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鬼盗-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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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沸腾,没多大会儿功夫汗水已经浸透了衣服,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马程峰从小与尸共眠,体质阴冷,从没有过这种感觉。老瞎子掌心的力量正在一点点加强,他体内涌动的暖流愈发的暴躁再达到瓶颈。最后,那滚烫的暖流全部汇入丹田之中,然后顺着丹田上涌。
“哇……”噗嗤一声,马程峰张开嘴吐出一股粘稠液体。不是血,那液体呈灰褐色,气味臭不可闻,就像昨夜刘老太爷身上的尸臭味一样。
老瞎子调整气息,长出一口气,收功。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说:“还不快去给我倒茶?”
马程峰指着他吼道:“你个老玻璃!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你个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呢?老夫耗费这么多功力为你拔除体内积攒了十几年的阴毒,你不谢我反倒恶语相向?”
阴毒?难道是我这十几年来住在坟窟窿里感染来的?马程峰百思不得其解,站起来摸摸自己身上,晃荡晃荡胳膊又伸伸腿,果然觉得浑身上下比从前轻盈了不少,更重要的是他能明显感觉到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有温度了。
“嘿嘿……怎么样?是不是比以前舒坦了?去,跑两步试试!”
马程峰转身朝门外猛地跨出一大步。这一步可了不得,就觉得整个身子都飘在了半空中似的,也许是刚才用力过猛,一步竟然蹿出去五米多远。小屋不大,眼前就是老门。
“哎哟!!!”马程峰怪叫一声,捂着自己的脑门一屁股坐倒在地,脑门上起了个大包。原来是脑袋撞到了门框上。
身后,一只大手掐着他的肩膀就跟拎小鸡子似的把他拽了起来。
“身法挺快,你练了千里一夜行吧?”老瞎子问道。
“千里一夜行?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马程峰捂着脑门诧异地问他。
老瞎子说,你爷爷马老二给你留了一本《盗经》是也不是?你可是窥探了那本书中的功夫?
经他一说马程峰这才恍然大悟。小时候家中柜子下边一直压着一本白皮儿书,扉页上两个大字写着盗经。书中前半本就跟孩子们平时看的小人书似的,每一页画的都是小人,小人做着不同古怪的姿势。快速翻动书页,小人就会一帧一帧的跑动起来。
小孩学习能力强,一边翻一边学,起初并没觉得那诡异的步伐有什么异样,但他的脚底下动作却比寻常人灵活许多倍,也正因如此同学们才给他起了个马猴子的外号。闹了半天自己误打误撞在那本书中学得了“千里一夜行”?
如果说以前他脚底下功夫异于常人的话,那么自打这老瞎子为他拔出体内阴毒后,他双脚下就跟又装上了弹簧一样,让他的诡异身法再一次得到了升级。
“前辈,您究竟是何人?”
“我是你爷爷的朋友,受他所托从今儿起就由我来照顾你了!”
马程峰一听爷爷二字立刻瞪起了眼睛。“哼……他还记得老家有我这个亲人?哦,我知道了,原来你这瞎子也是个贼呀?”
“哟!听你小子话里意思还挺瞧不起我们这些贼?我告诉你,没有我们这些贼,你马程峰都活不到今日!”
正说话的功夫,突然屯子里也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出人命了!老刘家又出人命了!”不用想就知道,定然是昨夜刘老太爷的僵尸作祟。这次死的是刘老太爷的大儿子刘大龙。
“马程峰,你可听说过‘盗亦有道’的说法呀?像这个贼做的就是有损阴德的买卖。老夫都跟了他好几天了,今晚上就叫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鬼盗之术!哈哈……”
马程峰尴尬地咧着嘴颇有些无奈。偷鸡摸狗的下三滥勾当怎么好像在他嘴里说出来就跟吃饭睡觉一样平常?再瞅瞅他这熊样,一个盲人你还想偷?只怕没等得手就让人家把你腿削折了吧?
“程峰?你快点呀?迟到了迟到了?”门口张慧芳背着小书包一路小跑喊道。
对呀,今天成绩单下来了,还得去学校一趟,也不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他到了该上高中的时候了。这小子别看不好好学习,但他天资聪慧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平时嘻嘻哈哈,每次考试都是全校第一名,也正是因为如此,小伙伴们一直都不喜欢他。
马程峰在填中考志愿的时候奶奶已经倒在炕上三天没吃东西了,他根本没心思,也不知道该咋填。稀里糊涂随便写了个几个学校的名字就交了上去。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考号填错了,这张志愿表是废的!
