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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云淇传-第2部分

小说: 云淇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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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

    一声苍老而低沉的呼叫,将三个人从理想王国中拽了回来。他们循声看去,是一个胡须很长的老者,拄着一根扭曲的粗树枝,歪坐在小石桥边。他们加快了脚步,来到老者面前。这老者的须发有些花白,弦月眉却是黑黑的,看起来很有精神。一双垂眼,却将眉毛的精神吸去了。鼻子有点大,而且有点塌,看起来,又将眼睛的精神吸走了。一张弓子口淡红地张在鼻子下,看来倒有些许的生气,不过又被须髯遮掩了。一身土灰色的衣服,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一堆土呢!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乡野村夫。

    “老人家,有什么要帮忙的吗?”云淇俯身开口问道。

    “哦。”老者抬头打量了一番云淇,说:“我的拐杖掉到桥下了,你去给我捡回来!”

    “让我去吧。”张茂初说着,扭身准备下去。

    这时,老者忽然弯腰咳嗽了起来,身体剧烈晃动着,随时要倒下一般。张茂初和荀勇离老者近,连忙上前扶住了。可是,老者的咳嗽还是没有停止。他一手捂着嘴咳嗽,一手指着桥下的拐杖。

    “还是我去吧。”云淇见状,转身慢慢下到桥下,拾起了老者的拐杖。说是拐杖,其实比他现在手中的粗树枝好不到哪里去。只是感觉格外沉重。

    云淇拿着拐杖,慢慢往上走,毕竟是溪边,拐杖又十分重,都是青苔泥土的,一不小心便滑了一跤,扑在了地上,拐杖摔出去好远。

    “少爷!”张茂初和荀勇异口同声地喊道,他们准备放开老者下去扶起云淇,谁知却被老者紧紧抓住了。

    “哼!”老者冷笑道:“一个小伙子,长得怪结实,却连根拐杖都捡不起来,真是黑瞎子耍门扇——人熊家伙笨。”

    荀勇瞪着老者,恨不得把他推翻。

    “你怎么说话呢?”张茂初气得想挣脱老者,却发现老者力气挺大。

    老者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微微昂着头。

    云淇急忙爬了起来,感觉腿上的皮可能被蹭破了,因为在隐隐作痛。他忙捡了拐杖,回到了桥上。这时,张茂初忙朝云淇和荀勇使了使眼色,云淇微微眨了眨。荀勇不知何意。

    张茂初忽然使劲去推老者,云淇举着拐杖便朝老者打来,荀勇这时才反应了过来,也忙去推老者。没承想,老者两臂使劲一晃,居然挣脱了张茂初和荀勇,突然跳在一边,云淇的拐杖打空了。

    “哈哈哈,不错!年轻人,孺子可教也!”老者捻须大笑。

    张茂初吃了一惊,指着老者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山中莲花秀,人间盼无忧。”老者轻声念道。

    张茂初急忙施礼,说道:“晚辈有眼无珠,冒犯前辈。望前辈宽恕!”

    “客气,客气了!”老者边说边扶起了张茂初,并仔细打量着他,见他穿一身黑底墨绿饕餮纹似的衣服,面如冠玉,丰采高雅,剑眉挺拔,英气外露,眉宇之间透着昂扬向上的精气神。眼若桃花,温情无限,鼻如悬胆,刚直不阿。弓子口赤而润泽,年轻之气赫然可见,瓜子脸俊朗清新,逸群之貌观者悦目。通身的气派,如不明言,绝看不出是一个仆人。老者看到张茂初俊逸的外貌,想想方才他的举止,再看看现在他的动作,心中掠过一丝遗憾。不过,老者的脸上始终是和蔼的笑容。

    云淇和荀勇大惑不解地望着张茂初。

    “此地不宜久留,你们随我来。”老者用手一指,原来就是刚才炊烟升起的地方。

    四人来到炊烟处,只见茅檐低小,篱笆圈住一方隐逸;溪边青草,潺潺流出无限逍遥。几只鸡“咕咕”地在不远的草丛边踱步觅食,一只黄狗扯着绳子对着三人“汪汪”直叫。篱边的野花,五颜六色,虽然杂乱地长着,却觉得错落有致。房上的枯草,有几根随着风时起时伏,让人看到了恬静。

    三人随老者进了屋。张茂初连忙介绍:“这是莲花山无忧子前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胸有韬略,武功高强。”

    “过奖,过奖。那都是世人溢美之词,不足为信。不过是年岁大了,经历的事情多,倚老卖老而已。”无忧子笑着说道。

    云淇和荀勇也都连忙施礼,不敢有所怠慢。

    “这个年轻人眉宇之间透着英气,遇事沉稳不迫,将来定有一番成就。”无忧子捻须得意地对着云淇说道。

    张茂初以为他要发表什么样的高论呢,所以还侧耳倾听,谁知道原来也是这样的陈词滥调,禁不住不以为然的“哼”地微笑起来。

    荀勇右手托着下巴,脑袋侧着,正在聚精会神地倾听。

    云淇有些拘谨地低着头,仔细听着无忧子说话。

    “你们可是从都中云大人家来?”

