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淇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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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淇看看天色已晚,靠近张茂初,低声道:“大哥别着急,来的时候,我看魏兵已有骄矜之色,常言道‘骄兵必败’,魏兵远来,且又轻敌,弄不好,今晚韩兵会来劫营。到时候,我们可以趁乱逃跑。”
张茂初看了看精神抖擞的云淇,平静道:“你就做梦娶媳妇——想美事儿吧。”
云淇道:“没事儿,很快会有结果的。”
却说这边文元请求面见魏军主帅,得到了允许。
文元刚入大帐,魏军主帅华武便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底下人不会办事,没有什么见识,居然把你们给关了起来,实在太不像话了。我已经申斥过他们了。”说着,华武便作揖道:“本将在此给你们道歉了。”
文元本来还义愤填膺,看到华武的举动,顿时气便不知该怎么发了,于是忙上前扶起华武,“将军言重了。”
正在这时,忽然有士兵来报。
华武怒道:“没看到我在会见重要的客人吗?”
士兵着急道:“敌军来劫寨了!”
“啊!”华武惊讶了一下,随即轻轻摆摆手,“下去吧,知道了。”然后对身边的王暸说:“速去查看!”
王暸领命而去。
文元道:“既然将军有要事在身,那在下先告退了。还望将军把随我一同来的人都放了。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们愿效犬马之劳。”
华武轻轻一笑,“几个韩兵,成不了气候。本将军这就下令将你们的人都放了。”
文元谢过华武之后,退出了大营。外面不仅吵吵闹闹的,而且火光冲天。他赶紧来到云淇的帐子前,却见门口守卫的士兵倒在了地上。他急忙上前摸了脉搏,发现士兵只是被打晕了。他赶紧撩开帐子,发现里面没有人。他随即又出了帐子,谁知刚一露头,一支利箭就射了过来,擦着衣服便穿了过去,衣服登时便扯了。他忙弯腰捡起地上士兵的盾牌,护着身体朝自己的营帐跑去。
果然是韩兵来偷袭。
王暸回到大帐,“禀将军!敌军已被打退,我军略有伤亡,但粮草被烧去一些。”
“墨者呢?”华武急忙问道。
“末将去的时候,那个小孩和年轻人已经打昏了守卫的士兵,趁乱逃跑了。墨者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帐子里,已经全被烧死了,只是漏掉了文元。”
“什么?”华武怒道:“你看看,你到底能干什么?居然连墨者也不知道,还把他们关了起来,他们是好惹的吗?不是为了你,我怎么能这么狠心去杀人?这可倒好,还是走脱了墨者。你就等他们的报复吧。”
王暸狠狠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时,士兵来报:“禀将军,抓到一个形迹可疑的人。”
王暸一听,立即抬起头来,“是不是刚才的墨者文元?”
士兵愣了一下,随即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墨者,可能是个细作。”
华武瞪了王瞭一眼,对士兵道:“把人带上来。”
士兵领命而去。
华武道:“若是今后见了墨者,就说韩兵偷袭时细作放火,烧了营帐,使墨者遇难。抽空先将遇难的墨者厚葬,回国后,若能找到墨者,务必送去厚礼。”
王瞭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却说云淇和张茂初确实趁着秦营大乱的时候逃了出来。他们不敢停歇,连夜赶路,天亮的时候,看到远处有炊烟飘起,顿时踏实了不少。
“把东西交出来!”
他们正急着往前走,忽然听到前面传来恶狠狠的声音。张茂初正想加快步伐看看是什么事,却被云淇一把拽住了。他冲张茂初使使眼色,附耳道:“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情况再说。”
于是,两人看看周围,蹑手蹑脚地往前走,然后轻轻钻进了草丛里。透过草间的缝隙,只见前面站着五个人。三个大汉,其中两个拿着明晃晃的大刀,正在逼着对面的一个年轻人和老妇交出所带的包袱。
年轻人手里也拿着一把刀,而且看起来也是膀大腰圆。老妇正要将包袱扔给大汉时,忽然被年轻人一把抓住又扔了回去,然后他将老妇推到一边,挥刀便朝大汉砍去。为首的大汉一时没有防备,躲闪不及,只好举刀来挡,没想到年轻人力气很大,一下将刀压在大汉的身上,刀尖的锋刃已经砍伤了大汉的皮肤,透出鲜血来。两边的大汉一看,急忙上前帮忙,年轻人猛地伸出一脚,将没有拿刀的大汉跺翻在地。老妇一见,忙闪在一边,“别打了,别打了!东西都给他们吧。”说着,老妇便将包袱扔了过来,不巧正扔在年轻人脚边,年轻人用脚一挑,将包袱踢飞,却挂在了树杈上。
云淇急忙推推张茂初,“我们去帮帮那年轻人吧。”张茂初眼睛不离年轻人,“看看情况再说。”
另一个拿刀的大汉这时恼怒起来,“他娘的!”说着,就朝年轻人砍去。年轻人不慌不忙,抽出大刀,往旁边一闪,瞅准大汉的刀,使劲砍去。
“哐——”“哎呀!”
