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唐-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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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炅说道，眼睛望着武国候等待武国候的表态。
“哈哈哈哈，萧府君说笑了。”
武国候哈哈大笑几声，随即沉下声来，说道：
“萧府君请放心，这件事情莫说跟国候府没有关系，要是真有什么关系，本侯定然会给李相和京兆府一个交代。”
萧炅看着武国候沉默了片刻，随后站起来说道：
“这样更好，那本官就放心了。不过老宅子的事情李少卿现在应该不知道，本官也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不过，国候可要想着怎么尽快结案才行。
“我京兆府法曹孔费失踪，本官打算找人过来顶替，这件事情会由这人负责，新人查案难免会慢一些，国候要抓住机会。”
萧炅说着起身告辞，武国候陪着送到门口，看着萧炅上了一辆马车，很快淹没在灰蒙蒙的雨幕中，“哼”了一声。
武国候对跟在自己身旁的武管家说道：
“你确定孔费已经死了？”
“是，那两人说是一剑穿心。”
“两名做事的刺客呢？”
“老奴已经给了盘缠，打发他们去了江南。”
武国候点点头，想着整件事情除了武管家之外，已经没有活着的人知道此事，心中稍安。
看着外面不停下着的雨，武国候想着之前萧炅的话，半天才又对武管家说道：
“你跟随本侯好些年了，你我两人虽是主仆，本侯却是把你当做兄弟的。若是事情真的不可收拾，你……你要……”
武管家这时候忙跪在地上，叩首道：
“老奴知道怎么做，定不会让侯爷和十一郎受到牵连。”
“唉，辛苦你了。”
武国候叹了口气，随后咬牙沉声说道：
“哼，这件事情还要落在李清身上，不到万不得已，本侯自然不会让你去顶罪。备马车，我还要出去一趟。”
随后不久，一辆马车从武侯府的后门出来，驶进已经夜色的雨中。
而长安城另外一处的一个小小院子里，李清和昆仑在跟眼前的人说着什么。
岐王府上，一个男子在跟年轻的岐王说着之前在大慈恩寺遇见的那个小女孩的事情。
这个雨夜之中，本来不相干的人和事交织错杂，不久之后，这些人和事在不经意间相撞在一起，改变了原来的模样。
这是天宝四载的四月末，刚过牡丹花节没有多久的长安城，欢闹的气氛还没有完全消退，任谁也不会想到事情的结果在慢慢逼近。
第182章 幕前幕后，即将登场（）
“噔，噔噔噔——滴答，咚……”
迷蒙的雨雾笼罩住永兴坊中这片庞大的院落，有丝竹和舞蹈的声音在响，透过中间院落中的大堂传出来，听起来有些沉闷。
院落之中，亭台楼榭在烟雨中变的模糊不清，夜色降临，灯火燃起，在夜色的雨幕中照不出去多远，更让人觉得心情压抑。
这里是位于永兴坊的岐王府。大堂之上，乐声靡靡，身着五彩纱衣的女子在不停扭动着身姿。烛光之下，整座大堂被映衬的金碧辉煌，人影晃动，纸醉金迷。
一身常服的李珍斜坐在大堂中间的软榻上，身上的服饰不整，前面是或坐或立的数十歌舞姬在表演，两个身着单薄纱衣的妖娆女子在旁边小心服侍着，岐王李珍看起来有些不悦，百无聊赖的欣赏着歌舞。
一个男子从堂外疾步走了进来，躬身走到岐王李珍面前，小声的说着什么。
李珍起身，推开身旁的两个侍女，皱眉问道：
“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不太清楚，只是说有要事要见王爷。”
李珍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夜，愣了片刻，说道：
“你去把他请到这里。”
“是。”
那男子答道，随后示意场中歌舞姬们退下。李珍摆手说道：
“不用了，接着跳。”
岐王李珍叫住了正要出去的男子，脸上是不经意的神情，貌似随意的问道：
“之前本王让你去请李十二娘来王府一事办的怎么样了？”
男子站住，恭敬地答道：
“十二娘已经答应，下月王爷祝寿的时候，拙园会过来为王爷献舞。”
“嗯。”
岐王点了点头，看着堂下舞蹈的众人，
“天天对着这些庸脂俗粉，本王都已经看腻了。到时候多给本王请些长安城中的花魁过来，好好热闹一番。”
