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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部分

重返十三岁-第3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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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去闸唐桃李村,随便问哪个,张大夫家在哪儿,都晓得的。到了你报我的名字,我小时候是跟着我老舅娘过的,他准晓得。”

    许妈其实心里头想让对方陪自己走一趟,但谁家没事,她不好意思开这个口,还是千恩万谢地将人给送出了家门。

    许爸已经挂了一个礼拜的水,昨天夜里还是脚心胀痛。许妈怀疑铁锈在肉里头没清干净。许多心里清楚,这怎么清的干净,要真清干净势必得扩大伤口,在里面翻找。且不说效果如何,整个清理的过程对许爸的脚来讲不亚于二次伤害。要真有铁锈之类的,也就是等着身体自己慢慢吸收了。

    许妈没有立即带着丈夫去闸唐看大夫。一个眼睛耳朵都不好使的老人家,九十多岁了,走路都得人扶着,许多总觉得挺没底的。她跟许多叹气:“要是老陈医生还在就好了。”

    这位老陈医生是个传奇人物。他“文革”时被下放改造,治好了许多外公严重的胃溃疡。“文革”结束了,不知道是因为家人都没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老陈大夫一直留在了那座镇上的卫生院,也因此救了许多弟弟一命。

    许多的弟弟许宁三岁时,有一天吃过午饭不到一会儿就抱着肚子直打滚,黄豆大的汗珠挂满了额头。许妈抱着他冲到镇医院,中午醉酒还未散尽酒劲儿的值班大夫上手在他肚子上摸了摸,盖棺定论:急性阑尾炎,要立即手术。

    许妈签完字整个人都要软了。还是跟在身后跑丢了一只鞋的许多撑了她一把,才没把母女俩都带倒。医生刷手准备上台,麻醉师都已经配好了麻醉药,都给皮肤消好毒了,许妈猛地一个激灵,立刻冲向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门锁着,许妈当时身上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劲,竟然就这么硬生生的把门给踹开了。吓得穿着洗手衣正让护士帮忙穿手术衣的大夫“嗷呜”了一声,旋即怒不可遏:“你这女的怎么回事?!手术室是你能闯的地方?!”

    许妈才不搭理他呢!一把抱起手术台上跟个待宰的小鸡仔似的儿子,丢下一句:“我儿子才不可能是阑尾炎呢!你个庸医。”

    许多后来自己当医生了,再听妈妈说这段她颇为自豪的往事,不由得扶额。她真心同情那个大夫啊,当时条件有限,镇上影像学检查设备基本全是几十年前的淘汰款;许宁的临床表现跟病史,搁她手里,第一诊断也得考虑是急性阑尾炎。这不许宁都转到市儿童医院了,人家专科大医院的医生不也没给出正确诊断,而是考虑急性胃肠炎,先留院输液观察。

    许妈回忆说,当时宁宁小,血管细的哟,只能打头皮针。结果孩子疼的一抽一抽的,一抽那针头就歪了鼓出来,负责看他的护士都急的要哭。我一看人家姑娘可怜兮兮的,都不好意思骂她。再回头找那大夫吧,他一天门诊下来嗓子都哑的发不出声音来了才敢喝口水(怕中途喝水上厕所耽误给孩子看病),我也说不来坏话了。后来我跟你爸一商量,不行啊,宁宁眼瞅着都蔫吧了,咱还是换一个大夫看吧。

    两人想来想去,抱着孩子奔去找了老陈大夫。

    老陈大夫翻翻许宁眼睑看了看,摸了摸他的肚子,又问了许爸许妈两句话,言简意赅:“胆道蛔虫,准备打虫吧。”

    医院里头的打虫药可不像许多小时候吃的糖丸,相当难吃。许宁宁死不屈,许爸许妈怎么也喂不下去,只好央求老陈大夫出手。

    “难怪人家讲医生都心狠手辣。”许妈想起来都一脸舍不得,“才三岁的小孩啊,直接就拿那个铁勺子撬开嘴巴硬往里头灌。牙花子都是血。”

    许爸许妈当然对自己儿子下不了这个狠手。于是依旧一筹莫展。时值深秋,街头橘香四溢。上世纪九十年代橘子苹果大面积无控制地种植,农村里头常有人拖一拖拉机来卖,拿稻谷就能换。这两项也是当时许家姐弟唯二能吃到的水果。许宁还挺爱吃橘子。许爸买了橘子给儿子,剥好橘皮后,许爸灵机一动,橘瓣不是可以撕开个小口子将打虫药塞进去嘛。他叮嘱许宁,一口把橘瓣吞下去,不要咬。

    “什么叫医术?人家老陈大夫那才叫真本事。”许妈多年以后回想起来还是满脸钦佩,“第二天宁宁就开始下虫子了,那么老长的一条。老陈大夫说了,就是这虫子在宁宁肚子里头拱来拱去,一顶一顶的,所以他才会痛的一抽一抽的。”

    许多专业术语癖发作,好心解释:“那叫钻顶样疼痛。”

    许妈一眼瞪过来:“光会整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有啥用,还是人家老陈大夫有真材实料。”

    备受推崇的老陈大夫许多只见过一次,是七八岁鼻炎愈发厉害时,许爸许妈带她去看病时见到的。这位头发花白身形瘦削的老人听说了许爸许妈的来意后,没有理会两位大人的套近乎跟许多满脸堆笑的“爷爷好”,直截了当:“我是内科医生,五官科的得找专科的医生看。”许妈一愣,连忙求推荐。结果老陈大夫很光棍地给出三个字:不知道!

