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北宋-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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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混乱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唐宗仁从府衙回来了。众人悻悻散去，一步一回头的看着唐姝儿手中的镜子众说纷纭。
“爹，你看，这是蔡大哥送我的礼物，漂亮吗？”唐姝儿这是见人就炫耀一番，连自家老爹都不放过。
“哦？这是镜子？可真是稀奇呢，拿来为父瞅瞅。”没想到一向严肃的唐宗仁见到此物，竟也好奇心大发。接过镜子，边看边往大厅走去，而唐姝儿是寸步不离，生怕唐宗仁会把镜子打坏一般。
唐夫人也得到了消息，片刻后便来到了大厅。也没等唐宗仁看够，便从他手中夺了去，此刻正和唐姝儿在一旁叽叽喳喳议论不停。蔡义苦笑，看来只要是女人，都是比较爱美的。
由于快到了饭点，唐书文也从清水帮回来了，唐书文早就知道玻璃一事，对这镜子倒是没有太大兴趣。
“古人言：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不错，此物对于我大宋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小的进步。义儿，这镜子你打算卖价多少？”虽然唐宗仁对镜子也比较感兴趣，但明显跟唐夫人和唐姝儿的想法是截然不同的。唐宗仁说的这句话，出自《旧唐书·魏征传》，他这么一说，可把镜子上升到一个很高很高的高度上了。
“唐叔叔，这镜子工序复杂，我还没来得及认真算过成本，所以这卖价暂时还说不准。”这倒是实话，由于玻璃刚烧制成功，所需要的原料、燃料、人力以及后期加工费用蔡义还没统计，这价格自然不好定了。
唐书文道：“姐夫，依我看，干脆就和市面上的铜镜一个价好了。这价格相当，我们的镜子又比铜镜透亮，绝对有人争着买。”
唐宗仁皱眉道：“唉！这样一来，百姓依然用不起镜子啊！”古代的铜镜可是昂贵的很，一般的都需要二十贯。更别说其他那些打磨精细的铜镜了。
蔡义随便性的在脑海里算了一下成本，那些原料除了费些人力根本不值几个钱，也就是燃料煤炭还有镀银费些钱。而且这镀银可不是说镜子背部全部是银，用物理学的角度来说，那只是一些银微粒罢了。这么算下来，如果技术纯熟之后，像唐姝儿手中那般大的镜子，估计也就一百来文成本。
“唐叔叔你放心，我制造这个镜子的目的本来就是方便天下人，绝对不会卖那么高的价钱。而且这镜子可大可小，就算是手掌大的那么一小块也是可以使用的。况且，我们也可以将镜框和镜片分开来卖。这样一来，我相信大多数的百姓都能用得起这镜子了，实在不行，我们亏本卖也是可以的。”蔡义这可不是胡诌，越大的镜子越考验技术，卖的费用自然就高。
而这大镜子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其实没多大用处，毕竟大镜子一般都是用作试衣镜，普通百姓也没有几套衣服，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大户人家自然是需要这个大镜子的了，蔡义决定这大镜子要卖得比铜镜还贵，反正多敲诈一点富人，对他们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这样一来，蔡义完全可以将小镜子亏本卖给穷人。
如果有人说买小镜子去拼凑大镜子，那蔡义就只能笑他太傻太天真了。因为这样拼出来的镜子会发生折射，也就是不管你怎么拼，成像根本不会变大，所以破镜根本不能重圆。
唐宗仁听完蔡义的话，欣慰的道：“义儿能为百姓着想，实在是再好不过。”接着又侧过头瞪了一眼唐书文道：“你小子跟着义儿这么久，怎么就没学到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
唐书文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他跟蔡义这么长时间，自然早就摸清了蔡义的套路，羊毛出在羊身上。蔡义绝对不是那种喜欢吃亏的人，小镜子亏本卖，那大镜子自然是赚得盆满钵溢了。唐书文幽怨的看了蔡义几眼，却被蔡义一一无视了。
现在镜子成品还不多，蔡义决定等到中秋一过再开始售卖。而在此之前，要盘下一间店面才行。和朱勔的合作虽然并没有中断，但此刻蔡义已经具备单独开店的条件了，也就没有再将镜子利润分给别人的必要了。
北城、西城没有自己人，蔡义自然是不会选在那的。但蔡义最终选择在东城开店，这让唐书文奇怪不已，按照唐书文的想法，南城是最合适的。
