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之诡道-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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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味很刺鼻,林怀礼不光是闻到尸体传来的腐臭,还有自己身上那种恐惧的味道。他找来一床破被将尸体盖上。又转回另一间,见王然正拿着一只瓢,给方才那个妇人喂水,可妇人好像根本没有往里咽。林怀礼上前一搭脉搏,便拉着王然出了屋子。
“苻大人,村里能动的就剩下十几人了,埋是埋不了了,寻些火油,烧了吧?”林怀礼被隔开老远,望着那那一支支指向自己的利箭,他又道:“让傻子先过去吧,他又帮不上什么?”
“苻大人说了,你二人先留在那边吧。”一个衙役也是隔着老远便喊道。
“可此间的水都不能喝了?”
“一切用度,稍后便有人给你等送过去。”
看着二人回转,那些衙役们都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其中一人道:“真他娘的操蛋,老子招到下线都在这南溪村。”
“大哥,莫恼了,这也是天命了,你人不是还在吗?日后再寻得便是了。”
“入拂晓社每人都要十两的银钱,我他娘的还差三个,便可以吃那什么回银了。这他娘的陈留一直都太太平平的,怎么就发了疫病了呢?”衙役大汉没有对村里人的遭遇感到一丝丝地怜悯,反而为自己失去得银钱,显出十分的懊恼。
“晚上我请大哥吃酒。”
“黑子,你发了财了?”
“我已经够那十人了。”
“啊?你哪里寻得那么多?”
“你附耳过来”
“好算计,你是如何想得?”
“哈哈,山人自有妙计。”
“”
林怀礼与王然还有几个南溪村的人,将村里的一部分尸体,抬到了一座独立的空院落里,一共四十七具。他们堆起木柴、杂物,淋上火油,将火点燃。尸体被火烧得油花直冒、烟尘滚滚,一股股恶臭扑鼻未来,还有几个因为筋肉的紧缩,居然立了起来。吓得那几个南溪村的村民,纷纷跪倒磕头。望着熊熊地烈火,林怀礼表情木然,道:“天不早了,今日便烧这些吧。”
南溪村的几个人都没离开,而是继续默默地注视着,偶尔能听到咳嗽声、还有抽泣声,只有王然围着火堆,跳着、闹着。
月明星稀,林怀礼趴在一处荒草中,此时他觉得喉咙中,仿佛塞了一把鸡毛,十分的难受、想咳。不过他还是强忍着,因为就在刚刚自己的面前,一对南溪村的村民母子,想趁夜间逃出村子,不过还是被衙役们发现。那个母亲到死,还在大声哀求着,让衙役们将她的孩子带走。即使是振聋发聩地哭喊,也唤不醒那沉睡着的良善。
林怀礼悄悄地爬回了村子,来到一处草屋,看着已经熟睡的王然,老泪纵横。他找来几件有些干净的衣物为王然盖好,自己则依着门框呆呆地望天。
第111章 假痴不癫()
五日后,南溪村一百一十三人中,仅活下了一个人。这里听不到悲凉,听不到煎熬,听不到绝望。除了火焰燃烧发出“噼啪”、“滋滋”声,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了。树是青翠的,焦尸是黑红的,人是昏黄的。
活下来的村民叫卞安,二十岁的年纪,身高九尺,但背有些驼,红脸话不多,看起来像是识得字的。王然开始对他很有兴趣,经常和他打闹,还偷偷扒过他的衣服,不过被卞安一顿修理后,便一直都躲着他了。
终于有个郎中出现在了南溪村了,他仔细检查过三人后,便放任不管了。又隔了几日,几个胆子大的衙役也进来看过,嘱咐让把水井都填死,然后便把封锁解除了。当三人走出南溪村的时候,好像方圆几里内都没有活着的生物了,周围的一切,静的都是那么的可怕。
刚出村的时候,王然便开始有些躁狂,他拉着林怀礼,快步地向陈留而去,那个卞安仿佛也没什么目的地,远远地跟在后面。
“慢点,慢点。”林怀礼有些喘,脚下更是蹒跚地厉害。王然像是赌气一样,撒开手,蹲到了一棵古树下。
“想小娃娃了?”
“仲修,仲修!”王然又拍起了巴掌,嘴角的口水也滴到了地上。
“莫急,稍后便见到了。”片刻后,林怀礼终于不再那么喘了,他扭头望向卞安,道:“哎——那个卞家小子,你可有亲戚去投啊?”坐在远处的卞安,使劲地摇了摇头,眼睛红红地,有些哽咽。
“小老儿也是靠讨饭为生,留不得你啊?”
卞安点了点头,终于开口道:“我有力气。”
“也罢,那便一同回陈留吧,寻个活计,好养活自己。”
“恩!”
