全看明白了,原来这一切早是汤疤子给他挖的坑就等他往里蹦了。但人家说的没错,白纸黑字来运借了钱是真,欠债还钱也是真,自己理亏怕是免不了去见汤疤子了。
临走之前,马程峰多留了个心眼,偷偷让常小曼赶紧去找老瞎子。
都统府大街西侧坐落着一栋独门独院的民国式小灰楼,据说是当年热河都统汤二虎的“外宅”。
小灰楼前停着一台豪车,门口站着几个家丁。见马程峰和一众人走了过来,赶紧点头哈腰地迎接上来。
以前大户人家里都是三妻四妾,正室娘家如果位高权重,男人是不敢明目张胆的纳妾的。娶回来的小老婆都会在安置在外边住。这种无名无分小老婆住的地方就叫“外宅”。
(本章完)
第23章 大买卖上门()
“疤爷早已在恭候多时,请程峰兄弟上楼上一聚。”
十来号小痞子立刻分作两队站在了门口,看的出,马程峰的到来汤疤子早有准备。
老宅中扑的是大红色的地毯,左右摆着名贵古董花瓶,上边挂的是唐伯虎的真迹,和李太白的诗文。不过就是不知道汤疤子这等粗人认不认字了。不敢想象,这么名贵的宝贝挂满屋子,难不成没有一件送的出手的吗?
二楼会客厅里,汤疤子慵懒地靠在真皮沙发上,嘴上还叼着一根雪茄烟,脖子上挂的那条大金链子足有二斤来沉。
“哈哈……程峰兄弟哎!我可是把你盼来了。”汤疤子站起身来亲切地握住了马程峰的手。
马程峰不屑道:“前辈请人的方式还真是前所未闻啊?”
“没办法呀,兄弟不好请,我若不用这下三滥的法子你能来吗?放心放心,你的朋友日后就是我汤疤子的朋友?不就是一千块钱吗?小意思,另外我再给他出一千的医药费你看这么样?”
他打了个响指,手下人立刻把来运的借据当着马程峰的面撕碎,然后他从抽屉里又拿出十张毛票。
“前辈,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来运那一千块钱我会还上的。多的我一分不要。晚辈不敢收您的钱,还请看在晚辈的面子上日后不要为难我的朋友。”说着话,马程峰转身就要走。一回头,汤家下人已经退了出去反手把门关死了。
“别介兄弟,才来咋就想走呢?来来来,坐下,都是江湖人嘛。日后免不了往来。也别一口一个前辈了,就直接叫我汤大哥,哈哈……”汤疤子是个粗人,说起话来也十分爽快。
马程峰注意到,会客厅墙上挂着一面西洋画,画中是一个民国时期的将军,那将军生得豹头环眼,磨牙凿齿。嘴角上两撇八字胡,无怒自威。他身着一套绿军装,胸口挂着一排功勋章,肩膀上顶着的官衔是少将。
画中人的长相凶恶至极,与面前的汤疤子多少还有点连相。
“哦,这是先祖,热河都统汤二虎。”汤疤子为他介绍说。
“怪不得看着这么眼熟,原来疤爷是汤都统的亲孙子。”
“都是陈年旧事,提他干嘛?当年爷爷也是承蒙江湖人抬爱才谋得一官半职。兄弟坐下,大哥有个买卖想跟你合作。”汤疤子搂着马程峰的肩膀,把他按坐在沙发上。掏出根雪茄晃了晃,被马程峰推开了。
“疤爷是爽快人,咱们还是开门见山吧。”
汤疤子清了清嗓子说:“是这样的,我琢磨着过几天宽城子那边董家要来人了,当年董家与我汤家乃是故交,多年未曾走动了。我就寻思着准备一份礼物。”
马程峰心道,你汤疤子还不是想恭维董家?送礼就说送礼,非把自己爷爷搬出来。要是老爷子泉下有知非得被你气的从坟窟窿爬出来不可。
一个月前,在棒槌山后当地农民发现了处墓葬。听说那是处八百多年前的蒙古古墓。原本是文物局牵头要发掘的,可考古队四个专家挖开古墓后全都神秘死亡了,死相极其可怖。那年头国家财力贫瘠,对古墓和明器的保护也不够重视。
正好这时候江湖上得到消息,宽城子董家要派人来打理热河生意了。汤疤子走了关系,花了不少钱就把这蒙古古墓的发掘权买了下来。
其实他这么做属于赌博,而且是豪赌。谁也不知道这古墓下边到底有什么东西,有很大可能性下边挖出来的明器不值他开的价。但是为了讨好董家他也只能赌一赌,一般宝贝可入不了董老太爷的法眼。
岂料,古墓是挖开了,但怪事连连,死伤不断,挖掘墓道的阶段就死了几十号人,一直到挖通了主墓室,见到了墓主人的那口棺材更邪乎的事出现了。
