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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回唐-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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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日洛城向夕,承福坊才算开始了一天的生活。遍布坊中的大小酒肆、妓馆鳞次而立。入了夜,位于承福坊北面的新潭附近最为热闹。

    新潭处在承福坊和立德坊中间,是一个大型的人工潭,连接漕渠和洩城渠,位于承福坊的一侧依次邻里林立着诸多妓馆、酒肆、茶楼、食店等。夜灯初上,夜市千灯照碧云,各个楼里人声鼎沸,跑堂的、拉客的、游玩的……人群拥挤,不胜繁华。

    金凤楼作为洛阳城烟花烟柳的一等去处,这时候早就满满的都是人。其实金凤楼在这一行业中算是档次最高的那种,来此消费的也大都是高官商贾、迁客骚人。

    三层的金凤楼之上,临潭的房间已经全部被占了去,从楼上不时传出丝竹之声,琴瑟相争。琵琶声、箜篌声不绝于耳。宾客齐至,莺声燕语,犹自笙歌彻晓闻。

    “没有想到楚三娘今天竟然不在,倒是让杨某尝到了小娘子你的滋味。”

    二楼的一间房间中,有一人正坐在靠窗的卧榻边上穿着衣服,旁边有一个十四五岁的雏妓在伺候那人穿衣。那雏妓身上衣服凌乱,榻上狼藉一片,看样子是刚刚风流快活完。

    “三娘被人请了去,郎君倒是来的不是时候。春宵一刻,郎君又何必急着走呢?”那雏妓虽说年纪尚小,这种场景怕是见惯了的,一面阻止那人摸过来的双手,一面脸带媚笑的说道。

    那人一把拉过那雏妓,双手在其身上使劲揉了几把,笑道:

    “小娘子舍不得我了?杨某过几日再来,到时候还让你伺候,你这娇滴滴的样子怕是比那楚三娘还要受用。哈哈。”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往外走去,落后一步的雏妓看着那人猥琐的背影,脸上不屑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后跟着那人一起下了楼。

    到得金凤楼下,雏妓看着那人步伐摇晃的走下台阶,站在金壁辉宏的金凤楼门前说道:

    “郎君记得下次来啊。”

    那人挥挥手,随后有仆人上前扶住了去向自家的马车。

    雏妓回过头来,正往楼里走,迎面碰上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衣着华丽,盛服艳妆,头插两只金燕子步摇,妆容得体,看起来年轻时应该是个极美的人。

    雏妓对着那人抱怨道:

    “大娘,以后这种五、六十岁的老男人就不要让奴家接待了。”

    “哼,你才红几天就开始挑客人了。像这种做官的人是我们能随便得罪的起的?好好伺候着,以后有你挑男人的时候。”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金凤楼外面喊了一声:

    “杨汪,狗贼纳命来”

    在金凤楼前的一片阔地上,这时候挤满了人,街上停靠着很多的马车,显得混乱不堪。刚从金凤楼出来的那人正要登车,抬头看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从边上挤过来,面带狰狞,手持一根两尺有余的铁棒,朝着自家的面部击了过来。

    呼啸而来的铁棒夹杂着风声扑面而至,正上车的杨汪吓的两腿一软,直接从马车上摔了下来。也不顾着寻思是怎么回事,连忙四肢并用,朝马车底下爬去。

    这时候杨汪身边的仆人才反应过来,有两人上前阻止,嘴里喊着:

    “谁人这么大胆,竟敢刺杀杨御史。”

    那孩子沉默无言,上前一步,就要弯腰扑向在地上爬的杨汪。一个仆人急着护着杨汪,两手上去夺那孩子的手中的铁棒。刺客急撤回脚步,看着仆人大声喝道:

    “让开!”

    那仆人看着眼前愤怒的十几岁的孩子,那里理会,走前一步,还没有抓到刺客的衣服,就被再次挥过来的铁棒集中肩膀,仆人“啊”的一声,应声倒在了地上,另一只手抓着受伤的肩膀大叫。

    另一个仆人这时候弯腰猛的一扑,正好躲过铁棒的敲击,两手一推,把那刺客推的往后闪了一步,手中挥动的武器正好击打在套着马车的马屁股上,马匹吃疼,“嘶”的一声扬蹄奔跑了起来,撞翻了路边的摆设,吓得众人连忙往四周躲去,不小心的人还被挤进了边上的潭水中,又是一阵慌乱,赶紧有人去救水里的人。。

    受惊的马车一下子把刺客带了一个踉跄,后面的仆人扑上去,一把把刺客扑到了地上,一只手去夺刺客手中的铁棒,另一只手使劲按住了地上的刺客。刺客是十二三岁的孩子,没有仆人的力气大,争夺中武器被抢了去扔到了一边,但是依旧在不停的挣扎,刚才受伤的仆人连忙起来上去帮忙。

