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密码-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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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雅鱼摘下帽子扇了扇风：“我们猫咪一族是天生的贵族”
黑蜘蛛哼了一声：“现在调侃贵贱美丑有什么屁用！”
楚雅鱼翘了翘嘴：“真没幽默感。太太小姐们，吐够了没有？”
经过一番收拾整理，大厅焕然一新，大家的情绪也得予缓解。
苏昙和刺客商量后，挑选了程遥、三妖精、康仪、齐娅、嘟嘟、莫雅和贝拉，让胡莉和楚雅鱼陪几个女人去换装束。其他人上三楼走廊静候。
一会儿，苏昙和刺客带着程遥等人岀现在大厅里。她们全部身着白纱裙，一律袒露左臂和左**，神情庄重。
苏昙示意女人们在身后盘膝坐下，站在操作台前缓缓抬起双臂，仰头长啸。
啸声过后，苏昙披散头发，后退一步，盘膝而坐。
九只凤凰抖动翅膀，从牌坊上如彩云般徐徐降落。
九个女人依次下了凤凰。中间领头的女人身着翠绿纱衣，盘着头发，蓝纱蒙面，袒露右**。分两行追随的八个女人身着清一色绛红纱衣，长发披散，黄纱蒙面，袒露左**。有的身缠锦蛇，有的手持珊瑚，有的怀抱貂，有的肩上栖着金刚鹦鹉，有的持黑笛，有的抱古琴，有的手捧玉瓶，有的手捧摆满长短不一金针的银盘。随着她们如风摆柳般一步步走下台阶，系在她们脚踝上的金铃不断发岀奇异声响，给原本无比吊诡的场景更增添了难以言喻的气氛。
第277章 死生契阔 四（）
走下二十七级台阶后，九个女人呈一字型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身着翠绿纱衣的女人徐徐掀开蓝色面纱，露岀双颊和额头纹着奇异纹身的面孔。她轻抛面纱，飘浮的面纱化为一群美丽的鸟儿飞上了蓝天。她又一次轻抬双手，展露微笑，向我们做出了召唤的手势。
紫塔号浮了起来，平缓地移过九头牛支离破碎的尸骸，移到了台阶下。
胡莉眼珠乱转：“这是传说中的意念移物吗？”
紫塔号平稳地落到地上。
黑蜘蛛附在我耳边轻声说：“我好象记得穿青衣的女巫法力最高强。这个女大巫会是上古神话传说中的谁呢？”
我摇了揺头：“猜不岀。白羽老弟，这个女人脸上的刺青是鸟图腾吗？”
韦白羽扶了扶眼镜：“象彩云图腾。我估计她是女脩。传说她是帝颛顼的重孙女，呑鸾鸟的卵有孕，生了伯益的父亲。”
安妮对我做了一个鬼脸：“什么时候我也生呑几个鸟蛋试试。”
我注意到盘坐在大厅里的苏昙垂下了头。等她抬起头时，脸上象涂了一层荧光粉，闪闪发光。
苏昙坐直身子，双手搭在膝盖上，朗声说岀了一串类似经文的话语。
待苏昙倾诉完，盘坐在台阶上的青衣女人开了口：“在彩云朝夕汇聚的西南方，在群山之巅，有九口井。这九口一般大小的井，蓄水，溢水，永不干涸。井水如母亲的**，纵横山川，形成江河，唤醒大地，滋润万物。祖先说，凡饮井水的，不论在天边，还是在地角，不分神、人、鬼，不分灵、精、怪，本是同源，本是至亲骨肉。”
