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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战辽东-第107部分

小说: 战辽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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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倚在船舷上,柱子看着葫芦口上那黑压压的一群人,那里面有张氏、闲茶;还有楚凡的三叔以及楚氏宗族的人;更有登州烟厂的,以陆都打头,约莫有二十来个,似乎都是管事之类的人。

    所有的人都围着楚凡,嘁嘁喳喳的说着什么。

    楚凡连带微笑,一一安抚好众人,交待清楚烟厂的该做什么后,这才在众人的目光聚焦中转身和刘仲文上了一艘小船,朝“金凤”号划来。

    登上船后,柱子还来不及凑到楚凡跟前说话,便被刘仲文一把拉到了一边,郑重其事的交待起来,“柱子兄弟,公子俺就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听这话这趟刘仲文不会跟着去。

    柱子赶紧用力点头道,“二公子你放心,俺省的轻重……拼着命不要,也要保得公子的平安。”

    刘仲文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记好喽,别管是谁,只要敢对公子不利,只管……开火!记住,别管是谁!”

    柱子有些懵了。

    别管是谁?

    这到底是要去哪儿呀?(。)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不甘的王廷试() 
楚蒙被巡抚衙门的人带上马车时,王廷试就在不远处臬司衙门二楼的窗前看着。△↗

    某种意义上说,和楚凡的这番交手,他又输了!

    楚蒙对他来说,是一个砝码,一个同楚凡谈判乃至交易的砝码。

    经过几次三番的碰壁,王廷试终于意识到,楚凡已不是当年那个自己予取予求、想搓圆就搓圆想捏扁就捏扁的小秀才;现在的他,已经成为自己必须正视的敌手;不仅在银钱上势大财雄,而且还顶着一个能挣会赚的名声,让人趋之若鹜;即便是在官场上,有了登州士绅的支持,自己这个三品大员想要对付他都非易事了。

    楚蒙这件事便是如此!

    他本打算通过楚蒙压服楚凡,让他乖乖交出本应属于自己的烟厂的份子——在王廷试看来,楚凡今日的成功与自己的鼎力相助脱不了干系,所以他理所当然应该有一份。

    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没等来楚凡,却等来了山东巡抚!

    他被叫到巡抚衙门后,这位山东第一人开口便问老鹰嘴剿灭蹲山虎的详情,这个王廷试倒是早就做了充分准备,一一作答,紧接着巡抚的要求便让王廷试出离愤怒了——巡抚要求亲自提审相关人等,而且直接点出了楚蒙的名字!

    按照大明官场的规矩,有司各有职分,越级越权乃是大忌;不仅下对上是如此,上对下同样不能逾越——无端插手臬司的具体事务,你巡抚大人置我这按察使于何地?

    所以王廷试当即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巡抚大人的无理要求,却被他一句“我山东之事,最好山东各衙门自行解决……如今巡按尚在,若是被他嗅到什么。贵司只怕麻烦不小吧?”给吓了一激灵。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巡抚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你不交人,我只能把案子捅到巡按那里。

    不过王廷试即便知道这是威胁,却也不得不服软——巡抚插手臬司是越权,巡按插手问案便是天经地义了!(螃蟹注:明代巡按是从都察院遴选御史,分巡各省。直接对皇帝负责,官小权大,什么都能管)

    如果自己还死扛着不交人,巡抚得罪了不说,巡按那里只怕就更不好过关——蹲山虎这事四面漏风、八方敞气,确实很难办得滴水不漏;而那位巡按又是属狗,鼻子灵得要死,若是被他发现了牢里的二癞子和楚蒙……

    王廷试心里不由得一激灵,很快便做出了明智的选择:交人。把楚蒙交给巡抚处置!

    当然交人也不是白交,为自身安全计,王廷试要求巡抚把楚蒙打发出山东省——他已经想好了,回去就弄死二癞子,再让楚蒙消失,这案子便没了人证,即便巡按来查,也不过一场笔墨官司罢了。

    对此。巡抚当即欣然应允,这一点上。他和王廷试倒是一样的心思。

    回想起巡抚衙门的那一幕,王廷试心里便堵得慌:楚凡一次次落他面子,他却始终奈何不了对方,让他这位三品大员情何以堪!

    看着那朝德州方向疾驰而去的马车,王廷试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嘀咕道,“且待来日。且待来日吧!”

