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辽东-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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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确实是脏呀!”
“嗯?”楚凡一下苦了脸,心说这小三婶怎么还是转不过弯来。
“她们天天地窝子里爬来爬去,身上可有多少虱子跳蚤呀!”小三婶看道楚凡犯囧,笑得更开心了。
楚凡这才明白小三婶心里疙瘩已经解开了,不过她提出这个倒是个新问题,他和两位老人商量后,决定在仓库里弄几个大木桶,每天来了先洗澡,然后换上特制的“工作服”再开工,免得把虱子跳蚤传给家里人。
“做工作服的布料银子平摊到每个人头上,从工钱里扣。”看到张氏一脸肉疼样,楚凡赶紧补充了一句,这才让老人家脸色和缓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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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你就可怜可怜她,她个小丫头孤苦伶仃的,实在不容易呀!”顾大婶仰着头可怜巴巴地说道——刚才眼瞅着徐婉云一步三回头那恋恋不舍的样子,曹婶儿没忍住,冲了出去,扯着她来到了夏国柱的面前。
柱子低头看了看这个身形单薄,长着双丹凤大眼的女孩儿,立刻想起她是谁了——说到身世凄惨,这沙河两岸比比皆是。可在柱子看来,真正最可怜的,是那些年纪幼小的女孩儿们,尤其是针线活儿还没学好的女孩儿,除了出卖自己的肉*体,她们根本找不到其他求生的办法!眼前这个女孩儿便是其中一员,而且,还是最漂亮的一员。
此刻女孩儿仰着头,雾气氤氲的眼中,哀恳祈求之色有若实质,狠狠撞在他心里最柔软的部分,他轻叹一声,刚准备答应下来,抬眼一看,右边那几百双眼睛何尝不是充满祈求?自己若是一松口,好不容易维持住的现场秩序,非得大乱不可。
一咬牙,夏国柱高声说道,“各位乡亲们,俺也是奉命办事儿,公子不要孤身女子,俺也没法子,实在是对不住了。”
听他这么说,右边的孤身女子们发出各种哀叹声,心不甘情不愿的慢慢散开,却没注意到夏国柱已经从大石头上跳了下来,俯身凑到徐婉云耳边道,“你先走,隔上半个时辰再来找俺。”
徐婉云立刻听懂了话后面的意思,大喜过望,也不言声,跪下朝夏国柱磕了三个响头。
起身后,她也不回自己那地窝子了,而是来到河边找了块石头坐下发呆。
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地觉得这次的机会对自己非常重要,将是她改变人生的契机。
没有谁愿意自甘堕落,徐婉云尤其如此。
在皮岛时伺候那些战兵,她还有一丝献身的念头,毕竟敢于和鞑子真刀真枪厮杀的,在她看来都是了不起的好汉;可到了登州,伺候这些形形色色的男人就让她作呕了。
但她确实是被逼无奈才这么做,因为所有能清清白白挣钱的法子她都试过了,没一样能成——因为辽阳城破的时候自己还小,她娘还没来得及把那手针线活儿教给她,靠针线活儿糊口肯定是不行了;卖身给大户人家当丫鬟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走不通,人牙子都说了,当大丫鬟用吧,不会针线活儿,当小丫鬟吧,年纪又太大;至于浆洗衣裳这些活儿,辽民们抢得实在太厉害,根本轮不到她。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做了这最可耻的暗掩门,在一片漆黑的命运中沉沦下去。
现在,柱子带来的这个消息像一道划破黑暗的闪电般在她的命运中亮起——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但干干净净挣钱的希望还是像只巨大的手一般,牢牢地抓住了她的心。
河边的风仍旧刺骨,但徐婉云的内心却是火热的,站起身,她朝着已经渐渐平静下来的桥头迈步而去。
步伐,无比的坚定。
第五十四章 招揽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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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带着百多号人鱼贯而入后,打谷场上顿时便热闹了起来。
