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辽东-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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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楚凡把立体几何的一些基本定理和公理抛出来后,就彻底征服了这位痴迷于西学的兵部主事了,听到激动处,孙元化竟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连声高呼。
“奇才!奇才!公子真乃奇才也!”
第三十四章 楚凡楚亦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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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量?”
孙元化捻着胡须陷入了沉思,微微眯着的眼睛充满了对新知识的渴求。【愛↑去△小↓說△網。ai qu 】
随着讨论的深入,二人的话题已经从几何转到了物理学,显而易见,身为火炮专家的孙元化立刻便沉迷了进去,所以楚凡把牛顿三大定律抛出来时,孙元化便难以自拔了。
“对,既有大小又有方向的力。”楚凡开始给孙元化解释速度这个运动学基本概念,能给明末的科学家上课,实在是件身心愉悦的事情。
“大小老夫倒是不难理解,只是这方向……却有何用?”孙元化眉头稍有舒缓。
楚凡想了想,请孙元化伸出指头,自己也伸出一支,从不同角度推起桌上的酒杯来,二人合力,就将酒杯推着向第三个方向前进了。
“力有方向,所以可合成,”楚凡停手道,“当然,亦可分解。”
紧接着楚凡又将那个众动物拉车的寓言故事讲了一遍,终于让孙元化对于矢量有了初步的认识。
解决了矢量这个问题,浸淫西学数十年的孙元化很快对三大定律有了直观的认识,和自己的老本行相互印证后,恍然大悟道,“如此说来,炮膛愈光滑,则摩擦力愈小,弹丸所受之推力损失也愈小?”
楚凡拱手道,“正是此理。”
他们二人聊得开心,一旁的西得沙和刘仲文却早听傻了,此刻西得沙终于有了插话的机会,“我说呢,那些工匠那么费力打磨炮膛干嘛?原来却是因为这个。”
说完盯着桌上酒渍未干的“f”、“m”、“v”等符号好奇地问道,“楚公子,看你写的这些拉丁文,似乎这些定律是我泰西所出?怎么我却没见过。”
见孙元华同样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楚凡微微一笑道,“此乃学生在一本英格兰书中所见,著者名曰艾萨克·牛顿。”
楚凡记得牛顿是这个世纪的,至于现在出生没有他也不管,反正他又不怕露馅——这个时代又没有互联网和手机,不怕西得沙去查。
孙元化和西得沙对视了一眼,喟叹道,“向闻英格兰乃是泰西蛮荒之地,居然也有此等大贤?……吾等孤陋寡闻也。”
突然他又想起一个问题,对楚凡提了出来,那态度直似学生般恭谨,“楚公子,在下尚有一事不明……依你所言,这弹丸出膛后,应再无摩擦力相制,何以不一飞到底,却会半途而落呢?”
楚凡不禁暗中为孙元化点了个赞,果然是科学家,一开口就问到了点子上。
于是他又把万有引力定律抛了出来,只是这公式太过复杂,所以楚凡只是嘴上深入浅出的解释了一番,最后说道,“正因为有了万有引力,是以我们虽身居地球之上,然无论何地之人,均能感觉自身头在上而脚在下。”
他这番解释孙元化还听的懵懵懂懂呢,西得沙却是猛拍了一下大腿道,“楚公子这么一解释,算是解了我好大一个疑惑……早年听说麦哲伦一路西航,却最终返回了塞维利亚,由此证明大地乃是球形,我就一直疑惑,在球上的人可以直立,那球下面的岂不是都掉下去了?……今日听了楚公子一番话,方知原因在此!来,我敬楚公子一杯。”
楚凡笑吟吟地和西得沙干了一杯后,却见刘仲文眼睛瞪得牛眼一般,望着西得沙问道,“你说什么?大地是个球?”
西得沙得意地笑道,“那是自然!想当年麦哲伦西航之前,大伙儿也和你一样,认为他疯了……”
西得沙于是详细给刘仲文讲述起麦哲伦远航的轶事来,楚凡却没兴趣听了,接着跟孙元化解释道,“正因有了这万有引力,是以弹丸出膛后,便会一路向下,最终落地。”
孙元化一直在把楚凡所说和自己的火炮研究相互印证,虽然尚有许多不解之处,但大概方向却已明了,欣喜地对楚凡举杯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日后火炮浇筑打磨、望山设置乃至弹丸射程,岂不是均可计算而得,实乃我大明神机之福!……老夫不才,谨以此杯为火炮贺!为大明贺!为公子贺!”
