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唐-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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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出来，而作为太子一方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马车上的寿王沉默片刻，缓缓说道：
“二郎应该能够猜到我过来的意思。”
“清愚笨，不清楚寿王所说何意。”
李清轻声说道，寿王这是要开门见山了。
“本王说的是岐王的事情。”
“岐王一事是太子在负责，如果寿王殿下有什么事情要说，应该是跟太子殿下明言，而不是跟我这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说。”
“太子殿下那里本王自然会去说。不过岐王一事跟二郎有莫大的关系，只要二郎不再追究这件事情，圣上那里不会对岐王太过严苛。”
“清有什么本事能够影响圣上心思，说不定会适得其反。更何况，岐王如果真的没什么，太子殿下和三司查询过后，应该不会为难岐王，寿王又何必担忧。”
李清说道。至于搜查过后，岐王是不是能够好好的从大牢出来那就要看他的运气了。
“岐王落在太子的手上，你以为还能好好地从大牢里面出来。”
寿王突然提高了声音，随后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马上平心静气下来，
“你跟岐王之间的矛盾，我是知道的。即便岐王有所不对，但是都是皇族，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还有那商家女的事情，一开始岐王并不知道那女子跟你的关系，不然还能跟你去抢不成？更何况，因为一个商家女，你竟然和岐王反目成仇，甚至于不惜把他送进大牢。”
李清旁边坐着的太子并不知道李清跟岐王之间的矛盾，这时候听到寿王的话，疑惑地望了李清一眼。李清没有理会太子的神色，缓缓说道：
“我想寿王搞错了，并不是我把他给送进的大牢。”
“当日朝堂之上，你拿出的那件绸缎，应该是事先准备好的，你是想告诉本王你没有针对岐王之意？”
寿王李瑁冷声问道。当日之事，任谁都觉得李清在之前就想着对付岐王了。
“我并不想针对岐王，但是也不希望有人针对我。”
李清缓缓说道，语气之中带着一种决然的味道。
“哼，并不想针对岐王，就把他给下了狱，你要是处心积虑对付岐王的话，是不是还要把岐王府上下给平了？”
寿王李瑁冷哼道。
“那日朝堂，寿王也看见了，十数位御史联名奏本，也不过是想针对李某罢了。这背后是谁在作怪，寿王应该清楚。”
李清淡淡地说道。对于这件事情寿王自然是清楚的，不过没有想到被李清一片绸缎，一段莫名的“龙袍”话题给转移了视线，同时一下把岐王送到了太子李亨的手中。
寿王不再说话，场面再次安静下来。昏暗的长安大街上没有一丝动静，寂静的有些可怕。
“关于商家女的事情，岐王也是被那蔡温给蒙骗了，并不知道你跟那女子之间是有婚约的，这种事情，你直接跟本王讲，本王定然会杖毙了那蔡温给二郎出气，何必要牵扯到岐王身上。后来岐王不是也让了步，二郎何不也退一步想想。”
“岐王让没有让步，我想寿王殿下应该去问问岐王。”
李清冷冷地说道。
前面马车之中冷哼一声传出来，语气里面带着寿王的怒意。之前和声和气的说话，后来诚恳地歉言，乃至于想着退让一步，都没能让李清有过丝毫的松动，寿王这些年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一直压抑的怒意涌上心头：
“不过是一商家女子，如何能够跟岐王相比，就算被岐王纳了去，也是抬举了她。即便是你跟那商家女有着婚约，她也不会成为你的妻子。”
“是我李清的人，谁也别想抢了去，岐王也不行。”
李清坐在马车上，外面看不清楚李清的神情，然而透过马车，传到寿王耳中的话语却有着无比的力道和决绝。
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紧张，李清和寿王两人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火气，心中的怒气在两辆马车之间酝酿，拉车的马匹踢动的四肢，变得有些不安和烦躁。
