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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部分

南北朝之诡道-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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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飘荡的空袖管,真有点潜伏特工的气场。见自己师傅如此,刘真挤鼻瞪眼咽了一口口水,道:“师傅?”

    “不可。”

    “我还没说话呢?”

    “不可。”

    “我只想要师傅把那本字帖可好?”

    “刘真,你还比为师虚长两岁呢,怎会如此不分轻重的。”

    “徒儿本就是个读书人,哪里做得来这个嘛!”

    “为师就不算是读书人了?你这个”林毐还想去骂,可看到刘真委屈的样子,也多少有些心软了。毕竟刘真抛家舍业的跟着自己,也算是一片赤诚。如果他还留在后燕的话,一定不会遭这份洋罪的,谁让人家也算是个官三代呢。可话说回来了,林毐也不容易。能混迹在王然左右的,都是有些能耐的人。他身为一个俘虏转正,无权无势,无依无靠,也就只剩下以王然马首是瞻、惟命是从这一条路可行了。

    “啊嚏,师傅你看!”

    “恩?”

    “你快看啊!”

    顺着刘真抬手所指,林毐也发现了一队四轮木车,正由人力牵引从远处经过。这些木板车的规格尺寸基本相同,尤其是上半部分密封的车体,更是被人特意用染料油漆过的。如果是夜里有光亮投射照到车体的话,一定会发出夺目的反光的。

    密封的木车陆续集结,很快便在联军阵地的前沿上排成锥形阵。当初王然不止是命白戈部打造这种木车,其他营地中也有人在秘密的制造。今日见此车排列而过,林毐自然不感惊讶。可四轮木车没有任何动力装置,也不知王然具体有何打算。

    “让你盯着人,你却去看车,难怪一事无成矣”

    “师傅,此前便在营中多有见过此车,不知大都督拿来作甚?”

    “嘿嘿”林毐轻轻地捋着胡子,笑容很有深意,好似他早已知晓一切的样子:“以为师来看,大都督此举,无非是在引蛇出洞。待天以困之,用人以诱之,往蹇来连”

    “师傅你还是别往下诵了,你说的好像也不是引蛇出洞啊?这明明就是调虎离山嘛!兵书战策,徒儿没事儿也翻阅过几篇,虽说不是倒背如流,可你也骗不了咱。”

    “唉唉只是略无异处而已。”

    “嗨”刘真对于林毐的对自己应付,简直是无语,惆怅叹息过后,居然拾起一截枯枝在雪地上练起了狂草。这一笔书,狂放不羁,至真至善,出鬼入神,一气呵成,真似得到张芝的亲传。(张芝:东汉末年名将张奂之子,有草圣之誉。)

    “好徒儿,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比师父的造诣可是差远了,谁不知道你兼得隶、篆、草、楷、行、五体精研,广采众长,置于一炉啊!”

    “你也不用吹捧我,如今为师已然是个废人了。”

    “梁栌欀桷,形意犹在。”

    “罢了,罢了,你那点小心思,我清楚得很,等此战过后,定会倾囊相授的!”

    “”

    “为何不答?欢喜的说不出话了?”

    “”

    “莫不是冻死了?”林毐扭头去望,却见刘真指着白戈部所处的位置叫道:“师、师父,他、他、他们动了啊嚏”

第401章 401无中生有() 
未时三刻,联军各部的四轮木车,皆已在南门外、贺赖卢的本阵前集结完毕。右翼突出部的那处土坡,已经被杂役们用碎土石块,垫高近一丈有余了。期间魏军的骚扰,从未停止过,目标火力,基本是锁定在薄雾环绕的土坡前后。

    车队碾压过厚实的冰雪和稀薄的雾气,几十辆木车缓慢地向着广平南门移动,紧随其后的却是一支不到五百人的步军。雾气一片一片悬挂在空中,好像是被谁定住了一样。只有当你特意去追赶时,它才会调皮地躲开你的踩踏。

    气喘吁吁的刘真,跟在一辆木车的身后,麻木地跟着雪地上留下的车辙。模糊地可以看到广平城墙了,前面车辆发出的噪音,让刘真有些烦躁恍惚。身上蒸腾的热气,使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座活动的火山。再看身旁的林毐,反而步履轻盈。就是那双鼠眼,一刻不停地盯着白戈所部,不曾放松。

    “刘真?刘真!?”

    “师父。”

    “呆头呆脑的,想什么呢?”

    “师父,咱不会是要去攻打广平吧?”

    “猜出来了?嘿嘿,留点神,别露了行迹,免得让人看出端倪。”

    “不是的师父,我二人手无缚鸡之力,跟着过去也无甚可用,不如不如不如还是回去复命算了吧?”

    “糊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怎地,你怕了不成?”