楚凡赶紧口中谦逊,也举杯相应,心中却是满满的欣喜和自傲。
他把这些和火炮相关的知识和盘托出,一方面是为了引起孙元化的注意和赞赏,另一方面,也有助力大明火炮发展的用意在里面。
毕竟,虽然他已经觉得大明朝没救了,但能为自己的民族自己的同胞尽一份力,楚凡也觉得是理所当然、义不容辞的事儿。
放下酒杯后,孙元化看着楚凡沉吟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凡被他看得有些局促不安,想说难不成老头子看出什么蹊跷来了?
“公子有字否?”没想到孙元化沉吟半天,居然来了这么一句。
楚凡不禁哑然失笑,看来兵部主事对自己好感爆棚,准备要给自己取字了——这个时代,为晚辈取字乃是关系极亲密的表示,取字之人一般都是族中或是师友中威望最高学问最好的长辈。
他原本只是期盼给未来的巡抚大人留个好印象,谁知道一番交谈下来,对方居然要给自己赐字,楚凡难抑着兴奋之情,颤声道,“凡尚未有字,恳请大人赐字。”
孙元化微笑道,“能为公子字之,实乃老夫之大幸也。”继而捻须沉吟道,“凡者,最括也,公子此名实至名归……然则公子胸中锦绣,岂是凡之一字可概括之?……老夫之意,公子表字不妨叫亦仙如何?”
逸仙?孙逸仙?
楚凡差点没笑出来,怎么老头儿居然把孙中山的表字安到自己头上了,等到孙元化蘸着酒把“亦仙”二字写在桌上后,楚凡才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了,红着脸谢过了孙元化的赐字。
“亦仙,老夫平生痴迷西学……我中土圣学,于人心教化实是不二之选,而西学更精于工巧,于民生日用大有裨益……若能将西学引入圣学,使之水**融,则我圣学必将发扬光大,泽被苍生……惜乎我辈固然竭尽全力,奈何年事已高,这引西学入圣学一事力不从心矣……遍观诸后辈,亦仙可谓西学第一人也!……老夫不揣冒昧,有一事欲与亦仙相商。”孙元化感叹了半天,目光炯炯地望着楚凡说道。
楚凡听他称赞自己是“西学第一人”,不免有种舍我其谁的霸气,等听到他说有事想商时,心里又打起了鼓。
老头儿这是要干嘛?
第三十五章 代师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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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师收徒!
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也许是楚凡展现的西学底蕴让孙元化太过震惊,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够资格收楚凡为徒,却又不愿放过这个绝世良才,所以想出了一个让楚凡无法拒绝的办法:利用自己是徐光启私淑弟子的身份,代替自己的老师收楚凡为关门弟子。百;度;搜;索;→;愛;♂;去;♀;小;♪;說;★;網;w;w;W;.;A;i;Q;u;X;s;.;c;O;M;
这让楚凡开心的直想放声高歌!徐光启是什么人?明代,哦不,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也许,这个之一都不用!
更加现实的是,徐光启目前虽说是赋闲在家,可楚凡记得清清楚楚,这位大科学家最终可是入阁了的,阁臣,那就相当于后世的政治局常委呀!
不管是学术上还是官场上,能成为徐光启的关门弟子,都将给楚凡带来难以想象的好处。
这叫什么?这就叫天上掉馅饼。
“徐老名满天下,座下弟子无不是孙大人这样的高材俊杰,凡何德何能,怎敢滥竽充数。”楚凡逊谢道,但满眼乱闪的星星却暴露他的喜出望外。
“亦仙万不可妄自菲薄……老夫虽不肖,然自忖已得大半家师所学……殊不知今日与亦仙一晤,竟有了井蛙之感……亦仙若愿入我徐门,乃我徐门大幸,何来滥竽充数之说?”孙元化捻须说道,看向楚凡的目光满是期盼,竟似一副生怕楚凡不答应的样子,看到楚凡连连点头后,方才暗松了一口气,吩咐老仆拿来檀香,当庭举行了简易的拜师礼,待楚凡一拜三叩后,这才撤去香案,就地为楚凡写了一封信,信中大意是告诉徐光启,自己在天津遇到了一个西学奇才,于是替老师做主收为关门弟子云云,以方便他日后到松江拜会徐光启,并说明自己还会另给徐光启写信强调此事。百;度;搜;索;→;愛;♂;去;♀;小;♪;說;★;網;w;w;W;.;A;i;Q;u;X;s;.;c;O;M;
