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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盛唐余烬-第32部分

小说: 盛唐余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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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咄骨利在他的身上打量了一会儿,语气中有了一些惊异:“这是雪狼的毛皮,你们是从冰原过来的,那可是一只大狼群,难道全都被你们杀了?”

    刘稷一怔,低头看了看,他身上披的,的确是雪狼皮,因为皮袍子穿了太久,又尽是血污,不得已换上的。

    “没杀光,还有二、三十只吧。”

    咄骨利不由得吸了一口气,女儿告诉过他,村子里来的外人不会超过五十,居然能干掉近两百只的大狼群,这份强悍,让他一下子迟疑了。

    他相信,对方不会欺骗,因为那个狼群,一直就是冰原上无敌的所在,任何人要从那边过来,就一定逃不掉,如果不是因为狼群的阻碍,他们无法打到足够的猎物,又怎么会出来为吐蕃人卖命。

    可是如果,唐人比吐蕃人还要强大,他们岂不是成为了最先牺牲的那一批?

    很明显,这个年轻的唐人在等待着他的选择,比起这些从军的士兵,村子里的妇孺,只怕死得更快,身为猎户,早就见惯了大自然的残酷,这么简单的道理,又怎么可能不懂?

    “这些天,吐蕃人一直在征兵,附近的村子,成年男子都给拉了去,不去的,课重税,想要不破家,就只能去守桥,我那一营有一千人,前后还有两营人,都是本地人,领兵的官长是吐蕃人。”

    这就是三千人了,刘稷脸色不变,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咄骨利见他表现得十分平静,也不迟疑:“听说,吐蕃人从贺菩劳城调来了不少兵马,具体有多少不知道,全都是骑兵,领头的是个大官,就连我们营的官长,都要毕恭毕敬地。”

    “领头的那个人,你见过吗?”

    “远远地看过一眼,没长胡子,应该很年青,眼角不太理人,吐蕃人扎在另一头,离我们有一里远。”

    没错了,这个人肯定是息东赞,他的骑兵应该在三千人左右,可刘稷的心里并不托底,如果息东赞全军都在这里,那么隔着百里左右的贺菩劳城,岂不是空了?

    这是极不寻常的,刘稷沉吟了片刻,他在想那个曾九娘的话,如果息东赞有心欺骗,那么就不会给她确实的消息,吐蕃人未必没有后招,而他们这支前出的小分队,除了打藤桥的主意,还得弄清楚,吐蕃人的真实意图。

    见他良久没有说话,咄骨利不得不忍耐再三,有好几次他都想要动手,拿下这个年轻的唐人,用来逼迫他们交人,可每次看到对方身上的雪狼皮,就没有丝毫把握。

    煎熬中,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们倒底想要什么?”

    “藤桥的守备,是不是你们轮流负责的?”

    刘稷的话让他吃了一惊,自己明明已经告诉他们,守备桥头的足有几千人,他们还要打藤桥的主意,这不是找死么。

    “你们占了桥头也没有用,桥上的踏板都被抽掉了,现在就是几条藤索,架在河上。”

    “喔?”刘稷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要是藤桥还好端端地,那才是怪事。

    “桥头的支架上,吐蕃人命人倒上了火油,一旦有什么不对,我们就会放火烧桥,这藤桥,根本就是一个陷阱,你们还是不要去打它的主意了。”

    怎么能不打它的主意呢,吐蕃人如果想毁桥,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打什么主意不要紧,只要对方还心存侥幸,那就一定会有空子可钻,刘稷也不说破,面上浮现一个淡淡的笑意。

    “你们的村子,我还要住上几天,这些天,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回来看一看,但是如果吐蕃人知道了,我们不会保证村里那些妇人和孩子的安全,这个意思你能听懂吧。”

    咄骨利没有任何动作,他如何不知道这里头的意思,唐人安则亲人安,离去之前,他似乎有一个很模糊的疑问,不吐不快。

    “你的样子很面熟,是不是。。。。。。”刘稷那个胸有成竹般的微笑,让他脑子里灵光一现:“那一日,两个唐人探子冲过桥头,是不是有你?”

