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旗-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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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就给你唱红旗歌。”莫晓生清清嗓子,唱到:
民众的旗,鲜红的旗,
覆盖着战士的尸首,
尸首还没有僵硬,
鲜血已浸透了旗帜。
高高举起呀鲜红的旗帜,
誓不战胜永不放手。
萎缩者你滚就滚你的,
唯我们决意死守此。
“我不想听这个,又是尸体又是死。听着不舒服。”欧阳红雪没有等莫晓生把一曲歌唱完,就皱起眉头,撅起小嘴。
“这首歌不好听吗?你想听什么?”莫晓生有点纳闷,这种激荡澎湃的歌欧阳红雪不喜欢听,她想听什么?红旗歌是每个抗联战士都喜欢听喜欢唱的,为什么欧阳红雪不喜欢听,难道还有比这首歌更振奋人心的吗?
欧阳红雪在莫晓生的怀抱中,轻轻动了下身体,皱着鼻子说:“嗯……,你给我唱问妹吧,我想听问妹。”
莫晓生长舒一口气:“好,哥就唱问妹。”
亮亮的妹子十七八,带刺的黄瓜嫩花花,俺有心跟你唠唠嗑,可不知你心里想着啥?
“红雪,红雪妹子。”正高歌的莫晓生,忽然发现,怀中的欧阳红雪闭上了眼睛。
第二百四十八章人间蒸发(二)()
第二百四十八章人间蒸发(二)
正在高歌的莫晓生,忽然发现,他抱在怀中的欧阳红雪闭上了眼睛。莫晓生大惊失色,一边继续狂奔,一边惊呼:“红雪,红雪妹子。”
“哥,我没睡。”欧阳红雪勉强睁开眼睛,她把身体用力向莫晓生身上挤挤,艰难的笑笑:“哥,冷,我有点冷。”
初秋的烈日,向大地泼洒着滚烫的热浪,炙烤着大地。按道理说,躺在莫晓生怀中欧阳红雪,在阳光和莫晓生体温的作用下,不应该冷。
但是,莫晓生心里清楚得很,欧阳红雪的冷不是气候的原因,而因为受伤后大量的失血。是大量的失血,造成了欧阳红雪的体温骤降。
浑身发冷,这对欧阳红雪是个危险的信号,说明她已经有生命危险。怎么办?莫晓生不停地问自己。
连续狂奔三公里多,莫晓生却没有累的感觉,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栗子沟,找神医栗兴为欧阳红雪疗伤,不让欧阳红雪有生命之虞。可这不过是莫晓生的一厢情愿,他生不出翅膀,不可能立刻赶到栗子沟,找到栗兴。
只有加速前进,欧阳红雪才有生的希望。他要尽快赶到集结点,说不定齐柏峰、何利清就有办法救治欧阳红雪。
“哥,你歇会吧,你都累的满身是汗。”欧阳红雪虚弱的说着:“你左眉的伤口还疼吗?伤口还在流血,包扎一下再走吧。”
欧阳红雪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微蹙眉头,目光散乱,脸上浮现的仍是甜蜜满足的笑。
莫晓生突然停下脚步:“血,血……”
他有了主意,慢慢的把欧阳红雪平放在地上。撕裂大腿部的裤子,拔出贴身藏在里面的一柄又薄又窄的匕首。
这把匕首是莫晓生最后的武器,也是莫晓生的秘密武器,救命的武器。知道莫晓生贴身藏有这把匕首的人,几乎为零。
“哥,你要干嘛?”莫晓生拔出匕首,欧阳红雪有种不好的感觉。
莫晓生右手握住刀柄,把刀刃的部分放在左手上,极其平静的看着欧阳红雪:“妹子,你要乖,要听话好吗?否则,哥就不要你这个妹子啦。”
“哥,你要干什么?不要啊!”欧阳红雪杏眼瞪圆,惊惶万状。
“你要听话。”莫晓生严厉的瞪着欧阳红雪,冷酷的不容欧阳红雪争辩。
他突然左手紧握刀刃部分,右手抓住刀柄,猛地一拉。血顺着莫晓生握住的拳头下端,疯狂溅出。
“喝。”莫晓生的嘴中蹦出一个字。
“我不。”欧阳红雪恐惧的闭上眼睛:“我不喝你的血,我不许你伤害身体自残。”
“我是你男人,你必须要听我的,没得商量。喝了我的血,你就有生的希望,不喝只有死,是不是想让我陪你一起死?”莫晓生的眼睛通红,湿润。
“知道吗红雪,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如果你死了,我绝不独活。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你现在喝下我的血,保持体温,支撑到我们找到医生为你治疗,治好伤后我们马上就结婚。要么我们就僵持在这里,直到我们两个生命完结,来生*,你选择吧。”
“哥,你真的肯娶我吗?小鬼子还没有赶出中国呢。”欧阳红雪又惊又喜,又是不敢相信。
“去他妈的小鬼子吧,我现在管不了那么许多啦,我就要和你在一起。快喝,回去我们就结婚。打鬼子的事,等我们结了婚后再说。”莫晓生把喷着鲜血的左手,靠近欧阳红雪,近似哀求。
欧阳红雪这次没有躲避,只是闭上眼睛,两行热泪潸然流下。她张开樱桃小嘴,让莫晓生的鲜血流进嘴中。
浓厚的血腥味,没有让欧阳红雪艰涩难咽,反而甘之若饴。
当莫晓生要再次割破手掌时,欧阳红雪制止了他:“哥,我不冷了,你不要再让我喝血啦。如果你失血太多,我们照样离不开这里,还是只能做对鬼鸳鸯。”
欧阳红雪的脸色虽然还没有恢复,声音却有力了许多,这让莫晓生放心了不少。
“你真的不冷啦?没有骗我?”莫晓生将信将疑。
“我还要做你的新娘,给莫家传宗接代,怎么敢骗你?”欧阳红雪羞涩的笑了。
“好吧,哥信你。”莫晓生简单的包扎了伤口,重新把欧阳红雪抱在怀中:“妹子,我们走。”
他站直身体后,只感到头重脚轻,眼前发花,金星飞舞。一个踉跄,几乎跌倒。
这是体力透支和失血过多的症状,莫晓生晃晃头,他不能倒下,欧阳红雪生命垂危,他若倒下,欧阳红雪怎么办?