“是。”
男子低头答道，随后顿了一下，看着岐王小声说道：
“上次去拙园的时候看到长公主义子正在李十二娘那里，两人贴面热舞，好不欢快。”
岐王李珍沉下脸色，“哼”了一声：
“李十二娘虽然只是舞姬，也不是谁都可以采摘的。蔡温，替本王告诫一下柳三娘，本王看上的人，岂容他人染指。”
李珍冷眼看了一眼旁边的男子，语气之中带着些许不屑和怒意。
“是。”
岐王冷眼看过来，蔡温忙低头应了，心中略微有些惊恐。说实话，对于拙园李十二娘这样一位名满京城的花魁，人人想据而有之，蔡温同样心存幻想。因为岐王府的关系，蔡温倒是能比旁人见李十二娘容易些。
李十二娘毕竟是李十二娘，纵然没有把过来的客人全部当做岐王等这些勋贵之人看待，然而待人接物自然有着自己的方式，同样能让每一个过来的客人性情放松，感觉自己已经被京城花魁给看中了，很多时候做的恰到好处，给人一种期盼或者是幻想。这种事情每一个混迹风月场的歌舞姬必备的能力和手段，若不然，如何能够让那些光顾的客人频繁过来逍遥。
蔡温有着这样的念头，但是终究没敢做出什么举动。不过那日在拙园见到李清和李十二娘跳舞的样子，妒火升腾，对李清倒是记恨上了。
“上次让你打听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岐王突然想起那日在大慈恩寺看到的女子，看着蔡温道。
“卑职已经打听清楚，那女子叫王芷薇，是一个商家女。跟王缙府上是远亲，这些年在长安跟王家有些来往。王芷薇的四兄跟御史府上的王七郎走的近些。”
蔡温上前一步，小声说道：
“卑职已经跟王七郎暗示过了，说王爷想把那女子接进府来。这件事情已经着王七去办了。”
岐王斜看了蔡温一眼，嘴角上扬，笑着说道：
“本王何曾说要把那女子接进府？”
随后想起在慈恩寺那里王芷薇好像是跟李清在一起的，接着问道：
“这女子跟长公主那个义子有什么关系没有？”
“在洛阳的时候，两家是邻居，算是旧识。”
“哼，果然是商家子，走的倒是挺近。”岐王冷笑了一下，
“本王诞辰过后，把这女子接进府来，记得不要闹出什么岔子。”
“是。”
蔡温连忙答道，脑中响起那日在拙园的一幕，心中暗喜。
“对了，武国候不是还在前面等着吗。快传，不要让老侯爷等的太久了。”
岐王这时候才道。
蔡温忙下去通报了。
夜色正沉，武国候在蔡温的带领着往这面过来，身后是无尽的黑夜，笼罩了长安城。
点燃的烛火把小小的房间照亮，孔费看着眼前的李清和昆仑，问道：
“我在这里躲藏这些日子，想明白不少事情，那武同虽然过河拆桥，但我在你手里同样只是一个工具。”
“孔兄，不能这样说。至少我还救了你一命，而不是想杀你灭口。”
李清轻笑着说道。
“要我出面指证武同没有问题，我更想亲手杀了这人。”孔费瞳孔微眯，眼中露出愤怒地神色，过了一会儿又道，
“那天你出手就一定认为我就死不了？”
“后背进，前胸出，正好避过心脏，我对自己的剑法还有些自信，这一剑要不了你的命。”
李清说道，
“不过伤势重些是免不了的，不然你也不用养伤到现在。”
“你完全可以赶走那两名刺客，把我救下来。”
孔费心情不爽的说道。
“那样的话，怎么能让对方认为你死了呢。”李清缓缓说道。
“你在当时就想到了现在的情况，所以才出手救了我？”
孔费皱了皱眉头。若真是这样子，自己和武同估计一开始就在李清的算计之中。
“巧合罢了。谁能想到杨二之死是孔兄做的，谁又能知道武侯府的管家会派人刺杀你呢？”
李清笑着说道。
“就算我供出是武同指使我去杀的杨二，你也只能把武同问罪，牵扯不到武侯府。”
孔费看着李清，皱眉说道。
“孔兄不用担心，清自然有别的办法。”
李清站起身来，接着说道：
“孔兄在这里再待上两日，到时候还请照实做就好。”
李清走到门口，接过昆仑手中的纸伞，回头对孔费点了点头，随即和昆仑走了出去。
夜色把李清和昆仑的身影给隐没了。孔费望着刚刚出去的李清的背影，心中有些惧怕，惧意慢慢涌上全身。
小巷子那背后闪刺的一剑还在心头晃动，当日自己醒过来，第一眼看到李清和昆仑的时候的确有些吃惊。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活着，外面的情况是后来昆仑陆续告诉自己的，武府对于这次的杀人灭口并没有收到什么牵扯。身上的伤好转之后，慢慢的能下了地，孔费也想着去京兆府自己投案了，不过对武同的痛恨还是让孔费没有莽撞行事。