女人们看到正在砌的大灶以及刚刚搭好木桩的草棚,更加确信东家要做的活计是正经活计了,都不用柱子招呼,各自分头帮忙,给泥瓦匠或是木匠们打起下手来。
这让楚凡非常满意,果然饥寒交迫的人主观能动性才是最强的,只要给她们一点点希望,她们就会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
不过当他看到那九个灶工时,他不禁有些奇怪,他原本以为,这么好的条件,柱子肯定会优先把自己人安排了,没想到柱子居然不为所动,而是选了几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他那几个小兄弟只是负责维持秩序而已。
“柱子兄弟,一天八个制钱够不够?”楚凡想了想,问身边的柱子道。
“够!太够了!乡亲们刚开始都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儿,害俺费了好大口舌。”柱子躬身道,满脸的感激之色。
“既然如此,为何你不让自家兄弟来做这活计,反而选了外人呢?”楚凡问道。
“公子,当初你说要招的人是有家室有孩子的,俺们几个都是光棍,哪有资格呀?”柱子苦着脸回答道。
楚凡没想到他这么实诚,心中不免对他高看了一眼。
“再者说了,俺也知道公子这么做的用意,就是可怜俺们这些没根的苦命人,让有家室的人做工,能多救几条命。”柱子说着眼眶便有些红了。
楚凡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能揣摩到自己的用意,这柱子心思也够细。
“俺们几个身强力壮的,哪儿找不到口吃食?何必跟乡亲们抢这救命的机会呢?”柱子动情地说道。
自古财帛动人心,能把到手的利益让给别人,这样的人,要么是别有所求的大奸大恶,要么是重情重义的耿直汉子。
楚凡看着柱子那浓黑的眉毛,干净的眼神,越发好奇起来,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闲聊中楚凡很快搞清楚了柱子的身世。
他是辽东海州卫人,鞑子攻破辽阳后南下,他们村子被屠了个干净,他和他爹那天正好外出,躲过了一劫。父子俩向西逃亡,他爹投了军,成了辽东水营的一员,后来不幸战死。
从那时起,孤苦伶仃的夏国柱辗转来到了登州,因为他敢打敢拼,身边很快便聚集了七个和他一样是孤儿、年纪也相差不大的兄弟,靠卖苦力挣扎求生。
楚凡听完后便已确定,这柱子和他的兄弟正是自己要找的护卫队人选,于是试探着问道,“那你们几兄弟以后怎么办?接着扛包?”
“不扛包还能干啥,”柱子想都没想便回答道,一脸的黯然,“俺们啥手艺都没有,只能卖苦力了。”
楚凡感慨地拍了拍他的肩头,脱口而出道,“柱子,跟我干吧!”
柱子脸上满是喜出望外的表情,可想了半天,期期艾艾地问道,“公子,俺当然巴不得跟您干,可俺能干什么呀?”
楚凡于是把组建护卫队的想法跟他说了一遍,一再强调这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让柱子想清楚了再答复自己——楚凡做事不喜欢遮遮掩掩,难听的话都要说在前头,免得日后再来扯皮。
柱子听完后,皱眉深思起来,好半晌才怯怯地问道,“公子,俺们这贱命不值钱,指不定哪天就裹了草席,公子看得上那是俺们的福分……只是这工钱,俺还是得替兄弟们问问,公子莫怪。”
“每月一两四钱银子。”楚凡直视着柱子道。
“一两四钱?”柱子一下睁圆了眼,不可思议的叫出了声——由不得他不惊讶,要知道,登州城里帮着掌柜管事儿的大伙计,一个月也就一两银子。
“对,宁远战兵的标准,我不会让你们白流血。”楚凡淡淡地说道。
“干!俺们干!”欣喜若狂的柱子说着便要往地上趴,却被楚凡一把拉住了。
“柱子,咱们都是男人,别动不动就下跪……记住喽,在我这儿不兴这个。”楚凡其实早就对下跪这事很别扭,所以他打算从柱子这儿开始纠正这种风气。
柱子咧嘴傻笑,搓着手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道谢,楚凡让他先做准备,顺便帮葛骠把船上的水手招来——打谷场这边还需要楚凡花点儿时间理顺才能开始训练。
柱子带着他几个兄弟兴冲冲地去了,楚凡则开始张罗着给这些女人做工作服——布料和棉花已经采购回来了。
所谓工作服,也就是絮了棉花的棉袍子。百多号女人中间,针线活儿好的占了一半,楚凡把她们挑出来,让她们给所有人量体裁衣。
听到东家要为自己做衣裳,整个打谷场一下子激荡起来,充满了欣喜地嘁嘁喳喳声。
给徐婉云量尺寸的是曹婶儿,一边量一边兴奋地念叨着,“婉云呀,俺们命真好,遇到大善人啦……这活儿还没开始干,衣裳就先准备了一套。”
徐婉云也是百感交集,伸手轻轻抚摸着厚实的棉布,眼神迷离了起来——上一次穿新衣裳,还是在辽阳陷落之前了!
