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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盛唐余烬-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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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力量,尽管蔽衣褛衫、食不果腹,却依然目光坚定,毫不畏惧。

    收到消息,前来迎接他们的,还是那位名为“小五”的男子,进城之前,刘稷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么多人,够吃吗?”

    小五一边在前头引路,一边解释道:“这里是象雄人都城,经营了上千年,城中的积存加上那些大户的抄掠,吃上一年都没有问题,等到局势稳定了,将那些牧场、田地分给他们,什么养不出来。”

    这倒是实话,刘稷点头不语,财富的再分配,能极大的满足所有人的期望,他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唐人的大军马上就要通过,粮草补给如果能在这里解决,那就再好不过了。

    前路所有的吐蕃人部落,都被他们一扫而空,只有到了贡塘城,才能得到补给,毕竟有两三天的路程,饿着肚子可不成。

    说话间,他们已经从山路进到了城中,城中的景像与他之前到来时并无两样,守卫城门的,依然是穿着老式衣甲的本地守军,看来这些人已经投靠了新的主人,对于角色上的转换十分自然。

    做为一座有着千年气象的大城,它的险峻与守军的实力决定了,很难打出一次贡塘那样的突袭战,如果不是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唐人只怕就会和张博济的想法一样,在目前的控制线上进行和谈。

    象雄守不住,尼婆国就难保,他这么久以来所花费的心血,全都会付诸东流,眼下虽然结果不理想,但至少争取到了一个有利的时机,当刘稷满怀信心地来到王宫前,看到的同样是数不清的人群。

    “度母!”

    这些人全都光着脚,双手合什然后匍匐于地,口中喊着整齐的称呼,正是这个称呼让他有些奇怪,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象雄人的王宫是一座石砌的建筑,外形方正,没有太多复杂的装饰,屋子里四面墙上都是壁画,看上去,像是一些古老的传说,或许,记载着这个王国的历史。

    这些精美的壁画,并没有流传于世,刘稷走在这里面,犹如在观赏一座博物馆,每一步都显得弥足珍贵。

    “它们出自天竺人之手,是当地最好的画师。”

    听到声音,刘稷回过头,看着那个渐渐走近的女子,抚胸作礼:“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女王么?”

    曾九娘笑吟吟地说道:“我还是喜欢你叫我九娘子。”

    “那就恕我不敬了。”刘稷站直身体,感叹了一句:“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那不是我的。”曾九娘同他并排站在一块儿,指着前面的座位说道:“看到了那里了么,象雄人的王传了上百代,如今不过是一堆老朽不堪的木头罢了。”

    “人的一生如此短暂,若是无声无息地消逝,那他来到这个世上的目地,又是为什么呢?”

    刘稷听着一愣,人生哲理之类的鸡汤,在后世已经成了微信上的段子,听着热泪盈眶,其实过后就忘,现代的生活节奏,让人根本无法停下来,去思考什么人生的意义。

    曾经他也迷茫过,自己来到这里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我想这个答案,也许要等到闭上眼的那一刻,才会突然有所悟吧。”

    刘稷的话让她停下了脚步,眼中充满了疑惑:“五郎,你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越是走得近,就越是看不懂呢?”

    “一个俗人而已,见色心喜、闻香而动,也只有你,才会把人想得那么复杂。”

    曾九娘摇摇头:“我不信。”

    刘稷正色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无论你信不信,他就在那里,现在我需要的是你的帮助,大唐兵马即将过境,城中能否为他们提供粮草水源?”

    “真的么?”曾九娘欣喜不已:“没有问题,我还可以发动人手,协同你们作战,他们熟悉地形,一定能帮得上忙。”

    “人是要的,但不是去作战。”

    刘稷的话,让她吃惊,有些不明所以。

第二百零三章 病倒() 
“你说什么?”

    听到刘稷的解释,曾九娘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声音都在颤抖着。

    “大唐决意要与吐蕃议和,双方会以目前的控制线为界,商定盟约,从长安来的使者已经到了,他将由大唐的军马护送,前往贡塘,在那里等待吐蕃人的。。。。。。”

    ‘到来’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了一声厉喝。

    “为什么!”