“本王一直认为，你我相识比与太子认识更早，交情更深，二郎怎么说也会帮本王一把。没想到啊……
“哈哈，这长安城夜路难行。二郎要小心，不要再遇上行刺之事。”
寿王怒极而笑，言语之中带着威胁之意。
坐在车辕上的昆仑拉过来边上的长剑，一只手紧紧地按在剑柄之上。刚才后退了数步的寿王府的侍卫们轻扯缰绳，冷面无语，往前压迫过来，沉重的马蹄声“踏踏”作响，在寂静的长安大街声如沉雷。。
场面紧张了起来。
“哈哈哈哈，寡人怎么不知道这夜路难行？”
太子李亨大笑的声音从李清所在的马车里面传了出来。
压迫过来的寿王府的侍卫们愣在了那里，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当今太子殿下竟然会在李清的车上。众侍卫迟疑地停在那里，看着寿王的马车。
寿王所在的马车一下子变的沉静了，连呼吸声都听不出来了。
太子李亨从李清的车上下来，制止了李清跟出来的动作。随即有人牵过一匹马出来，跟随在后方的太子的侍卫现出身，沉默的站在那里。
李亨上了马，眼光扫过寿王的马车和车后的寿王府侍卫，那些人忙下了马，跪倒在地上给太子见礼。
太子李亨骑马上前，走到寿王的马车旁边，淡淡地说道：
“不要再关注二郎的妻子，十八郎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府上的妻妾吧。”
太子说完，没有做停留，沿长街而去。
坐在马车中的李清轻笑一声，大约杨玉环这位寿王的前妻已经成了寿王心中“永远的痛”。
“走吧。”
李清轻声对昆仑吩咐道。马车穿过跪在地上的众侍卫，扬长而去。
第195章 吃醋的神经病（）
“这里是关死囚的地方，里面都是被判了刑要秋后问斩的人。除了看管的狱卒，平时没有人来，也就任由这些人在里面自生自灭，熬不过去的都被拉出去丢掉，熬到秋后的同样是一个死。平日里值守的狱卒也懒得打理，所以显得脏乱些。像少卿这样身份的人根本就不会来这种地方，今日您过来，是卑职这些年见过的官职最高的人了。”
一个狱吏模样的人在前面带路，嘴中滔滔不绝地说着。
穿过昏暗的、潮湿的走道，来到其中一间小小的牢房前面，那狱吏指着在牢房一角蜷缩着的一人说道：
“这人就是。从送到这里后，这人着实受了不少大刑，招供了很多事情。李少卿有什么话要问的，尽快问好了。”
那狱吏打开了牢房的门，请李清进去，随即对蜷缩在墙角的那人喊道：
“蔡温，别再装死了！过来，李少卿有话要问你。”
牢房里面关着的是蔡温，岐王府曾经的供奉。
岐王的事情被太子李亨接手以后，涉案的蔡温就由京兆府大牢转移到了大理寺大牢。
这里是大理寺大牢，蔡温自从过来以后就一直跟死囚们关在一起，虽然是单独的牢房，然而一连串的审讯、酷刑几乎要了蔡温的性命。
蔡温在岐王府做供奉已经数年，平日里很多事情都是蔡温出面打理，对于岐王府的事情可以说知之甚详。太子李亨从负责调查“龙袍”一案开始，蔡温这位直接的涉案人就受到了重点“关照”。
对于这次难得的机会，太子李亨自然不会轻易放手。随着案件的调查，龙袍的事情也变得清晰起来，确实是岐王府歌舞用的戏服，然而太子一方还是从岐王府查抄出了很多违制的东西。
岐王府这些年奢侈糜烂，养了大量的丫鬟、奴仆，其中还有很多武士、部曲，而问题正是出现在岐王府这些供养的武士、部曲身上。
唐朝对于王公贵族家中的仆役、部曲都有着明确的规定，而岐王府中光部曲就远远超出了唐律规定的范围。同时，太子还从府中查抄出大量的盔甲和兵器，也已经逾了制。
一名王爷，府上养了如此多的部曲，并且囤积了大量的武器装备，这一下子就坐实了岐王府图谋不轨的罪名，连同之前出现的龙袍，被太子并三司主官上奏给了李隆基。李隆基大怒，把岐王下了狱，命太子和三司严查整个事件，而作为岐王最为亲密的下属，蔡温没少过堂。
看着蹲在地上，浑身伤痕，蓬头垢面的蔡温，李清摇了下头。
李清之前跟蔡温见过一面，在景教教堂那里。当时李清并不认识蔡温，也自问从来没有跟蔡温有过交集，然而当日在教堂，蔡温见到李清有些敌意和愤怒的目光还是被李清看在了眼中。
此后李清也仔细的回想，自己跟蔡温并不认识，应该不会得罪到这人，在见到蔡温之前，自己跟岐王府也应该没有任何的冲突，然而蔡温对自己的敌意来自哪里，李清并没有任何头绪。
待事情过后，李清再想起的时候，于是过来大理寺大牢，想直接向蔡温问个明白。总不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就被人给记恨，并且还是那种没有来由的敌人。