青龙帮客栈的门口,来了大批的日军和皇协军。一个日军军官质问着钱满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被日军军官盘问的还有木帮的二当家,祁松……祁老二。
问话的日军军官,是日军驻沈阳宪兵队的安培竹下。
当安培竹下报出自己的名号后,祁老二强忍住笑,心中暗想:“狗日的小鬼子,名字都这般奇怪。安培猪下,难道他老子是猪?要不怎么会起个畜生的名字?”
“皇军,钱满途是我的亲弟弟,我和他相约今日来我这里商量帮中的一些事物,可是不知道怎么就杀出一队人马,不分青红皂白,一顿狂造。不仅杀害了我的亲兄弟,还要了木帮三当家的命。”钱满程苦巴巴的看着青龙帮客栈外一片狼藉,遍地尸体,他把悲愤地神采,表演的是惟妙惟肖。
“知道行凶的人是谁?哪部分的嘛?”安培竹下瞪着三角眼,闪烁着阴险狡诈。
“皇军,这种问题是不需要问的,能把钱满途和八大金刚,以及我木帮三当家的一锅端了,只有抗联才有这本领。”祁老二看着战死的雷胜天,忽然悲从中来。
“难道大日本皇军就没有这个本领吗?”安培竹下把军刀从刀鞘中拔出一半,杀气腾腾。
“安培太君,是你们杀了我兄弟和木帮三当家的?为什么?”悲悲切切的钱满程,抓住安培竹下话中的漏洞,狠咬一口。
“八嘎。”安培竹下大怒:“皇军从没有安排过刺杀钱满途和雷胜天的有关计划,你不要信口雌黄。”
“不是就不是呗,发那么大的火干嘛?是你说的皇军有能力刺杀钱满途和我们三当家的,又不是我们说的。”祁老二无理争三分,他是木帮二当家,他有能力,也有实力和安培竹下这种尉级军官争辩。
安培竹下嘴角抽搐,恼怒的瞪着祁老二。祁老二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搜,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安培竹下只能恼恨,却并不敢将祁老二怎么样。
祁老二掌控着沈阳木帮的数千之众,日军虽然有能力将木帮斩草除根,但是,日军真要彻底铲除木帮,将木帮在沈阳连根拔起。日军也将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甚至会引起整个沈阳动荡不安,危及整个东北现有的局势。
所以,日军关东军司令部对木帮的政策是,安抚利诱,尽量避免和木帮发生不必要的摩擦,尽可能维持现状。
“报告安培上尉,那里攀爬的痕迹,还有血迹。”一个日军士兵,快步跑到安培竹下的身前,大声汇报。
安培竹下跟在这名士兵的身后,大步走向莫晓生曾经使用过的狙击点。狙击点的瓦片上的鲜血尚未完全凝固,鲜红的刺眼,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这时欧阳红雪受伤时留下的血迹,莫晓生撤退的比较匆忙,没有来得及清理狙击点,处理痕迹。
“报告上尉,这里有一支*。”另一个日军士兵大声喊道。
安培竹下来到莫晓生的第二个狙击点,从士兵的手中接过*,脸拉得比驴脸还长:“八嘎,这是大日本皇军最先进的九九式*,怎么会出现在刺客的手中?”
