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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盛唐余烬-第96部分

小说: 盛唐余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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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颜色,他们所翻越的这个山口,至少也有五千米,如果不是这些习惯了高原地区的象雄人,光是疾病就得减员多少人?

    越是到了这一步,就越是要小心,前路不测,他并没有什么先知先觉,吐蕃人与唐人谈判的地方在贡塘,他们是否成行,带了多少人,逻些城里还有多少守军,都是未知之数,可就算没有多少,以吐蕃人的习性,全民皆兵、全城皆兵都是有可能的,这些话,只能憋在心里,谁也不能说。

    上了路,就不后悔,一路走来,他们打破了无数个游牧的部落,解救了上万汉人奴隶,如今整个队伍已经发展到了近八万人,就在他的身后,无数的人影正在艰难地前行,他们当中,既有精壮的男子,也有妇孺,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却义无返顾。

    因为,除了性命,他们已经一无所有,而性命是他们心目中,最不值得在意的东西。

    没过多久,小五便带了几个汉人奴隶过来,这些人看上去,同吐蕃牧民没什么区别,从发型到服饰都是一样,只是面相还有几分关中人的模样。

    “他们说,那里是吐蕃人权贵的封地,那些草场,不准别人进入,哪怕是吐蕃人自己走错了地方,都会受到鞭挞。”

    小五为他翻译的是吐蕃话,这些汉人已经说不出流利的汉话了,其实用不着他翻译,刘谡也能听得懂一二,不过没有去打断。

    “纳木错,离这里还有多远?”既然如此,他也干脆换成了吐蕃话。

    一个汉人有些紧张地看了看他,开口说道:“应该就在前头,有一年部落里的头人让我们赶着一群牛羊去缴税,就走过这片草场,还在河边宿过一夜,第二天走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就到了纳木错湖边。”

    “好。”刘谡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那人的眼中顿时有了神采:“你还记不记得路?”

    “小的记得,就是沿着这条河一直走,最后汇入湖中。”那人肯定地一点头。

    既然方向没有错,又有了明确的路线,刘稷心里有了底,马上就有了主意。

    “想报仇吗?”他盯着几个汉人的脸,温和地说道。

    几个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用力地点点头。

    “有心气就好,就怕奴隶当久了,忘了自己是什么人。”刘稷放大自己的音量,从坡地上着起身,迎着正向山口上攀爬的大队人群说道。

    “他们欺压了你们多少年,你们就冲上去砍多少刀,把心里所有的仇恨,通通发泄出来,我不要俘虏,也不要活口,只要你们在杀死这些所谓的贵人之前,大声地告诉他们,你们是什么人!”

    “用汉话。”

第二百零九章 劫盟(三)() 
僵持再久也有打破的时候,吐蕃人有危机感,张博济同样在与时间赛跑,撑了不到一个时辰,双方几乎同时派出了人,进行谈判方式、地点等事宜的交涉。

    吐蕃人不愿意进贡塘城,唐人也不可能去他们的营地,双方妥协之下,就将地点放在了两军的阵前,臧河河边,离着两军都是两、三百步的样子,谁也不吃亏。

    包括属吏在内,每人带着五个随从,张博济这边,除了两个跟来的手下,王惟良与一名唐人军士充当了他的护卫,对面的尚结息也是差不多,双方在商定好的地点停下来,各自打量了一番。

    “吐蕃国使,大尚琛。尚结息许丁,恭奉赞普之命,前来与天可汗的使者会盟。”尚结息在马上抚胸行了一礼。

    “大唐国使,鸿胪寺少卿张博济,奉天子之命,与吐蕃共盟永好。”张博济还了一礼,两人分别遣手下送上国书,以及代表各自身份的信物。

    “原来是张少卿,长安城中缘悭一面,很是遗憾啊。”尚结息换成流利的汉话,倒是让他多看了一眼。

    身份确认已毕,临时搭在河边的凉棚也已经架好,双方在地面铺上了草席和地毯,按照各自的习俗分别坐下,尚结息依然操着一口汉话,与他套着交情。

    “悉野多赞那个蠢人,冲撞了你们的太子,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如果不是他的鲁莽,我们或许在长安城,就能成为朋友了。”

    “原来当初投书的人,就是你?”张博济突然想起来,那是几个月以前的事了。

    “是我的仆人,被你拒绝了,不过不要紧,眼下,我们不是又坐在了一起?”尚结息笑着说道:“用一句汉人的话来形容,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不知道张少卿以为如何。”

    “恐怕你用错了地方。”张博济懒得与一个蛮夷解释,更没功夫在这种地方和他叙根本就不存在的旧,直截了当地说道。

    “你我都负有使命,相必,尚结息先生,也是如此吧。”

    “张少卿快人快语,我也不必讳言,不错,我们都有自己使命,结束这场可怕的灾难,让所有的子民,无论是吐蕃人还是大唐人,都得到和平与安宁,是我们的愿望,对吗?”