房间昏暗，透过狭小的窗子射进来的阳光并不能把这件牢房照的明亮，看着有些模糊的进来的李清，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涌上全身，蔡温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
李清走到蔡温面前，蹲下身子，望着这个瑟瑟发抖的人，笑了笑，轻声说道：
“认识一下，李清。”
蔡温惊恐的双眼活动了一下，望着微微偏着头等待自己回答的李清，过了好久，才慢慢说道：
“蔡，蔡温……”
“你我认识？”
“认识……不，不认识。”
蔡温忙摇了摇头，身体震了一下，牙关颤抖着，表情像是要哭出来。
李清站起身，看着惶恐不安的蔡温，脸上的笑容隐去，目光转冷，一股冷漠而威严的气势出来，
“我们之间是见过的，上次在胡寺教堂那里，好好想想。”
牢房中有些死寂，潮湿的空气混杂其中，难闻的气味在其中发酵，不远处其他牢房之中死囚的喊叫变得好像有些远离，锁链的声响却清晰可闻，随着李清一句冷淡的提示，气氛变得有些压抑和惊恐。
蜷在地上颤抖的蔡温身体陡然一震，扑到李清面前，大声叫道：
“李少卿，我说。是我怂恿岐王要纳那个商家女为妾的。”
李清听到蔡温的话，扬了下眉头。李清一直认为应该是岐王见过王芷薇，见色起意，才想着通过王七郎传达自己的意思，没想到这中间竟然还有蔡温在搅和。
“然后呢？”
李清看着蔡温，挑了下眉毛，轻声问道。
“那商家女跟王御史府有些关系，我就让王七郎去跟对方先说，免得让岐王落了一个强抢民女的罪名。”
蔡温下意识的说着。脸色苍白，虚汗满面。
李清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又蹲下身子，拍了下蔡温的肩膀，双眼盯着蔡温，缓缓说道：
“那你是知道我跟芷薇之间的事情了？”
蔡温忙点了点头，肩膀在李清的手下僵硬着颤抖不已。
两人在教堂那次的见面是在岐王想要纳芷薇为妾之前，也就是说在之前因为什么事情才导致蔡温对自己有敌意，李清暗中想着，不会是因为这样，蔡温才怂恿岐王纳芷薇为妾来报复自己？
李清想着这种可能，又摇了摇头。若真是这样，那该是怎样的仇恨才会让蔡温这样做啊？
“因为我？”
李清“嗯”了一声，疑问道。
蔡温机械地点了点头，随后意识过来，忙又摇了摇头。
李清心中冷哼了一下，还真是因为自己。
看着眼前的蔡温，李清沉默无言，眼神变得更加冷淡，蔡温闪烁着目光，不敢看李清。过了片刻，李清开口问道：
“为什么？”
“之前在拙园，……我、我见到你，我见到李少卿跟李十二娘在跳舞，样子亲密……”
蔡温断断续续地说着，眼神之中现出一丝迷茫和妒意，随即湮灭掉了。
李清愣在了那里，他微张着嘴，刚才淡漠的表情变得有些错愕。
说实话，李清之前也想过很多种原因，但是从来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这真是莫名其妙而且荒谬了。上次去拙园的时候，李清并不知道蔡温在那里，并且对自己与李十二娘之间的接触有着如此大的妒忌和记恨。
这种事情，估计想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是如此荒谬的理由。
望着眼前颤抖着有些说不成话的蔡温，李清喃喃地无声念叨了一句，接着问道：
“吃醋了？”
蔡温听到李清的话，仿佛没有明白，眼神之中带着疑问。
李清没有理会蔡温是否懂得自己说的话，心中冷笑不止。李清用手拍了拍蔡温的脸，力道有些重，随后站起身来，冷眼看着瑟瑟地颤抖的蔡温，说了句：
“真是……神经病！”
第196章 纷纷扰扰，启幕落幕（）
盛夏初临，六月的长安燥热不安，唯一能给人们带来些许兴奋的便是天边飘过来的乌云。
乌云密布时，天空哗啦啦地下起雨来，奔跑在大街小巷的人们脸上挂着笑容，享受着大雨带来的丝丝凉意。
站在走廊下，看着雨滴从走廊的檐角成串的滴下来，落在前面的台阶上，摔成粉碎，李清吐出口中的一股浊气，轻声说道：
“事情应该要结束了。”
对于长安的百姓来说，这场大雨带来的是因为酷热已久、压抑在心头的烦躁尽消的快意，而大雨掩映下的欢笑中，长安城里却有人在痛苦失意。
五月初，太子连同三司衙门共同会审的关于岐王“龙袍”一案已经有了初步的结果，虽然被搜出来的只是一件戏服，并不是所谓龙袍，然而一同被搜出的盔甲、兵器等物却是坐实了岐王的不轨之心。
接下来在对岐王府中诸人审讯的时候，整个事件的影响在不断扩大，长安城中接连有数十官员依次被牵扯了进去，大理寺大牢、刑部大牢、乃至于京兆府大牢里面关满了无数的囚犯，等待着圣上李隆基最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