安培竹下的忧心不是毫无道理。九九式*,是日军关东军刚刚配备的最新武器;7月份在按照部队的战斗序列配置完成,它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安培竹下,仔细查看*的编号,根据枪的编号,他没有再盘问钱满程和祁老二,直接回到了关东军司令部。他要从关东军司令部入手,通过枪源,找到刺杀钱满途和雷胜天的凶手。
九九式狙击步枪,也不是只有日军拥有。坂田武重就曾经送给钱满途两支,作为钱满途投靠日军的奖赏。
钱满途为了表示,他回归青龙帮的诚意,将其中的一支,送给了钱满程。
莫晓生要近距离刺杀钱满途,为了取得钱满途的信任,他把他用的九九式狙击步枪亮了出来,并且扔到一边。
钱满途自然认识九九式狙击步枪,所以钱满途认为,莫晓生用的九九式狙击步枪,是钱满程送给莫晓生的,因此,钱满途在临死前的最后的一句话是:无论抗联如何帮助钱满程,钱满程都必死无疑。
钱满途认定,小鬼子一定会从莫晓生用的九九式狙击步枪上,找出刺杀他的幕后主使……钱满程。
枪械小知识
九九式*是1938年(昭和13年)开展的7。7mm步枪选型试验,选中名古屋兵工厂的岩下式7。7mm步枪,该枪是三八式的改进型。1939年(昭和十四年,神武纪元2599年)该枪按神武纪元的最后两位数字,命名为九九式。
1940年七月该枪被定为制式枪,取代了三八式。侵略中国的日军关东军,就配备有该枪。
服役年代:1939…1945
口径:7。7mm
枪管长:657mm
全枪长:1058mm
重量:3。75kg
装弹数:5发
子弹初速:730m/sec
精确射程:900m
最大射程:3500m
第二百四十九章人间蒸发(三)()
第二百四十九章人间蒸发(三)
钱满途失算啦,他临死的时候,曾经认定莫晓生用的九九式狙击步枪,是钱满程送的,并希望以此要了钱满程的命,可事情并非如此。
经过宪兵司令部,和关东军司令部的联合调查,安培竹下带回的九九式狙击步枪,并非坂田武重送给钱满途的*。这支枪是日军军火库失窃时,丢失的三支枪的其中一支。
坂田武重只能命令,收回钱满途送给钱满程的那支九九式狙击步枪,把这次事件定性为,抗联的锄奸暴动事件,最后不了了之。
钱满程和祁老二暂时是化险为夷,莫晓生和欧阳红雪仍然游走在生死边缘。
极度虚弱的莫晓生,艰难的抱着重伤的欧阳红雪。他必须继续向前走,只有走出这里,才能和齐柏峰他们会合,才有可能把他和欧阳红雪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已经剩下不到四公里,就是莫晓生和齐柏峰他们会合的地点啦。可是莫晓生感觉,这仅仅的四公里,就好像是一条永远也走不到的天边,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莫晓生的身体好像已经散了架子,完全没有了意识,只是简单的机械性的向前迈着脚步,身不由己。
他从昨天半夜到现在,近九个小时的时间内滴水未进,又经过高强度的战斗。现在又是在严重失血的情况下长途奔袭,怀里还抱着重伤的欧阳红雪。
他感觉已经到了生命的极限,若不是他不想让欧阳红雪有生命之虞的强烈求生心念,他可能已经会放弃自己的生命,即使他不想放弃,也会暂时停下脚步,进行短时间的休息调整。
“哥,歇会吧。”欧阳红雪心疼的看着莫晓生。气喘如牛的莫晓生,汗如雨下,湿透了他全身的衣服。
左眉的伤口,在汗水的浸泡下,依旧淌着血,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滴落在欧阳红雪的身上。
莫晓生牙关紧咬,脸色苍白,头上蒸腾着雾气,只是双眼射出冷峻,坚定地目光。他喘息着,一直向前,并不回答欧阳红雪。
“哥,歇会吧,你这样会垮掉的。”欧阳红雪泪水涟涟,哀求着。
“快到了。”莫晓生甚至都没有看欧阳红雪,双眼盯着前方的道路,步伐已经踉跄。
“是他们,就是他们。”一声呼喊,伴随着几道身影,出现在莫晓生的视线里。
莫晓生停下了脚步,忽然脑海一片空白,轰然倒地。但他最后的意识,仍然把欧阳红雪抱在怀中,仰面摔倒,后背先着地,用自己的身体缓冲,减轻倒地时地面对欧阳红雪的冲击。
三头蛟已经先一步到达了和莫晓生会和的集结地,肩上还抗着一个人,手里提着一个药箱。
“浑小子呢?我义妹呢?”三头蛟瞪着眼睛,扫视着集结点的其他人。
集结点的其他人已经全部到位,薛武和铁英正在警戒,齐柏峰坐在何利清身边,给何利清包扎腿部的伤口。
齐柏峰停止为何利清包扎伤口,站了起来,紧张地说:“我看到你第一个到达了欧阳红雪的位置,接着老莫也过去了,我这才和铁英撤了下来。难道你不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放你娘的臭屁,老子让浑小子安排去找医生,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