    老陈大夫现在已经过世了,无儿无女,连个徒弟都没收。许妈惋惜老陈大夫后继无人,许多却怀疑他即使在的话也没灵丹妙药,毕竟她爸的脚伤属于外科的事。

    “姐,你必须得继续上学。否则你能进的厂子只有电子厂这种地方,就跟你去年暑假去舅妈娘家侄子家的玩具厂打工一样,累死了也挣不到钱,还危险。”

    许婧沉默了片刻,苦笑道:“哪儿有那么容易,我一个女的,也没什么大出息。到时候……”

    许多没让她说下去。许婧想说什么她太清楚了,无非女的不用太能干,将来找个好老公就行了。

    这种奇葩的观念在中国实在太有市场了,女人嫁人等于第二次投胎。

    “姐,你有没有想过将来要过什么样的生活?”许多没有想要许婧的回答,她自顾自说下去,“我想过未来。我将来一定要离开这里,去外面生活。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生命对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我不想碌碌无为地度过一生。我比别人差了什么,我为什么不能过上更好的生活?我想要生活优渥,我想要不用担心明天吃什么会不会没钱花,我想要过自己想过的日子,而不是看别人的眼色。姐,咱们现在过的太粗糙了,全民奔小康,我们这还在温饱线上挣扎。咱们将来为什么不能过上更加精致的生活?”

    许多曾经跟办公室坐自己对面的学霸妹子讨论过大学教育问题。笑称对方接受的是精英教育,是按照工程师的路数培养的。她读的大学更像技校,培养出来的全是熟练工种。但是因为市场需求导向性问题,她反而要比学霸妹子容易找到合适的工作。

第473章 医药费() 


    晋江独一无二的防狼措施; 买文30%上立即看,否则抽动三天三夜  许多想溜; 一学生跟老师怼起来,有理没理都没道理。结果这老师手挺快,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手劲死大。许多怀疑即使隔着毛线衣; 她的胳膊也一定被掐红了。

    “走,别想跑。看见你好几回了; 到底哪个班上的学生,一点儿规矩也没有。”

    许多硬被她拽着往走廊左边走。她都烦躁了; 想一把推开这个多管闲事的女老师,干卿底事; 厕所又不是你家的。她还头回听说在教务楼里上个洗手间还要被教训何为规矩。

    一忍再忍,必须忍; 学生是学校的天然弱势群体。许多强压下翻脸的冲动; 企图有话好好说:“老师,我只是用了一下洗手间而已; 门口又没标志说不能用。”

    “学校没厕所吗?跑到老师楼里屙屎撒尿,脏不脏啊你。”

    许多忍无可忍,冷下了脸:“洗手间就是方便的地方; 哪儿的洗手间都一样。”

    两人的争执声惊动了边上办公室的人。有个中年男人走出来,皱着眉头问:“小吴; 怎么回事啊?”

    被称为“小吴”的女老师立刻找到了组织; 一把将许多往前面推; 义愤填膺:“陈主任,你看看现在的学生,抢我们老师的洗手间用,都成什么样子了。”

    许多一个踉跄,肋骨下缘靠近肝脏的位置撞上了墙角的直角,疼得她一下子就蹲下了身子,蜷成了一只虾米。许多心道坏了,肋骨不会骨裂吧,这疼劲儿不对劲啊。

    陈主任一见学生额头上全是冷汗,连忙喊人一起将人扶起来,赶紧往校医务室里送。校医是个中年女大夫,有一张微胖粉白的脸,看上去非常和气。

    许多也不用人帮忙叙述病情,直接上主诉,右下腹肋骨下缘处外伤五分钟。

    校医愣了一下,许多惊觉自己失言了,连忙企图转移注意力:“医生,我肋骨时不时裂了,疼得邪乎。”

    校医给许多按了按,感觉不像骨折。但是骨裂是骨折的特殊情况啊,她也不能完全排除,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比较好。

    闯了祸的吴老师还有点儿不耐烦:“我就让她走到我前面而已,站不稳,能摔得多严重。”

