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皇朝-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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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忘了自己的对手是谁,更加忘记了他的刀从来没有磨利过。举起的大刀率先一步砍在了对面山蛮的脖子上,也许是柴文运气不错,这刀竟然砍了进去。
看着即将死去的山蛮,柴文立马使上了吃奶的力气想要砍断对面的脖子。就这样,一个不愿放弃自己武器的士兵,死死地与一具没有生气的死尸僵持着。
但是战场上没有什么天命之子,旁边的山蛮看到柴文如此侮辱自己族人的尸体,立马拿起长矛刺了过来。
伴着皮甲刺破的声音,柴文胸口上的血不要钱似的往外涌。看着越过自己身体的战友,柴文多想当初自己能磨一下刀。
第70章 诱饵()
望着渐渐沉静下来的战场,彭纬的战靴踩着满地的血水往前趟着。听着身边那些受伤士兵无力的哀嚎声,似乎下一刻彭纬就看到他们魂归地狱。
“报告大人,前来犯境的山蛮已经被全灭了。”金华裂开白白的牙齿,露出难得的笑容。
“陪我走走吧!”彭纬拍了拍金华的肩膀,脚步有些沉重的往前走去。
“大人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啊,难道这些山蛮仅仅是先锋部队?”金华走在彭纬后方,忧心的问道。
“哎!这些山蛮不过是一些中等部族而已,那些大部族怕是今天晚上就要来了。”彭纬站定身子,回头看了看满地的尸体。
“今天晚上!咱们手里面可是没兵力了,就凭这些残兵,根本就是送死。”金华瞪大眼睛,黑黑的面庞上全是血点。
“但是我们必须要顶住,少爷已经在城里面做了全局的部署。而且此次战事一旦能够完结,咱们大乾南边的隐患就再也不会出现了。”彭纬有些口快的讲述出来,语气中对战斗的胜负并不看重。
“咱们兵败而回?可是已经死了这么多人,少爷已经花费了如此大的心神……”金华有些气恼,不愿意就这样离开岭南。
“胜负对于少爷和朝廷并没有什么关系,这场战争也不在兵部的部署之中。说到底,就是一帮江湖人士和山蛮的冲突而已。
除此之外,这场战斗没有那么简单。还记得破庙的那三个乞丐吧,就是身上有蜈蚣纹身的家伙。”彭纬缓了一口气,语气有些释怀。
“记得,那几个家伙怎么可能忘了。”金华不知彭纬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就顺着往下说。
“那些是朝廷的人,换句话说我们的行为一直在朝廷的监控中。也就是说,少爷所做的所有事情,朝廷其实很清楚,而且已经默认了。
当初陈惕给潘鸣说的十万人头战功可不是说说而已,那是真的要拿到的。而这座城池便是这些战功的诞生之地,你我拭目以待就行。”彭纬指了指远处破败的象郡城,缓步离开了。
“朝廷?”金华并不关心要死多少人才能结束这场战事,但是彭纬刚才提到的朝廷让他心惊。
本来他以为朝廷顶多无法顾及这里的局势,谁知道竟然提前就知道少爷来了岭南。而且还提前派出人手对他们进行截杀,如此看来,随行的人中一定有细作的存在。
金华望着彭纬下了山坡的背影,摸了摸背后的长枪。似乎又想了什么,金华像个没事人一样回了城池。
“把伤员搬回城中,大人们准备了酒菜肉食,大家快点。”柴强抓着柴文的一条腿,大声的吆喝着。
那些有气无力的士卒听到有犒赏,立马加快了速度。至于这些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伤员们,他们三三两两的拖拽到城中的空地上。
回到城中,大锅里面的猪肉味弥漫开来。看着冒着热气的大锅,士卒们一个个咽了咽唾沫。
金华也没阻止这些人,一挥手便让督战队给这些兵丁打饭。柴强看着拿勺子的督战队,有些不乐意的往前走着,毕竟这些人可是杀了不少自己的战友。
只是相比着心中的不乐意,近在眼前的大肉更让人心动。柴强傻傻的憨笑着递过去一个碗,督战队的也没为难,直接盛了两大勺。
看着碗中冒着热气的肥肉,柴强顾不得烫手,抓起来就吃了。周围的人有样学样,立马上前领饭,喝完热汤之后便拿起酒喝了起来。
至于满地的伤员们,他们顶多灌两口热汤。毕竟这种丰盛的饭一看就是断头饭,谁也不想到死了还要当着饿死鬼。
城中这种哀伤的气氛一点一点传开,将留守在城中的百姓吓得不轻。他们本来以为有了三千兵丁的保护,再多的山蛮也进不了城。
但是如今一看城中如此惨烈的景象,这些善于趋利避害的百姓们慌了神。他们顾不得不许出城的军令,立马拖家带口的朝朱万撤离的方向追去。
“少爷,城里面应该只剩下几个老的。”彭纬望着翻出城墙的百姓们,语气中有几分欣喜。
“随他们去吧,你去让还有战力的士兵组一下队。咱们晚上不守城墙了,直接引诱山蛮入城。”陈惕看了看收拾一空的房间,也准备出城了。
“引诱?少爷,我们打的赢吗?”彭纬感到不可思议,毕竟现在也就剩下不到一千人了。
