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北宋-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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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生气恃风雷,
万马齐喑究可哀。
我劝天公重抖擞,
不拘一格降人才。
当时蔡义学到这首诗的时候,就感觉全诗气势磅礴,但却是有些晦涩难懂。直到上了大学那会,蔡义才在相关文献中看到这首诗的写作背景。是他被贬途中路过镇江时,见赛玉皇及风神、雷神者,祷祠万数,一道士乞撰青词,于是即兴谱写青词一首。
此首诗歌抒发了诗人对当政者压抑人材的愤懑,以一种热情洋溢的战斗姿态,借祈求上苍之意对清朝当政者以讽荐,表达了对国家未来命途的关切,和希望当政者能够广纳人才的渴望,具有很深刻的历史背景和很强的现实意义。至今仍为人们所传诵,但传诵的同时,很多人却不知此诗本为玄门青词之用,应道士所求才得之。
这也让蔡义开始对青词有了了解,甚至还研究过一些道家经文。
就在蔡义沉思之际,那账房先生道:“蔡公子,这边请。”
蔡义看了门口黑压压的人群,自是猜到这是带领自己走后门进去,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都到地儿了,不进去明显是不可能的了。所幸蔡义便带着李忠跟着那人从后门进入了凌烟阁之中。
这后门设计得颇为巧妙,直通二楼,而门口直对一偏僻巷子。蔡义不禁暗想,这不会是为一些特殊服务而设计的吧。
在四楼的一间包房里,一中年男子指着一桌子的词稿气得直跳脚,词稿被他扔在了地上大半,边扔边气道:“真是气死本侯了,这些穷书生平日里各个自命清高,看起来倒是风流儒雅,却不想全是些绣花枕头草包肚。你看看这些蠢货写的都是些啥玩意?本候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基本的文学底子还是有的,你看看这个什么狗屁公子,居然用首普通的词来糊弄本候,而且这词牌格式还驴唇不对马嘴。气煞本候矣!”
柳如月有些胆怯的站在一旁,双手交织在一起,手掌中早已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来。她低着头懦懦的道:“侯爷莫要生气,时候不早了,要不我让秀儿伺候侯爷就寝吧。这里交由属下替侯爷看着便是。”
柳如月此刻有些心乱如麻,屋中之人便是自己的大老板朱勔。朱勔下午时分才秘密来到杭州,柳如月此前没收到任何消息。朱勔低调进入凌烟阁之后,只是让柳如月安排一事,那便是用重金求一篇辞藻华丽的青词。
这便出现了凌烟阁被挤破门槛的一幕,柳如月知道青词难写,却没想到会是这么难。尽管奖金一加再加,甚至已经拿出了凌烟阁的招牌馨儿姑娘做彩头,却还是没有一人能写出像样的青词。
就在柳如月也有些着急的时候,她竟想到了一个人,那便是蔡义。不知怎么,她总是希望蔡义能大出风头,仿佛蔡义越出色她就越开心。这般想着,一时冲动下她便将蔡义引荐给了朱勔。
而朱勔听到蔡义的名字,也是大感兴趣。这个不但给自己带来一些财富,更是有胆亲手杀了县令的蔡家后生,朱勔自是很想见上一面的。更是听到蔡义文采斐然,当下便让柳如月派人去接他。
但随着一张张词稿被朱勔掷在地上,朱勔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到后来已经破口大骂了。若这儿是苏州地界,柳如月丝毫不怀疑朱勔已经冲到楼下将一众书生狂揍一遍了。直到此刻,柳如月也后悔了起来,她担心蔡义也写不出来,由此而惹怒朱勔。
虽然朱勔不会把蔡义怎么样,但柳如月还是希望他二人之间不要有什么误会,毕竟她在中间很难做的。想到这,她才让朱勔去歇息,以此来消除未知的麻烦。
却不想朱勔道:“这中元节将近,本候怎么睡得着。对了,那蔡义怎么还没来?”
柳如月一阵心虚道:“也许,也许是蔡公子在夜市游玩未归吧。”柳如月暗想,一会便借故出去让人传话给蔡义,让他到夜市里待一宿再回去。
柳如月刚这般想着,便听到了敲门声,柳如月皱眉道:“什么事?”
门外那人道:“老板,蔡公子过来了,就在三楼,要不要请上来?”
