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之诡道-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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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明白。”慕辰边施礼，边撇了眼那烤羊。
第137章 树上开花（）
秋，很寒，尸骸相望于野。梁山溶洞中那冰冷的石壁，挂满了水珠阴暗潮湿，让人很不舒服。最大的溶洞里藏着大约五百多人，不过全都是老弱妇孺。他们畏畏缩缩地拥在一起，用体温互相取暖，即使是肚子叫的山响，也只能靠冰凉的杂粮饼子充饥。
有些人觉得这很幸福，因为他们以前是奴隶。少了皮鞭，没了蹂躏，终于可以有粮食果腹了。但另一部分人是王然他们劫持来的村民，他们各个沉默不语，心中却是怨声载道。起初上梁山还有个寨子，现如今居然像老鼠一样躲在了洞里，没有热食，连水都是冰寒无比。
其他三个溶洞，一处被用来屯段思嘉所部两百多兵士，一处用来安排伤员休息。王然平静地站在其中一处洞口，望着又下起来的瓢泼大雨。他身上的伤一早便被处理过了，不过他的额头还是冷汗直冒，这不是伤口带来的痛楚，而是心里有些没底。
“大都督这雨怕是又要下个几日了，我等也可借此好生休息。今日这手树上开花，江某佩服了。”江云龙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王然身后。
“长将军缪赞了。”
“大都督莫要再这么唤我了，在下如今不过是晋军一名普通校尉。”
“今日一战幸亏有长将军相助，若不然，小子怕是难逃燕军围剿了。”王然知道江云龙带来的二十多人中，已经有七八个人死在了洼地，所以他这不是客气，而是实打实的诚恳。
“据程良说，大都督昔年与我五弟结义，那小子一向持才旷物，能入他法眼的，必不会是平庸之辈。看来你也要唤我一声大哥啦，哈哈”
这江云龙笑得坦荡，看出来是个性格沉稳的人，不像江云平那般深不可测。不过以王然的心性，多少也猜出了几分来者之意。
“搭救嫂夫人的事，即使我现在答应你，怕也不能立即行动。你也看到了，这梁山之上可用之人，已经所剩无几。”
“这个我明白，那石瑞如今藏匿之地，正好在魏军与逆贼翟翎所部的衔接地。若贤弟能求得中山王出手相助，大哥感激不尽。”
人就是这样，少数之人聚在一起，到是可以用情谊绑架，但是人越多就越需要利益的存在。没有共同的利益，那便是一盘散沙。江云龙的相帮不是没有目的，这反而让王然轻松了不少。
可是用自己老爸的人头，去投降一方势力，这一点王然到还有些难以接受。毕竟王然打心眼里，还是把孝字放在第一位的。人可以缺少感情，冷漠的去对待不相干的他人。但不能没有感情，忘记父母的养育之恩，连畜生都知道反哺，更何况人呢。
“长将军见笑了，小弟也不怕对你明说，我与那中山王从未谋面，到是与莫先生有个死约，这次莫先生出手，也是因为这死约而为的。”
“这”江云龙有些迟疑了。
“不过长将军放心，这几日，我便能解决梁山战事，到时你我再从长计议如何？”
“贤弟这是答应了？”
“恩。”
“太好了，”江云龙抚掌大笑，“我替贱内愚子，先谢过贤弟了。”
“长将军客气了。”
“叫大哥！”
“好的，大哥。”
“哈哈”
虽然江云龙对孝义差了些，但是为了拯救自己的妻儿，这股舍生忘死的劲，倒是让王然佩服。但他不想这么没完没了的客气，王然招呼来程良，吩咐让所有的溶洞都开火造饭，这么大的雨，不会说停就停。所以他也不怕燕军的斥候此刻会钻出大营，发现这众人的藏身之地。
三处溶洞冒出了炊烟，火焰仿佛一下子，让山洞有了温度。众人也都忘记刚才的不满，微笑又重回到了脸上。王然今日真有些大手笔，他把准备过冬的肉干，取出了一部分，让所有人都能美美吃上一顿。这还不是庆功宴，但王然心里明白，若自己的计划失败，那这顿便是断头饭了。
王然用衣服遮着一碗黏糊糊的东西，跑到了段思嘉所部的溶洞，这位郡主大人没有和其他的伤员住在一起。而且她居然还下令不准生火。王然知道她是怕泄露行踪，引来燕军的围剿。不过如今最有战斗力的便是这一部人马，王然可不想看他们，一个个感冒发烧，连警卫的工作都承担不起来。
跑进山洞，王然紧忙把碗捧了起来，他怕身上的雨水溅到碗里。这是一碗肉干炖杂粮饼子，还有些野菜。香气与热气，很快引来所有人的注意。不过他们还是安守本分地咽着口水，谁都没有发出贪婪的声音。
“还没找到马哥？”
王然踹了一脚陈凯，那货居然抖的不停，在泥地了躺了那么长的时间，连冻带吓的，现在多少有些靡靡痴语。