    “不怕才出鬼了呢!”刘真话音未落,一支五六尺长的巨箭划破薄雾,正由师徒二人的手臂之间穿了过去,刚好钉在了他们身后的一辆四轮木车上。巨箭的前端缠绕着油脂寖过的麻绳,蓝色的火苗很快便爬上了封闭的木车。两名负责牵引的兵士想要将火扑灭,却被接踵而至的箭矢射飞了出去。

    “师父!”

    “伏下!”正当林毐拽倒刘真的同时,又有十数支巨箭,一股脑地打了过来。“咻咻”地破空之声,听着便让人胆寒,虽然激射而来的箭矢,没有什么准确的目的性,但对于薄雾中的车队和军士,还是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惨叫声接连不断,跳动中的火焰,更是在一辆辆木车之间反复穿行。有的车辆四周,围有厚厚的盾牌,是有明显的保护措施的。极个别的,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未有一丁点防护,只能任其陷入大火之中,被火焰慢慢吞食。燃烧着的车辆,很快发生了爆炸,气浪与四溅的木屑扫荡着周围,摧毁所能够触及到的一切。

    火药爆炸引起的黑色浓烟混合着薄雾,降低了双眼的辨察能力。飘荡而来的刺耳尖叫声,拉开了再次攻击的序幕。双方的抛石机和弩车,像是约定好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起向对方宣泄着愤怒。爆炸声越来越紧,越来越密,一层又一层高大的气浪,像旋风一样卷来卷去。进攻的联军兵士只能在其脚下的余波中,盲目地爬啊,爬啊

    城墙之上的魏军,将手中那些尺寸不一的长短箭矢,残忍密集地发射过来。试图阻止任何活动的物体,靠近那道冰盖之下的城墙墙体。在几番猛烈的打击之下,魏军的意图似乎收到了一些成效。战场之上,除了零星几辆木车还在继续向前冲锋,其他的车辆皆已被联军兵士们丢弃在了原地。

    怒吼与呐喊,惨呼与嚎叫,沸腾的血液,鼓噪着人类最原始的本能。散开的联军兵士分成了两拨,溃退的不在少数,拼死向前的更多。一道道人浪,粉碎在冰封城墙之下。鲜红的血液将那座深蓝的冰川,染得分外妖艳。

    “师父,正如大都督所料,白戈部的人马果然冲上去了!”

    “果然”

    “是啊,果然都是些英雄好汉啊。”

    “放屁!他们果然是去投敌的。你看仔细了,他们哪里是去攻城的,皆是奔着西门而去的嘛。”

    “啊!?”

    “别一惊一乍的了,速速准备一下。”

    “是。是回去复命吧?”

    “跟上去!”

    “不要啊,师父啊嚏!”

    “为师日后是否能有出头之日,便看今朝了。”

    “师父!师父!你仔细想想,你再仔细想想啊。即便是咱们跟着过去了,魏军未必会打开城门的!”

    “这不是你该思量的,想活命的话,便跟紧了。”

    “这哪里是活命,分明是去投胎嘛”

    硝烟中,三辆四轮木车在联军兵士们合力的推动下,躲过了层层打击冲到了城墙脚下。随即它们聚到一起,便被人引燃。升腾的火焰很快覆盖了所有密封的车体,继而迸发出震动天地的声响。轰隆声振聋发聩,一道黑色粗大的浓烟,裹挟着亿万颗细小闪烁的火花直奔铁幕而去。好似又把黑墨涂抹过的苍穹,重新粉刷上了一层黑漆。

    碎石冰块拍打着,厚实紧密的冰体表面,让整座冰盖出现了大块的网状龟裂,随着气浪的继续拍打,掉落的碎冰甚至还粘着城墙上的筑石。一里之外,都能看到城墙破损的痕迹。虽然爆炸震动不小,但爆炸效果明显不尽如人意,三台木车加起来的当量,还不及叶孤城在张县搞出来的动静大。不过呢,爆炸所带来的威慑,着实让攻守双方都似看到了神话破灭。从接下来的魏军打出的巨箭,所寻找的目标,便能得到印证。

    硝烟外,白戈所部两百余人,继续向广平西门疾驰而去。身后战场上传来的爆裂之声,他们充耳不闻。只有城墙上偶尔射来的冷箭,才会让这些人放慢些许脚步。虽说这是一群溃兵降将组成的部队,可这一次他们却表现出一般常人少有的耐力。没有混乱溃散,终于抵达西门。这里跟身后几里之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墙上的兄弟听好了,吾等皆是魏军!”白戈对着城墙上高声叫道,不大工夫,冷箭停了下来,一名队率打扮的人,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脑袋,对着墙下众人叫道:“来者何人?”

    “劳烦大人通禀一声,就说是临澧部白戈,有要事求见毗陵王殿下。”

    “你也配!速速滚开,否则休怪爷爷手中箭矢无眼!”

    “瞎了狗眼的贼儿子,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爷爷手中是为何物啊?”

    “看不清,不识得!”