“前辈,我要去上学了,家里也没啥吃的喝的,您要是饿了就回吧。”马程峰叹了口气跟着慧芳跑了过去。
(本章完)
第6章 初识鬼盗()
他叹的不是老瞎子,而是自己的命运。不管自己考了什么成绩,被哪个学校录取,再看看这个一贫如洗的家,根本拿不出学费来。
如果说奶奶离世后他还有什么舍不得这个家乡的理由,那就是张慧芳。每个孩子在少年时期总会有这段懵懂的情愫,慧芳也许不像大城市女孩那么会打扮,可她善良懂事,从不嫌弃程峰的出身。
“你慢点……你今天咋跑这么快呀?我都要累死了!”慧芳跑的呼哧带喘,汗流浃背也跟不上马程峰的脚步。
这小子一步迈出去都赶上兔子了,谁能追上啊?他兴奋地在前边上蹿下跳着,从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如此轻盈过。
“跑过了,回来!”慧芳要是不喊,马程峰差点顺着学校门口的小道跑上山去。不是他贪玩,实在是刹不住车!
操场布告栏上贴着大红色的喜报,最上边一行赫然写着马程峰的大名。那年满分700,程峰考了694,别说县里高中了,就算去奉天省城也是状元的料。
全班同学那眼神都跟看阶级敌人似的狠狠瞪着他。
中午马程峰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回家了,没进院门立刻就闻到一股肉香味。他吧唧吧唧嘴几步冲了进去。小院里,老瞎子正拽着一个鸡大腿往嘴里塞呢。脚底下满地的鸡毛,这不是王婶家的下蛋老母鸡吗?怎么让他给烤了?
程峰指着他鼻子怒道:“你?你去偷鸡了?”
“哎?小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夫偷了?这可是他们自愿送给老夫的,不信?不信你去问问?他们家不但今天要给我吃的,打今儿往后只要我住在这儿一天,吃的就不断你信不信?”老瞎子拽下来一个鸡翅膀扔给了他。
他都快一个月没进荤腥了,虽然馋,可今天却一点胃口都没有。随手把分数条一扔,自己一头钻进了屋里。一进屋,他立刻傻眼了,小炕上竟然摆着厚厚一摞子毛票。
“你?你个老不死的!你偷人家鸡也就罢了,竟然还偷钱?快给人家送回去!这么多钱是人家一年的口粮呀!”马程峰气冲冲地冲了出来。
他正骂呢,门口村道上就见村书记带着几个壮汉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得了,看来人家找上门了,这老瞎子怕少不了被胖揍一顿。
岂料,平时呲牙瞪眼的老支书竟然直接带着人跪在了马家小院门口。“不知高人到访有失远迎啊!嘿嘿……马大仙,那啥,能不能麻烦您帮我算算,我啥时候能再往上走一步呀?”村支书满脸堆着虚伪的笑容,就差喊爹了。
老瞎子擦了擦嘴角的油腻爱答不理地说:“等着吧,老夫今天累了,明儿看心情。”
“是是是,您老身体重要,那我们明儿再来。”说着,这位虔诚的村支书赶紧从兜里掏出个红包扔进了院里,其他乡亲们也跟着他把带来的鸡鸭猪肉留下,然后弓着腰慢慢退去。那可真跟清朝太监们见了皇上似的。
马程峰瞪着眼睛张大了嘴,嘴里边哈喇子都淌出来了,一捏,红包里少说也是十张毛票。
“咋样?老夫说了没偷,对不对?他们主动送来的呀?我又不能不要。”他指了指炕头上的那沓子钱说这就是你的今年的学费了。就当是我这两天给你的住宿钱。
马程峰活了16年从没像今天吃的这么饱过,撑得肚子都圆了。他就想不通了,这老瞎子就算是再有本领怎么能让别人心甘情愿地自己把吃喝送来呢?看来从今日起真该对“贼盗”这个职业重新认知了。
老瞎子告诉他,其实自己也没做什么,早上他走后,老瞎子饿了,随便溜达两步见王婶家中传来哭声,他细问才知道,王婶小儿子几日来高烧不退。他摸了摸孩子的脑门,嗅了嗅孩子的鼻息,立刻就说这孩子不是寻常病,是你家惹了什么邪乎东西了,孩子阳气弱自然容易招上身。
王家人缘不错,十里八乡间也没得罪过谁,这几年丈夫在城里打工赚了点钱,还给家里盖了新房子。怎么想也想不出来病因。
老瞎子一听新盖了房子就说我去你家屋里转转。
一般人眼瞎多年后他的听觉和嗅觉都会出奇的敏锐,他走进王家新房一闻,立刻就指着头顶那根房梁说,你家房梁上有东西,你自己找个梯子爬上去看看吧。
王婶病急乱投医,还真信了他的话。当他爬上房梁的时候差点没吓死,自己家房梁角落里,躺着只死猫,那死猫好像刚死不久,尸体还没有腐烂。不过按理说一般死物都容易招苍蝇,可屋里这两天却没有苍蝇的影子,这是怎么回事?