    张茂初点了点头。

    无忧子瞥了一眼张茂初,道:“老夫夜观星象,齐国江山将要易主,云乔大人为君上心腹之臣,焉能不受牵连。爱徒与云家关系非同寻常,若不是他托我下山。我才懒得理你们的俗事呢。”

    “我们言归正传吧。”无忧子敛了笑容,有些严肃地说道,“相邦田和,专权已非一日,一山不容二虎,谁也不允许大权旁落。所以,他迟早会取代齐侯而自立,只是不要有血雨腥风就是百官百姓之福了。你们回去,先不要进云家。”无忧子扭头对张茂初说:“茂初,你把两个孩子送到孟神医的住处,拿着这个印信,他知道该怎么做。”说着,无忧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很精巧的铁如意,递给了张茂初。

    “你要相机行事,想办法到王宫东门找到侍卫官戴行,他是墨家弟子。参与此事,必定会被傲雪堂觉察,王宫是回不去了。你们两个要寻找时机潜到云大人书房,找到墨家印信。务必要取到,此印信千万不能落于敌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正说话间,无忧子忽然停住了了,伸手示意都不要讲话。然后拔出发簪,甩飞了出去。只听见外面“啊!”的一声,似乎一个人倒地的声音。

    “砰”、“砰”、“砰”地从窗户上陆续跳下三个人来。

    “你们是什么人!”无忧子大声喝斥。

    “莲花山无忧子在此,谁敢放肆!”张茂初声若洪钟,震在小屋里,听得分外清楚。

    三人听到无忧子三个字,都禁不住一愣,朝后退了两步。不过,他们互相看了看,脚步又都坚毅地上来了。其中一个恶狠狠地说:“就是源微子今天来了,也照样送他做鬼。弟兄们,上!”

    说着,两个人挥刀朝张茂初砍来,一人朝无忧子砍去。云淇早已拽着荀勇钻到墙边的案几后边了。

    无忧子挥起拐杖,只听“当啷”一声,砍在拐杖上的刀立刻断成了两半。对方一看,顿时傻眼了。还是无忧子眼疾手快,趁着对方吃惊的一刹那,一杖打在杀手前胸,打得口吐鲜血,再一杖打在头上,那人翻倒在地,当时就一命呜呼了。

    张茂初手中没有兵器,只是躲躲闪闪。其中一个杀手看到同伴已亡,放弃张茂初,举刀朝无忧子砍来。无忧子甩出左手,一支飞镖出去了,对方侧身一躲,只听“嗖”一声从面前飞过,实在险得很。但再回身时,一杖已经打在右肩,整个人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巨大的疼痛使手已经握不住刀了,刀“当啷”掉在了地上。当他左手急忙去捡刀时,一杖又打在后背连及后脑,人直接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最后一个杀手看到这样的情景,也顾不上和张茂初纠缠了,恨恨地瞪了张茂初一眼:“混蛋,你根本就不是无忧子!”然后连忙从破窗跳了出去,拼命跑起来。无忧子扫视了一下屋子,拿起一个茶壶盖使劲甩了出去,正打在那人后脑上,那人应声而倒。

    “怎么不留个活口呢?”张茂初觉得有些遗憾。

    “很明显,这是傲雪堂的杀手。你即便问,他们也不会说的。”说着,无忧子赶紧跑到其他房间。房子的主人也是一个老者,已经被害了。

    “唉!还是难免杀戮啊。”无忧子显得很痛心,难过地闭上眼睛,连着摇了好几下头。

    “此地不宜久留,前辈还是赶紧离开吧!”张茂初拉着两个孩子,关切地看着无忧子。

    “好吧。我先把这个无辜的老哥哥掩埋了,会见机行事的。你务必要照我说的去做。”说着,无忧子背起房子的主人往房后走去。

    张茂初领着两个孩子离了屋子。走到一里多地的时候,忽然见屋子火光冲天。红红的火焰远远地看去,像一幅色彩浓烈的画面,虽然是跳动的,依然让人觉得是安静的。可看的人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本章完)

第3章 血溅朝堂() 
齐国王宫,屋宇错落,飞檐斗拱,道路洁净,花草寂寞,宫墙无语而立,卫士敛容以视。极目远观,金碧辉煌让人见得景象浩大,只觉王者气度油然而生;侧耳倾听,窸窸窣窣使人感到静处生威,忽思天家法度不可藐视。

    济宁殿内,大臣两旁肃立,齐康公面南而视。

    “有事奏来,无事散朝。”齐康公不耐烦地对旁边的侍者安邦小声说道。说完,齐康公还打了个哈欠,禁不住用手捂了捂嘴,眼睛眨了几下,将无精打采的眼泪憋了回去,低头看见了自己所穿玄裷上的卷龙,仔细看看,那龙好像会动一般,然后看得久了,也有些烦。抬头,看着下面衣着光鲜的群臣恭敬站立,他实在觉得无聊至极,于是又抬头远望,向大殿外看去,可是大殿外除了矗立的宫殿和分不清也叫不出名字的士兵,也看不出有什么好玩的。正在百无聊赖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昨天刚抓到一个非常厉害的蟋蟀,而且和昭阳夫人商量好,要在今天散朝后和她的“常胜将军”再决雌雄。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时间过的出奇得慢,巴不得大臣像以前一样赶紧下朝。

