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汉圣天子-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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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就是智计过人,能够看出问题,不然就算直言敢谏,说不到点子上的话只会起到反效果。作为经受过历史考验的的袁绍麾下第二谋士,这一点自然是过关的。
第三就是不畏生死,直言敢谏了,而这也正是田丰最大的性格特点。平时他也是个知礼守节的文士,只是一旦觉得上位者有思虑不周的地方,他绝对会化身最刚硬的斗士谏言到底。
因此袁谭望着眼前这个小老头是越看越顺眼,只觉得自己心目中的文臣班子又添了一位重要成员。
当然,这也只是作为一道保险而已,只是为了保证袁谭下决策前能够思虑周翔,不会一时冲动造成什么决策上的重大失误。至于袁谭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再谈什么谏言之事那实在是多余了,明里暗里袁谭都有的是手段达成目的。
逢纪、刘备闻言上前带头称是,其余沮授许攸等众人也纷纷效从,唯有田丰,虽然点了点头,却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望向袁绍。
袁绍见状心中更为不喜,心说你这个老头懂个什么,我之所以做这个冀州之主那全然是为了我儿的宏图大业,我儿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又有如此雄心,我们父子俩当然要整合一切力量全心全意去达成了。
而今是因为我儿需要冀州作为基业,我又有袁绍这个身份,你当我袁绍是贪慕这些权势?我不过因为我儿有兴致,便陪着儿子在这异世界做场游戏,他日我儿若是没有这些心思了,那我随时都能抬腿走人!
我袁氏所掌控的势力,自然要全部唯我儿马首是瞻,别人怎么没那么多话,你在这儿挑什么事儿?
袁谭随着田丰的目光转向袁绍,向着他轻轻地展颜一笑。袁绍轻轻吸了一口气,收敛情绪,扯出笑道:“元皓勿需担心,既然话已至此,我心中也自然会有所计较。”
田丰这才轻轻躬身称是,默默退到一旁。袁绍转身向着郭图、辛评说道:“公则,仲治,根据你们的查看,我冀州境内流民情况如何?”
郭图上前一步,躬身回道:“禀主公,具体情况我们已然基本查清。我冀州近年来还算风调雨顺,本境流民并不多,有的一些也多是由于一时难以承受世家大族过重的田亩佃租,无奈隐匿逃亡的,暂时还未形成规模。
而我冀州境内之所以有如此成规模的流民,多是并州、青州、徐州各地逃亡而来。随着黑山贼和黄巾贼的起事,诸地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已然是不得不背井离乡求一线生机了。”
辛评这话说得算是很隐晦了,一旁为人忠厚的辛评叹了口气,补充道:“官军所到,就征召民夫,盘剥钱粮。贼军所到,则裹挟民众,烧杀淫掠。各地百姓苦不堪言,只能被迫流亡。时局如此,百姓何辜。
他们而今还在四处流亡,但是他们一无土地,二无谋生之技,慢慢也就不得不加入到黄巾贼、黑山贼之中了!”
袁谭也是暗叹一声,一句“宁做太平犬,不做乱离人”,透出的是多少悲苦心酸、无可奈何啊!想了想开口问道:“我冀州土地田亩的籍册是由哪位先生负责?”
辛评面色一正,回道:“禀少将军,是由下官负责。”
袁谭问道:“冀州如今的无主之地,和那些可开垦的荒地,若是全部利用起来能否安置的了境内的流民?”
辛评默默计算一番,皱眉道:“而今冀州无论是已然无主的田地还是待开垦的荒地都很充足,若是算上冀北的土地那安置流民绰绰有余,只是…而今冀北大半在公孙瓒控制之中,这样一来,怕是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袁谭摆手道:“无妨,毕竟我们也不可能一下子把所有流民都安置下来。先一批批地来,反正与公孙瓒之战也不会多远。
既是如此,我有一屯田之法,还请诸位坐下静听。”
众人听袁谭此言连忙各自坐下,接过侍从们递来的笔墨纸砚铺展开来,提笔在手准备必要的时候加以记录。
袁谭展开亲卫递上的简册,边看边说道:“昔日我武皇帝,为巩固从匈奴人手中夺下的疆土,便曾在边陲实行屯田之策,后来为了巩固西域、西羌也都曾用过屯田之策,此策在我汉家可谓由来已久。
而今逃亡的流民们甚至是我冀州的穷苦百姓们,他们缺少的是土地、种子、农具与耕牛,而我们掌握着大量土地种子农具耕牛却缺少足够的农户,双方恰好互补。”
第55章 弊一时以利万世()
“因此,我们可以在冀州各大耕田集中分布的地区设立屯田,广置流民、百姓,将土地、种子、农具、耕牛借与他们耕种,凡所得收成,什么都没有的流民一半自留,一半上缴军用。有一定农具耕牛、只租借土地的百姓则官四民六。中间不准许任何人插手过问。
如此一来,百姓可以得以生存,甚至能够储备灾年的救命粮食。军中粮草供给也能够确保充沛,不至有缺粮之忧。
而今还只是粮食,日后各种桑麻农物,乃至牧养六畜,都可以依照此法,由官府出资,集中百姓统一劳作。”
袁谭将屯田之策大致地介绍一番,命令侍从将简册分发给诸位文臣,说道:“这上面是具体的政策条例和施行办法,诸位觉得如何?”
