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淇传-第3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镛兴高采烈地出去了。
林海鬲的手还没有合上,他看看盛连镛的背影,再看看空空如也的手,“唉”了一声,摇了摇头,然后拿起布,准备继续擦拭着自己的瓶瓶罐罐。
盛连镛拿着宝剑,一刻也不敢耽搁,径直往县丞云如翰家来了。
“盛老弟,看你满面红光,是财神爷叫门——好事临头了吧。”云如翰看到进门后的盛连镛脸上挤满了笑容,怎么收也收不住,心里已经有些奇怪了:这个盛连镛虽说没有大城府,平时也还喜怒不形于色,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要给大人道喜了!”盛连镛笑道。
“道喜,喜从何来?”云如翰知道他一定有好事,但提前也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因此也并不知道。
盛连镛拿出宝剑,横在了云如翰面前。
云如翰拿起宝剑,抽了出来,立即觉得此剑不一般。“这有些像是我国王室的佩剑。”云如翰拿着宝剑,仔细地看着。
“云大人果然是行家,一眼就看出来了。”盛连镛知道云如翰平时喜欢宝剑,所以才来这里的。
“大人看剑柄?”盛连镛提醒道。
云如翰往剑柄看去,“好像有一行小字……‘左氏’……‘起用’?”云如翰一边看一边念道,自言自语道:“‘左氏’,这是什么地方,没有听说王室有在这里的呀?‘起’,这是哪个公子的名字呢?”云如翰虽然绞尽脑汁,但一时也没有想起来‘起’是谁的名字。
“你这把剑现在的主人是从哪来的?”云如翰问道。
“楚国。剑的主人如今病重,万不得已才卖剑,想换钱看病。”盛连镛一边看云如翰的脸色一边回答。
“不应该呀?我魏国王室的剑,怎么会流落到楚国呢?况且这剑的纹饰并不古,楚魏也没有大战,更没有公子被俘,这剑是绝对传不到楚国的呀?”云如翰只是想着这是王室公子佩剑,却没有想到魏文侯曾经把剑赏赐过人。
“哎呀!莫非是守西河的吴起?”云如翰忽然想到这个‘起’字,“他曾经得到魏文侯赏赐,听说和公子的待遇相同。这把剑莫非就是他的?……对了,就是他的。‘左氏’,他是卫国左氏人。后来到了楚国,前一段被楚国王室射杀。没错,这就是吴起的剑!”说到这里,云如翰两眼放出欣喜的光来,握紧了剑,好好观赏起来。
盛连镛看到云如翰的言谈举止,知道事情已经成了。
“还是大人是行家,这把剑如果在我的手里,砍柴还嫌它碍事呢!但在大人手里,却能说出这么多的掌故。人们常说:‘里手眼中宝,外行做废材’。这样好的宝剑,只有大人才知道它的价值,也只有大人拥有,才相得益彰。不然的话,那才是石头上种黑豆——白糟蹋东西了。”盛连镛一边说,一边暗暗观察云如翰的神情,见他忍不住地露出欣喜的神态,才故意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大人既然喜欢,就看着给剑的主人一点医药费吧。”
云如翰正拿着剑舞动,听到盛连镛的话,表情立刻平静了下来,“盛老弟,说实话,这把剑价值不菲,既是文侯钦赐,又有吴起的刻字,我倒是非常喜欢,只是为兄家境也没有大家想得那么阔绰。空有一个架子而已”
盛连镛在心里冷笑了一下:谁不知道你云家是本县首富,又几代霸着县丞的职位,不知搜刮了多少钱财,如今却在我面前哭穷,哪里能买不起一把剑呢?“云大人想多了,我只是帮人家卖剑,好拿钱去看病,这实在行善积德。这剑卖家说要四百金,当时我以为他是疯了,说出这样的话,如今经过大人的鉴赏,才发现的确是把宝剑。可我们又不是做买卖,哪能预先就把价钱定了。我与大人都是老相识了,又世代居住在本县,况且又是帮助别人。所以,这剑就三百金吧。”
“三百金?”云如翰小声说道,看着宝剑,微微摇着头。
盛连镛看着云如翰的神态,直在心中骂个不停,可脸上还得绽出笑容来,“这样吧。我们都是爽快人,我们不能不念及世代的交情,为一个外人把我们的情谊不要了。二百金,不能再低了,再低我真没有办法向人家交待了。”
“好!”云如翰拍了一下盛连镛的肩膀,“是个爽快人。就二百金。我再议价就是欺负你了。中午在我这里吃饭,下午取钱。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喝一杯了。”
盛连镛听到云如翰的话,直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像是做梦一般,这么多的钱,竟然就这样到手了,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这就是现实。