王然自打回陈留后,便没回苻家,他只是每天爬到附近的一间房子上,向苻家的院子望,惹得那间屋子的主人卢乙,经常出来揍王然,要不是林怀礼拉着,估计王然的腿啊,就快被人家打折了。卞安一直找不到什么活,他还想过把自己卖了,给大户人家当个仆役去。不过他这样的跟竹竿一样的身形,根本找不到愿意收留他的人家。他只好每天跟着林怀礼出去乞讨,可他几乎讨不到什么东西。
林怀礼回来后,便时常咳嗽,渐渐地连路都不能走了。卞安、王然二人急得团团转,却没有什么办法,好不容易拽来一个郎中,看过之后,将二人一顿臭骂,最后丢下一句,“赶紧抬出城埋了,免得发了疫病。”便逃之夭夭了。
二人大眼瞪小眼地互望一阵后,卞安终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高声吩咐道:“傻子,你看好林老,我去典些钱来。”
“真的吗,真的吗?”
“我去去便回。”
“”
王然望着卞安远去的背影,就连那只受过伤的眼睛,仿佛都清明了起来。他来到林老身边,双膝而跪,痛苦地小声低吟道,“为什么,为什么?”
“你好了?”林怀礼微微睁开眼睛,颤抖地抬起了一只手,想要让王然起身,“太太好了”
“别说了,是我害了你,我太自私了,我不是人。”王然双手握住林怀礼的手,懊恼地痛哭着。
“你是我林家大恩人我”
“林老,我对不住你!我我怕”
林怀礼用尽力气使劲抖了一下手,执拗地打断了王然的话:“我不行不行了,不能为大都督效效力梁山”
“你躺会,不要再说了,你好好躺着,我不会让你死的。”
“小娃娃孙孙儿”林怀礼眼皮渐渐下垂,眼珠慢慢暗淡,“茌平”
王然将一声声对不起,压到嗓子眼里,他不敢发出声响。但他愧疚,他自责,他拉扯着自己的头发,疯狂地扇着自己的耳光。这不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害死的第一个人了,他越不想和一些人建立关系,却越是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钱多多如此,林怀礼也如此,还有那些殒命在兖州的人。
心里极度地挣扎,王然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他惦记自己的母亲,他想要活着离开这个世界,他毫无顾忌地用谎言去欺骗他人、利用他人。这样做,他认为没有错。然而当他害死一个又一个那些是关心着他,保护过他的人,他又觉得这一切全是自己的错。
脑海中闪现出,钱多多将自己推下绝壁时的画面,一下子,王然感觉很累,发自内心的累,厌世的累,他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没有血肉,没有人性,没有没有。
“林老?”卞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回来,手里还捧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草药。他快步走到林怀礼身边,也是双膝跪倒,“林老你看啊,有药了,有药了!吃了药,你就能好了,你看看啊,看看啊”
“傻子,你快去生火,我去打水”卞安疯了一样提起一只破瓦罐便往外跑,可刚跑出草棚,便被几个人围住。
“东家就是他抢了咱们的店子。”一个伙计模样的人指着卞安喊道。
“死贼丕,让我等好生追赶,给我打,往死里打。”一声叫喊后,七八个人便将卞安放倒在地,一顿拳打脚踢。卞安抱着头,在地上乱爬,但嘴里却没有一句求饶的话。他这样的举动,让那个东家气愤不已,他拾起一根木棍,道:“把他按住了!”
四个人用脚抵住了卞安的四肢关节末端,将他的手脚拽起,卞安只能仰头,望着那个东家狞笑着靠近。一下,两下,卞安的头开始流血,很快,整张脸都被鲜血覆盖,只有那眼白,分外明显,不过他还是不发一言。这里的吵闹,引来了附近民众的围观,他们七嘴八舌地指指点点着,所有曾经施舍、怜悯他们的人,如今却变成了哑巴,没有人上来劝解一句。又是重重地一击,卞安的脑袋垂了下去。
“将此人送去大牢,我看谁还敢在老子头上撒野。”
“东家,里边还有两个!”一个打手凑到草棚附近,高呼道。
“一并带走!”
“好像有个死的,”那个打手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推开王然一试,转身跑了出来:“东家,那果真是个死的。”可他这一喊不要紧,围观的人顿时退出了好远。
“管那死的作甚,把那个活的拖走!”
“是。”
王然被拖走的一刹那,他看到苻二丫正抱着孩子,也在人群中观望,他冲孩子摆了摆手,惨惨一笑:“仲修,仲修!”