众人都细细翻阅着手中的简册,一向心系百姓的辛评心不在焉地翻看了一番,便站了起来躬着身子说道:
“少将军,请少将军先恕罪。依下官愚见,如此抽成是不是…”
辛评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咬牙说道:“是不是有些过苛了?朝廷从未征收过如此高税,这…”
袁谭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道:“先生不必如此,有什么话直言无妨。我父已有明言,今后凡是我冀州施行法令、政策、条规,无论是谁提出、倡议的,在正式出台之前都会召集相关官员磋商议论。
在此期间,但凡有不同意见者,只要言之有理,能够自圆其说的都可以提出,我父绝不会因此怪罪,臣僚也不得以此攻讦。
这样一来是群策群力,免于疏漏。二来也好让有关的官员能够充分地理解我们的政策,便于实施。此事很快便会以正式公文下达至州府上下的。”
“大善!”逢纪击节一赞,向着袁绍拱手笑道:“主公此举,可保忠节智谋之士心无隔碍,言路畅通无阻,实为善政!”
袁绍以捋胡须,与袁谭默契地对视一眼,高深莫测地一笑。堂下众人都觉得今后冀州官场气象应该能够焕然一新了。
袁谭又转向有些辛评,和声道:“先生不必担心,如此抽成虽然看似苛刻,其实里面包含了一应人头税、田赋和真正占大头的地租等税赋,而且屯民是不需要服劳役的。
大人且看我手中这份简册,上面有以百亩地为例,前后两种政策百姓与朝廷所得的收成对比。事实上砍掉真正苛重的地租等中间关节,再免去劳役等耽误农事的徭役,无论是征收上来的粮草还是百姓真正落到手的收成都有大幅度提升。”
辛评告了声罪,接过侍从递过来的竹简细细翻看,然后默默点头,想了想又皱着眉头道:
“朝廷税收之所以败坏,其中主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天下田地分布太广,又兼土地贫沃不匀。而今以军管屯田,统一按照规定数目给百姓租借土地,可土地又贫瘠、肥沃之分啊。
统一收晒之下,固然一切都在官府掌控之下,没有人能够私藏粮食,可是租借到不同土地的百姓的收成多少是不一样的啊!”
一旁出身底层的刘备暗自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辛大人心怀百姓,确实令人钦佩。只是而今生逢乱世,此条令已然是官民各得其所的最好办法了,难道还有必要吹毛求疵吗?
先生要知道,要是没有此法,不仅大军没有充足的粮食储备,那些土里刨食的黎庶们每年更是不知要饿死多少!
而今屯田之策如果能够实行,民可借以得生,军可借以储粮。我们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了不起了!”
袁谭心中暗叹一声,此举也确实是无奈之策,屯田对于国家、对于朝廷来说确实是个绝好的政策,可是对于老百姓来说可就没那么好了。
可这也实在是没办法啊,想要建立盛世,注定是要牺牲当前一代乃至几代人的利益的,这不是什么卑劣的政治借口,而是不得不正视的现实。
当然了,这也是和后世比。正如刘备所言,若是屯田之策能够好好施行,那么受益的不光是朝廷,更是百姓们。最起码他们不会受离乱之苦,更不会被冻死、饿死。
对于汉末乱世,甚至哪怕是和平时期的底层百姓来讲,屯田之策,就是实打实的救命之策。事实上无论是哪个朝代,即便是所谓盛世,都依旧有饿死、冻死的百姓。
哪怕是历史上那些货真价实的王朝“盛世”,也只不过是相对而言。更别提提什么“康乾盛世”这种只存在于书本上的水货了。
辛评被刘备一番话说得一楞,随即以手拍额,哎呀一声,连忙向着袁绍、袁谭行礼,惭愧地说道:“评一时糊涂,出言无理,还望主公、少将军见谅!”
又转向刘备拱手,诚恳地说道:“多谢刘将军指点,评一时书生之见,确是让先生见笑了。”
刘备连连摆手,口称“不敢”,袁谭笑道:“无妨,先生也是一心为百姓考虑啊。此法…”
袁谭话没说话,就被外面侍从的唱喏声打断,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人推门而入,正是当初带头投靠袁绍、而今冀州炙手可热的头号红人朱汉朱大人。
却见朱汉头戴冠冕,穿着黑色官服,弯着腰趋步向前,恭恭敬敬地向着袁绍施展礼节,口中高呼道:“见过主公!属下来迟,还请主公责罚!”