    “有事奏来——”

    “启奏君上,臣有本奏。”

    安邦还没有将话说完,就被打断了。齐康公原本等着安邦将惯例的话一讲,马上就散朝去昭阳宫。可是,却突然听到有人有本要奏,内心不住地厌烦,恨不得斥责要奏本的人。可是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俞平忠,只见他,眉毛又浓又长,因为年纪大,眼皮已经耷拉下来一些,有点肿眼泡,鼻子塌塌的,胡须都连在了一起,下垂到胸前,看上去倒是颇有硬度,好像树根一般。脸胖胖的,肉往下坠着,一看就是富贵之像。齐康公见他站了出来,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齐国自周天子分封以来,凭借太公的圣明,奠定了国家基础。齐国为诸侯之首,因太公功勋,天子恩赐,齐国可代周天子训示诸侯。故桓公时,可以北伐山戎,救燕国于水火,可以南拒蛮楚,卫中原而安乐。所以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达于极盛。今传至君上,已历三十余君。君上本应承继祖上英德,礼贤下士,奖励农桑,励精图治,富国强兵,使齐国重建千秋霸业,功列诸侯之上。”

    俞平忠恭敬地站立着,不慌不慢地说道,也不抬头看齐康公的表情。他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然而,君上即位以来,不但不能焚膏继晷,反而俾昼作夜,怠于政事,耽于酒乐,不知齐国有几多城池,尽晓天下有何许美色。长此以往,国将不国,齐国基业难免毁于一旦,祖宗社稷早晚沦为沼泽。生灵有涂炭之祸,黎民无片刻之安。俗谚讲‘坐吃山空,立吃地陷’。齐国今徒有大国之名,已无大国之实。昔时之强晋,今已为韩赵魏三家,且三国初立,兵力正盛,鲁国饮恨久矣,常思攻齐以报仇。”

    俞平忠忽然停住了,他猛然感到腰间很痒,于是伸手隔着衣服挠了两下,然后继续说着,不过声音却提高了,而且字字都很清晰。“今有内外之困,君上居然不理。托病不朝,逗蟋蟀于昭阳宫;借口练兵,纵犬马于宜林苑。孔子曰:‘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君上之失,不知几多。臣为齐国千秋大业思虑,愿君上避居太公祖地,禅位于贤者,一日三省,我等念及君上为太公之后,或可请为姜氏守器承祧,不断姜氏之祀。”

    齐康公本来以为俞平忠不过是像以前连篇累牍地发表一堆空洞的言论,所以就耐着性子听他说着,因为他是田和心腹,所以也不能招惹。可是齐康公越听越觉得话头不对,言辞比以前要激烈许多,当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他彻底愣住了,背后甚至冒出了冷汗。因为这话虽然是出自俞平忠之口,却是出自田和之心。这明明就是逼宫的信号。

    “放肆俞平忠!朝堂之上,岂容你胡言乱语,欺君罔上,你犯下抄家灭族之罪,不知跪求君上,反而腆颜以立,难道你不知天家法度,君臣之道!”王惇站出队列,瞋目大叱,方正的脸一如方正的脾气,浓浓的眉毛顿时扬起,一双吊眼平时都显锐利,此时怒瞪更添几分威严,清癯的脸此时更显得瘦硬了。他实在忍无可忍,指着俞平忠吼道。

    “到底是谁在朝堂之上没有法度,大呼小叫,你以为这是在你家吗?想吼就吼。简直就是藐视君上,你才是欺君。”田和从容地站出朝班,一双眯缝眼,像个和事佬,如今反而恼恨地圆瞪着,放出阵阵怒气来,倒像是演戏一般。鼻梁高高的,两片嘴唇虽然不很厚,但却露出两排健康的白牙,看起来颇有杀气。白皙的脸颊,看上去倒像是个文弱的书生。他挺着微隆的肚子,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宫殿里久久回荡着。“来人哪!把这个欺君的奸臣拖出去杖责一百。”

    齐康公原本想开口喝住王惇,可是没有想到田和会出面直接开口。但是听到要杖责一百,内心不住地叫苦,这虽然不是明着的死刑,却是非要打死王惇不可了。

    门外的卫士听到田和发话,急忙走上大殿,架起王惇的胳膊就往外走去。王惇破口大骂:“田和!你这个篡权夺位的乱臣贼子,你不得好死!”

    “放肆!”齐康公实在忍不住了,于是大声喝斥道。

    卫兵猛然愣了一下,看看勃然大怒的齐康公,再回过头来看看田和。只见田和两眼微微眯着,嘴巴紧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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