楚凡小心翼翼地收好信后,二人重整杯盘,继续畅谈——此时已是三更天了,刘仲文、西得沙等人都已熬不住,纷纷告罪回屋休息了,偌大的院子里就剩新鲜出炉、谈兴正浓的两位师兄弟了。
“铳炮之事,凡一向关注,心中有几个疑问,却不敢在初阳兄面前班门弄斧。”既然是师兄弟了,楚凡也就以孙元化的表字初阳相呼了。
“何事?只管道来。”孙元化自斟自饮了一杯,看上起兴致颇高。
“据亦仙所知,军中火器,除三眼铳外,余者往往弃用,对此凡百思不得其解。”楚凡问道。
“此事不难明了,”孙元化摇头叹息道,“军中所用鸟铳,均系神机营制备……诸匠户各行其是,尺寸不一,加之所用铁料粗劣,是以临战之时往往炸膛,伤及自身……弃用在所难免。”
“神机营所造鸟铳,竟是无人监管吗?”楚凡问道。
“如何没有?”孙元化满口苦涩地回答道,“按例,鸟铳火药等物,均由宫中老公监制,只是……唉!不提也罢。”
孙元化所说的这些弊端,楚凡都是知道的,明末鸟铳,也就是火绳枪的水平其实并不差,只是生产过程既没有标准化,又缺乏有效质量监督——这帮宫中太监只顾捞钱,哪懂什么质量管理——这才造成了明末火器大面积的弃用。
不过这只是是鸟铳易炸膛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则是明末士兵训练差,装药也是散装,所以常常出现装药过量的情形。
如果使用定装子弹,炸膛的可能性应该能大大降低,所以楚凡说道,“初阳兄,据凡臆测,这鸟铳易炸膛,固然是做工粗糙之过,然而临战之时,诸士卒用药多寡不一,恐怕也是原因之一。”
“不错,这确乎鸟铳炸膛缘由之一……亦仙可有良法规避?”孙元化沉吟道,看向楚凡的目光里满是期待。
“若将每份子药弹丸,用油纸包裹,临战时再行打开,装入铳中,岂不就能避免炸膛之祸?”楚凡抛出定装子弹的设想。
孙元化还在捻须琢磨这定装子弹,楚凡又把燧发枪端了出来,“如今之鸟铳,以火绳点燃,既影响行动且让装填过程无比繁复;更关键的是,鸟铳药锅无遮无拦,一遇风雨,十之八九不能击发……若能以燧石发火,便能大大简化装填击发过程,岂不善哉?”
这想法一下打动了孙元化,他急不可耐地以酒代墨,在桌上画着图细细研究起来。
楚凡也努力回想着当初在贴吧看到的燧发枪,边画图边和孙元化研究燧石该怎么放置,击砧什么形状,扳机如何传力等等。
二人头碰头画了半天,孙元化终于弄清楚了燧发枪的结构和原理,他是整日跟这鸟铳火炮打交道的,立刻想好了各种构件该如何打造,脑海中更是浮现出造好以后的鸟铳操作的场景,果然操作上比火绳枪大大简化,不禁抚掌大笑道,“妙!妙!妙!此物若能造出,鸟铳之用更为便捷也!”
说到此处,他不禁眯着眼细细打量起身旁的楚凡来,这简直就是聪慧到了妖孽的程度。
随便想两个点子就能让鸡肋般的鸟铳变成杀敌利器,这脑袋不知是怎么长得!再看看他那年轻得不像话的脸庞,孙元化只能感叹,上天何其不公,怎么把钟灵毓秀集中到一个人的身上,自己几十年的钻研竟赶不上他随随便便两个点子!
“亦仙,此番前来天津卫,所为何来?”孙元化看了好半天,突然问道。
楚凡于是把自己父亲如何覆船失货,自己如何被王廷试压榨一事说了一遍,听得孙元化唏嘘不已。
“亦仙,老夫却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孙元化沉吟许久,方才斟酌着说道。
楚凡一愣,旋即正色道,“初阳兄但讲无妨。”
“我辈读书人,无论是读圣贤书,抑或杂学,所求者,无非上报君父,下赈百姓……以亦仙大才,却去做那将本逐利的商贾,实可谓美玉弃于泥涂……若亦仙不弃,与某携手,改良我大明铳炮,方是利于当下,功在千秋的正途……亦仙意下如何?”孙元化看着楚凡说了一大堆,目光里满是建功立业的热切。
楚凡没想到孙元化居然是邀请他进兵部搞研究。
进兵部倒是能让自己乃至全家都彻底摆脱王廷试的控制,可是一来自家已是精穷,到了京师如何立足?二来,最关键的是,他知道大明朝已经穷途末路,无法改变灭亡的命运,难道要自己给崇祯皇帝陪葬?他才没那么傻!
所以,楚凡只得搬出“父债子偿”的借口,委婉地谢绝了孙元化的好意,让后者更加唏嘘。
二人又谈论火铳火炮许久,直至四更天方才各自安歇。
第二天一早,两帮人各奔东西,驿站大门告别时,孙元化执着楚凡手道,“亦仙,此去张家湾,必当一切顺利,回返时若有闲暇,尚望来山海关一聚,某在山海关须盘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