“你咋知道王婶家房梁上有死猫?你这瞎贼,是不是你提前做了手脚?你这叫千术!你以为我不懂?”马程峰怒道。
“嘿嘿……这下三滥的伎俩老夫从不屑,我告诉你吧,是王家在盖房子的时候得罪了那些木匠,这是老木匠惯用的手段。这种木匠也叫‘鬼匠’。幸好我发现的及时,要不然一家三口都得没命!”
“完了?这就完了?你就几句话的功夫骗了人家一摞子钱?”
“什么叫骗?老夫一言千金,一句话救了他们一家性命,这点钱算个啥?小子,学着点吧,嘿嘿……”
不管这老瞎子是什么人,有没有真本事。反正马程峰从小到大对他们这些江湖人可是一点好印象也没有。爷爷就是江湖人,到头来他抛妻弃子,奶奶临死也没见他最后一面。
天色渐暗,宁静的小村中,除了刘家几个假和尚咿咿呀呀地诵经声外什么动静都没有。马程峰还是习惯性地穿上衣服往外走,还得去找个坟窟窿睡。
“以后你就不用跟死人一起睡了,从今天起老夫给你补魂!”老瞎子从炕上坐了起来,背着自己的粗布包拉着马程峰往外走。
夜幕下,一股股阴风打着旋直往人脖颈子里钻。坟山上,一个年轻人搀扶着瞎老头低头行走着。
“到了吗?”老瞎子止住了步子,右手旁马程峰停在一个孤零零的坟头前注视着。坟头矮啪啪的,没有墓碑,一天的功夫上边又长出了几根新草。
马程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野草摘了下去,然后又重新培上一层新土。“这是我奶奶的坟,奇怪,新坟怎么总是长草呢?”
马瞎子淡淡的笑了笑,走近俯身摸了摸坟头土,然后嗅了嗅。“以后坟头草不许拽下去,不长草的那是孤坟,无后之意。你奶奶这坟方向还可以,只是看这地势容易遭水淹,你可围着坟头四周两米处挖一条小水渠,把雨水引下去,另外明儿找棵桃树苗子,我亲自帮你种下。”
“瞎子,你不是贼吗?还懂风水?”
老瞎子说:“嘿嘿……略懂皮毛而已,相信我,不会害你的。”
夜色渐浓,山下屯子里一片漆黑,经昨夜一事屯子里家家关门闭户,连那些平日里喜欢在村东头小卖店打麻将的闲散醉汉也不见了踪影。坟山上阴风呼呼地吹着,荒野间猫头鹰和布谷鸟诡异的叫着。山耗子时而从荒草中露头警觉地张望着两个闯入者。
老瞎子靠着那棵老树闭着眼睛鼾声如雷,马程峰坐在他头顶的树杈子上,两眼只放绿光。浓墨般的夜色下,远远的也许看不到这边还藏着个人,但那双幽绿的眼睛就好似只一只随时准备扑咬猎物的猫儿一般。
啥样人晚上两眼放光?贼!
坟山顶上那座新坟的坟头土依旧完好无损,堆砌的好像小山那么高。难以想象昨夜刘老汉竟然就是从这下边爬出来的。
夜风中隐隐地从村中传来叮叮当当的铜铃声,那铜铃摇动的节奏极其诡异,忽低忽高时缓时急,听的人心头不停地打颤,有一股想随着这诡异旋律舞动起来的感觉。
“哼哼……果然是这样!”老瞎子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刺啦……刺啦……刺啦……坟头下刘铁柱又开始挠棺材板子了。
“出来了,出来了!”马程峰抱住了树枝很怕再从上边掉下来,可他忘了,自己现在今非昔比了,身法比以前又快了,别说是一具僵尸,就算十个人合围也未必抓得住他。
“慌什么慌,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就是具肉尸吗?瞎爷我分分钟搞定。”
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黑云压的越来越低,一时间鸟兽四散坟山上犹如世界末日一般。一只干枯的手爪终于从坟土下伸了出来,他的指甲修长,手背上布满了尸斑。一股股恶臭的尸气随风吹来。
“额……嗷……”一声声尸吼传来。刘铁柱的尸体从坟下蹦了出来,他平伸双手,浑身僵硬,每朝前蹦一步都足有两米多远。
山下梨树屯里那古怪的铜铃节奏更快了,刘铁柱的尸体跟随着铜铃的节奏朝山下蹦去。老瞎子的耳朵不停地扭动着,判断着刘铁柱的方位,然后指尖一抖,捏在指尖间的那颗小石子嗖地下就弹了出去,这老家伙暗器的功夫已是炉火纯青,小石子直接击中了刘铁柱的膝盖骨。那家伙僵硬地身子一个载歪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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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7章 开鬼瞳()
“程峰,接着……快捆住他!”老瞎子从包里拽出一条黑乎乎的生气扔给了马程峰,这绳子上全都是黏糊糊的液体,腥臭腥臭的。
马程峰接过绳子不敢犹豫,一个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