    马车里的楚蒙却不知道自家居然被堂堂山东按察使盯了那么久,他只知道自己终于重获自由了。

    那两位巡抚衙门来的快手对他非常客气,有问必答;只是楚蒙问他们要去往何处时,他们却笑而不语,只情埋头赶路。当夜便赶到了德州城。

    在德州留宿一夜后,三人上了船,又用了两天赶了五百里路后,来到了天津大沽口。

    到了这里,见到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两位楚凡手下后,楚蒙终于弄清楚自己怎么脱难的了。

    登州兵备道要借用楚凡的船,而楚凡趁便提出营救楚蒙为条件;有了前者的穿针引线,加上楚凡大把的银子撒出去,便有了前头山东巡抚威压山东按察使的一幕。

    经此一事,楚蒙好像一下长大了许多;以往他虽在登州胡混,也进过几次班房,可都比不上这次——这次可真是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自家的胡闹不仅让十一哥虚耗了许多的银钱,更让十一哥多了一桩大*麻烦——往宁远送粮可不是什么好差事,那边听说正乱着呢——楚蒙虽说混不吝,可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所以两天后,当楚凡的船队抵达时,楚蒙见着他的第一句话便是,“十一哥,日后俺就跟着你混了,俺楚蒙这条命归你了!”

    “自家兄弟,这是说的什么话!”楚凡先是嗔怪了一句,然后上上下下看了他一遍,确认他没丢失什么零件后,喟叹道,“老十三,只怕你不想跟着我也不成了……你这次篓子捅得太大,山东这地面已经待不住了……也好,我在朝鲜那边正缺靠得住的人呢,你就到牛岛帮我盯着吧。”

    “朝鲜?”楚蒙一下瞪大了眼——这十一哥也太厉害了吧?不仅在登州折腾,手都伸到藩国去了!

    “对!”楚凡点点头道,“我已经安排了很久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把你二婶也送过去……来之前我已经跟你爹商量过了,他就你一个儿子,实在舍不得你一个人在异乡,所以也打算举家迁过去,现在正变卖家产呢。”

    说到这里,楚蒙便有些不自在,讪讪地说道,“十一哥,俺知道错啦……以前是俺年纪小,不懂事儿,老犯浑……日后到了那边,俺保证不再瞎胡闹……再不会给你、给俺爹添堵了!”

    看到楚蒙终于懂事儿了,楚凡心中也是极为欣慰,拍了拍他的肩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兄弟,咱们这次要干一桩大事,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跟着哥哥好好干,总有一天,你也会青史留名的!”

    青史留名?

    楚蒙一下懵了,这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再想问问时,楚凡已经转身下船,去和兵部那位管粮仓的大使交接,开始往船上装粮食了。

    楚蒙想半天都没想明白,十一哥要做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呢?

    就在兄弟俩谈论未来的时候,天津卫北面二百多里外的蓟州,一支浩浩荡荡、声威赫赫的车驾仪仗正离城而东。

    打头的官衔牌上写着“兵部尚书、右副都御史、钦命总督蓟辽、兼督登莱、天津等地军务袁”,科名牌上则是“万历四十七年乙未科殿试三甲赐同进士出身袁”,表明了这支队伍的主人便是当今圣上极为爱重的蓟辽总督——袁崇焕。

    车驾正中央的八抬绿呢大轿中,袁崇焕正蹙眉看着手中的卷宗,他长着典型两广人士的脸型:高颧骨、厚嘴唇、眼窝深陷;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嘴巴上方那两道深深的法令纹,让他看上去不怒自威,和他蓟辽总督的官位倒是极为相符。

    他之所以这么急着赶路,是因为宁远城出大事了——两天前,崇祯元年七月二十五日,宁远兵变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叛逃() 
宁远城中,此刻已是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十字大街上,家家紧闭门户,户户锁牢院门;从街口的辽东巡抚衙门门口望去,四条街上百余家店铺都落锁下闸,连飘招都收得干干净净。

    巡抚衙门门前,停着一辆独轮小车,车上一左一右放着两个不大的银箱,银箱上早已是血迹斑斑。

    小车周遭横七竖八已经躺倒了十来个人,有的已然断气,还有的被砍断了手脚,捧着断臂断腿在那里有气无力的呻*吟,眼见着再不救治也是死路一条了。

    “嗖~嗖嗖~!”

    正东边来自湖北的楚营中,有人按捺不住,从藏身的小巷里蹿了出来,嚎叫着朝银车冲去,人还没到,西、南、北三个方向便有七八支箭矢朝他****而去,饶是他灵活如猿猴,在这绵密的箭网中也是难逃厄运——一支羽箭不偏不倚正插在他两重厚甲的间隙中,正中脖子上,一股血箭便飙射而出,在惊天动地的惨呼声中,他颓然倒地。

    南边小巷里,全身着甲的孙振武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皱了皱眉,之后便把贪婪的目光投向了那辆银车。

    由于楚凡这只小小的蝴蝶扇动了翅膀,这次的宁远兵变和真实历史上大相径庭——刘泽清没有升官到山东去,所以这次兵变中上蹿下跳、煽风点火地最厉害的,便不是左良玉的车右营、也就是俗称楚营中那几个人了,而变成了刘泽清手下的孙振武!