    “因为主持中枢的那位李相国病重难愈,行将离世,他希望在死之前,将这一切定下来,成为标榜史册的功绩,保住他身后的家声名望。”

    曾九娘睁大了眼睛,似乎难以相信这个事实,她突然抓住了刘稷的手,话说得又急又快。

    “不,不能停战,吐蕃人就要完了,他们就要完了,逻些城里人心惶惶,那些部落头人怕得要死,他们的赞普,那个人躲到远处,只要大唐的兵马一到,他们就完了,相信我,我在那边有眼线,什么都知道。”

    刘稷从来没有看到过,她会急得如此失态,一直以来,就算是那一回,被自己的刀子逼着,这个女子也是优雅的,那些动作仿佛天成,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十足的教养,何尝有过如此失措的模样。

    “九娘,听我说。。。。。。”刘稷的手被她紧紧地抓着,挣都挣脱,只能极力地劝说。

    可对方根本就不听,一连串的话语,不停地从红唇中吐出来:“不能议和啊,他们没有信用,不会遵守的,这么多年以来,吐蕃人哪一次不是过后就忘,只要有了喘息之机,他们说翻脸就翻脸,你们一走,那些百姓怎么办?”

    刘稷惊异地看到,女子的眼中渗出了泪水,这份急切竟然是真的,他不得不放大音量,大叫了一声。

    “九娘子!”曾九娘怔怔地看着他,泪水划过脸庞,一滴滴地落下来。

    “你先放开我的手,好吗。”刘稷抽回手,柔声说道:“我知道你不好受,我也是一样,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戍主,手底下还不到两百人,能有什么法子呢?”

    曾九娘仿佛被人抽去了魂魄,嘴里喃喃自语:“是啊,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九娘,九娘。”刘稷看她的样子有些担心,一连喊了几声,女子才抬起头,似乎想要笑。

    没等那个笑容浮现,突然身子一软,就这么瘫了下去,刘稷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住,俯身一看,女子双眸紧闭,面色苍白,竟然已经不醒人事。

    “快,去寻郎中来!”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刘稷完全没有想到,他一边抱着女子朝后面走,一边向小五吩咐。

    来到后室,他将女子放到榻上,仔细地听了听她的心跳,感觉有些弱,心里不由得一凛,只怕不是气急攻心,而是病了不短的时间,可平日里,根本就看不出来啊。

    等到小五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人,小四也跟在了后头,两人都是焦急无比,趁着看病的空子,刘稷向他们一打听,果然,这是旧疾发作了。

    “。。。。。。娘子素来身子骨就弱,将养了许久才稍见起色,那一年生产,又落下了心悸的毛病,一躺就是半年,后来出来了,日日清修,倒也不曾发作过,只是近几个月,劳心废神,才会体力不支,晕厥过去的。”

    原来是心脏病,这可不是什么好治的,刘稷同他们默默地等了一会儿,很快就有了动静,人醒过来了。

    几个人赶紧进去,只见榻上的女子转动着眼珠子,最后停在了他的身上。

    刘稷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不要着急,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你一定要相信我。”

    曾九娘努力撑起一个笑容,气息微弱地说道:“我相信你,五郎,这里的一切,都交与你了,小四、小五。”

    她转向自己的手下:“我的话,你们都听到了么?”

    两人一齐恭身应道:“我们一定听命行事。”

    得到了她的授权,刘稷立刻行动起来,城中的人数很多,光是原来的守军就有一万多人,他安排人打开军械库,将所有的武器都发了下去,一下子组织起将近六万人的军队。

    两天之后,大唐的兵马从城下经过,虽然不过万人,可是那雄壮的军容,威武的阵形,还有将士们嘴里高唱的战歌,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唐军马,这是大唐的军马!”病体未愈的曾九娘,被人搀扶着走到城墙边上,激动得热泪盈眶:“想不到,死之前还能一睹故国雄兵。”

    “谁说的,大唐军人不一直都在你身边吗?”刘稷故作不悦地说道:“原来在你心目中,我连个军士都不是啊。”

    曾九娘被他逗得想笑,却怎么也无力笑出来,喊出来的称呼更像是娇嗔一般:“五郎。”

    “你以后会经常看到大唐的军士,只莫要烦了才好。”

    唐军在城下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就上了路,仍是以北庭骑军为先导,封常清带着安西唐军主力跟在后头,当他看到刘稷所做的一切时,忍不住又想要提醒他。

    “象雄人形势如此,你就不怕尾大不掉?”