    “对,像我这样的唐人,来了足足有一万人,吐蕃人的失败,是注定的,你们勃律人,有没有必要陪上性命,回去了,不妨好生想一想。”

    看来那一天,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刘稷毫不讳言地认了下来,他的话里,没有多少威胁之意,却给了对方一个沉重的压力。

    一直到离开,咄骨利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女儿被他留了下来,反正一个是质,一家也是质,没有什么区别,等他走远,刘稷打出一个手势,被留下来的小女孩惊奇地发现,从草丛中钻出了不下十个人,刚好围成一个圈子。

    “康老四,去过贺菩劳城吗?”刘稷将他叫到一边,问道。

    康老四摇摇头:“没去过,但属下能找得到。”

    “即刻走一趟,城里有个石家脚马店,你找到石郎君,打探些消息,就说是某让你去的。”

    康老四应声而去,他的样子,扮个粟特行商没有问题,又懂勃律话,正是此行的最佳人选。

第六十九章 打算() 
至少在婆夷川的对岸,唐军没有刘稷所说的一万人那么多,只不过也足够将一大片的河谷给塞满了。

    在田珍的前部到达之后的三天,杨和的于阗镇军也赶到了,他的人里头,有近一千的轻骑,便担负起了巡骑的作用,对侧翼的山林以及周边进行巡查。

    其实谁都知道,吐蕃人破坏了藤桥,也相当于截断了他们自己的消息渠道,可是军营有军营的规矩,战事一开,警戒就是重中之重,越是临近战场,越是不可轻忽。

    杨预带着他的队最先到达许光景的驻地,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营帐早在数天之前就已经搭好了,濠垒哨楼、栅栏木障一应不少,可那些士卒既没有在营中操练,也没有整兵布防,全都跑进了山林里,将一棵棵参天大树给砍倒了,拖拽着拉入营中。

    “你们许戍副呢。”

    杨预看着那些只剩了个树桩子露在外头的荒山坡子,叫着一个军士,那人正忙着抬木头,脚步不停头也没抬,只是伸手一指。

    顺着他指的方向,杨预一眼就看到了许光景,这厮浑身脱得只剩了个袴子,一个人扛了根两丈长的原木,脸不红气不喘地大步走着。

    “吁。”

    杨预跳下马,随手将缰绳一扔,自有后头的手下接着,他跟在许光景后面,一路走进他们的营中,居然连个巡营的都没。

    除开那些砍树运送的,其他的人都在这里了,几个明显是后营工匠的老人,正在指导那些个军士,将运下来的原木做初步的处理,用刀斧砍去多余的枝桠,然后堆到一边。

    另一头,几个木匠将那些处理过的原木进一步加工,在军士们的帮助下,将一根根原木拖到木工台子上,用双人一把的手锯,全都锯成了一片片的长形木板,只要看看他们边上堆起来的木板,就知道,活儿已经干了不少天。

    这是要闹哪样?攻城用不上,莫非是搭桥。

    许光景放下刚砍下来的树身,让手下接过去做处理,一转身,就看到了跟在后头的杨预。

    “预郎君,这是刚到?”

    “可不是,尽是山林谷地,连条平整些的路都没有,名为骑兵,走得比步卒还慢,不到百里的路,倒有一多半的时候,是咱们侍候它,吃得还精细,哪里快得起来。”

    杨预发了一把子牢骚,半真半假的,主要还是为了找个话题,对于刘稷手下这帮老油子兵,他摆不出什么衙内架子,人家也不会吃这套,倒不如直来直去,还能赢得些好感。

    “看郎君说得,这前敌巡哨、遮蔽阻塞的活儿,咱们这些步卒可干不了,你们这一来,能省多少事。”

    “都说你是许大马棒,连嘴上的亏也不肯吃啊。”

    杨预笑骂了一句,许光景嘿嘿一笑,不接这一茬,都不傻,知道对方过来肯定不是闲得没事做,再说了,就算杨预很闲,他可没闲功夫。

    “是不是五郎有消息了?”

    杨预的话让他一愣,茫然地摇摇头。

    “休要瞒某,不是五郎的话,你们这是做甚?”

    原来是说这个,许光景也不瞒他,左右前面的情形,看一看就明白了,杨预肯定会去藤桥,瞒是瞒不过去的。

    “你说这事啊,吐蕃人抽掉了桥板,却没有斫了桥身,咱们要想过河,不能指望他们再给搭上吧,这不,只能自己想办法,老许脑子笨,就只想到了这一条。”

    这么一说,杨预哪里不明白,刘稷还没有消息,这么多天了,死活不知,只怕也是凶多吉少,没有了奇兵,只怕就要来硬的。

    许光景,一点也不笨啊。

    可真要来硬的,杨预自己就走过那座桥,别看两个人就冲了过去,那是吐蕃人没准备,又加上以本地人为主的守军,根本不想拼命,而且他们想要捉活的,却没料到,横的怕不要命的。

    如今可不一样,人家严阵以待,就算一次能冲过去,那点人手,还不够人家填牙缝的。

    看着营地里热火朝天的景象,杨预熄了再问下去的心思,转身欲走的时候,又停下来,正好此时许光景也瞅了过来,两人想到了一块儿。

    “不会的,五郎,命大,当日那般情形都逃得掉,还杀尽了吐蕃人,区区雪山冰原,又岂能夺去他的性命。”

    这话,既是说给对方,也是说与自己听的,许光景更是用力地一点头,仿佛不这样,不足以表明心里的信念。

    隔着一条婆夷川,不到百里远的小山村,刘稷望着不远处的冰原出神,就连被人走近了,都不曾发觉。

    “人都放了?”