唐书文边走边问道：“姐夫，这东城人流虽然多，大部分却是过往商客，寻常人家购置货物都不会来此，我们为啥要选在这里？”
蔡义道：“正是因为东城市场低迷，我才选在这里。说句实话，我们的东西在哪卖都能赚钱，都能带动附近产业的发展。既然这样，我们何不顺手做一桩好事，将东城也变得和其他城区一样的繁荣呢？”
唐书文有些呆，蔡义想事情总是想得比别人多，想得比别人周到，难怪老爹经常说他要跟蔡义学学，看来不学不行啊。
“书文，发什么呆呢？你过来看看，这家店铺看起来倒是挺宽敞的，还贴着转卖的告示呢！”蔡义驻足在一间名叫“四宝斋”的店铺前，这名字听起来虽然很像朱勔的那个杂货铺，但蔡义知道这里面可不是卖杂货，而是卖文房四宝的。
宋朝时候，文房四宝特指：宣笔安徽宣城、徽墨安徽徽州歙县、宣纸安徽宣城泾县、端砚广东肇庆，古称端州。在读书人眼里，这些东西可都是宝。
“啊？姐夫，上面写着这店铺居然只需一千贯便可易主了。”
“走，进去看看。”蔡义也是大感兴趣，率先踏进了四宝斋。
第107章 血性（）
店铺很宽敞，比蔡义想像的要大了许多，估计是因为没摆什么货物的缘故。屋子很新，全然不像是要转卖的店子。这样的店铺一千贯就可以买到，蔡义感觉像天上掉馅饼似的。
外堂并没有什么人，内堂似乎有些动静，想来老板应该在那里面。
“请问掌柜的在吗？”虽然蔡义没报什么希望，但还是想问问老板，毕竟如果真的能以这样的价格买下，那也能省一点钱。
听到外面有人询问，内堂这才走出了一位中年男人。还未等蔡义几人开口，那男子便有些心力憔悴的道：“几位若是来买店铺的，那便请回吧。”说完，叹了口气便欲回到内堂去。
果然天上不会掉馅饼！蔡义想来也是，这么大的店铺怎么也得卖上一千五百贯吧。当下自嘲了了一下，便欲转身出门再去其他家看看。
蔡义觉得无所谓，但唐书文可就有些气不过了，当下生气的道：“你这人做生意怎能如此毫无诚信，你若是不想卖，何必在门口贴了告示。你这不是诚心耍我们不是？”
那男子听到唐书文的话，掀起内堂布帘的手停在了半空。犹豫了一会转过身子对着众人做了一揖有些歉意道：“对不住了，几位。不是小人有意耍你们，而是……唉，不说也罢！几位还是速速离去吧。”
看到那男子言谈举止端庄有礼，倒并非一般商人那般粗鄙不堪。而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蔡义道：“这个大哥，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凡说来听听，说不定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呢。”
没想到蔡义话音刚落，内堂里便传出一声粗鲁的声音：“不识好歹的狗东西，老板都让你们滚了，还赖着不走，是想留下来尝尝被揍的滋味吗？”只见四个混混模样的人从内堂鱼贯而出，手里拿着刀，瞬间将蔡义三人围在了中间。
蔡义目光一冷，和李忠对视了一眼。
“几位兄弟，有话好说，莫要伤及……”那老板话还没说完，只见李忠已经闪身上前，一脚一刀瞬间撂倒两人。蔡义迅速抓过唐书文手臂，将他拉到已经倒地的两个混混后方，又将他推远了一些。这才从旁边拉过一条长凳，呼啸着砸向正欲起身的一个混混。
“喀嚓！”凳子没断，但那人的肋骨估计断了，犹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
另外的两人很快就被李忠轻松解决了，此刻正倒在地上捂着手臂龇牙咧嘴的痛呼着，若不是李忠手下留情，恐怕此刻四人已经到地下见阎王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那老板张大了嘴巴，而唐书文似乎被吓到了，呆呆的站在那，一句话也没说。
蔡义捡起地上的刀，一步步的走向刚才说“狗东西”的那人。那人看着蔡义手中的刀，挣扎着挪动着身子一点点往后退，带着哭腔道：“几位兄弟，咱们错了，你们就把我们当做一个屁放了吧。”
蔡义本来就没想过杀这些人，毕竟他可不是神经病，只要这些人不对他构成威胁，那他也就没必要在做什么了。他这样做，无非是想吓吓这家伙，让他长点记性，别动不动出口成脏而已。
就在蔡义打算放了这些人的时候，却不想其中一个道：“识相的最好现在把咱们放了，若不然，咱们清水帮的人定饶不了你们几个。”
听到这话，蔡义一顿，转过身子看着那说话之人，皱眉道：“你们是清水帮的？”
那混混看到蔡义脸上的犹豫，以为蔡义被清水帮的名号唬住了，不由更嚣张的道：“哈哈，小子，怕了吧。今天这事，乖乖的给爷几个奉上一百两银子，否则，你就等着咱们清水帮疯狂的报复吧。”
蔡义懒得跟这家伙废话，抬眼看到还在原地发呆的唐书文，淡淡道：“书文，把那凳子拿过来。”十六岁的世家公子，终究还是少了一丝血性。这样的性格，做状元可以。做蔡义的左膀右臂，终究还是差了点。
