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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汉朝旧事-第59部分

小说: 汉朝旧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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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启又一次在石渠阁内斜仰着沉沉睡去。

    春季的凉风袭来,刘启感觉一阵凉意,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盖在身上的毯子,不想,却感到有人轻轻地为他盖上了。

    刘启微微睁开疲惫的双眼,却是母后,正一脸慈爱地望着自己。

    刘启立时撑起身子,准备向母后行礼。

    窦太后轻轻按着他道:“启儿,躺着,躺着,母后见你一连两日都在石渠阁过夜,甚是担心!来,这是母后给你炖的参汤,快,趁热喝下!”

    刘启坐起身子,想是饿了,端起参汤,一阵咕噜咕噜便喝得个底朝天。喝完,顿觉精神振奋,连忙夸赞“好喝,好喝!”

    “你这个傻孩子,真是跟小时候一点都没变,做什么都急急吼吼的!你这样喝,连味道都尝不出来!”窦太后关爱的言语中有些抱怨,但见着儿子一口气就喝完了,心中也是十分欢喜。

    “母后,这么晚了都没歇息?是孩儿让母后操心了!”

    “启儿啊,为何连日不回寝宫,是否有难解之事,还是与皇后闹便扭了?”

    刘启的薄皇后是祖母薄老太后在世时亲定的,但刘启却不太喜欢他的这位皇后,所以有了烦心事他都不愿意踏入皇后寝宫。

    刘启站起身子向窦太后躬身道:“母后明鉴,儿臣实有难事,无法抉择!”

    “说来让哀家听听!”

    刘启便将晁错奏请削藩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窦太后认真听完,问道:“启儿,你怎么想?”

    “儿臣,尚无定论,但儿臣明白,削藩势在必行,不在今日,便在以后,只是儿担忧,担忧冒然削藩,会引起藩王们的反抗,儿臣登位不久,地位不稳,能否削藩成功,心中实在毫无胜算!”

    窦太后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此事事关重大,当在朝议上议决才是!”

    “这正是儿臣所想,儿臣必须在朝议前将事情明明白白想清楚!”

    “启儿啊,我记得你父皇也曾为此事焦虑过!”

    “父皇也考虑过?”刘启惊问。

    窦太后微微颔首,“削藩亦是你父皇的心愿,但那时侯国力太弱,百姓贫苦,你父皇只能休养生息。哀家是想,如果上天多给你父皇些时日,他一定会亲自解决这个难题!”

    说着说着,窦太后的眼睛里不觉得泛着泪光。

    “原来这也是父皇的心愿啊,那朕更是义不容辞了。”刘启心里暗暗发誓道。

    “启儿啊,你父皇每有难事,必定微服出宫,深入民间,往往有所收获。他曾不止一次说过,庙堂之魂魄,在民而不在朝。为人君者,若能铭记于心,必定无往不胜。”

    “庙堂之魂魄,在民而不在朝?”刘启喃喃念道。

    窦太后虽然不知自己的提点能否真正帮助刘启,但她明白,必须让他自己去思考,去历练,而无论他怎么决定,作为母亲,她都会义无返顾地站在他的身后,做儿子最坚强的后盾。

    “母后先行回宫了,皇儿,要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了!”

    刘启将母亲扶起,扶着她走出未央宫大门,才返身回到寝宫。

    在母亲的提点下,刘启有了一个不错的主意。

    第二天,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刘启便换上便服,带着几个侍卫出得宫来。

    时值阳春三月,渭水河畔的阵阵春风吹来,伴随着泥土和青草的香味。

    昨晚母后的惕厉之语言犹在耳,刘启出得宫来便是想寻寻这庙堂的魂魄。他很清楚,一旦削藩,激起诸侯王们的反抗,拼得不仅仅是钱粮,更是民心向背。

    从未央宫的北宫门出来,再由外墙的直城门出得宫区,往北延街而上,便可到达东市,西市。

    东市,西市在长安城的西北角上,也是长安最繁华的街市,这里商铺酒肆林立,贩夫走卒众多。如果要微服私访,这里便是最好的场所。

    虽然时间尚早,但商家们却早早地打开店铺,擦拭着店门器具,等候着第一批客人的光临。早市上的摊主们更是忙不停的吆喝,不断的吸引着顾客的目光。特别是那些冒着热气的早餐摊位上,更是围满了前来置办早餐的人们。

    刘启找了一家卖牛羊肉泡馍坐了下来,要了几碗,吃了起来。没想到一入口,刘启便啧啧称赞起来。

    泡馍是古老的宫廷礼馔,最早见于西周,历经先秦,传入民间,成为民间一种普遍的食物,而刘启在宫中多有享用,可却与这里的味道十分不同。

    “店家,你的羊肉泡馍味道好得狠啊,有何秘方?”