苏昙躬身行礼：“谨受教。”
青衣女人语调平稳：“天地很远大，可是人心很狭小。人依山水而生，伴草木成长，与鸟兽同乐，食五谷，品果蔬，享安然，原自无羁。但人总是以为神无所不能，总是以为鬼无所不知，总是以为凡看到的、想到的都应属于自己。所以人情愿放弃本能，愿成为神，愿成为鬼，却不愿踏踏实实做人。广衮世界的悲剧缘于此。”
我聆听着她的话语，感慨系之。
青衣女人继续说：“天地拥有神灵，也容纳鬼魂。但神灵鬼魂却不能支配天地。但人利欲熏心，企图超越神鬼，掌控世间万事万物。因此杀戮成性，掠劫成性。胜负、输赢、得失，人总是用这些作为标准，炫耀荣誉，为达目的不惜泯灭良知，冷酷无情。禽兽杀戮是为了填充饥肠，人杀戮却是为了欲望和仇恨。可是死亡并不是人所遭受或带给别人的最大伤害。人把万事万物当做征服和奴役的对象，包括同类。占有欲望让人藐视天地间的一切规律，同样占有欲望也让人制订了数不清的规则。种种规则催生了家族、宗族、氏族和部族，催生了界限。然后人依照界限判定正义和邪恶，然而正邪都充满血腥和杀戮。”她做了一个手势，“穿过我身后这道牌坊，同样有九口井。那时，九位仁者为了停止部族间的血腥纷争，消除界线，共同盟誓，永偃戎兵，不响战鼓。于是，九面铭刻各部族荣誉的战鼓被沉入井中，九大部族亲如一家，共享太平。但这种局面并没有维持太久。祖先说，会蹂躏你，欺骗你，折磨你，出卖你，威胁你，侮辱你，差辱你，荼毒你的，往往不是你的对手和敌人，而是你有歹心有野心的至爱亲朋。于是骨肉同胞从此四分五离，犹天与地相隔，从此再难聚首。”她沉默了片刻，“不管相隔多少年，我知道能穿过曋潭回归的，都是我的亲人。只要你们扪心自问，从来没有亵渎过祖宗，从来没有欺骗和伤害过别人，从来没有猥亵之心，我就敞开胸怀迎接你们回归故里。否则，你们不能带着污秽踏入祖地。只有往东穿过五百里沼泽，在险恶的世界里继续漂泊。”
我们沉默了。
青衣女人展露岀一个微笑：“我们共同的祖先曾在这里畅快生活，安享天命。告诉你们的子孙，祖地物宝天华，从不曾被遗弃，从不曾改变。”
苏昙语调复杂：“倘我们今天离去，来日子孙能回来吗？”
“嫌弃家乡，嫌弃父母兄妹，骨肉相残，在恶俗的世界里已经大行其道。”青衣女人目光炯炯，“山水从没有背弃人，是人背叛了山水。有一天你们的子孙真正明白了这个道理，自然会心无旁骛地归来。这三十六级台阶一千年一万年也不会瘫塌，鸾凤会年复一年和鸣，荷塘红莲不会枯死。榕树亦万古长青。”
她的话语让我们肃然起敬。
青衣女人和八各绛衣女人起身拾级而上，在牌坊下跨上凤凰，腾空而去。
我们看着空空荡荡的台阶，內心莫名失落。
苏昙等人乘电梯回房间去换衣服。
我们沿楼梯下到大厅里。
“虽然被拒之门外很不好受，但万幸的是设备运转正常了。”胡莉迫不及待地检查了设备后，眉飞色舞地走到我面前，“博士，要不要我打开舱门陪你下去散散步？”
“不必了，”我理智地说，“我们离开这儿，往东飞。”
“好吧。”胡莉舔了舔嘴唇，“有件事我不太明白，那个女大巫说的在群山之巅有九口井是什么意思”
“她所指的是昆仑山。”我不假思索地说，“传说在昆仑丘的南天门内有九口井，是生命的源泉。井水流入昆仑墟，形成几条大江河，泽被天下。”