    刘稷满不在乎地摇摇头:“我还怕他们太弱,如果真的强,就不会几百年来,被个吐蕃压在头上了。”

    “势大难控,你自己心中有数才好。”

    几万暴民组成的队伍,并没有放在封常清的心上,唐人讲究精兵政策,一般很少会追求数量,远在西域的四镇更是如此,不是没有那么多兵可招,而是养不起,军费太贵了。

    此时的大唐,可以说达到了历史的顶峰,全国的边军加一块儿,也就六、七十万出头,却要守卫着比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都要漫长得多的边境线,就在这种情况下,朝廷还在一直叫嚷着削减军费,因为北方无战事啊。

    所以说,安胖子不反都不符合科学,他实在是闲得太无聊了,无聊到主动去逼反一个同僚,然后再去玩平叛。

    都他妈闲的。

    在唐军开拔之后,刘稷带着他的乌合之众也上了路,这些象雄人,一听是去和吐蕃人拼命,个个像是打了兴奋剂般,吐蕃人在他们的头上做威做福,日子可比别人长得多,仇恨自然也多得多。

    于是,近六万人的队伍,分成了十多路,在广袤无垠的高原上,一路碾压过去,如同蝗虫一般,吃光所遇到的每一个部落,连渣子都不剩。

    无论盟约谈成什么样,刘稷都会毁了吐蕃人的根,人口、牲畜、还有土地。

第二百零四章 兼程() 
八月间的山北,纵然没有别处的炎热,白天的气温还是不低的,可目睹眼前情形的尚结息等人,却是凉到了心里。

    臧河两岸,那些水草丰美的河谷,没有牛羊成群的画面,一些平整出来的青稞田里,更是长满了杂草,哪有半点丰收的迹象?

    更让他感到诧异的是,沿河而居的大小部落,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臧河,这条位于逻些城的后方,理应高枕无忧的腹地,竟然成为了荼毒最为猛烈的地区,让人触目惊心。

    直到经过那些部落的聚居地,一切才浮现眼前,离着河岸不远,散布着一些杂物,破烂不堪的皮褥子、断成两截的车架、用于整地的木爬、以及倒毙在地上的牧民。

    随着他们前行的脚步,整个部落的情形慢慢呈现出来,所有的帐子都被掀翻,里面的事物不是遍散一地,就是被劫掠一空,营地里一片狼籍,到处都是尸体,其中大都是成年男子,至于其他的人,尚结息想也不用想。

    这是他们数百年以来,对付别人的办法,现在终于被用到自己的身上,尚结息跳下马,在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前站住脚,那是一个长须老者,睁着一双枯稿般的眼睛,望着天空的方向,似乎在问他。

    为什么,天神没有庇佑自己的子民?

    “老头人死去不到两天。”他的亲兵上前摸了摸,摇摇头。

    “拖到高处葬了吧。”

    尚结息环顾四下,只觉得不寒而栗,这种做法,不可能是那个自称天朝上国的唐人所为,他们行事讲究礼法,屠戮平民是严格禁止的,但却不妨碍驱使别人这么做。

    会是什么人呢?尼婆罗人还是象雄人,这里离着逻些城,只有五天的路程,他们竟然已经深入到如此之远,尚结息突然想起临行前,赞蒙的告诫。

    “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唐人停下脚步,否则就算等到达扎路恭回师,也已经晚了。”

    眼前的一切告诉他,事情可能比想像中还要紧迫,一刻都耽误不得,每一个部落的消失,都意味着国力衰竭一分,如今的吐蕃,还有多少血肉,可以被割舍的。

    “不要管了,全体上马,加快速度,一定要尽早抵达贡塘城。”

    想到这里,尚结息顾不得安葬这些死去的部民,急匆匆地下令,在他的身后,是好不容易才集结起来的两万多兵马,几乎抽走了逻些城所有的防卫力量。

    在他的带领下,犹如滚滚黑流,溯河而上,穿过那些已经被族灭的大小部落,一刻不停地朝着唐人制定的所谓实际控制线,贡塘城而去。

    “哟呼!”

    山体下传来一阵阵的大呼小叫,对于听不懂喀语的许光景来说,只是瞧了个热闹,这样的热闹几乎每天都在演,瞧得多了也就不稀奇了,左右他们会把劫掠的人口、财物、牲畜都交上来,忙得军中几个识字的军士叫苦不迭。

    这也难怪,任是谁,每天都要点不完的牛羊马匹、女人孩童、不知道值不值钱的金银器皿,还要登记成册,数目多得无法尽数,哪里还有什么好心情。

    如今的贡塘城里,到处都是人,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人流送往后方,不是穿过象雄的巴扎多城,而是隔着高大雪山的尼婆罗西境。

    山下的草原上,到处都是牛羊马匹,由于数量太多,不得不分散到各处,对于唐军而言,这些牲畜除了健马勉强可用,别的都只有送入腹中的效果,特别是那种长着长毛的高原特产牦牛。

    那里是喀人狂欢之地,他们每天都会宰杀牛羊,升起巨大的火堆,喝着从吐蕃人那里抢来的青稞酒、马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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