    刚才爬向车底的杨汪幸运的躲过了受惊的马车,没有被碾压到,回头看到那刺客已经被制服,喘了口气,脸色苍白的说道:

    “给我死死抓住了,我倒要看看是谁家的孩子这么胆大妄为。”一面哆嗦的就要站起来。

    这时候又从人群中窜出来一人,比刚才的孩子要大上两岁,上前一脚把杨汪踹翻在地,挥动着手中的斧头说道:

    “杨汪狗贼,还我父亲命来。”

    也不待杨汪说话,直接一斧下去,横劈向杨汪,鲜血“噗”的从杨汪的脖颈涌出,喷了那人衣衫上全是,脸上也沾了少许的血渍。仔细看时,杨汪早就倒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眼看不活了。

    拿斧头的那人不再理会杨汪,走前几步,直接把受伤的把仆人踹到了旁边,舞动手中的斧头砸向扑在先前刺客身上的仆人,那仆人直接晕了过去,拿斧子的那人倒是没有下死手。这时候正要上前的路人谁还敢上去帮忙,唬的连忙退向一旁,有人大叫起来:

    “杀人了,杀人了!”

    场面变得更加混乱了。

    拿斧头的那人扶起先前的刺客,问道:

    “没事吧?”

    “没事。大兄,我们赶紧走吧。”

    “不忙。”

    拿斧头的那人走向金凤楼,在金凤楼门口的人吓得躲进了金凤楼里面。那人上了金凤楼前面的台阶,对着周围的人说道:

    “家父张审素,四年前被这狗官杨万顷陷害冤枉致死。我兄弟二人因罪流放。今天我们兄弟二人回来就是为了报父仇。

    “虽然大仇得报,但还有余祸未除,待我二人手刃了其他仇人,必回来投案自首。这是我兄弟二人的状子,请众位做个见证。”

    那人从怀中到处一幅状纸,用绳子绑在了斧头的把手上,扭头看了看,直接把斧头扔了出去。“嘭”的一声,斧头直接嵌在了金凤楼的门柱之上。金凤楼里的人“啊”的趴在了地上。

    那人看看四周,远处有闻声赶来的金吾卫和巡逻的武侯,随后下了台阶,拉起先前的刺客,跑进了人群当中,转眼消失不见了。

    金凤楼大门柱子上的斧头上,晃动的状纸在来回的摆动,在夜色的灯火中显得有些渗人,从斧刃上滴下来的血滴沾染到了状纸上面,很快浸渍到纸张里面去了。

    闻讯赶来的金吾卫匆忙的跑了过来,看到地上躺着的杨汪和两位仆人,其中杨汪已经没有了呼吸,两位仆人一个已经昏了过去,另外一个在那里有气无力的叫喊着。

    带头的校尉说道:

    “来人,去叫人来封锁现场,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

    “通知承福坊坊正,锁了四门,不得放任何一人出去。

    “去请大夫过来,有人受伤。”

    那校尉随后带人追了下去。

    留下的人忙着收拾骚乱的场面,去门柱上取了状纸。然后找人询问事情的经过,一切变得乱糟糟的了。

第33章 惊变(二)() 
随后有洛阳县的武侯过来负责治安和审查,最后确定了死者的身份。杨汪现在为殿中侍御史,从六品下的官职。虽说不是品级太高的官员,也只是负责掌殿各种仪式,“正班,列于阁门之外,纠离班,语不肃者”是殿中侍御史的职责,但算的上是天子近臣,在李隆基面前露脸的时候比一般外放的大臣要多得多。

    洛阳县令不敢随便决断,立即命人报知河南府,随后河南府尹严安之匆匆赶到。天子脚下出了如此恶劣的事件,被刺死的还是御史,这案子算是大案了。

    开元年间这几年算得上是国泰民安了,每年处死的死刑犯都在百数以内,总体的治安还是很好的,更何况是两京的东都。但是今晚上御史被刺杀,过程、手段之暴烈是在令人咂舌。

    事情看来要尽快呈报给圣上,让圣上定夺。

    严安之一边想着,一边问站在一旁的洛阳县令:

    “凶手有线索了没有?”

    洛阳县令忙上前说道:

    “凶手逃走的时候把一张状纸留在了门柱上,下官看过了,凶手自己承认是前嶲(gui)州都督张审素的两个儿子。”

    “张审素?”严安之皱皱眉头说道:

    “十九年时,张审素不是因为贪污和谋反而被坐斩吗?张审素的两个儿子是怎么发落了。”

    “被发配到岭南,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偷跑了回来。”洛阳县令小声的说道。

    “为什么刺杀杨御史?”