只见大汉的刀被生生砍去一半,只剩半截。他只觉得胳膊被震得生疼,差点儿把刀扔了。
“一起上!”为首的大汉一边喊,一边挥刀砍去,另一个大汉举着半截刀也上来了,倒地的大汉早站了起来,从路边抱起一根木头跑了过来。
“别打了别打了!”老妇焦急而无奈地喊着。
年轻人一见这阵势,正要翻身而起的时候,却被抱木头的大汉给打中了,登时倒在地上,他正要起来的时候,为首大汉的刀已经挥过来,他忙举刀抵住,不料腿却被半截刀给砍伤了。抱木大汉使劲一挥,正打在年轻人的胳膊上,登时便把刀打掉了。
老妇忙跪地哭道:“求求各位都别打了。”
“助手!”云淇忽然从草丛里跳了出来,戟指怒目道:“朗朗乾坤,岂容你们在这里强取豪夺!”
大汉们回头一看,忍不住大笑起来。
为首的大汉笑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小公鸡站在笤帚上——硬充大尾巴鹰啊!”
张茂初这时也跳了出来,手持一把利剑。
为首的大汉一看,不屑道:“呀呵?又跳出来个送死的。”他给同伴使使眼色,然后朝张茂初走来,“你们想干什么?”
张茂初威严道:“人家求饶的也求了,被打伤的也打伤了,也该放了人家了吧?”
云淇道:“哪有强盗讲理的?”
大汉笑道:“小孩儿?断奶了没有,就来这儿逞能。”
云淇看看张茂初:“还不上。”话音未落,张茂初便挥剑上来了。大汉忙举刀相迎。刚一交手,大汉就觉出张茂初的剑法高超,不仅快,而且非常有力,打得他只有招架之功,而没有还手之力,眼看着一步步朝后退去。
抱木的大汉一看,横着木头便朝张茂初挥来。张茂初腾的一跳,竟翻身过了木头,到了大汉身后,未等大汉转身,一脚跺去,大汉登时便站立不住,惯性地朝前急跑了几步,木头也扔了,一下趴在地上,头也钻进了草丛。
“哈哈!”云淇看着大汉钻草的窘态,忍不住笑了起来,“摔了个狗吃屎。”
为首的大汉一看,忙道:“好汉助手!”
张茂初一听,站住不动了。大汉接着道:“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下今天算是见识了。我等并非打家劫舍的强盗,而是因战争而掉队的士兵,今日见阁下武艺高超,气度不凡,得罪了。”说着,大汉竟作起揖来。张茂初一见,有些懵了,忙回礼道:“不打不成相识,不知者不罪。”
大汉一挥手,另两位大汉随即过来了。为首的大汉抱拳道:“日月有升落,山水有相逢。后会有期。”说完,他们三人便走了。
云淇和张茂初面面相觑,苦笑了一下。
“锦儿,你怎么样了。”老妇摸着年轻人的胳膊,眼泪不停地流了下来。
云淇和张茂初急忙来到老妇跟前。
年轻人痛苦道:“多谢两位壮士相救。”
于是,张茂初从树上取下了包袱,然后和云淇一起将老妇母子送回了家。
原来年轻人叫郭锦,家住李家坟。他们村中埋了一个姓李的大官,村里都是为大官守墓的人,所以周围的村子便叫此村为李家坟,村子并不大。
因为连夜赶路,饥肠辘辘,云淇和张茂初便答应了郭母,暂时住下了。
“家里有人吗?”一日,忽然从院里传来声音。郭母忙出去了。不出去还好,一出去,登时吓了一跳。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在树林中遇到的为首的大汉。
郭母平静了一下,正要说话时,大汉笑道:“大娘不要害怕,在下没有恶意。”说着,大汉走上前来,举起手里的东西,“我是专门来赔罪的,这是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和一些补品,是给令郎的,您老人家一定要收下。”
郭母道:“将军太抬举我们了。小儿没有大碍,这些东西您还是拿回去给弟兄们吧,万一有个磕磕碰碰的,也好应付。”
这时,张茂初和云淇从屋里出来了,见到大汉后,也吃了一惊。
“兄弟莫担心,在下是来赔罪的。”说着,他指了指石桌上的东西。
云淇小声对张茂初笑道:“八成是看上大哥了。”
之后,张茂初把大汉让进了屋子。
“在下杨青,本是韩国人,因打了败仗,与兄弟们在附近山上落了草。但我们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
“那天树林之事呢?”云淇道。
杨青一愣,尴尬道:“事出无奈,也是被迫动手。”
云淇道:“如果阁下是来劝我们落草的,就免开尊口吧。我们还有正经事要做。”