袁绍望了他一眼,淡然道:“无妨,本来也没有要求早到,你也不算来迟,起来吧。”
“是!”朱汉依旧恭恭敬敬地回道,站起身来打量着堂上安坐的众人,笑道:“诸位大人倒是勤快,让我这个堂堂别驾颇为赧然啊。”
郭图见他这幅自得的样子心中暗骂,你个白痴,还在这“堂堂别驾”呢。
而今冀州高层齐聚政事堂,你还没到的情况下主公和少将军就和众人商议开了,一点没有派人催你的意思,这明显是有意无意把你打压出决策层了,你还在这儿“堂堂别驾”,你个蠢货!
第56章 升官发财()
郭图暗自懊悔,自己怎么就和这样的人混到一个政治派系了。眼看眼前这个蠢货蹦跶不了几天了,上头借今天这个机会向一众高层暗示对他的态度,却又对他结党营私、贪腐不法的事隐忍不发,怕是存了到时候借机荡涤官场、整顿吏治的心思。
看来自己得早一点拉着辛评向少将军那面靠拢,免得到时候被这个蠢货给牵连了啊!
郭图默默思考着自己的打算,朱汉却不知自己在别人心里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还在那儿眉飞色舞地彰显着自己身为冀州别驾、主公宠臣的地位呢!却听他向着袁绍说道:
“主公,方才汉进来之时发现众位同僚已然在外堂等候多时了。而今大小官员已然到齐,您看是不是传令让他们进来,咱们这就开始议政?”
袁绍点点头,向着审配吩咐道:“正南,传令官员们进来吧。”
审配轻轻一躬身,出去传召众人上堂议事。朱汉冲着袁绍谄媚一笑,抬步站到了一旁班首的位置。众人都纷纷从桌案前起身,来到堂中站好。
不一会儿冀州大小官员们一齐走了进来,各按品级列班站在场上众人身后。随着最后一名官员走进,审配也就默默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众人见状知道人已到全,便一齐躬下身子,口称“主公”,向着袁绍行礼。
袁绍轻轻抬手,说道:“诸位请起。今日召集诸位前来,是有几件事要和诸位说,正南。”
审配站了出来从侍从们手中接过简册,面无表情地向着众人说道:
“前日天使传诏,明敕主公担任冀州州牧,总览冀州政事。并封少将军袁谭为安北将军,统率冀州兵事。此实为我冀州幸事、朝廷幸事。”
堂下多为冀州旧臣,对审配那副孤高的样子早就习惯了,因此也不觉为异。耐心听完审配的话,在场众人心思各异。
有的是一心为袁氏父子高兴的,有的则欣喜于这又是一波升官发财的机会,有的则默默思考着这奇怪的任命会不会给刚刚平静下来的冀州带来一些波澜。
当然,这些都是心理活动。明面上众人无不喜笑颜开,高声恭贺着袁绍与袁谭。应该说不管心底在想些什么,他们都确实是较为开心的。
天子的诏书敕令代表着他们投顺的袁绍成为名正言顺、朝廷敕封的冀州牧,他们的投顺行为已然被洗白。
虽然死忠于韩馥这种昏庸无能之人确实是对百姓、对自己的犯罪,但毕竟投顺就是投顺,难免会有人非议,甚至有的人自己心里也会存着疙瘩。
而今朝廷正式承认韩馥让位袁绍这一行为的合法性,那也就不存在什么投顺行为了,有的只是一州长官的正常罢免、任命而已。
再者,袁氏父子二人正式受封之后必然紧接着就要封赏群臣了,这可是实打实的升官发财啊!
果不其然,在众人一片恭贺声中,审配捧起了简册,宣读着升职加官和赏赐财帛的文书。
随着韩馥的下台,心灰意冷的闵纯等人主动离任,再加上朱汉一党的围剿打压,忠韩派官员有很已经告别官场了,这就空出了一大批官职。
袁氏为了冀州的行政体系和维持自己容贤纳士的美名,在提拔自己旧臣和朱汉等投顺之臣之余,自然是要提拔一批忠韩派官员的。
因此各方派系可以说都是颇为满意,一时间堂上尽是吹捧、恭贺的欢声笑语。
待众人势头稍弱,袁绍轻轻咳了一声,说道:“好了,今日叫诸位前来,是有事情要商议。
而今冀州土地大片荒芜,又兼流民不断涌入,久必成害。我欲效仿朝廷旧法,加以改进,在冀州实行屯田之策。仲治,此事就由你全权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