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唐-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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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么一个破阵法？”
李十二娘双手轻轻拍了一下，从后面的屏风鱼贯出走出十个舞女，一身装扮相同，白衣胜雪，头上花钗步摇，手腕一串金色手链，金光闪闪，另一手中各拿一支短剑，跟李十二娘手中的短剑相似。李清看过去，刚才的林惜梦赫然在列。
“郎君只要从这些姐妹的剑阵中出来就算郎君赢了。”李十二娘轻笑着，随即娇嗔一声：
“不过我这些姐妹都是弱女子，郎君还要手下留情。”
“好说好说。”
这时候的大唐，诗歌和舞蹈在社会上极为流行。几乎每个人都会念上几首诗，当然舞蹈更为盛行。达官贵人，凡夫俗子，无论是谁，跳舞不管好不好看，在任何时候只要高兴都是会舞上一把。诗会、酒会之上更是诗、舞成风，就是来风月场所，为了附庸风雅，也会诌上一首诗，跳上几段舞。
李清来到大唐，这些年虽然诗是做了几首，不过舞蹈确实很不在行，上次的曲江池宴也是让李十二娘给代替了。李清这时候之所以站出来，并不是对自己的舞蹈有着什么信心，实在是这剑舞颇为符合李清的条件。
破阵既然没有太高的要求，凭借自己多年的剑法，李清自信还是能够从几个舞女组成的剑阵中出去的。当然这次的剑阵舞还是为了观赏、好看，并不是什么生死相诛的事情。只要这个剑阵的基本舞形在，应该不会太难看，李清心中暗道。
“还请暂借李大家的宝剑一用。”
李清看着李十二娘手中的短剑说道。
李十二娘笑着回头，有人捧着一把长剑上来，李十二娘接过来递给李清，笑着道：
“破阵还是长剑相宜，李郎君不要让奴家失望哦。”
随后李十二娘退至一边，舞台之上，十名舞女站成一圈，把李清围在中间，微蹲行礼，李清持剑还礼。
场面静了下来。
整个剑阵舞的好看之处还是在破阵一人身上，周围的女子不过是相辅相成罢了。李十二娘身为舞术大家，舞蹈功底深厚，远非李清可比，破阵之时身姿优美，动作飘逸，出手若闪电游龙，周围十女随身相舞，场面眼花缭乱，让人目不暇接。场下的人虽然不认识李清，然而还是期待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能带来什么样的舞蹈。
李清低眉收息，一膝微抬，一腿站在台上，平剑于眉，极为恭谨。对于接下来的剑舞，李清没有半分的轻视，即便是这些舞女舞动的仅仅是一种剑舞，手中的短剑只不过是一个道具，李清还是认真对待。
周围是十个娇媚的舞女，年轻而充满活力，娇柔的身姿挺立在李清四周，手中短剑平举，一身雪白长裙紧裹玲珑玉体，看上去妖娆妩媚，让人望之怜悯。然而李清知道，这几个年轻的女子并不像表面上那般柔弱，每个人至少有着十余年的舞剑经验。李清不知道这些女子中是否有人像李十二娘那样学过真正的剑法，但是单单凭借剑舞大家李十二娘编导出来的这套剑阵，怕是也不会太过容易对付。
虽然接下来的舞剑环节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然而李清依旧是平心静气，严阵以待了。只不过这里运用的是剑法的招数而没有动用修为。
林惜梦上前，手中短剑与李清的长剑相接，缓缓舞动，李清没有什么动作，手中长剑只不过是连着短剑，身形扭转，围着舞台转了一圈。
这时候音乐声起，乐声缓慢悠扬，舞台上的女子碎步缓缓，单手持剑，一举一动随音乐律动，身法妖娆多姿，并没有理会站在中间的李清。
李清四周望了一眼，十个人组成的舞圈环环相扣，人与人之间距离一样，这些女子穿梭舞蹈之间身法有度，整个舞蹈就是一个严谨的阵法。李清站在那里没有行动，女子也不过是随着音乐起舞，阵法并没有发动。
看来这个剑阵舞还要李清来引动了。
李清笑了一下，抬脚往前走了一步，周围的女子几乎同时往前迈了一步，依旧把李清围在中间。
李清看到，眉头一挑，脸上浮现一丝笑意，脚步一步迈出，行至一个舞女的前面。女舞女并不慌张，手中短剑刺出，不急不缓，击向李清面部。李清伸剑相格，挑开短剑，正要从这舞女身边出去，随即有两把剑从旁边闪出，刺向李清两肋。