中午吃过饭后,云如翰倒真是很守信,将钱如数都给了盛连镛。盛连镛高兴的路都快走不稳了。他从林海鬲的店铺经过,给了林海鬲十金,林海鬲心中自是欣喜。然后盛连镛又回到家,给了他的夫人七十金。盛夫人当时的眼睛就瞪大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盛连镛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不过说宝剑卖了一百二十金。盛夫人想到自己拿了大头儿,心中欢喜的要命,登时对盛连镛和风细雨,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仿佛海誓山盟的淑女。盛连镛自己私藏了七十金。他不敢耽搁,下午就又赶回盛庄,将剩下的五十金交给了云淇。
“我费了好大事,才把宝剑卖出去,我们这里是小地方,没有人识货,不过,能卖到五十金,已经不容易了。”盛连镛喝了一大口水,然后说道。
“什么,五十金?!”盛归宣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活这么大了,都还没有一下子见过这么多的钱。“乖乖,这是什么剑那?简直是金条啊。”一边说,一边不可思议地摇摇头。
“五十金?“云淇听了之后,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也没有多说话,好歹现在是有钱看病了。盛归田佯装和盛归宣在说话,仿佛没有看到儿子和云淇的表情。不过看着钱有了着落,心里也放心多了。
有了钱,自然就好办了。按着药方抓药,按照大夫的嘱咐,定时给张茂初吃药,时不时还把大夫请来,大家都希望张茂初的病能赶快好起来。
一日,云淇正在给张茂初煎药,忽然院子里就闯进来一群官兵,大声嚷嚷着找云淇。盛归田和盛归宣闻讯赶紧都过来了。
“你们赶紧把云淇叫出来,郡守有事要问他。”一个为首的士兵满脸怒气,手按着刀,不耐烦地说。
“军爷。”盛归田表面上笑嘻嘻地说,底下已经将钱偷偷塞给了为首的士兵,“这些请军爷们喝酒。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们一定照办!犬子不才,在县令手下办事,当着司空的职,有空让他去拜访您。”
士兵低头一看手中的钱,还真不少,而且在县里又有人,又看看笑眯眯的盛归田,觉得他还挺会说话的,怒气顿时没有了,于是也换做一个笑脸,仿佛诉苦道:“大爷,其实,也不干我们的事。上面下什么命令,我们就做什么事。究竟是为什么,我们实在也不知道。不过,您放心,大爷。一路上,绝对不让他受委屈。”
(本章完)
第40章 云淇被关()
盛归田看着这么多的人,也情知不好办,只有走到屋里了,但是却不知怎么向云淇开口。
“前辈,不用难为您。”云淇虽然不知道士兵的来意,可看这架势,必定要被带走了。他镇定地站起来,微笑着对盛归田说道:“我随他们走一趟就是了。我一个外地人,初来这里,谁也不认识,谁也没有得罪,能有什么事呢?只是,我那张叔叔就拜托您老照顾了。”说着,云淇抱拳施礼。
“这个,您放心。我一定把他照看好。”盛归田紧紧握着云淇的手,深深点了点头。
云淇回头看看张茂初,然后扭头跟着士兵走了。
“怎么回事啊?”盛葭看着盛归宣,一头雾水,“云兄弟刚到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官府拿他做什么?不会又是一个冤案吧?”
“女子可不敢乱说话!”盛归宣听了盛葭的话,急忙朝院里看看,见没有人,才舒了一口气,“你这话让官府听见,岂不惹是生非?”刚才官兵来了,吓得他直往后退。他这辈子是最怕见当兵的了,见到当兵的,就觉得自己另一条腿似乎也瘸了。
盛葭也觉得说错了话,急忙捂住了嘴,脸登时就红了。
“人都走了,不用这么紧张。祸从口出,以后注意就是了。你们也不用太担心,让连镛勤打听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盛归田看到盛归宣父女惊恐的神情,因此安慰道。其实,他的心里也没有准儿。
“云淇走了,你大伯家也没有闲人,我的腿脚又不方便,你兄弟又不懂事。所以,你就留下来照顾张茂初吧。”盛归宣笑眯眯道。
盛葭本来还想推辞一下,可是听见父亲说了这么多人选,又说了这么多原因,倒一时没有想起推辞的理由,只好红着脸点了点头。
却说云淇被带到了郡守府里。
“你认识这把剑吗?”郡守手里举着云淇的宝剑。
看着衣冠楚楚的郡守,云淇只感觉一股飞扬跋扈的氛围包围了自己。他站定后,朗声道:“认识。我为给叔叔看病,没有钱,实在逼不得已,才把宝剑卖了。多谢大人仁慈,救了我叔叔的性命。”云淇说出这样的话,心里直感觉恶心。
“不错!小伙子嘴挺甜。是个会办事的人。”郡守笑道,眼睛却并没有离开手中的宝剑,“既然这样的话,你知道这宝剑的来历吗?”