    “这位官人,想必不是生意人,商家秘方可外传不得,否则,老汉我这生意就甭做了!”老汉边说边爽朗的笑着。

    “哦,原是在下冒昧了!”刘启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打紧,不打紧,只要官人觉得好吃,便是给我王老汉最大的面子哩,想必官人是第一次吃吧,来,送你一晚,吃得好,下次再来。”

    王老汉果真又给刘启等人端上一碗,刘启被老汉的热情豪爽感染了,他便又是一气吃完,边吃边直夸,惹得王老汉直乐。

    “店家,这些年生意好么?”

    “好好好,老汉我开这摊子有二十年哩,生意是一年比一年好,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红火哩,你们还不知道吧,新皇上又降低咱的商税了,日子能不好吗?”

    “那你觉得新政如何?新皇上如何?”刘启迫不及待地想得到问题的答案。

    “嘿嘿,官家想必书读多了吧,咱小小百姓可不懂什么新政旧政,只要是能让日子变好的,那就是好政!嘿,其他的老汉可不知晓了!”

    刘启知道多问也无益,便叫随从付了钱,道声谢,便离开了。

    刘启在街上闲逛,从东市转悠到西市,说起来,他已经数年没来这里的街市了,没想到这里的店铺变得多了,街市也宽整了不少。

    刘启进了家客栈酒馆,找了个角落坐下,这间酒肆多为各地商旅的入住客舍,虽说是早上,但也人满为患。

    酒馆里人声鼎沸,那些商旅都是见多识广之人,都在那高谈阔论着。刘启捡感兴趣的听着。突然,他听着有人谈论吴国的事情,耳朵顿时竖了起来。

    “嘿,各位商友,吴国的盐市有大利了!”

    “哦,兄台,快快说来,何利之有?”

    “老吴王自从新皇登基后,就大开盐市,吸引商旅!不止如此,在吴国经商,官府通关文牒都只要办一次即可!如今的东越苏杭一带,可以说是商旅天堂哪。”

    “那兄台领路,我们一齐去那里经商如何?”

    “可是,我听说老吴王有不轨之举啊,他不但召集商旅,而且也召集些不法之徒,如果朝廷发觉,说不定吴国会有战祸!”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道。

    “难不成老吴王要报杀子之仇,那可难矣,现在天下太平,当今天子仁圣并不亚于太宗皇帝,可谓天下归心,老吴王要报杀子之仇谈何容易,依我看哪,这战事起不来,即便起了,朝廷也败不了。这生意还是放胆去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好好好,干干干!”

    刘启听着心情舒畅,正如市井商旅所言,他至少可以确定,朝廷只要还能凝聚民心,诸侯王们便掀不起风浪,而且即便真的开战,他的国库,现在十分充盈,若要支撑一段时间,也非难事。

    刘启在长安街市转悠了一晌午,又去了长安城外的农田,一天的微服私访下来,虽说还不能百分百保证胜利,但刘启对于削藩的信心大涨。

    他不曾休息,一回到未央宫便召见了晁错,要他准备明天朝议削藩的所有事宜。

    晁错惊讶于刘启的态度转变,但不管如何,晁错终于等来了建功立业的时机。

    晁错并非好战分子,更不是战争狂人,他想做的是所有杰出的政治家都想做的事情,二十年前,他跟贾谊一样,怀揣报国梦想,踏入了仕途,然而他却跟贾谊又不一样,他不会偾事嫉俗,他所提出的主张和建议,都是非常实用,他对事而不对人,坦言兵事,重农贵粟,募民徙边,还有即将开始的削藩政策,所有事务他都必然亲历亲为,而且成绩斐然。

    现在的晁错已非以往的晁错,他位列三公,手握重权,他原本可以老实如申屠嘉一般,谁也不得罪,安然地待完御史大夫一任,再升任丞相,然后退休。

    然而晁错对此却无法容忍,在他看来,为官一任,便要为国分忧,若一味避事,要官何用?像申屠嘉,陶青这样的人,他是看不起的。

    晁错深知削藩前路茫茫,但无论如何,这件千秋万代的事情,一定要在自己手上完成,现在皇上这一关已经过了,明日的朝廷议决,几乎只是个形式而已。

第80章 削藩() 
刘启为了最大程度上掌握官员们的态度,把在京的公卿,列侯,宗室全部召集起来上朝议事。

    而晁错没有猜错,削藩的朝议上,除了詹事窦婴,几乎没有人敢向他提出反对的意见。

    詹事窦婴是窦太后的侄儿,推崇儒术,与刘启年纪相仿,但其性格十分刚烈耿直。凡是看不惯的,就是当着窦太后的面,也敢不留情面。窦太后宠爱小儿子刘武,刘启为讨母亲欢心,在宴会上说千秋之后要传位给弟弟,窦太后非常高兴,然而窦婴却不顾姑母的情面,当面批评了刘启的言语不当。