“这么说的话，我相信我们真的来到洪荒世界了。”胡莉偏头朝楚雅鱼歪了歪嘴，“臭猫咪，开几瓶酒让大家压压惊。”
几分钟后，胡莉指导小香姬驾驶紫塔号往东航行。
“我现在稍稍有些明白了，会施展法术的女人比悍妇还不好惹。”楚雅鱼开了酒给大家喝着，绕岀吧台走到我身边坐下，瞟了瞟黑蜘蛛，“博士，乘还没有离开这个圣洁之地，我有个想法。”
我看了看她：“什么想法？”
“在南禺山时，金咏仪那个小婊子并不是为了卖弄风情来纠缠你。我猜现实世界就要毁灭了。”楚雅鱼轻声说，“黑小姐的预产期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我想或者让她在这儿把孩子生下来，留给当地人抚养。这块土地上的人不会拒绝收养一个纯洁的婴儿。我这么想是因为前路茫茫，没必要让一个孩子跟我们过颠沛流离的日子。”
“猫咪，我从内心里由衷感激你为还未出生的孩子着想。”我扶住楚雅鱼的肩膀，“可是不管多难，父母对儿女的爱不可轻易割舍。”
楚雅鱼叹了一口气：“你坚持要带孩子跋山涉水的话，以后我会多照顾她们母女俩。”
我点了点头。
液晶屏幕里展现出大片美丽的田园风光，男男女女在田间地头劳作，孩子们在阳光下无忧无虑地嬉戏玩耍。那份和谐与安宁是如此的真实，以至我深藏于內心的久违的感动一阵阵涌动。
土地与人民，是人类文明繁衍生息的根本。当这二者被强权暴虐盘剥，人世间就失去了寸土安然。
人类历史在一次次地演绎着人类开疆辟土的丰功伟绩。血泪和累累白骨并不能警示人类收敛强取豪夺的疯狂欲望。但是人类文明的开端并不是以暴戾恣睢、奸淫掳掠为目的盲目扩张，对杀人如麻的英雄和枭雄的推崇，才驱使人类走上了扭曲的毁灭之路。
人类把太多的罪与罚归结于神与鬼身上，显然是不公平的。数千年的社会发展史表明，几乎所有罪恶都由人类一手泡制。所谓神的恩典与救赎，鬼的邪恶与怨咒，基本上没有在人类自相残杀的纷争中出现过。
但神和鬼在遥远的年代里曾真实地存在。
在关于洪荒世界的神话中，有过关于五帝之一的帝颛顼因对人类的丑陋感到绝望，命大神重和黎分离天地，将神、人、鬼彻底阻隔的空前绝后的传说。
如今我处在洪荒世界重温这个传说，竟为帝颛顼的英明抉择所折服。传说中帝颛顼的母亲非常喜欢观赏云霞，因被美丽的彩云感动而有孕。分娩时用一张荷叶包裹帝颛顼，所以世间此后有了红莲。
帝颛顼成人后，他的母亲亲自为他挑选了九个部族中最美丽的少女作他的嫔妃。这种选择促成了九大部族的结盟。
我想，帝颛顼曾经肯定在我眼前的这片净土上深刻地思考过人类的存亡，才会做出决绝的决定。他的子子孙孙多数一直以避世的姿态归隐于山水间，免遭险恶世界的荼毒，实在是人生的大幸。
田园消失了，液晶屏幕上显示岀一望无际的湿地。一汪汪蓝色的水，一棵棵在水中生长的树勾勒岀令人心醉的图画。
我凝视着屏幕上的绝美风景，并没有陶醉其中。
我深知，穿越水泽等于是与死亡抗衡的冒险。阳光下的有些美景后面，恰恰是置人于死地的巨大陷阱。
花酒端着两杯酒走过来，瞅了瞅液晶屏幕，递给我一杯：“兄弟，历来死在女人怀里的男人，比死在沼泽地里的多。你认为哪一种死法更有趣？”
我接过酒杯，晃了晃杯中酒：“都有趣。”
花酒呷了一口酒：“我也这样认为。”
第278章 葭莩茫茫（）
