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辽东-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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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金泳太朝后宅走去的时候。城北朴正祥家的前院里,楚凡正站在照壁后面,饶有兴致地看着凌明审问一个被打伤了的家丁,后者流利的朝鲜话让楚凡非常的好奇。
从破城到现在的过程可谓乏善可陈。
赵海的夜不收小队除了那个向导外,通通在凌明的安排下化妆成朝鲜人进了城——包括毕老栓和海兰泡在内,他们几个经验老到。还在登州时便被赵海看上拉进了夜不收小队里。
凌晨5点是事先就约定好的抢占东门的时刻,可还没等到5点,天光刚刚发亮的时候,赵海他们就已经解决掉了包括东门门楼上那个醉猫百户在内的守门兵丁,干得悄无声息。
大门被打开后。沈腾带着庚字哨一拥而入,留下一个小队守卫东门后,自己带着另外两个小队直扑城北的团练营。
之所以对旌义县城内的情况这么熟悉,全部得益于凌明的前期工作——牛岛保卫战后不久,凌明便带着两个朝鲜俘虏混进了旌义县,就连楚凡到了牛岛后都没能和他见过面,直到赵海的夜不收小队开始侦察后,凌明才露面,这时他对旌义县的情况早已了如指掌了。
有了凌明的指点,攻占团练营也几乎是兵不血刃——顺利摸掉哨兵后,松懈到极点的团练营营兵们被堵在了那几间营房里逐个捆翻。
大多数人都还光着身子在睡觉,只有极少数几个人试图反抗,要么被弓箭射翻,要么被鲁密铳击毙,根本没能翻起浪花。
团练营拿下以后,沈腾马上兵分两路,他亲自带着一个小队来攻打朴正祥家,而壬字队则被派往城中心,攻打县衙旁边的大牢——闷蛋儿他们全关押在那儿呢。
夺门占营的过程如此顺利而神速,以至于直到强攻朴正祥家之前,除了东门附近有几户人家察觉到不对外,整个旌义县城里几乎没被惊动,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县城里已经进兵了!
朴正祥家毕竟是私宅,他又是旌义县根基深厚的地头蛇,所以他家的宅邸就没法再像团练营那样轻松摸进去了。
一顿排枪打散了墙头的家丁后,庚字哨的战士们用手榴弹炸开了大门,而已经惊醒了的朴正祥则带着剩余的家丁缩进了后院继续顽抗,所以才有了凌明审问受伤家丁的这一幕。
战斗已经毫无悬念,朴正祥被抓住也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要说有区别,无非是抓活的还是当场击毙的区别——反正最后他都死定了,楚凡才不在乎他怎么死的呢。
现在他好奇的是凌明这个人。
一口流利的朝鲜话,怪不得凌明敢孤身闯这旌义县!
更让楚凡难以置信的是,凌明身边那两个牛岛保卫战中的朝鲜俘虏——看他们那殷勤地样子,哪里有半点俘虏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凌明多年的老部下呢!
不简单!太不简单了!
这凌明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居然能有这般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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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奇袭旌义县(三)()
第二百五十五章奇袭旌义县(三)
“哐啷!”
金泳太手中的钢刀颓然落地,他闭着眼仰天长叹了一声,两行浊泪无声流下。
就在他身前,他年届五旬的老母和他妻子用身子护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哭得声音都嘶哑了,大声咒骂他没有人性,连自己亲生孩子都不放过。
金泳太刚才确认明人进城以后,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自杀殉城——和大明一样,地方长官负有守土之责,失土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但死也是有区别的,如果城破之时死,那便会被朝鲜王廷定为阵亡,身后名誉不仅不受损,还可能成为士林的榜样,家人当然也还能继续享受士绅的待遇;如果苟且偷生,事后被王廷明正刑典的话,那不仅要背上胆小怯弱的骂名,还必然会祸及家人!
当然金泳太的家人都在这里了,他想得更多的是身后名誉。
不仅是他自己的名誉,也包括他金家的名誉,所以他回到后宅后便勒令他妻子自尽,同时提了刀想把自己的一对幼儿也杀了——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自己家人落到明人手里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可他没想到,早在他四处找刀的时候,他老娘和他妻子早猜到了他想干什么,把两个孩子揽在怀里死也不让他下刀!
金泳太是个极其孝顺的儿子,对他妻子下刀他干得出来,但面对他娘,他就无论如何下不去手了。
“咚咚咚!”
就在金泳太仰天长叹的时候,前院的闻登鼓被粗暴地敲响了。
急如雨点般的鼓声回荡在一片混乱的县衙中,让包括金泳太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人敲鼓?谁胆子这么大?还敢在那些明人眼皮底下来打官司?