楚凡在人群中梭巡着,频频点头接受着辽民们诚挚的谢意,走到曹婶儿身边时愣住了——他认出了这便是那天在成衣铺门前见过的那个可怜女人。
曹婶儿噗通就跪下了,一边磕头一边说着“长命百岁”、“公侯万代”的吉祥话,徐婉云也跟着跪下,眼角却在偷偷打量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东家。
楚凡感慨地扶起了她们,沉声道,“你们放心,我楚凡一向说话算话,只要你们好好干活儿,一天八个大子儿的工钱我绝不克扣。”
曹婶儿连连点头,一叠声地说着“俺们信”,眼角已经有了泪花。
徐婉云嘴上没说,可看着楚凡那双清澈的眼睛,她心中却不知喊了多少遍,俺也信,俺相信你是世上最好的东家。
甚至,一个念头压都压不住地往外冒。
跟着这个男人,自己的一生必然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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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明代流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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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有了辽民们的玩儿命干活,打谷场上的大灶和草棚只用了两天就迅速建好了,从前天开始,楚凡手把手地教张氏和小三婶如何管理这些辽民。
新来的九个辽民灶工很快就学会了控制灶火温度,现在六个灶已经全部开火,每个锅一次处理五十斤烟草和十七斤阿扁。辽民灶工们全打着赤膊,两人一组,一个守着灶添柴加火试水温,另一个则忙着摊晒处理好了的烟丝,忙得不亦乐乎。
女辽民们在仓库里洗完澡换上崭新的工作服,陆陆续续走到草棚下,开始一天的工作;湿漉漉的头发下,一张张笑脸上开始有了些许红润——这几日的伙食都是敞开供应,仅仅吃了几天饱饭,这些人就已经开始恢复生机了。
草棚下逐渐坐满了辽民女工,人手一块卷烟模子,正低头专心学着装烟丝。小三婶以及那几位“老工人”背着手巡视着各自的小组,不时纠正着错误。
整个院子里弥漫着烟草的辛辣味和阿扁那特有的尿骚味儿,楚凡端着个小茶壶,惬意地看着这眼熟的场景——这不就是活生生的明代流水线嘛。
他费了不少口水,才让所有人明白了自己的意图:分段管理,责任包干。
灶工组负责烟草和阿扁的加工晾晒,关键就是要让烟草干透,以防霉变,这个由楚凡那位远房十九叔掌总监管——所有灶上处理完的烟草都要经过他的验看,才能交付给卷烟组;卷烟组掌总的自然是小三婶了,她从十九叔那里接收了合格的烟草后,再分配给下面的各个小组,各个小组卷好的烟卷统一放在各自的木箱里,以备检查。抽查的工作则是张氏负责,主要是验看烟草是否干透,烟卷卷得合不合乎标准。
与此相对应,楚凡还制定了一套奖惩标准:每天工作效率最高的灶工小组和卷烟小组,小组长工钱加五文,组员加两文;而次品率最高和工作效率最低的两个卷烟小组以及速度最慢的灶工小组,楚凡也没有扣他们工钱,只是把他们第二天的伙食标准减半而已。
在后世看起来无比简陋的管理手段,在这里却发挥出了难以想象的效果——这才刚刚理顺,辽民们爆发出的工作热情已经远超楚凡的预计了。
照着这个速度,估计再有二十天,所有的烟草就都能加工完成了,楚凡轻啜了一口茶,眼睛看向了堆放成品的仓库,看到进进出出的闲茶时,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昨晚的景象来。
成品仓库的管理,楚凡交给了闲茶——这么重要的岗位,当然得是自己最信得过的人。
可是问题来了,要管好仓库,就得做好记录工作,闲茶大字不识一个,连怎么拿笔都不会,怎么能管仓库。
别说闲茶,楚芹也是一样——这个时代的女人,讲究的是“无才便是德”,除了那些高门世家之外,一般人家的女眷都不识字。
不会就学呗,所以楚凡想到了教闲茶写字儿,一想到昨晚自己提出这个建议时闲茶的表情,楚凡就想笑。
“啊?我还可以学写字儿呀?”当时正在绣荷包的闲茶大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儿圆。
“为什么不可以呢?”楚凡笑着走过去,把她手上的荷包拿下来,牵着她的手走回书桌边,手把手教起闲茶写阿拉伯数字来。
软香在怀,楚凡差点儿都把持不住了。
不得不说,闲茶确实聪慧过人,仅仅一晚上的时间,就学会了怎么给成品木箱编号,怎么在账册上记录数目。
甩了甩头,楚凡从绮色回忆中醒了过来,放下茶壶,走进成品仓库,检查了一遍没有问题,特地表扬了一番忐忑不安的闲茶。
出了成品仓库,楚凡又扫视了一眼打谷场,看来,这里已经基本理顺,可以开始处理航海水手和卫队的事了。
找到了葛骠,楚凡和他商量怎么招船上的伙计,可没想到葛骠却面露难色,细问之下,葛骠才说出了原委。
原来根据登州一带约定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