    可见窦婴的耿直。

    削藩一事,窦婴便以过于草率为由公然反对晁错。

    晁错看着这位初出茅庐的皇亲国戚,虽然很不高兴,但也不便当面斥责他,只是冲着他嘿嘿冷笑,在晁错的眼里,窦婴还稚嫩得狠!。

    晁错的冷笑让所有在朝持反对意见的人噤若寒蝉,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刘启见大臣们持异议的不多,便将事情拍了板,当即下旨由御史大夫晁错全力督办削藩一事。

    最先倒霉的是楚王刘戊,刘戊是楚元王的孙子,楚国的第三代国王。

    朝议削藩的时候,刘戊刚好来到长安。

    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一见到刘戊,晁错便打起了他的主意,既然要削藩,就得从大国开始,而楚国首当其冲。

    晁错发动御史府削藩特别办公室的吏员们查起了刘戊的老底。

    晁错深信,这种王侯子弟决不是什么好鸟,一查起来,管保问题一堆。只要能揪到他们的小辫子,削他们的地,夺他们的权,他们也就无话可说了。

    果不其然,晁错的吏员们很快就有了发现,原来这个楚王在去年薄太皇太后国丧期间,依然纵酒享乐。

    这可是死罪!晁错如获至宝一般把刘戊的罪状交给了刘启。

    晁错马上上书刘启,建议直接判他死刑,干掉刘戊。

    刘启接到奏疏十分吃惊,思虑之下,毕竟是感情比较好的堂兄弟,决定网开一面,没追究刘戊的死刑,而是削了楚国的东海郡。

    这样的结果让晁错很不满意,楚国地域广袤,仅削一郡,几乎等于什么都没干。

    不过晁错肯定不知道,即便是削楚王一郡,刘戊却一百个不乐意,他已把晁错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

    刘启与晁错的第一个处决意见,就发生了冲突,而且刘启下诏赦免楚王的时候也并未征求他晁错的意见。晁错的心里不是滋味,他没有想到,昔日言听计从的学生,竟有了自己的决断。

    这对于他来讲,是福是祸,实在难以预料。

    晁错所担忧的问题,其实无可避免。

    刘启的性格有时偏于急躁,这是他的本性,他想自主决定,也是他的本性,而本性只有在自然而和谐的情况下才能显露,才能然而身为一国之君的他,却必须压抑着自己的本性,他依赖晁错决断,那是从小养成的惯性,然而随着他当皇帝当得愈久,他看待晁错的态度就起了微妙的变化。

    不管晁错教他几年书,不管师徒情谊有多深厚,晁错始终是个打工的,而他才是真正的老板,无论打工的怎么折腾,怎么卖力,最后的决策权都在老板手里。

    刘戊犯了死罪毋庸置疑,刘启大笔一挥,完全可以置其于死地,至少也能摘掉他的王冠。

    然而刘启没有下狠手,也不跟削藩的主判官晁错商量,便下诏决定免除楚王的死罪,只是夺了他一个蛮荒遍野的东海郡。

    如果是这样削藩,那是毫无意义的,那么之前郑重其事的议决削藩也是笑柄而已。

    刘启也算个聪明人,他还不至于拿国家大事当儿戏,而且他也是非常期待消除藩王的隐患。

    刘启的变化,一时让晁错看不透。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晁错的看不透不是因为他不够聪明,而是他本身就成了利益攸关方。刘启的本意也想让这位昔日的老师头疼一番。

    楚王之后,紧接着倒霉的是赵王,胶西王。赵国失去了常山郡,而胶西王被削了六县。

    晁错对于不温不火的削藩,已是多有不满。他提议应尽快对吴国采取措施,这才是真正的威胁。

    刘启的眼神中寒光一现,摆摆手道,“还是廷议吧!”

    削藩不是已经定下来的事么,还廷议?老吴王的罪行我御史府都已经有了一箩筐,廷议不是多余了。

    正要开口反问,刘启拂袖而去。

    晁错突然意识到,刘启的城府竟然深不可测,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削藩以来,刘启一直坐卧不安。藩王们的顺从不但没让他安下心来,反倒让他心烦意乱。从削藩议题抛出,朝中大臣仿佛一个鼻孔出气,鲜有反对声音。

    这对刘启来说,决不是一件好事。

    试探性的削藩工作展开,楚王,赵王,胶西王相继被削,而平时吵吵嚷嚷的藩王们也选择了集体失声。

    刘启始终不相信自己的叔侄堂兄弟们能有这么高的觉悟。那么,他们到底在等什么呢?

    刘启支持削藩,但在时间上和打击力度上,始终与晁错保持着不同意见,然而刘启却不便于明说,因为朝廷中追随晁错的人越来越多,而且除了晁错,他没有更好的依赖与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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