愣怔了好一会儿。金泳太这才反应过来——不管是谁在大门口,自己都必须去面对。
死则死尔,圣人弟子岂有不敢面贼之理!
想到这里,金泳太悄悄擦干脸上泪水,捡起地上乌纱帽戴好,整了整七品官袍。尽量摆出一副庄重的模样迈步朝前院而来。
他一露面,鼓声便停了,金泳太看到一位清秀的不像话的年轻人把手中鼓槌一扔,拍了拍手上的灰冲自己微微一笑,贝壳般洁白的牙齿像刺得人眼花。
“听说,今天是放告日?”(螃蟹注:放告日是古时衙门允许平民当面告状的日子)
从小熟读汉家典籍的金泳太基本能听懂汉话,只是说起来就有点勉强了,“是……今日乃是……本县放告之日……尔有何冤?”
他倒不是认不出这位身着半身甲的年轻人便是那伙破城的明人之一,只是脑子还在想汉话应该怎么说。所以顺口就说了出来。
那年轻人笑得更加灿烂了,冲门外摆了摆手,两名同样身着半身甲的明人便把绑成粽子的朴正祥拖了进来,往金泳太脚下一扔。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县令吧?”那年轻人歪着头看了看金泳太——他多半是认不出朝鲜的服色,只能靠猜——笑道,“我要告这团练营都司朴正祥,勾结海盗。杀我良民,掳我同伴!”
金泳太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微微俯身问朴正祥道,“朴都司,这些明人是你招来的?……你当真勾结过海盗?”
他说的是朝鲜话,不过早有人附到那年轻人耳边翻译。
那朴正祥躲入内院后,不曾想被凌明一番喊话鼓动后。他那几个家丁为了活命居然临阵倒戈,趁他不注意一索捆翻了他,把他交给了凌明。
他本以为这帮明人会当场杀了他,可没想到对方粗粗审了他一遍后却没立刻动手,反而带着他来到了十字街口。
本来已经路过县衙到了大牢门口。可楚凡看到闷蛋儿他们全都已经被救出来了,一时兴起,又返回来敲起了闻登鼓,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朴正祥本来已经心如死灰,现在看到楚凡来这么一手,求生的本能再度萌发,涕泗横流地冲金泳太哭诉道,“金大人救我!我知道错啦!……都是高顺平那个王八蛋,撺掇着我见他那堂兄……我不该鬼迷心窍轻信他堂兄的话,说什么牛岛上好东西堆成了山,守岛的却只有几十号人能打……****的骗得我好惨,哪里才止几十号人,分明有数百精锐……那火铳放得又急又准……金大人,麻烦你跟这些明人说说,我以后再不敢了,保证离牛岛远远的……房子土地我全献出来……还有还有,我那后花园里有个密窖,里面的金银珠宝我也全献了!……只求留我一条性命,放我全家老小一条生路!……”
他尚在喋喋不休,那金泳太却已听明白,果然是这家伙贪心,惹了牛岛上这帮明人,导致对方报复攻城。
“闭嘴!你看看你哪里还有点儿为官的体统!”金泳太恚怒地呵斥道,混没注意到一旁的楚凡冲翻译的易宝使了个眼色,后者出门带了十来个人匆匆而去。
“这位县令尊姓大名?”等他们走后,楚凡施施然拱手问道。
“本县金泳太。”金知县一张脸黑得像锅底,不知是恨朴正祥引狼入室呢,还是恨楚凡他们太过胆大妄为,居然敢明火执仗冲进县城。
“金知县,不知勾结海盗擅杀良民依照你们朝鲜的律条该是个什么罪?”楚凡笑容不减,盯着金泳太的双眼问道。
“……”金泳太不敢和楚凡对视,目光躲闪着四处游走,落到那惊恐万状的朴正祥身上时,两眼又喷出了怒火——他现在很是手足无措,照理来说,对方不宣而战攻破城池就是赤*裸裸的强盗行径,他完全可以义正言辞的怒斥对方;可有这个不成器的家伙勾结海盗冒犯对方在先,在道义上他就站不住脚了。
“嗯?”楚凡敛去笑容,虽只是鼻子中发出的这一声质问,却仿佛充满了巨大地威压。
“……依律,当斩!”金泳太憋了半天,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憋出了这四个字,那本就听着别扭的语调更加难听了。
“哈哈,那就好,请金知县监斩!”楚凡放声大笑道。
“啊?!”金泳太本以为楚凡这么做,无非是想洗脱强盗的嫌疑,要自己按照程序处置朴正祥,却没想到对方不按常理出牌,竟是说斩就斩!