    自打上次在楚凡手里又吃了一次亏后,孙振武的本就没剩下多少的家底再受重创,才算保住了他这把总的位子;可接踵而来的四五个月的欠饷,让这位前登州游击打个牙祭吃顿肉都得精打细算。

    他本就善于观风察色,更有一张能言善语的嘴巴。很快便和那些同样牢骚满腹的底层兵丁乃至下级军官们打成了一片,终于和真实历史上一样,在七月二十五日这天把闹饷的这把火烧了起来。

    宁远十三营的不少下级军官纷纷带着怨气冲天的手下,跟在刘泽清的兵备道中军、也就是俗称的鲁营后面,攻入了辽东巡抚衙门,把巡抚毕自肃和总兵朱梅等人给捆了起来。囚禁在谯楼上,逼要欠饷。

    然而库府中空得到处跑老鼠,就是把毕自肃打死他也变不出银子,幸而此时宁前兵备副使郭广因为刚刚到任,和士卒们尚未结怨,所以得到了乱兵们的许可,得以自由活动,四处筹措饷银。

    他的能力还不错,从其他地方紧急调运了2万两。又向当地商户借贷了3万两,凑足了5万两白银后,运到了巡抚衙门门前交付乱兵,以换取毕自肃等人的自由。

    银车一到,便如一锅滚油里滴入了一滴水,顿时沸腾了起来——原本还铁板一块的乱兵们顿时四分五裂,纷纷倒向了各自的营头;而各营原本躲得远远的游击、都司、守备们也纷纷露面,指挥着手下朝着那三十来辆银车开始了抢夺。

    几番混战。死伤了数百人后,绝大多数银车都有了归属。唯独还剩下巡抚衙门门口这最后一辆,成了令人垂涎的带刺玫瑰——人人都想抢,个个都盯着!

    围绕着这辆银车,十三营已经僵持了个把时辰了,可谁也奈何不了谁,正在孙振武蹙眉苦思怎么才能把最后一辆银车吃到嘴里的时候。就听东面传来了左良玉的咆哮声,“妈巴羔子的,三十多辆银车俺们车右营才捞着两辆!这最后一辆怎么说也该是俺们的!……谁他娘的也不是小妾养的,兄弟们,冲啊!”

    孙振武一听。便知道车右营沉不住气了,一场混战在所难免,他回头冲鲁营的乱兵狞笑道,“兄弟们,俺们倒是抢来了五辆银车,可够不够分呀?”

    “不够!”、“抢他娘的!”、“俺们鲁营也不是小妾养的!”……

    乱兵们被孙振武这话激得脸红脖子粗,嗷嗷叫着涌出了藏身的小巷,一场街头混战再次拉开了大幕。

    这次兵变,鲁营的乱兵人数最多,准备也最充分,所以很快便在各营混战中占了上风,最终抢到了最后那辆银车,在其他各营的追击中,缓缓退回了自家营寨中。

    自此,银车引发了乱战终于结束,后面就该是大明军中常见的解决程序了:上官弹压各营头,恢复秩序,然后再砍几个底层倒霉蛋的脑袋,一场闹饷风波到此就该结束了。

    可让孙振武、刘泽清乃至所有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闹饷闹出大事儿了——辽东巡抚毕自肃不堪受辱,被郭广解救出来后,当晚便在府衙后堂悬梁自尽!

    普普通通的闹饷闹到逼死二品大员的地步,这让孙刘二人一下子慌了神!

    刘泽清已经是高品武官,孙振武也曾当过游击将军,他们当然有着丰富的营伍经验:向上官逼要欠饷,顶天是个治军不严的罪过;可要是逼死了上官,性质可就变了——那就是兵变!

    兵变等同于谋反,不摘几个高级武官的脑袋绝对平息不了文官们的怒火!

    而这次闹饷,闹腾地最厉害的便是刘泽清的鲁营,得到好处最多的也是鲁营,再加上顶头上司是袁崇焕,刘泽清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自己的脑袋肯定保不住了——这位新任蓟辽总督可是老熟人,当年还是区区兵备道的时候,便敢不经请示一刀砍了副总兵的脑袋!和副总兵比起来,他刘泽清算个什么玩意儿?

    鲁营大堂上,刘泽清、孙振武二人相对枯坐,眉头拧的都快绞在一起了——从早上消息传来到现在三个时辰过去了,二人商量来商量去,竟是找不到一个能脱罪的办法。

    “干戚兄,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俺们只能乖乖洗干净脖子,等那袁蛮子来砍?”刘泽清那么硕大个身板,此刻说起话来却是战战兢兢,再没半点儿往日的威风煞气——兵变一事,让孙振武在士卒里树立了极高的声望,刘泽清已经不敢在他面前摆上官的架子了。

    “哼!岂有这等便宜之事!”孙振武低头沉吟良久,这才抬起头来,恶狠狠地说道,“为今之计,唯有投鞑子!方可逃此一刀之厄!”

    看着孙振武细长的眼睛中闪烁的冷厉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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