李清后撤一步，退回原地，舞女的短剑没有跟上来，舞环旋转，李清仍然站在众舞女中间。李清再次出击，依旧是退了回来。李清摇摇头，也不以为忤。
舞台下方的音乐声再变，琴瑟想争，节奏变得欢快许多。
周围的舞女也快速的舞动起来。这时候十柄短剑指向李清，舞女眼眸流盼，柔丝般甜美，但是舞蹈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平和。舞女之中的林惜梦骤然发难，手中剑芒大吐，入银蛇吐信，闪电般向李清刺去，随即两旁有两人的短剑也攻向李清。
李清手中长剑向着空中斩去，荡开林惜梦的剑招，一个错身避开另外的两把短剑。李清手中的这把长剑出剑无声，看上去清幽无比，中正平和之态尽显。
短剑撤回，然而不待李清喘息，又有三把短剑击出，这一次却是前后夹击。这一次的攻击跟刚才相比要凌厉了许多。李清没有理会身后的两把剑，凭空一步迈出，直刺眼前的那名舞女，舞女急忙后退，两旁有两把短剑迎上。
前有两剑阻拦，后有双剑相追。一个照面李清就陷入了被动。
李清长剑回撤，双脚用力，猛地跺了一下舞台，身体如飞鸟般横着飞起，在空中一个转身，堪堪躲过前后四剑的夹击。
李清身着月白长衫，身形飘渺，凌空跃起，时间宛若静止在了这一刹那。李清在空中避过林惜梦的短剑，潇洒落地。
这时候场下轰然叫好。刚才还在对李清有些怀疑的人，看到刚才李清在空中一个圆润至极的转身，身形如行云流水般避过五支短剑，极其美妙的避开了凌厉的一击。整个过程看上去精彩绝妙。
乐声再变，这时候有鼓点出现，短暂而急促。场上的舞女们这时候舞动手中短剑，长袖飘飘，绕着李清来回穿梭，每一次从李清身边错过，都是闪电般的出手一击。
李清绕场游走，长剑刺向四方，手法迅捷，几乎快要看不清李清的出手，众人也只听见金属相继的声音，如雨打芭蕉，如疾风劲雨，如马踏阵前，叮当作响。
李清在舞女之间穿梭，手中长剑不停，接住每一个击过来的短剑。
从场下开，场上十一人绕着舞台翩然起舞，身法飘渺有序，很是好看，众人手中的宝剑在灯光下璀璨耀眼，折射出来的光线在整个后堂舞出流动的韵律，房间之中光线流转，映亮每个角落。
李十二娘看着场上的李清，心中微惊，自己没有想法舞蹈不怎么在行的李清在这个剑阵舞中却是如鱼得水，周围的舞女联手竟然奈何不得他。
李十二娘看了一眼走过来的老鸨，问道：
“柳三娘怎么过来了？”
柳三娘看了一眼台上的李清，问道：
“刚才是老身没有认出这人，还请小娘子恕罪。”
“柳三娘不用自责，这李清从来到长安就颇为低调，不认识也是应该的。”
李十二娘说道。
“难道等下小娘子还真要与他共舞么？”
柳三娘轻声问道。
“他还没有赢呢。就算没有刚才的话，以他的身份由我亲自接待也是应该。这档口，李清突然过来拙园，我总要弄明白他到底为何而来。”
李十二娘看着台上的李清说道。
音乐声越发变得高扬，铮铮琴弦伴着鼓点响彻后堂，催人奋进。
“嘭”的一下，犹如银瓶乍迸，鼓点骤然停下，接着听到“啊”的一声，李十二娘忙看过去，只见李清站在圈外，左手轻搂林惜梦的腰肢，美人在怀。林惜梦后仰着半躺在李清怀里，手上的短剑掉落在舞台之上。
李清看着怀中微喘起伏的林惜梦，笑着说道：
“承让，李某占了长剑的便宜。”
第175章 暧昧开端，疑惑身份（）
琴弦的声音传来，夜幕笼罩长安的上空，伴随着喧嚣热闹的声音，窥探着平康里这处普通的院落。一个男子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皱了皱眉，回头跟站在身后的柳三娘说道：
“那人还没有离开？”
“没有，李十二娘正在前面招待。”
“哼，那人不过是一个小小少卿，有什么能耐让十二娘如此青睐，难道就因为长了一副讨女人喜欢的脸？这都什么时辰了，十二娘难道还要让那人留宿不成？”
男子怒哼道，眼神之中带着不甘和愤怒。
柳三娘张了下嘴，本想着说什么，不过看到男子的脸色，没有说出口。
“你过去看看，不行把那人给我轰走了。”
男子不耐烦地说道，挥手让柳三娘出去。
“是。”
柳三娘告辞退下，前往李十二娘那里。
琴声悠悠，飘荡在这处灯火明亮的房间里。房间之中，伴随这琴声两人在缓慢地移动着步伐。挺拔清秀的男子，清雅秀丽的女子，两人贴身慢舞，在这悠悠琴声之中，沉默相对，手掌相握，彼此传过来的温度在双方的手掌心升腾，斑驳的灯火照过来，场面有着些微的暧昧。
自己眼前的这位女子在灯光之下愈发显得清雅幽静，然而一笑一颦之间还是带着独有的妩媚。李清看着身前的李十二娘，感叹着对方的魅力。