    “你不识得没关系,去把刘宓给爷爷唤来!”

    “刘宓,刘将军!?临澧部?”魏军队率小声地念叨着,双手却示意手下放下弓弩。如今在广平之内,知道刘宓没死的人可不算太多,他也是前天夜里当班时,才被上峰单独告知过一二的。不过当时也没听上峰说过会有燕军前来投诚啊?

第402章 402无中生有() 
“看吧,姓白的果然是个细作!”隐身在枯草石块后的林毐手捻胡须,盯着正由绳索牵引而上的白戈其人鼠目发光。可他身旁不远处的刘真却不似这般发现宝贝一样兴奋,反而是哀怨地揉着肚子,叹息地嘟囔道:“是又怎样?不是又当如何?师傅你也太累心了。这如今广平四门早已密闭得严实,进也不是,退也不许,也不知咱们来此处做何用?”

    “心浮气躁,伤身体。”

    “师傅戏言,都两日未曾食的半颗米了,早已是饿得双目迷离、前胸贴后背的,哪还有甚气力烦躁的?”

    “汝上得前来,看看此为何物啊?”林毐边说边由怀中摸出两颗不太规则的、黑色圆形物体,如果不是因为物体上还有根细长的药念,看着就和路边随手拾起的石块差不多。

    “还以为师傅藏了私货,居然弄两块石头来,咱是要画饼充饥吗?”

    “嘿嘿,真是个饿死鬼托生的!此物名曰:霹雳弹。若是你真想尝尝此中滋味,为师到是不吝赐教的。”

    “霹雳弹!?这便是仲大人所制霹雳弹?早在龙城便见识过此物威力的,可是一直未见过实物,今日一见,倒也不觉得像是听闻的那般厉害?平平无奇嘛!?”刘真端详着两枚海碗大的铁球有些异样,刚要伸手去抓,却被林毐护住怀里躲开了。

    “别胡来,不要命了?”林毐轻声呵斥,吓得刘真紧忙缩回双手。

    “师傅,你莫不是想用此物轰开广平的城门?”

    “那是痴心妄想,嘿嘿嘿”

    “徒儿有说错了吗?”

    “话是没错的,不过嘛嘿嘿嘿嘿嘿”显然林毐是非常同意刘真的话,那广平城早已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冰壳子,可他看过去目光却更加充满信心,而且十分炙热。

    “不过什么?既然我等进不去,师傅你还能把魏军引出来吗?”

    “为师可没那么大的能耐。”

    “嗨,说得这么热闹,搞了半天,还不过是黄粱一梦而已。”

    “急什么,我等进不去,未见得咱家大都督没有办法啊。你看着好了,只要时机一到,我等便可借其势、顺手牵羊,到时自然会事半功倍的。”

    “听师傅说的,好似魏军会自己出来一样那是明日!?还是明日再明日?还是?”

    “你又不饿了是不是,居然如此啰嗦。放心吧,一切种种,就在今夜。”

    “今夜?”

    “嘿嘿”林毐说的一点也没错,虽然未到夜色降临,可是刚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广平城头之上果真有了动静。驻守的魏军将几十个硕大的包袱陆续地丢了下来。打远处出一看,林毐刘真二人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可是工夫不大,那些留在原地的白戈部士卒将包袱陆续打开,便由里边取出许多的装备、器械和食物等。再等他们换上新装之后,白戈部的兵士们一下子就和刚才不同了,光是精气神就很不一般,再加上他们每人身披一件白色斗篷,如果不活动的话,简直是要和周围的一切融为一体了。

    林毐手捻胡须有些啧啧称奇,边上饿得两眼发昏的刘真却有些失了心智,望着对面军士手中的面饼和肉干,一个劲地流着哈喇子。此时他早已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身份,也不林毐的嘱托,疯魔般地拨开面前荒草,便向前方爬了过去。不过没爬几步,他的腿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了一样,动不了了。等刘真回头一看,却看到一个好似竹竿般的红脸青年正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裤脚。

    卞安,刘真自然认得,可现在他的心念中,只有一张张喷香的面饼。只见刘真不满地甩了甩腿,好似毛驴尥蹶子。但他可没想到,身后卞安一把就将他拖了回来,不由分说抡起拳头就要打,好在林毐手疾眼快,先一步来个恶狗扑食,用双手擎住了卞安下落的手臂。

    “卞大人,这是为何?”林毐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可卞安却没回他,反而是又向手臂添加了几分力道,这下压得林毐也有些吃不消了。但林毐也不能嚷嚷,他知道面前这位卞安卞大人,是个话少手快之人,凡事只要能动手的,他绝对不会去和你理论的,也就是卞安见了王然,才多少会转变一下性格。可是作为人师,而且是刘真的师傅,即使自己家的徒弟将天捅破个窟窿,也不能由得别人来教育不是。想到这里,林毐仰头用眼神一撇,急中生智地低声道:“大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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