汤疤子也怕手下人见财起义,那天晚上进主墓室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他身边的刘四,一个是本地风水先生白坨子。
这俩人进入古墓后一眼就瞄上了悬挂在棺材正上方的一面古铜镜,那铜镜在地下墓穴埋了这么多年,竟然一丝灰尘也没有,而且周身不生铜锈。镜面光滑剔透,借着火光照的墓室中通明瓦亮。不仅如此,铜镜后边刻着一条五爪金龙,每每生人靠近,其中传来龙吟潇潇。
“哦?真有此等宝物?”马程峰也听得稀奇。
“可不嘛,我本想取了这宝镜送给东家老太爷当见面礼的,可没想到就是因为它才出了祸事。”汤疤子回想起来现在背后都是一股股凉意。
那古铜镜倒挂在墓室顶端,镜面刚好垂直照着这口棺材顶,白坨子说此镜非比寻常,在没搞清它的来历前不要妄动。可刘四立功心切,不信他说的鬼话。站在棺材盖上伸手就要去摘那面古铜镜。
他站起身来头就得抬起来望着上边的铜镜光滑的镜面,岂料这一看可不要紧,也不知道刘四到底看到了什么,圆瞪双眼站那好半天没动。
棺材下边的白坨子就催他赶快下来,此等宝物绝非凡人的肉眼可直视。但喊了他好几嗓子,他还是不动弹。
“白先生,你去瞅瞅。”汤疤子掏出了枪。
白坨子走上前轻轻推了推棺材盖上站着的刘四,那小子竟然直接一头栽倒了下来。白坨子探了下他的鼻息,断气了!
白坨子皱了下眉头,暗自在指尖中掐算着,不时口中啧啧。他微微抬起头,用眼角余光窥视着那面古铜镜……
“白先生?白先生?你倒是说话呀?这到底是个啥宝贝?”汤疤子站在外边等的着急,眼看都过了好几分钟了,白坨子依旧抬着头用眼角盯着那面铜镜一动不动。
“妈的,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老子花钱请你们来是看热闹的吗?”气的汤疤子举起手枪扣动扳机。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震的汤疤子自己耳膜生疼,可那俩人依旧不动弹就跟被点穴了似的。
汤疤子吞了口唾沫,心中狐疑,难道这镜子有问题?谁看了它谁的魂儿就散了?他一边琢磨,一边低着头不敢窥视古铜镜,走到棺材前推了推白坨子。白坨子的身体惯性地倒了下来,再一摸已经冰凉了。
白坨子和刘四的死相极其可怖,俩人圆瞪双眼,微微张嘴,脸部表情扭曲在一起,没有分毫差别。吓的汤疤子转身就跑,再没敢打这古墓的主意。
汤疤子是个生意人,花了那么大的价钱才埋下了古墓的发掘权,谁愿意让大把大把的钞票打水漂?多日来他也雇了几个不要命的家伙进去取铜镜,但无一例外,不管是谁进去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死相也如刘四白坨子之辈。
“所以疤爷是想让我去偷那面镜子?”马程峰问他。
“嘿嘿……程峰兄弟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怎么能叫偷呢?我可是花钱买下来的,那里边的东西都是我的,你就是帮我跑趟腿儿而已。”
楼下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瞎爷您不能进去,我家老板不在,真的不在!”
“小瘪犊子玩应,老子混江湖时候连你爹还没出生呢,给我滚远点!”老瞎子连喊带骂冲到会客厅前抬腿就踹门。“汤疤子,给我滚出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打程峰的主意!”
汤疤子对马瞎子是又恨又惧,像他这样的人谁也不敢得罪,指不定真画个圈圈诅咒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是哪个不长眼的开罪了瞎爷?妈了巴子的!”汤疤子打开门假惺惺喊道。
“程峰跟我走!”老瞎子不愿跟他多话,冲进去拽起马程峰的手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