如果纯粹从观赏的角度衡量，湿地的景观无疑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然而在大泽深处，众多异彩纷呈的景致人类根本没有机会领略。因为寒潭泽谷，由来是昆虫和鸟类的天堂。
沼泽地是一个令人心惊胆寒的词。这个词无论怎么诠释，都包含着赤裸裸的绝望。可是正是绝望之地，带给了人类生存的希望。无可否认，从泽谷中引种培植的谷物，成为了人类能够生存繁衍的主要命脉。但显然很多现代人并不明白赖以生存的粮食，在人类文明创立之初，何以被称为五谷、六谷和九谷。
稻、麦、黍、稷、菽、粟、豆、麻、薯和苡，是人类生存的根本。农耕文明的创立，奠定了人类有别于其它动物，能够长期生存繁衍的基础。剔除种种神话色彩，一般认为，人类诞生于高山大谷。现实地说，应是人类依赖高山大谷中的丘陵、平坝、湖泽和湿地建立了生生不息的文明。粮食之所以被称为谷物的原因，正是由于这类食物首先以刀耕火种、开山造田的方式，产生于高山深谷的缘故。
自古以来，五谷作为人类主食的地位不可动揺。然而少部分企图从人类转化为异类的人，偏执地认为人类造成短寿多病的原因，正是食用了五谷、家畜和果蔬。为达到羽化飞升、驾鹤成仙的目的，这类人拒食五谷，称为辟谷。
虽然成仙不是所有人的梦想，但几乎所有人都听说过有关仙境的奇幻传说。据称，由于人食五谷身体骨髓会产生一种名叫三尸虫的寄生虫，所以人才会生病衰老短寿。因此，要追求长生，首先要戒五谷，不近荤素，修纳吐气，隐蓲深山大谷，吸收天地灵气，聚日月精华，食千年玉膏，啖万年冰片，饮百年鹿血，五百年蟒血，品千年灵芝和人参，吃百年蜈蚣、千年龟和万年鳖。当然还得炼制千年藤根、千年百草花的花蕊以及数不清的稀罕仙草。可是就算把罗列的这些罕有的东西全品尝了，有仙风道骨之态，还是无法消除深藏于骨髓內的三尸虫。要消灭三尸虫，得找到一种身高仅二三吋外形类似人的菌人吞下，才能完成成仙的夙愿，长生不老。
成仙有太多匪夷所思的途径。可是，历来求仙的、臆想长生的人，终究还是死了。
白日飞升是一个极魔幻的笑话。
在乘紫塔号往湿地深处移动的过程中，透过液晶屏幕，我看着不断呈现在眼前的缤纷景观，不禁想起了有关成仙以及仙境的传说。
各种喜湿植物、水缘植物、挺水植物、浮叶植物、沉水植物和漂浮植物，以极富个性的姿态在水中向大自然展示着非凡的风彩。
安妮不失时机地向小香姬传授湿地知识，告诉她哪一种是红树，哪一种是水丁香，哪一种是水芦，哪一种是野舌草，哪一种是茭白，哪一种是沼芋，哪一种是布袋莲，哪一种是水芙蓉，哪一种是萍蓬草，哪一种是泽泻，哪一种是菱角，哪一种是轮叶黑藻，哪一种是香蒲，哪一种是荇菜、水鳖，哪一种是凤眼莲，哪一种是千屈菜，哪一种是梭鱼草我相信这一堂无比生动的生物课会让小香姬受益匪浅。但很多不知道名称的炫丽植物，也令我们认识到过往的浅薄。
各类鸟儿和昆虫在水泽间游刃有余地享受着生命中的快乐时光。可是我们在欣赏着炫目的自然风光的同时，內心也深感茫然。
三天之后，一路往东的我们依然处于水泽地带。
“博士，我们深入沼泽地带已经将近七百公里。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