“本来就没打算赢,我的目的是激起山蛮的情绪,让他们一股脑的全部冲进城来。”陈惕望着渐渐黑掉的夜色,知道山蛮马上就要来了。
“可是?”彭纬还是不清楚陈惕的意思,皱着眉头甚是迷惑。
“满城的伤员不是还在吗?”陈惕有些不忍心的提示了一句,转身带着卫队走了。
“哎!”彭纬痛惜了一声,只好下去吩咐了。
……
未到夜半,山蛮们不出预料的来了。只是面对着城门大开的象郡城,这些人迷惑了,迟迟不敢进来。
不多会功夫,山蛮们派出几百人前来探查。当他们进城看到地上的大乾人留下的伤员,一个个立马拿着竹矛插了下去。伴随着无力的哀嚎声,这些士兵瞪着大眼睛死了。
这几百人的山蛮头子立马大声呼喊城外的大部队,看来是确定城中没有敌人了。只是在他们看不见的屋子里,士兵们一个个红着眼睛不说话。
柴强现在真的很后悔自己来当大头兵了,看着自己生死与共的战友死在自己面前,他心中痛苦无比。但是他知道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没了这些伤员的引诱,城外的山蛮的大部队根本不会进来。
除此之外,受了轻伤的伤员都已经运出去了,留下的都是吊着一口气的重伤员。放在以往,这些人八成要自己亲自动手或者放任他们不管。
如今柴强只能望着天上白亮的明月,忍着心中的绞痛,不过握着刀把的手越握越紧。似乎只有身体上有形的伤痛,才能缓解他心中无形的痛苦。
第71章 乌云腾空()
山蛮们进了城中看到了无力反抗的伤员们,以为是大乾人慌忙逃离,遗弃了这些士卒。所以他们如同在荒野中捡到兔子一般,一个个兴奋地跳起舞来。
不多时候,城里面的重伤员被山蛮一个个带到了城中的一片空地上。一个头上插满艳丽羽毛的巫师双手轻轻挥动,点燃了地上的木材堆。
看着燃烧起来的火焰,城里城外的山蛮开始伴着火焰的跳动而舞蹈起来。巫师干枯的手往下一压,火焰瞬间稳定下来,只是他袖口上留下了一些粉末。
柴强望着街道上密密麻麻的山蛮们,不知道他们准备干什么,但是现在也不是他们杀出去的时候。
嘴里念念有词的巫师立马躺倒在地上,然而未等这些山蛮的大头领反应过来,巫师便直愣愣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周围的山蛮以为神灵降临了巫师的身体,立马跪了下来。满城的山蛮如同一个个同心圆一般,从内圈一圈一圈的波及开了,山蛮们以头杵地,等待着神喻。
“火折子呢?”柴强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了,立马准备杀出城去。
“头,在这里!”同一个屋子的士兵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火折子,他们这些人一会就要点燃屋子,然后逃出象郡。
“兄弟们,走了!”柴强一声大喊,踹开了单薄的屋门。
街上的山蛮听到了有敌人出现,立马想要迎战。只是他们一个个跪在地上,只有中心区域的巫师还在跳大神。
须臾功夫,周围的房子便烧了起来。柴强等人也不留恋,持刀劈开挡路的山蛮,夺路而逃。
看着远处冒起的烟雾,在火光的映照下,巫师整个人面色发黑。只见他叽里咕噜的大声喊着,周围的部族首领立马指挥起部落的战士们。
燃烧的木头一个个崩塌倒地,拦住了追击的人。但是要凭借这般大小的火,根本不可能烧死里面的山蛮们。
望着柴强等人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山蛮们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开始灭掉大火。
岭南潮湿的气候本来就不利于木材燃烧,所以山蛮们很快就控制住了火势。自以为没了危险的他们,立马等着巫师大人的指示。
巫师看了看周围的祭品,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山蛮们似乎疯了一般,蜂拥到这些没有什么气息的重伤员身边。
看着周围残留着肉芽的白骨,巫师满意的笑了笑。不知是哪个部落的头领,亲自挖掉一颗心脏送到巫师面前。
巫师如同骷髅的双手夹着还在跳动的心脏,满意的笑了笑。感受着指缝间留下的血液,巫师张开大口囫囵的吞了下去。伴着充满血腥味的口气,巫师一声长啸,让人感觉很是恐怖。
不过这山蛮似乎见惯了一般,根本没感觉到半分恐惧,反而相互应和着巫师的长啸声。
象郡的天是黑的,但是空中却有一轮明月照耀着这片残破不堪的城池。空气中木材烧焦的香气弥漫开了,伴着火红的光亮以及浓浓的烟雾甚是诡异。
不过当听到城中传来群魔乱舞的厮嚎声,你只会感受到恐惧与害怕。看着那堆还未熄灭的火堆,周围的全是白骨。不知从何时城中传来了噼噼啪啪的敲打声,伴着骨头碎裂和木头崩开的声音,让人感到这是地狱而不是尘世。
这场疯狂的宴会不知何时渐渐平息了,但是还没有灭掉的火仍然在燃烧。从一片房子到另一片房子,火势很快烧到了城墙根。
到了这里,火焰终于失去了明光,反而是伴着红红的点一直在奔跑。
……
“轰!”