看到唐书文丝毫未动，蔡义冷然道：“唐书文，我数到三。你若还在那发呆，之后你便可以回去继续做你的知府少爷了。”
或许在别人眼里看来，蔡义这样很自私。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可以走，或从文或从武，或从善或从恶。蔡义这样是在逼迫一个单纯的少年走向残酷，走向暴力，走向血腥。
但蔡义知道，也许别人可以选择，但唐书文选择不了。十年之后，女真人的铁骑就会踏破这片秀丽山河。到时候，拼的不是钱，不是文，而是一个人的血性。一个人若是没有血性，那他怎么保护家人？一个国家若是没有血性，那他怎么保护国民？
战争一旦爆发，谁也避免不了。不管你是耕田的农民，还是拿笔的书生，又或是世家少爷，在血淋淋的屠杀面前，唯有拿起身旁的武器，不顾一切的刺向敌人心脏，这样，性命才能得保，家人才能得保，国家才能得保。
“一，二……三……”蔡义嘴角冷笑，心中一阵失望，李忠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场面安静得有些诡异。
沉默了片刻，蔡义亲自折回去捡起地上那条凳子，带着一些莫名的怒火，轰然砸向那位自称是清水帮的混混，凳子砰然断裂！那人还没来得及惨叫，便昏死了过去。
蔡义丢掉手中那半截凳子，第一次爆了粗口：“清水帮是吧？擦！”
蔡义深吸了一口气，对那老板道：“老板，你莫要害怕，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与你无关。”
那老板叹了口气道：“唉！几位还是快点走吧！实不相瞒，我这店之所以一直出不了手，便是因为每次买家找上门，必会受到这些人的恐吓。时间一长，我也看出来了，这些人想强买我的店。更气人的是，这些人只愿意出五百贯。我一个外地人，无依无靠的，实在斗不过他们，也只好如此了。若不是几位出现，恐怕这会字据都立了。”
蔡义如今总算明白这店为啥那么便宜了，恐怕那一千贯也只是老板急于脱手这才降得如此低。那些人出五百贯，这哪里是买，分明是抢嘛！况且这些人竟然声称是清水帮的，蔡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毕竟现在帮里那么多人，蔡义不可能人人都记得。但不管是不是，蔡义决定饶不了他们！
蔡义道：“老板，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就是清水帮的人。此事涉及到本帮声誉，我管定了。你若是信得过我，就到东城边的清水帮替我传个信，让张顺亲自带五十人过来，告诉他们，我叫蔡义。此间事了，我不但帮你把这些人摆平了，这间店铺我更是会一文不少的将它买下来。”
却不想那老板诧异道：“啊？你就是蔡公子？那个为修建江堤免费提供水泥的蔡公子？”
蔡义倒没想到自己居然小有名气了，点点头道：“正是在下。”
那老板明显松了一口气道：“既然是蔡公子，那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公子稍等，我这就去替公子传信。”
第108章 周大福珠宝（）
那老板出了门，蔡义看向唐书文，看着这个低着头的少年，蔡义仿佛看到当日在钱塘江之上的自己，在突然遇袭的那瞬间，自己除了担心、紧张、害怕而外，大脑一片空白。也许当时自己能多一丝血性，也许会是另外一个结局吧？
走到唐书文身边，唐书文微微抬起了头，但接触到蔡义的目光而又渐渐低了下去，嘴中说了一句大概连他自己都听不清的话：“姐夫，我……”
蔡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别说了。最近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几天吧。如果有空，记得想一想未来你究竟要走什么样的路。你毕竟跟我不同，对于你来说，可以选的路还很多。”
唐书文还想说些什么，蔡义摆了摆手。唐书文叹息了一声，低着头往门口走去。
“书文，记住，无论选什么，都别让自己后悔。还有，我们永远是朋友，我永远是你姐夫。”
听到蔡义的话，唐书文身子一震。停留了片刻，但还是毅然出了门。
看到唐书文离去的背影，李忠有些惋惜道：“唐少爷他其实挺不错的”
蔡义悠悠道：“这我何尝不知，只是我更希望他走唐叔叔的路罢了……”
蔡义闭上了眼睛，似乎想到了那个拿着狗尾巴草站在自己床前的不良少年。他是那般天真快乐，一旦走上了自己的路，未知的因素太多太多。
蔡义甚至不敢想象，若是他出了丝毫状况，唐姝儿、唐宗仁、唐夫人以及唐府上下，会怎么对自己。
这其实也是蔡义不明白唐宗仁心思的一个原因，也许唐姝儿或者唐夫人不知道其中危险，但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