    “开元十九年时,有人告张审素贪腐,当时的监察御史杨汪负责查办此事。嶲州总管董元礼发兵围汪,说‘善奏审素则生,不然则死’。后董被斩杀,张审素被杨汪告其谋反。

    “状纸上说张审素是受了当时的嶲州总管董元礼的牵连,而杨汪枉法,导致张审素被斩。”

    “哼,且不说张审素是否清白,杨汪是否枉法,但张氏二子以此手段杀害杨汪却是罪不可恕。”严安之沉声道。

    严安之仔细的查看了一遍现场,吩咐道:

    “把凶器保管起来,查问当时现场的人,画出凶手的图像,贴榜悬赏缉拿凶手。”

    随后又吩咐道:

    “命人加强洛阳城门的检查,特别是年纪在十二到十六岁之间的男子,严禁放过凶手。”

    洛阳县令一一答应了,马上吩咐了下去。

    这时候混乱的场面已经被控制了起来,从人们和杨家的两个仆人口中得到了大量的凶手的资料,随后有人画出来图像供杨家两个仆人相认,两人都点点头,相貌画的倒是有九分像。随后洛阳县令令人照此画像重新画了许多张,贴在洛阳的大小城门处和各个大型场所。

    承福坊被暂时隔离开来,任何人未经批准不准出坊。搜索还在继续,不断的有金吾卫的士兵和洛阳县衙的武侯过来加入到搜索中。今晚上在承福坊的人大约都需要待上一整晚了,在没有确认下来凶手去向的话坊门是不会开的。

    过了一会儿,最先达到的金吾卫的那个校尉走了回来,上前给严安之行了礼,说道:

    “凶手应该是预谋很久了。下官追下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踪迹,虽说及时关闭了坊门,怕还是逃走了。”

    “嗯,这追查起来难度就大了。整个洛阳城一百多坊,查起来可不容易。今晚先从这承福坊入手。外面宵禁,出现在大街上更容易被发现,估计这时候凶手应该还在承福坊中。加紧搜查,不要漏过任何一个环节。”严安之说道。

    那校尉带着手下士兵下去了。

    “把尸首暂放在洛阳衙门内,前去通知杨汪家人,但要防止杨家闹事。”严安之吩咐洛阳县令。

    “是。”

    洛阳县令得了吩咐,把手中的状纸恭送到严安之面前后,退下去了。

    严安之看着手中带血的状纸,心中微震:

    “难道张审素的事情真的是被冤枉的?”

    打开状纸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语气激愤而悲壮。数次陈条杨汪当年不顾现实,妄加揣测,枉法诬陷张审素谋反等事实。

    严安之看着手中的状子,深吸一口气。想着明日应该怎么跟圣上禀报此事,如果事实如此,那两位凶手抓到以后又该如何处置。

    承福坊这时候到处都是金吾卫的士兵和洛阳县衙役和武侯们,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凶手。

    承福坊面积很大,今晚搜索的人手也不充足,事情过去半个时辰了,还有很多没有搜查的到。

    在承福坊东南角落附近有一处荒废许多年的宅子,庭院里都是疯长的荒草和掉落的枯树枝,看上去一片狼藉。在后堂的一间房子里。刚才在金凤楼前刺杀杨汪的两个孩子就藏在这里。

    凶手就是张审素的两个儿子张理和张修,张理大张琇两岁,性子颇为暴烈,但是行事却极为谨慎。这次的刺杀事件其实两人已经跟了杨汪很长时间,也有了充分的准备。一开始就想着在人多的地方突然下手,然后凭借着人流拥挤迅速逃脱。

    其实一开始的打算是在牡丹花会期间进行,这样人更多更容易逃掉,更何况当时取消宵禁,行动起来更加方便。但是花会期间洛阳加强了治安,大街小巷几乎都是巡逻的士兵,一直没有得到合适的机会,所以一直拖到今晚。

    两人之前在承福坊中已经想好了逃脱的路线,但是没有想到官府行动迅速,关闭了坊门,在承福坊中大肆搜捕,被发现是早晚的事情。

    “大兄,我们该怎么办?”

    “今晚必须走,如果天明之后,更过人进来搜捕,我们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张理说道。

    “可是怎么走?四周坊门都关闭了,且有士兵把守。”张琇问道。

    张理想了想,咬牙道:

    “翻墙,”

    “翻墙?”张理问道,“可是都是武侯。”

    “没关系,官府人手不够,巡查总有间隙,我们见机行事。”

    两人偷偷出了院子,沿着坊中的阴影走向坊墙。坊墙并不太高,但是很厚,翻上去也需要时间,如果被附近的武侯或者士兵发现,那是真的跑不掉了。

    “翻过墙后我们立刻去往新中桥,从那里过洛河,到了洛南在想办法。”张理说道。

    两人躲过了三波巡捕的人员,终于找到机会翻上了坊墙,随后慢慢溜下坊墙。这时候在洛河附件及新中桥上巡逻的人被掉到了承福坊中协助搜查,倒是街上更安全一下。

    张理和张琇正要往新中桥跑去,一辆亮灯的马车从承福坊和玉鸡坊中间的大街上拐了出来,奔新中桥而去。

    马车上的人好像听到了动静,赶车的人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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