李十二娘从小就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如何诱惑男人，如何说取悦男人是必学的课程，虽然后来并没有以色侍人，只是凭着一身剑舞的本事屹立于风月场上，然而混迹风雨场所，见多识广，八面玲珑，不经意之间就会流露出这样一种吸引他人的特质出来。
这时候两人相拥，缓缓挪动着步伐，李十二娘只不过是随着李清的脚步轻轻移动身躯，并没有什么诱惑的姿态，偶尔抬头看向李清，那一汪清澈湖水般的眼眸柔美中带着一丝妩媚，，羊脂般的鹅颈修长白皙，最是那一低头之间的温柔扣人心弦。虽然李十二娘没有刻意地释放自己的魅力，然而这不经意的举动之间还是风情万种。
温玉在抱，若是说李清不动心那是假的，在悠扬婉转的琴声中李清有些迷恋的欣赏眼前的这位花魁。
事实上，若以现代人的思维和眼光来看，这时候的李十二娘还是一个少女，虽然散发着无尽的女人的魅力，李清依然对眼前这个带着些许稚嫩的女子带有一丝怜悯，这不是可怜，而是有着细微同情的意味在里面。
李清知道眼前这个静静挪动着脚步的少女并没有表面上那样柔弱，甚至于更为干练和刚强，眼前表现出来的这个模样也许是多年训练出来的结果，是已经渗透到骨子里面的一种习惯，不经意间就有媚人的风情在。
李清低下头，李十二娘柔嫩白皙的酥胸在身裙的束缚下挤压出一道深深的沟壑，脖子上佩戴的装饰没于这道沟壑之间。这佩饰并不是什么金银珠宝之类，而是一个小巧精致的十字架。
应该说很少有人会佩戴这种饰品。这时候的女子为了展现自己的风姿，无论是头饰也好，身上的佩饰也罢，繁复驳杂，然而十字架显然并不在其列。这时候也不像后世那种，年轻人喜欢佩戴一个十字架标榜一下自己的另类或者先潮。
除此之外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李十二娘信奉有十字架的宗教了。
大唐从立国至今，总体上来说对各个宗教的态度还是比较平和，虽然尊崇道教为国教，但是历代皇帝对道教之外的宗教也持着一种支持的态度。所以这时候的佛教才能跟作为国教的道教分庭抗礼。
除了道教和佛教之外，外来的宗教也有不少，景教、摩尼教、袄教以及蕃教等等，这些宗教之中，涉及到十字架的只有一个景教了。
难不成李十二娘信奉景教？李清心中暗道，想着刚才在书案上看到的那句话，突然想起应该是出自景教的典籍《志玄安乐经》。
“十二娘信奉什么教派？”
李清看着李十二娘忽然问道。
“嗯？”
李十二娘抬起头，眼中带着些许迷惑，随后说道：
“奴家并不信奉什么宗教，只不过偶尔为求心中安宁，会去佛寺礼佛祈福。怎么？李郎君难道想要奴家信道不成？”
李清看着浅笑地李十二娘，哈哈笑道：
“没有，只不过是随便问问。当然，十二娘如果能放下眼前这一切，入我道门也未尝不可。”
“奴家可是有些舍不得呢，小女子想要信道，却又有些贪恋这红尘中事。难不成身在红尘就不能入道？”李十二娘笑着说道。
“道门讲究清静自然，无为不争。十二娘身处醉梦红尘，如何能一心侍道。”
李清说道。
“奴家可知道这长安城中有很多黄冠身在道观，依旧风流快活。”
李十二娘说道，随即想起长公主也是入了道的，这句话把玉真公主也连带进去了，不仅心中暗悔，脸上露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李清笑了笑，也不以为忤。
李十二娘说的这种情况确实有，道教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清规戒律，不像佛门这戒那戒的。更何况，这时候世风开放，即便皇家也有很多公主出家为道的。这些公主也不过是藉此获得自由之身，然而真正能做到参道静修的并没有多少。
这种风气也使得社会上很多人效仿，甚至于也有那些风情女子入了道，但是依旧门庭若市的。
“我随口一说，十二娘就刚玩笑话就好，不比当真。”
李清笑了笑。
这番交谈倒是冲淡了之前的些许暧昧气氛。两人随后分开了来。
柳三娘这时候走了过来，看着李清，上前行了一礼，恭维着说道：
“李郎君安好。天色已晚，郎君是这时候就回转还是去前面楼里面再喝上两杯？”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李十二娘身处风月场所，算是不多的标榜“卖艺不卖身”的风尘女子，这种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