第112章 假痴不癫()
牢房是阴冷地,但王然是幸运地,因为有个管牢房的差役认出了他,很快符山便把他领了出去。符山这一次一反常态地慈祥,吓得王然连走路都跟他拉开了很远的距离。
回到家后,符山还亲自为王然找了一套干净没有补丁的衣服。即便是王然想抱孩子,即使是苻二丫坚决反对,那符山也是把孩子夺了过来,放到了王然的怀里。
孩子很软很轻,不像看上去那么沉,这是王然第一次抱他的感觉。小家伙还是那么萌萌哒,用小手挠着王然的脸,点指着他的五官。王然激动地有些抖,哪怕是小家伙那长长的指甲,将他的脸都划破了。看着小家伙“咿咿呀呀”,王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把孩子还给符山,自己躲到了门口。
“好了,我带你去办些事,回来后,你想抱多久便抱多久。”符山道。
王然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看着。
半个时辰后,王然被领到了一处很偏僻的大宅,这里看似普通,却又隐隐感觉戒备重重。穿过几间庭院、廊子,二人走进了一间厢房。这里布置的很古雅,但是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协调。一个大约三十来岁样貌普通的人,正端坐其上。
“小的见过长史大人。”
王然也终于发现了,这个房间里是那里让人感觉不协调存在。对,就是面前人的头发,她虽是古人打扮,却是一头三七分的短发。王然心里一紧,不过还是傻呆呆地发笑,又摇头晃脑地想往门外走,可他却又被人推了回来。
“王先生你好,我叫甄姬。”
王然心里好笑,嘴里却依然念叨着:“真的吗,真的吗?”
甄姬屏退了符山等人,房间里只剩下她二人后,继续道:“当然了,这是我在这个时代的名字,也许你有兴趣知道我在二十一世纪的事,但这不是今天我们所要谈的内容。”
甄姬一步步地靠近,她死死盯着王然的双眼,“今天我请王先生来,只是喝喝茶,随便聊聊,如果王先生觉得我招呼不周,大可以转身便走。”
“来人啊,上茶!”
一个五短身材的人端着一个铜盆走了进来,此人正是牛二。他将铜盆放到王然面前,自己干呕了两下,便退了出去。
“王先生请用,如果有什么不适的话,可以告诉我。不过你若是将它故意打翻,那咱们可是要说道说道了。”
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这不是什么茶,这是屎,一盆稀屎。
“勾践有卧薪尝屎,孙斌有装疯喝尿,如果王先生,能把这一盆都吃下去的话,”甄姬将手掩住了嘴,喉口连咽几下,道:“那我便不再强求了。”
王然知道今天自己是难过这关了,不过他还是想试试,最起码古人能做到的事,为何自己做不成呢。王然举起铜盆,送到嘴边。那盆子里,居然还有蛆虫在蠕动。王然不是不想认输,可关系到自己回家的事,万一被控制住,那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想当初,王然在昏迷中醒来,那符山便拿着江云平送他的羊皮地图,严加盘问过。后来这帮人还动用了各种的手段,不过王然都在一次次装傻中,蒙混过去了。连符二丫对他的照顾,王然也当做是一种勾引,一种手段。他没有怜悯这个可怜的女子,即使是知道她悲惨的命运。(苻二丫比现在的王然大了整整十二岁,而且前面嫁过三个男人,不过都死了。)
王然一闭眼,屏住呼吸,一口,两口,不光是恶臭、反胃,居然还有东西在他的口腔里爬动。那种细细痒痒感觉,让他联想到刚才看到的那白白嫩嫩的肥蛆。
“哇”王然吐了。
“哇”甄姬也吐了。
王然将铜盘摔到了地上,这一次他又输了。
“王先生你对自己好狠啊?实际昨天你在草棚里和那个老花子说的话,牛二都听到了,我真该早些告诉你。哇”
“你!你嘛比哇”
“我们换个地方再谈吧,你也该好好洗洗了。”甄姬没有理会王然的谩骂,面色惨白地走出了屋子,“哇”
“哇哇”
梳洗整理过后的王然还是捂着嘴,尽量不去想那刚才发生的一幕。
“王先生请看。”甄姬边说边要脱衣服。
王然暗道:妈的美人计啊,你也不照照镜子,跟个男的一样,本来我娶那个二丫头就够闹了,还来?“不要脱了,就你们搞出来那套欺骗百姓钱财的传销模式,我一早便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了。”
“太好了,”甄姬将衣服拉上,继续道:“那我也不绕弯子了,我想请你加入我们拂晓社,但你要先将那张羊皮地图的事,说清楚。”
“那地图上的地方你们找到了?”
“恩,找到了。”
“那你们还纠缠我干嘛?”
“王先生你还在绕弯子,我跟你谈的是那扇门。”
“哦,我明白了,你们也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