    许多按着受伤的位置,也不辩驳,就眼泪汪汪地看着陈主任,可怜兮兮道:“老师,我骨头会不会断啊?呜呜呜——我还要回去上课呢。”她是真哭。她可是相当怕疼的一个人。她上班时不小心擦破膝盖,消个毒都自己下不了手,护士看不下去上来帮忙,碘伏棉签才碰到口子,她就“呜嗷”一声,委委屈屈地控诉:“你们都骗人,说碘伏消毒不疼,明明疼死个人。”

    护士:……我完全不想理你。

    因为当时他们班同学在数学老师办公室排队,队伍尾巴都到走廊上了,有好几个人看到了许多跟女教师的争执。班主任很快就知道了许多受伤的事,匆忙赶去了校医务室。

    许多见了班主任就“哇”的哭了出来,抽抽噎噎:“老师,我疼,老师,我骨头是不是断了。”

    班主任也有点着慌,跟教务处主任打过招呼后简单介绍了一下学生的情况:“我班上的班长,全校第二名进的学校。”

    许多脸上在哭,心里头却奇异地平静下来。教务处主任主管全校的教学工作,成绩好的学生在老师面前总是比较占分量。

    陈主任没再问吴老师的意见,学生的班主任都来了,还是赶紧把伤员送去医院吧。

    如果按照骨折病人的搬运原则,自然是去枕平卧位,硬木板抬去医院。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最后是许多坐在班主任的自行车后面,推着走。她一直起身子走路就牵动到受伤的位置,一抽一抽的疼。

    拍了x光没有发现明显的裂缝。其实许多好想做个核磁共振,可惜镇卫生院t机都没有。一直想走不敢走的吴老师终于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装的跟缺胳膊断腿一样,不是好好的,没事儿嘛。”

    接诊的大夫一面写处方开药,一面怒怼回头:“你这人怎么说话呢?小姑娘撞了那么乌紫的一大块,我看了都替她害疼。什么叫没事,软组织挫伤!怎么说话呢,非得人骨头断了你才高兴是吧。”

    陈主任有些尴尬,伸手拍了下大夫的肩膀,使眼色:“学校老师,也是被孩子吓到了。”镇子就那么点儿大,学校跟卫生院隔了不到两百米,不少人都熟得很。

    大夫从鼻孔里头喷出一口气,撕下写好的处方笺,往桌上一拍:“拿药去吧。”

    没人接处方。拿药就意味着掏钱,刚才拍片子的钱是陈主任掏的,他正跟大夫嘀咕什么,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许多装懵懂,就坐在那里皱着眉头直抽抽。班主任大概是看不下去,探身要接处方。许多拽了下他的袖子,语气焦急:“老师,我不会耽误上课吧。”

    开玩笑,她才不能让班主任掏这个钱。这钱该谁承担就谁掏。万一班主任掏了钱学校又不让报,那她是还钱给他还是不还。还的话,她凭什么遭了大罪还得掏钱;不还的话,她岂不是无端欠了个大人情。

    陈主任大概是看这样下去不行,不得不开口喊人:“小吴,劳驾你跑一趟药房,把药给拿了。”

    吴老师磨磨蹭蹭,老大不愿意地捏起了处方,出了门诊室。许多心头微松,不让她掏钱意味着事件定性,她没有责任。学校里头又没监控,万一真扯起皮来,她找谁说理去。她再是好学生也不过是个学生,吴老师怎么说都是陈主任的同事。到时候为了学校的荣誉名声,事情会被扭曲成什么样都不好说。

    将一切寄托在别人的良心上,她可没这么大的胆子。

    可惜她放心的太早了。一会儿就有个中年护士拿着处方皱着眉头进来,一脸尴尬的笑:“王医生,你看这个,那个女的非得只拿两种最便宜的药。我不同意,她还要跟我们闹。”

    吴老师脸上涨的通红,气急败坏地追过来:“你这护士怎么回事,胡说八道什么,我不过是剩下的几种药我家都有。”

    许多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然后又转头看陈主任,轻声道:“老师,你别觉得我年纪小就什么都不懂,初二的思想政治书里面有教法律呢。”

    吴老师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你这学生怎么回事?说这话什么意思,威胁老师是不是。张老师我不是说啊,学生除了学习以外还要加强思想教育,尊师重道懂不懂!”

    许多低头不吭声,等她发泄完才慢慢抬起头,声音依然没有提高半点儿:“老师应该以身作则。”

    陈主任见不像话,训斥道:“小吴,赶紧的,去把药拿了。人家王大夫也不闲,还等着药拿过来教孩子怎么吃。”转头又哄许多:“许多啊,老师都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回去以后好好休息,不要太急着上课,身体养好了才有革命的本钱嘛。”

    许多看着陈主任,静静的,就是一言不发。

    门诊外面的走廊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许婧背着书包,连头发都跑散了。一见许多连忙奔上来扒着她的肩膀焦急地四下看:“伤了哪儿啦?他们说你人都站不直了。呜呜呜——多多,你别吓姐姐啊。”

    许多的颜值巅峰期应该是在婴幼儿期。因为白白胖胖像小团子,天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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