杨青惊讶地摇摇头,“哎呀呀!你这个小孩儿简直太聪明了,就像我肚里的蛔虫一样,我想说什么,你都知道。不过,我韩军已到,我们已向将军说明情况,如今即将归队。兄弟不弃,可以跟我回韩国。”
张茂初微笑道:“我们确实还有其他事要做,杨兄弟的美意,我们心领了。还多谢杨兄弟看得起我们。”
“哈哈!”杨青笑道:“屈人之才,不能屈人之志呀。既然如此,那好吧,此地我也不宜久留,祝两位兄弟好运了。”随后,他们又聊了几句,杨青便告辞了。
张茂初与云淇随即也离了李家坟,继续赶路。
(本章完)
第19章 躲入柏乐()
如今,没有了墨者护送,张茂初很是担惊受怕,生怕傲雪堂的残余势力会再找上门来。云淇虽然机警,但终究还是孩子。不过,眼看就要到阳城了,真是让人高兴。
按照地图上的指示和他们刚打听来的信息,直着往南走,马上就到阳城的地界了。张茂初鼓励云淇一鼓作气,加快脚步,到了阳城再好好休息。原本已经有些疲劳的云淇,听说快到地点了,像沙漠的人知道前方不远就有清泉一样,顿时来了气力。
“救命啊!来人啊!”
他们正准备意气风发往前赶路的时候,忽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他们循声找去,原来是一队官兵,有的骑在马上,有的正在从一个院落里往外拽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女子用手抓住柴门框,其实就是一个外裂的棍子。旁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周围的邻居,不时地探出脑袋。
张茂初和云淇这时停住不走了,站在原地远远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到底是一个弱女子,哪里能挣过年轻体壮的士兵。没扯几下,士兵就把女子拽出了门。士兵正要拽着女子往马上抱时,说时迟那时快,从墙角闪出一位壮士。只见他手持一把寻常的锄头,穿着土褐色的衣服,两眼放射出逼人的光芒,络腮胡显示出夺人的霸气。他上去就是一锄,将抓住女子的士兵打翻在地。女子得了自由,赶紧去扶老者。
“娘的!哪里来的野汉子?”骑马的一个头头模样的士兵开口喝道:“耗子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这女子是郡守景仁成大人的儿媳妇,公子景世斌的如夫人。郡守乃是当今左尹景大人的亲表弟,你一个外人,拿锄种地的野人,凭什么插手郡守的家事。识趣的赶紧离开!省的引火烧身。”
拿锄的汉子听到这样的话,有些犹豫了。如果真是人家的家务事,得罪了景家,可不是闹着玩的。
“呸!”门口的女子哭骂道:“我跟景家根本没有关系,是景世斌看中我,非要把我抢过去。莫要听他们颠倒黑白,光天化日地欺压良善之人。”
为首的骑马的士兵,听到这样的话,也不辩解,伸了伸手,士兵一看,两个人上前去抬起女子就要往马上放。老者拼命去抱住一个士兵的腿,士兵猛一踢,将老者踹在一边,老者气喘吁吁,以手捂着胸口,半倚在竹篱上呻吟着。他想挣扎起来,这时拿锄的汉子按下了老者,自己又冲了上去。
女子已被抬到马上,士兵扬鞭催马,要离开。恰巧张茂初和云淇站在前面,士兵破口大骂:“不知死活的东西,还不闪开!”
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张茂初拉着云淇想躲在一边。可是云淇却死站着不动,张茂初想抱起云淇闪在一边。可是,士兵忽然“啊”地叫了一声,一拉缰绳,马停住了。原来是女子狠狠咬了士兵一口。士兵本能反应地一挥手,将女子打下马去,女子摔在地上,惨叫了一声。女子忍住剧痛,挣扎着站了起来,努力朝张茂初这儿一瘸一拐地挪来,边挪边喊“壮士救命!壮士救命!”
士兵急忙下马,一脸怒气地朝女子跑来,眼看要追上女子了。这时,早已怒不可遏的云淇趁张茂初不防备,夺过了十思棍,朝士兵打来。张茂初一看,赶紧抱起云淇往一边闪,士兵的剑正从云淇刚才站的地方划过。张茂初将云淇推到一边,拿过十思棍朝士兵打下来。
士兵举剑挡棍,只听见“当啷”一声,剑成了两半。“啊?”士兵大吃一惊,准备拿着半截剑往后躲的时候,张茂初的棍子已经下来了,正横扫在他的胸上,因为有盔甲的保护,士兵只是被打倒在了地上。张茂初上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