柳如月一惊,朱勔却哈哈大笑道:“哈哈,说曹操曹操到,快将人请上来。”
第98章 装神弄鬼()
不一会,蔡义就被请了进来,不过李忠却被拦在了门外。蔡义也知道一些重要场所,除了正主,其他人是不能参加的,便让李忠放心的在门口等候。
当蔡义进了屋,首先看到的便是往日雷厉风行的商场女强人柳如月此刻竟是如丫鬟一般站立在角落,而地上纸屑横飞,桌前坐立一人,看起来大概有四十上下的年纪。此人看起来虽然有些胖,但却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浓眉大眼、耳轮宽胖,整个人坐在那里便有些让人生畏的气势。
蔡义讶然!他对一些基本的面相是了解的,此人的面相在相术上来说正是大富大贵之相。这样的人,在这个时代,蔡义还是第一次见。
看到蔡义进来,朱勔便道:“哈哈,贤侄来了,你可让世叔我久等了。”
蔡义有些愕然,哪里来的怪蜀黍?记忆中可没有这么号亲戚啊,不由把疑惑的目光看向柳如月。
柳如月这才有些不自然的道:“呃,蔡公子,这位便是朱侯爷。”
朱侯爷?朱勔?北宋六贼之一的朱勔?那个逼得方腊起义造反的朱勔?若是单从面相上来看,蔡义绝对想不到眼前这慈眉面善之人竟是个大奸臣。只是他怎么叫起自己贤侄起来了?一想到居然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蔡义心里就一阵恶寒。
“原来是朱侯爷,敬仰敬仰!”朱勔的大名,都被写进后世教科书了,还真对得起敬仰一词。
“哈哈,贤侄无须这般见外。当年家父与你大爷爷交好,两家人如同亲戚一般,都是自己人,什么敬仰不敬仰的说出来让外人笑话不是。贤侄,快快请坐。”没想到朱勔倒还有自知之名,并没有把蔡义的话当成是恭维。
蔡义知道,与奸臣较量,一定要比他们更奸。与贱人交手,一定要比他更贱。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所幸换了一副笑脸道:“是是是,世叔教训的是。只是不知此次世叔找小侄前来,有什么吩咐?”
听到蔡义称呼自己世叔,朱勔可高兴坏了,要知道蔡京的那些儿子,除了那老四,其他的对他可是鄙视不已,更别说跟蔡义同辈的那些小子了。朱勔一副老怀欣慰的模样道:“贤侄如此懂事,蔡氏一门今后定会更加繁荣昌盛啊。此次找贤侄来,一是想跟贤侄见个面,拉下家常。二是想让贤侄帮世叔一个忙。”
拉家常?怪蜀黍你可真会开玩笑?两个大男人拉家常?恐怕就是想找我写青词吧?看到一桌子的词稿,蔡义已经猜到了大半。
蔡义脸上却是装作一副热心模样道:“世叔需要贤侄做些什么尽管说来,若是在贤侄能力范围之内,贤侄定会尽心尽力。”
朱勔笑道:“好,就凭贤侄这话。不管成与不成,世叔我都会感谢贤侄一番的。实不相瞒,宫里有人殁了,陛下为了此事伤心欲绝,欲请通真达灵先生在中元之日焚文祭天,以慰殁者在天之灵。”
死人是一件悲伤的事,因此,遇到这种事情,人们都忌讳说个“死”字。尤其是皇宫之内,宫外之人更是不能对死者指名道姓。但蔡义知道,天子死叫驾崩,皇太后死叫薨,皇后死叫殡天,妃子死叫殁。
若是蔡义没有记错历史,这死去的妃子想必就是历史上那位懿肃贵妃王氏了。这个妃子可不简单,不但生得花容月貌颇得宋徽宗的宠爱,更是当今皇后郑氏的好姐妹,她二人可曾在向太后宫中一起做事的,宋徽宗还是端王时候就已经和她眉来眼去了,其地位可想而知。只可惜世事无常,正直花龄就这么凋谢了。
而朱勔口中的通真达灵先生,蔡义一听便知道此人便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妖道林灵素,自称玉真教主,宋徽宗赐号通真达灵先生,加号元妙先生、加封金门羽客。这人可是相当了得,不但是道教神霄派领袖级人物,承接王文卿使神霄派从奠基到兴盛。更是开坛讲经打败了佛教密宗高僧,并篡改了佛祖称号。
蔡义脑里整理了一下思路,差不多知道朱勔此行目的何在,无外乎是寻一篇祷告上天、祭拜王氏的青词罢了。
这青词对于其他人可能说是无从下手,对于蔡义可谓是手到擒来。不是说蔡义文采有多好,而是古代人对于这种神鬼莫测之事往往不敢随意揣摩,至于对诸天神灵更是不敢胡诌乱言。但蔡义就不一样了,后世看了那么多天方夜谭的小说和影视,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全能型青年,谁不会两手装神弄鬼的把戏?
不过,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头大肥羊,蔡义可不想就这么错失了一个宰冤大头的机会,反正朱勔是大奸臣,不宰白不宰。对于那一千两和那什么头牌馨儿姑娘,蔡义丝毫不感兴趣。敲诈他什么好呢?
蔡义眉头紧皱,在屋中踱来踱去,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朱勔看在眼里,还以为蔡义正在思索着青词,生怕打扰了蔡义的思路,就连举在半空之中的茶杯都干敢放下,生怕弄出一丝声响。
蔡义左思右想,竟然一下子想不到要敲诈朱勔什么。钱?自己不缺。名?自己不屑。权?朱勔也没那个能力。就在这时,蔡义目光忽然瞟到了柳如月。哎呀,对啊,敲诈朱勔一个人才过来,想必不是什么难事吧。而且蔡义之前就想过,要帮柳如月做一个普通的自由人。这不是一个大好机会吗?