    尚结息表现得十分镇定,给了张博济一个不好的感觉,也许,吐蕃人并不像想像中的难熬,否则他怎么可能有心情同自己攀交情?

    唐人的条件,就在他的怀里,拿出来扔到对方的面前,要么答应,要么开战,这是何等爽快的举动,重压之下,吐蕃人或许真的就签了,回到京城,他将受到英雄般的礼遇,因为自己拿到了战场上都没能拿到的结果,天子会怎么看?

    张博济的心“突突”地跳起来,不得不努力压抑了一下,才使得自己的声音,不会显得那么激动。

    “愿望虽好,现实摆在眼前,如今,就连贡塘都插上了大唐的旗帜,从这里到你们的都城,不知道尚结息先生,用了多少天?”

    尚结息面色不改地哈哈一笑:“这样的小城,前面还有很多座,尊使若是有意,我可以亲自带路,让你慢慢领略,怕只怕,你身后的这点人,还不够啃下其中的一座。”

    见他如此嘴硬,张博济不禁沉下了脸:“贵方,是打算把谈判的地方,改到逻些城下么?”

    “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张少卿说得不错,从这里到逻些城,用不了多少日子,可是,如果吐蕃人誓死抵抗,哪怕就是丢了都城,也毫不妥协,你的那位老岳丈,还能坚持到你抵达逻些城的那一天吗?”

    张博济顿时语塞了,对方竟然了解得一清二楚,连自己的命门都给抓住了,他一下子意识到了,这场谈判,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尚结息仔细观察着他的脸部表情,感觉到了火候,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我想在长安城里,有很多人,并不愿意看到战事的结束,他们会想尽办法帮助我们,一直拖到贵府的消息落实,比如那位天可汗最宠爱的贵妃,和她的某个亲戚。”

    “你知道还真不少。”张博济阴沉着脸,却没有办法否认,因为对方点出来的那个人,正是岳父最为忌惮的,没有之一。

    “请相信,一个朋友的诚意,我们都处在一个紧要的关头,何不放下成见,一起来想想办法呢?”

    他的话,让张博济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如果像对方所说,谈判一旦破裂或是陷入僵局,后果只怕就是灾难性的,从这里返回,没有一两个月的功夫可不成,他根本就拖不起。

    “说说你们的打算。”事到如今,怎么也得听一听了,张博济放低了声音,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凑了凑,做出一个倾听的姿态。

    对于他的反应,尚结息很满意,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如同绽开了一朵野花,怎么看怎么透着古怪。

    逻些城中,人心依然惶惶不安,特别是在尚结息带走了绝大部分的守军之后,那些从臧河流域逃来的部落头人们,不得不拼命地挤进城中,以防唐人突然出现在城下。

    好在不久就传来了好消息,派往青海一线的那支大军回师了,得到消息,城中顿时沸腾开来,所有的人都争相涌上街头,希望能一睹大军的风采。

    做为城中实际执掌者的赞蒙,那囊。芒保杰细登更是亲自来到了城门口,等待着苦盼已久的好消息。

    连续这么多天,昼夜不停地赶路,已经老迈的大论没庐。穷桑被他的儿子莽布之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在山道上,两旁的吐蕃人站得密密麻麻,让他看着心惊不已。

    “尊贵的赞蒙,你的热情让我感到羞愧,我们并没有带着胜利返回。”走到近前,没庐。穷桑推开儿子的手,上前弯下腰。

    “大论,你能安全返回,就是吐蕃的胜利。”芒保杰细登扶了他一下,看了看后头。

    “达扎路恭呢?”

    “他亲自带着禁卫军断后,不会晚上太久。”没庐。穷桑的话让她皱起了眉头,在自己的领地里行军,还要让一军主将断后,这是防备什么?

    芒保杰细登的视线越过层层的人群,停在山下那支队伍的身上,这是吐蕃人最后的力量,出发之前,为数超过了十万,如今看着依然源源不断,可却没有了精气。

    她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问道:“你老实告诉我,还剩下多少人?”