孔费知道就算自己去了京兆府，因为侯府的权势，大约武同最后也不会受到什么惩处，说不定自己一露面就再次被武同给灭了口。
神使鬼差的留下来，孔费甚至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些什么，今晚听到李清跟自己说的话，才知道李清这个看上去眉清目朗，比很多女子还要清秀的少年竟然有着这样沉稳的心思和手段。
第183章 谁在旁观，谁在拿人（）
随后几日，长公主通过寿王把李清和王芷薇的关系告知了岐王。具体的情况李清不得而知，不过表面上岐王府并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情，然而接下来的日子王家的生意却是一落千丈。
整个王家，受到外界压力最大的还是作为家主的王进之，不仅这些年在长安的生意几乎全部停摆，更重要的是有人有意无意间透露出让王家跟李清解除婚约的意思。当王进之在赵氏面前流露出这个念头的时候，被老太太一顿臭骂，说：
“我王家生意可以不做，但是这种因为惧怕权势而退亲的事情不能做。”
接着李清上门，大约算得上是一种安慰或者道歉。
这种背后的小动作虽然都知道是岐王府上所为，然而毕竟没有真凭实据，仅靠揣测是没有办法挽回的。李清去到王家，单独见了老太太，半天之后，老太太亲自把李清给送出门，脸上一扫往日的忧郁之情，王进之和王四郎问起的时候，老太太看着两人“哼”了一声，没有多言。
同样在担惊受怕的王芷薇倒是从老太太那里得了什么暗示，恢复了往日活泼的模样。
入了五月，天气变得有些炎热起来，不过整个长安城更加忙碌，人们依旧在这个歌舞升平的年月里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关于上个月大慈恩寺那里佛骨被盗的案件，京兆府依然没有什么头绪，倒是在京城中的几乎所有的宗教派别都被京兆府光临询查过。这些宗派虽然都有嫌疑，然而京兆府并不敢大肆的搜查，毕竟这些宗派之间的势力在，甚至于有可能还会影响到李隆基的态度。
事情被拖了下来，京兆府尹萧炅承担了很大的压力，最后不得不加派人手，而之前就任万年县尉的吉温被萧炅调至了京兆府担任法曹，负责接管李清遇刺的案件，而佛骨舍利被盗的事情由崔素接手调查了。
因为佛骨舍利的被盗，道、佛两家关系变得紧张起来，虽然都在刻意的压制，然而还是有小小的冲突发生。
除此之外，岐王府要在五月初九日为岐王举办寿宴，长安城中大小花魁都在受邀之列，文武百官也都收到了请柬，岐王府看上去喜气洋洋，这倒是长安城中为数不多的热闹事。
这一日，平时难得一见的新任大理寺少卿李清出现在大理寺的时候，倒是让大理寺很多的同僚感觉有些奇怪了。
李清跟众人打过招呼，从大理寺挑选了数位经验丰富的狱吏后就离了大理寺。留下诸多诧异之人：
“不知道我们这位年轻的少卿最近在做些什么事情？今日出现在大理寺很是稀奇啊。”
“哈哈，李少卿这些天在追查自己被刺的案件，不知道结果怎么了？”
“凶手听说已经被找到了，不过案子一直没有结。这次过来大理寺要人，难不成案件又有了新的进展？”
“呵呵，能有什么进展，京兆府把唯一的一个活口还给看死了，案件如何查得下去。”
有人摇着头说道，
“案件错综复杂，背后肯定牵扯到不少的人，这种案件难查难断，最后大约还是会不了了之……”
这些背后的议论李清并不知道。说实话，关于李清遇刺的事情有着很多疑点，很多人都明了这背后肯定有着指使之人在。整个案件的关键除了证据，最重要的还是看双方之间的博弈，看谁的势力大一些。此前大理寺负责这起案件的顾横有着这样的考虑，而此时的京兆府尹萧炅同样是在观望。除此之外，长安城中很多勋贵同样关注着这起案件。
当然这些人在旁边冷眼旁观着事情的进展，主要还是看李清这个初入长安权力范围的年轻人是怎样处理这种事情的。
说起来，想结案也是容易的，只要作为被害者的李清提议凶手已经抓到，整个案件水落石出，就此结案，即便是李隆基那里大约也不会有什么意见。这种处理结果自然是最为受欢迎的一种，至少表明李清对着整个长安权力圈的一种妥协或者融入。
另外一种是李清坚持查下去，揪出背后指使之人。这样难免会触碰到一些人的利益，甚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