云淇心里冷笑了一下,慢慢说道:“这是楚国令尹吴起的佩剑,原本是吴起守西河,抵御秦军有功,先君赐给吴起,谁知不久吴起即离开魏国去了楚国。这把剑也就到了楚国,吴起预知自己将有大难,将此剑赠给了墨家钜子孟胜,谁知道孟胜又为了遵守承诺在阳城殉难,临死前将这把剑给了县公。谁知县公被人杀害,这剑被其他墨家弟子发现,又夺了回来。很巧的是,我与这位墨家弟子发生了误会,产生了冲突。叔叔为救我,杀了这位墨家弟子,因此宝剑就到了在下的手中。”云淇一边说一边想,一边想一边说。
郡守听得皱起了眉头,似乎也不知道哪句是假哪句是真,只是若有所思道:“听你这么说。这把剑似乎不祥啊?”
“大人此言差矣。尧舜之时,也有洪涝;桀纣之时,亦出祥云。吉祥不在东西,而在人。圣人在,虽有洪涝,天下依然太平;庸者存,纵出祥云,百姓也有怨恨。这就是为什么尧舜是明君,而桀纣是亡国之君的原因。大人宅心仁厚,公正廉明,这把剑在大人手中,才找到了自己真正的价值,这把剑是千里马,而大人正是伯乐。怎么能说是不吉祥呢?”
“哈哈哈!”一席话说得郡守心花怒放,可是,他的脸却忽然阴沉下来,“可惜呀。如果要是其他人,可能会被你的话说动,但是在本大人这里是不行的。你以为我没有见过吴起,不知道吴起的情况吗?”郡守用手擦拭着宝剑,突然有些咬牙切齿的样子。
“你不用编假话来骗我。我虽然不清楚你的底细,但是我清楚吴起的底细。他是怎么离开魏国的?还不是斗不过我们相爷才走的。谁给相爷出谋划策?当然是我了。”原来,这个郡守是当初魏相公叔痤的管家,曾经献计逼走吴起的常筹。
“我虽然人没有在楚国,可是听说吴起府上有一个青年才俊,开始我不相信,今天看到这把剑,我才相信了。我把你叫过来,也没有什么恶意。从你刚才的话,我也看出你颇识时务。所以,既然我们都是聪明人,就省得拐弯抹角了。只要你能交出《孙子兵书》,我就放了你。”
“《孙子兵书》?”云淇听到,也顿时疑惑了,“师父虽然教过我兵法,可是并没有告诉我什么《孙子兵书》啊?如今要是告诉这个老贼,我没有什么兵书,那一定必死无疑了。”
“大人说话当真?”云淇诈道。
常筹一看事情有着落,更加高兴的说:“我一个堂堂的郡守,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不过,《孙子兵书》乃是兵家秘笈,得之必强兵富国。所以,师父并没有把书给我。不过,平时都教给了我。可是,兵书那么长,我一下也不可能全部默写出,请大人宽限几日。”云淇道。
“小伙子,想用缓兵之计啊?”郡守拿剑指着云淇,得意地笑着。
“大人说笑了。我初来贵地,人生地不熟的,就算要缓,也得有兵啊?我如今在大人手上,大人明察秋毫之末,杀我易如反掌,我怎么会自作聪明,而自寻死路呢?”云淇一边笑嘻嘻地说道,一边慢慢将脖子上的剑移开了。
常筹想了想也是。于是他把云淇关了起来,限期三天,让云淇写出兵书。
却说盛归田看着云淇被抓走了,急忙来县里找盛连镛,将事情告诉了他。盛连镛当时吓了一跳:一个外地人,谁也不认识,什么法也没有犯,怎么就被郡守抓走了呢?该不会和宝剑有关吧?想到这里,盛连镛仿佛看见到手的钱又飞走了,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绝对不允许这是一场梦。
“爹,您回去吧。这件事我一定马上打听清楚。您回去问问病着的那个兄弟,看看他们在魏国有没有熟人,能不能帮上我们。”盛连镛关心地对盛归田讲道。
“好!我这就回去问。你多注意点。我看着张兄弟的药钱还够用,所以从他那儿拿了些钱,找人托关系,都得花钱呀。如果我有钱的话,绝对不拿他的。我们以后再还他吧。”盛归田无可奈何地说。
盛连镛接过了钱,说道:“爹,这不合适吧。”
盛归田闭着眼,扭过去头,摆摆手,让他赶紧去。
盛连镛赶紧跑到县丞云如翰家,将事情的大概经过讲给了他。
“没事,不用着急。”云如翰不屑一顾的笑道:“这件事跟宝剑没有关系,而且郡守大人很喜欢这把宝剑,说我们会办事呢。之所以把云淇兄弟叫过去,听说是为了什么什么兵书。军事上的事情,我不太懂。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让管家给你打听打听。”
“那人什么时候放回来呀?”
“郡守大人说给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