    “四万出头,我的赞蒙。”

    对方的话让她中一凉,这就意味着,损失了一半以上,可是让她心惊的还不只这一点。

    “没有看到苏毗人的旗帜,他们是不是已经。。。。。。”

    没庐。穷桑摇摇头:“末凌替让我们通过他的领地,还供应了马匹和吃食,却拒绝了我们的召唤,他在摇摆不定,但是未必已经投向了唐人。”

    难怪,达扎路恭会领兵断后,芒保杰细登明白了,笑容重新浮现在她的脸上。

    “回来就好,我们还有很多的问题要处理,莽布之,请扶上你的父亲,进去休息吧。”

    在他们的身后,无数的吐蕃士兵为终于回到了都城而欢呼,一脸笑容的芒保杰细登朝他们频频挥手,心里却慢慢沉了下去,就像这高原上的朔风,即使在太阳的照耀下,依然寒冷。

    透骨。

第二百一十章 劫盟(四)() 
封常清站在河岸的高处,身上披着一件大氅,从这里看过去,两百多步远的那个小小凉棚,只是一个不甚分明的黑影,坐在里面的人,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不过肢体动作还是很明确的。

    相谈甚欢。

    他面上的神色有些凝重,如果吐蕃人看到已方开出来的条件,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表情?

    耳中响起了一个轻微的脚步声,封常清一听就知道是谁。

    “成公,有什么好消息么?”

    “属下也不知道这算什么消息,咱们派往康提普尔的使者回来了,他没有赶上李使君的队伍,所到之时,大军已经出发三天,前路就连当地山民都不熟悉,他不敢贸然去追赶,只得先遣人回报,再另想法子。”

    “这个牯蛮子,是一早就料到了啊。”封常清却没有多少意外之色。

    “他哪里料得到,还不是某人的筹划,中丞,这个结果,咱们不也是一早就料到了么?”

    对于段秀实的话,他没有什么表示,有些事情是只能做不能说的,人派出去了,没有赶上,这就是天意,天意不可违啊。

    两人所站的位置,是安西唐军的驻地前方,离着北庭兵马也就一步之遥,原本就是为了助威而已,看起来,人家已经不需要这一茬了。

    “那位张少卿,果然是能臣,这么快,就与吐蕃人商议妥当,不愧是相府东床。”

    还是段秀实眼尖,看出了他们正在起身相互告别,封常清打量了一下天色,从双方接触到现在,过了最多一个时辰,的确是能干。

    “某去听听,你等就在此。”

    封常清扔下一句,便跨上自己的坐骑,带着一队牙兵,奔向北庭兵马驻地。

    他赶到的时候,程千里正好也迎出了营门,两人没有说话,并排站在门口,看着前方一只小小的队伍逐渐接近。

    很快,张博济面带得色的那张脸就出现眼线中,他在营门前停下马,兴奋不已地连连说道:“成了,成了。”

    “咱们的条件,吐蕃人全都应了?”封常清惊讶不已。

    “这个么,进去说。”

    张博济没有正面回应,让他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不过此地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随他一块儿,进了程千里的帐中。

    “他们答应以积石山为界,勃律之地尽归大唐,象雄、尼婆罗为咱们的属国,双方保持目前的边界,不再侵攻,贡塘也归咱们所有,西部边界就到此为止,吐蕃牧民不再臧河上源放牧,咱们也不可再往前行。”

    一进去,张博济就将拟定好的条款拿出来,上面当然是汉文,封常清接过去看了看,把它递给了程千里。

    “李中使之事,怎么说?”

    “此事他们并不知情,李中使既然是在贡塘城中被害,多半与山民有关,已经屠了全城,还拿到了罪魁祸首,再追究下去,就有些不妥了吧,他们答应了,那个什么城主,由大唐处置,他们不会有任何异议。”

    “一派胡言,人就在咱们手上,如何处置,哪轮得到他们说话。”封常清不满地说道:“只说土地,人口呢?历次劫去的大唐百姓,就这么算了?”

    “哎呦我的中丞,那都是上百年的事了,哪里还分得清?”张博济隐隐有些不耐:“对方说了,他们会尽力清点,能放回的一定放回,这样的态度,已经算不错了,你何尝见过,吐蕃人如此好说话?”

    “那是形势使然,没有我大唐将士拼却了性命,他们哪里会如此。”封常清毫不客气地反驳回去:“这样的条件,与咱们事先议定的不符,安西将士,怕是不会答应。”

    “那你还想怎样?”

    “王子为质、送返百姓、赔偿损失,这三条一日不能兑现,盟约便一日不成。”

    “你。。。。。。”张博济被他噎得一愣,忍不住指着他:“封中丞,不要忘了,某才是会盟正使,该怎么谈无需向你等交待,结果如何,自有朝廷论处。”

    “说得好。”封常清接口答道:“那就祝少卿一帆风顺,我安西镇奉命回撤,恕不奉陪了。”

    既然说不拢,他也不想再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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