城外一个不知名的山头上,陈惕举着望远镜一直在看着。当等到那股黑色的烟雾腾空以后,自己才放开有些沉重的望远镜。
“少爷,药爆了。”彭纬同样也望着远处,只是心中更加的悲戚,就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还剩多少人?”陈惕松开双手,望着红着眼睛的士兵有些惋惜。
“不到八百人了。”彭纬转头看了看,报上了一个不甚精确的数字。
“让他们去收尸吧。”陈惕如同病了一般,脚步蹒跚的下了山头。彭纬见状立马上去搀扶,只是陈惕推开了他,自己一个人走了下去。
……
整整三日的功夫,这些派出去收尸的士兵都没有回来。
作为土生土长的岭南人,这些人很清楚山蛮们都居住在哪个山洞里。平时他们作为庄稼汉,这些山蛮一旦下山,他们就跑了。
山蛮们薅走田里面的稻草,也不会去伤害这些人的性命,便回了自己的山头了。两方就这样相安了几百年,不过今日以后,这样的日子不会再有了。
柴强提着手里的刀,摸上了离村子不远的山头。山上除去几个留守的中年山蛮以外,就只剩下一些老人了。至于他们这些部落的女人?那些已经上了战场,被埋葬在象郡城中了。
柴强一句话也不想说,拿着刀直接抹了那几个守卫的脖子。听到洞外的声响,洞里面的人立马警觉开来。
不过这些年老体弱的山蛮,哪里是柴强的对手。这个几个月前还是个憨厚庄稼汉的男人,现在如同化身成为了人间修罗,一刀又一刀砍了下去。
……
落幕的阳光照着洞里面的身影,柴强吃力的用布条绑好自己的伤口,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去。
看着已经没有人烟的村子,柴强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自己的家人确实已经撤离走了,只是现在他不清楚是应该继续去当兵呢,还是带着家人继续在岭南生活。
疲惫的坐在地上,柴强一边嚼着草药,一边看着卷刃的刀口。
“呲!”看着唾液混着草药的汁液覆盖到伤口上,柴强咬了咬牙忍了过去。在夜幕彻底降临之前,柴强匆匆的将木屋收拾好,看样子是准备住下了。
透着屋顶的破洞,柴强望着天上的星星一直睡不着,因为他想起了柴文那个小子。如果这小子平时多下点力气,就算把刀磨快点,也不至于这么冤枉的丢了性命。
至于城中被分尸而食的重伤员们,柴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死死咬住不吭声。他恨山蛮,三十多年来他第一次这么痛恨山蛮。
自己的父亲上山采药被山蛮杀了,他忍了。村里面他心仪的姑娘被山蛮掳走了,他忍了。柴强本以为自己这个懦弱的庄稼汉,这辈子只能无力的哀嚎着,不想却有了机会复仇。
所以他签了契约,主动跑到军营里去当大头兵。同一个营帐里面的刀他的最快,营地里木靶子上的刀痕他最多。
第72章 老槐树()
柴强想着自己练了武艺,有朝一日山蛮再来掠夺时就能保卫自己。谁知道几个月过后,自己只学会了持刀砍杀。如今自己算是报了血仇,但是柴强的心中仍然没有熄灭掉怒火。
伴着强制的睡意,柴强终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肚子空空的柴强被饿醒了。打开半掩的柴门,柴强决定不回去了。
他要留下来,重建自己的家园。不单单娶婆娘生儿子,更要去杀山蛮。如果他这一辈子杀不完山蛮们,那就让他儿子来杀,儿子杀不完就让孙子来杀。
柴强绝不会允许象郡城中的惨剧再次发生,他要以血还血灭尽山蛮。
……
不知不觉日子来到的乌云腾空后的第五天,象郡城外,金华陪着潘鸣看着成了焦土的城市。
“潘大人,这城中的山蛮少说也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