想到这,蔡义故弄玄虚,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朱勔心中一惊,有些紧张道:“怎么了?贤侄?”
蔡义胡诌道:“世叔,小侄有话就直说了。这天地运行有自己的法则,窥探天机逆天改命是要遭到上天惩罚的,更何况这青词说白了就是与鬼神通灵之物。正所谓有因必有果,成果必有因。天道昭昭,因果循环。这一切因果最终都会报应在写词者身上,五弊三缺自是逃不过的。”
蔡义这番话,不但把朱勔唬得一愣一愣的,更是把柳如月吓得小脸煞白。这些话对于后世的人来说可能笑笑就过了,但对于古代人那可是高深莫测的。所谓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三缺说白了就是“钱,命,权“。这个稍微懂点道教的人都知道,所以道士这职业虽然看起来很高大尚,但却没多少人愿意做的。
第99章 青词一()
看到朱勔这副表情,蔡义很想笑,原来装神弄鬼这么好玩。蔡义咳嗽了一声道:“不过既然是世叔要求,小侄就算是受些亏损也无妨。只不过小侄的青词若是能入得了世叔法眼,还望世叔成全小侄一事。”
朱勔听到蔡义的话,不由一愣,奇怪道:“何事?”
蔡义看了看柳如月,坐到了朱勔旁边的椅子上,这才低声道:“世叔,小侄仰慕柳姑娘许久,还望世叔成全,将她赏给小侄。至于那一千两和馨儿姑娘,小侄可以不要。”蔡义这话自然是胡诌的,若是蔡义直接说想让柳如月帮自己打理生意,说不准朱勔会百般不愿。
朱勔一呆道:“你不是唐宗仁的女婿吗?”
蔡义尴尬道:“哎,男人嘛!世叔你懂的!”
“哈哈哈,不错,不错!想不到你小子眼光还不错。”朱勔一听蔡义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朱勔笑了一阵,这才低声道:“不过贤侄啊,你就不能换个?实不相瞒,这月儿我可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正准备将她送给童大人做小妾呢!贤侄这不是让世叔为难吗?”
童大人?枢密院指挥使童贯?太监?我去!
若是朱勔不说这番话,他不放柳如月蔡义也没有办法,毕竟古代人卖身契可是官方认定的。卖了身,就连生死都不是自己的了,更别说自由了。但如今朱勔要把柳如月送给童贯,蔡义决计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别说跟柳如月有些交情,就算是普通的陌生人,蔡义碰到了也不会置之不管的。
“不是贤侄为难世叔,而是世叔为难贤侄啊。自古就有两大仇恨,其一是杀父之仇,其二是夺妻之恨。难道世叔真的要因此事与我蔡家为敌?”蔡义也是没有办法了,面对大奸臣朱勔,只好装到底了,至于朱勔怎么理解这“蔡家”,那是他自己的事了。
这朱勔一听,心里一惊,不就一个女人吗,这小子何故说得这么严重?这不是有意挑唆自己和蔡太师之间的关系吗?虽然柳如月是她看着长大不假,但这样的女子在他门下的可不少。论姿色、论能力,比柳如月强的大大有人在,用不着为了一个柳如月而得罪蔡家。至于童贯,那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这根本就是一件子虚乌有的事情。
朱勔连忙拉住佯装起身的蔡义道:“哎呀,有事好商量,贤侄莫急啊!这样吧,看在蔡太师的面上,贤侄先作一首青词,若是世叔觉得不错,那便依贤侄所言。”
“此话当真?”蔡义没想到这朱勔这么好忽悠。
“那还有假?”朱勔心里鄙视不已,你们蔡家要的人我敢不给吗?他虽然在江南一带称王称霸,但去到汴京城,也只能是蔡京的一个小辈罢了。
蔡义豪气道:“好,世叔莫要哄骗贤侄哦。来人,笔墨伺候!”
柳如月早就感觉气氛有些怪怪的,这二人虽然低声耳语,却频频看向自己。仿佛他二人正在议论自己似的。此刻听到蔡义要笔墨,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迅速的为蔡义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只见蔡义绝不像往常写字那般中规中矩,而是大笔一挥,便见纸上那字龙飞凤舞、笔走龙蛇、天马行空、张牙舞爪。而蔡义整个人犹如喝醉了一般,东摇西晃、左摇右摆。莫不是这小子的名气早已传遍江南,朱勔一度以为这小子是在信笔涂鸦,消遣自己。朱勔不禁有些头冒黑线,就算诗仙李白,恐怕也不会这般豪迈奔放吧。
没过多久,只见蔡义莫名其妙的深吸了一口气,说了一句“打完收工”,便把那蘸满浓墨的毛笔往桌上一丢,弄得桌上黑乎乎一大片,一些墨汁甚至溅到了朱勔那华丽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