“怎可如此草率?”他有些急了,“依我朝规矩,当先收押此犯,再详审定谳……”
“哼!”楚凡冷哼一声打断了金泳太的话,“哪儿那么多狗屁规矩!”
说完他扭头大声问门外的战士们道,“兄弟们,这种勾结海盗的人渣应该怎么办?”
“杀!!!”
门外高亢的怒吼声把金泳太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了!这帮子明人要大开杀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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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奇袭旌义县(完)()
“嚓!”
一排长刀猛地挥下,十来颗人头滚滚落地,在满是血污的青砖地上滴溜溜的转着。
“咕咚!”
县衙门前被特意搬出来的大案后面,金泳太再也把持不住,眼一翻连人带椅栽倒在地。
楚凡瞟了一眼晕过去的县太爷,扭头朝看着自己的赵海扬了扬下巴,后者手一挥,又一批新兵拖着挣扎哀嚎的团练营营兵走了上来,继续练手。
县衙门前的这个小广场目下已经变成了修罗场——朴正祥以及他家里的成丁总共五个人已经被高高挂在广场中央的刁斗上,随着海风吹拂微微摆动着;刁斗下四五十具无头尸体整齐地倒成了一排一排的,而那些或狰狞或灰败的人头则滚得到处都是;广场上的鲜血早积成了几个小血泊,刺鼻的血腥味浓厚的似乎连海风都吹不散。
庚字哨三个小队荷枪实弹分守着广场的三个出口,有条不紊的轮换行刑——团练营的俘虏里,凡是参加了进攻牛岛的,统统被挑了出来,总计约有小两百人,正好让这些新兵们见见血。
至于金泳太,楚凡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才作弄他——这是为了打破手下对王法根深蒂固的畏惧而故意为之。
楚凡希望通过这样的行为、这样的场面告诉这些一向循规蹈矩的辽东流民们:只要手里有枪,我们就是王法!
广场东、南、北三个方向的大街上,隔着百步之外聚满了人,就连两旁的屋顶上都有人小心翼翼地趴着,目光聚焦在修罗场般的广场上。
此时已是中午,经过清晨时分的扰乱与骚动,旌义县城已经恢复了平静——庚字哨在清理完除东门外其余三个门的守兵后。全部集中到了广场这里。
没有人骚扰,旌义县的居民们自然就安定了下来;先是有零散的人影隔得远远地张望,见这些明人站着一动不动,便有胆大的渐渐靠拢过来;不过他们靠拢到了百步左右便不敢再向前了——庚字哨可是鸣枪示警了好几次。
团练营的这些营兵大多是本地人,聚拢的人中有好些都是营兵们的家人或朋友,每砍一批人。便能听到人群中发出悲鸣或是惨叫声,继而引发一阵小小的骚动。
终于,在这一批营兵被带上来以后,有人忍不住了!
“嗷”的一声怒吼后,南边大街上,一个扁平脸、塌鼻梁,典型朝鲜面孔的汉子挥舞着手中的柴刀越众而出,朝广场扑来。
在他的带动下,人群中又陆续挤出来十来号人。跟着他身后冲了过来,而他们身后的人群也因此骚动起来,呼喝的声浪陡然高了起来。
“砰砰!”
“砰砰!”
沈腾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射击的命令,排成三排的南面小队中立刻响起了一阵阵排枪。
像旌义县这种小县城,即便是直通城门的大道也相当的狭窄,这无形中就大大增加了排枪的威力,那些冲击者们在横飞的铅子儿面前一排排栽倒在地。
不过,积累了一上午的怨气和仇恨却让这些人们失去了理智。顶着铅子儿潮水般向上冲。
南边一动,东西两个方向的人也骚动起来。很快便有人带头发起了冲击,两个方向上的小队当然也就马上排枪伺候。
爆豆般的枪声中,一团团淡青色硝烟接连不断的爆出,和空气中浓厚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儿混杂在一起。
即便有了排枪的打击和阻拦,冲击者们还是来得很快,短短一分多钟的时间。跑得最快的就已经冲到了距离小队三十步远的地方。
“手榴弹预备……扔!”
沈腾不慌不忙地下令道——自打码头之战甲字哨的战后总结被传阅了之后,三十步被确定为死线;但凡敌人越过这条线,就该用手榴弹来解决了。
“轰!轰轰!”
广场三个方向的大街上,陆续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陡然炸裂的橘红色火团和横飞的铁片石子儿让狂乱的声浪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尖利高亢的惨叫声和哀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