    “放了,有咱们的人看着,他们翻不出什么水花。”

    现在与他相处,张无价已经越来越自然,除开那件双方都不愿意提的事情,两人的合作逐渐默契起来,有了他的帮助,刘稷也乐得轻闲,将主要的精力从军中琐事,转向更重要的方向来。

    这也是张无价前来寻他的目地。

    “戍主,下一步,你有何打算。”

    不怪张无价疑惑,此时的刘稷也不敢说,带着三十个人,还能轻松夺下藤桥,接应大军过河。

    在这里休整几天,一是养伤,让那些伤员们有个舒适的环境,二是等待,康老四去贺菩劳城,会打探出什么样的消息,谁都不知道。

    任何的决断,只能基于确实的情报,因此,对于张无价的疑问,也是手下们的疑问,他也没有明确的答案。

    “咱们的命,是历经了九死一生才活下来的,绝不会轻易地舍弃,就算你们肯,我也是不肯的。”

    刘稷目光灼灼,让他又想起了过往的那些经历,这个小子,似乎总能给人以信心。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想法子,同对面咱们的人联系上,那个勃律人可不可信,还要再看看,看不准,或许就是身死队灭的下场,不得不慎哪。”

    张无价听明白了,无论这一趟,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能够把手下的性命放在心上,这等主官,便值得效命。

第七十章 谣言() 
贺菩劳城的石家老店,看着依然热闹非凡,门口人流如炽,店里头也是推杯换盏、呦五喝六之声,不绝于耳。

    石崇志有些心不在焉,他倚在柜台上,打量着这些客商,若是之前,每一个都是金灿灿的拂林金胡饼,可如今呢,谁知道这里头,有没有吐蕃胡狗子在?

    胡狗子,是他们这些胡商,对于吐蕃人所发行的那种银钱的蔑称,明明杂质极多,做工也差,偏偏要与西域传来的金银币等值,人家不认,就靠着手中的刀子强行推行,这不是胡狗子是什么。

    腹诽归腹诽,真得看到吐蕃人,还是得弯下腰,在人家的地盘上,腰杆子又如何硬得起来,没人会同生意过不去,更没人,会同自家性命过不去。

    “掌柜的,一间上房,有没有。”

    正在胡思乱想间,一个极大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只见店里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个身量极高的大汉,跟在他身后的两个护卫,也是膀大腰圆,眼神警惕,一看就是练家子。

    石崇志没有说话,也没有盯着人家看,自有掌柜的招呼,他只听对方的口音,就知道这是来自于北边的客商,说着一口不怎么纯熟的勃律话,或许粟特话才是母语。

    “客官好气运,恰恰还余了一间,是方才有客人退了的,你们是长住啊,还是打个尖?”掌柜的也不疑有它,客气地问道。

    “打个尖,住上几天就走。”

    康老四将一张文书递了过去,脸上笑意不减,一看就是走南闯北惯了的胡商做派。

    “原来是西州来的康郎君,房间在上头,上楼右手第二间,乙字号房。”掌柜的一边说,一边将一块牌子挂到后边的柜子里,同时将上面的一付告示翻了过来,上面写着“客满”两个字。

    正当他打算叫一个伙计,带这几个客商上楼去的时候,一旁的石崇志突然站了起来。

    “不必叫人了,我自引他们去。”

    说罢,接过那张文书,略略看了一眼,便不动声色地递还给了康老四。

    这一眼,已经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因为这张文书,他在数天之前就看到过,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与文书上这位西州来的康郎君有关!

    二楼,是按着天干地支来排列的,乙字号房,就是上楼后的第二间,石崇志亲自为他们推开门,热情而周到地介绍着,眼睛却在门外转了一圈。

    没有人跟上来。

    康老四使了个眼色,两个扮成仆役的军士会意地把住了门口,将耳朵贴在门楣上,仔细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他则转过身,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石崇志,这么一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敢问尊驾是。”石崇志还没开口,他先问了一句。

    “某姓石,是本店的东家。”

    人对上了,康老四这才放下防备:“我等奉五郎之命,前来寻石郎君,有些事情,可能要你襄助。”

    果然如此,石崇志面带难色,对方带着那张过所,又报出了五郎的字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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