“见过大都督。”一名五旬老者走上前来，他的肩膀上还蹲着一只灰鹰。这老者叫是连多齐，汉名叫连齐，是专门为段思嘉训鹰的，也是段思嘉比较信的过的手下之一。如今这只灰鹰再也没与王然初面时的亲劲，但王然去摸它的时候，它还是会拟人化地晃着脑袋，也不像对别人那样凶巴巴的。
“告诉你们的人，生火造饭。”
“莫先生不允。”
“她若则怪，有我担着。看把陈凯这帮人冻得。今天要不烤干了，明天就都起不来了，你是老猎人，这事还用我教你吗？”
“是。”
王然来到段思嘉身前，笑嘻嘻地将那碗说粥不粥，说面糊不是面糊的东西，端了过去。小声说道：“好姐姐，吃一口。”
段思嘉没有作声，看着那碗东西有些发呆，她还真有点吃不进去。当年被围在翼城，这位大郡主即使挨饿，也很少吃那些算不上食物的东西，人家可是从小锦衣玉食惯了。
要不说王然在前世是个单身狗，来到这个世界和苻二丫也整天闹别扭，他根本不明白女人的心意，还以为这是要自己喂她呢。王然抓耳挠腮地盛了一点，缓缓送到段思嘉面前：“吃饱了，伤才能好的快些。”
段思嘉推了推王然的手，摇头示意不饿。王然气得暗骂：姑奶奶，你在翼城吃“肉”都没见着这么费劲，这是和小爷闹那出呢。
第138章 树上开花（）
“小二，如今我这样，也帮不上你什么了。”段思嘉有些难过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几处伤口。
“姐姐说哪里话了，今日你我出生入死的这份情谊，我王然全都记在心里，我会记一辈子的。只要有机会，定会报答的，骗人是小狗，汪汪汪”
“呵呵，那你现在去把慕容宝的首级给我取来！”
“姐姐，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这么血淋淋的事情，多影响食欲啊！”
“连齐已在我部选出五十余人，这些人我已经为他们安排好了后事。来日再战，你可放心差遣。”
“姐姐这么一弄，我还不好意思了。”王然又抓耳挠腮起来。
“你当我与你笑闹？”段思嘉瞪起秀目，脸色一板，“你也算是杀伐中历练过的人，怎么还不明白，你今日即便是把慕容超的精锐全数剿灭，可人家还有几千人马陈兵山下，我看你是想带着你的人一起死吧！”
“姐姐是想我投降或者逃跑了？”王然反问。
段思嘉却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他。
“姐姐你附耳过来，我把计划说给你听。”
王然笑嘻嘻地拽着段思嘉的衣角，语气很是得意。他这个完整计划一直藏在心里，除了负责实施的陈焕，现如今他只想告诉给段思嘉一人知道。不过片刻后，王然与段思嘉对这个设计周密的计划，得出了不同的结论。
波涛如怒，长风卷高浪。万象横溃，如雷惊万里。今年黄河流域的雨水很大，好在慕容德提前有了些预判，加修了南岸一边的河堤。可上游更是有一月多不见晴天，黄河秋汛来得十分猛烈。真不知道这老天爷怎么了，就这么不待见普通的凡人，大旱大涝的，粮食减产不说，万一这黄河决堤改道，怕是要让无数人无家可归，妻离子散了。
几名济北郡的衙役，披着斗笠蓑衣，在河堤旁巡视着，此地距离济北郡已经有一百多里了，如果换了以往，他们是不会走这么远的。可这段堤防是当今太子亲自督办的，所以他们即使是遇到再多的困难也不敢懈怠。
按理说，这几个人早早便走过了与西边兖州郡衙役们相会的地点了，可如今却连个鬼影都不见一只。难道是这帮狗东西，跑哪里躲清闲去了。几个衙役的嘴里牢骚不断，引得带头之人，不时停下来对他们进行思想教育。
“大哥你看，那边有火光？”一个小眼衙役小声喊道。
“这么大的雨，怎么会有火。这天上连个月亮都没有，你那眼神还能瞧的仔细了？”带头衙役很是不满。
“好像是盏大灯！”小眼衙役又叫道。
“真的是灯，大哥，也许是兖州郡那帮王八蛋，终于幡然醒悟了。”另一个衙役笑道。
“过去看看。”带头衙役招呼道。
当几名衙役走到跟前，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能有五十多人，正在疯狂地挖掘着河提，而且干得还十分卖力，好像都没有发现走过来的衙役们。这种忘我的工作热情，真该夸赞夸赞的。
“娘的，这兖州郡的人莫不是疯了，下这么大的雨，还修堤呢？”小眼衙役擦着脸上的雨水，有些不太相信自己所见之事。
“你他娘的傻啊，他们是掘，不是修！”带头衙役指着河堤旁几处大沟，嘶吼道。
“啊！？”
“啊什么啊，快把他们拿下！”
话音未落，这七八个衙役便冲了上去。干过河务的人都明白，现在可不是回去报信的时候，这黄河一旦决口。很有可能千里之堤一触全溃，附近的人还能有水跑的快吗。
这几个衙役还没冲到跟前，对面的人也有了反应，其中十来个人便围了上来。这些人是谁啊，当然是陈焕与徐黑子在济北收买的一群手下。那徐黑子自从在东华镇贴了牛二的纸条后，便一直隐藏在济北，暗中用王然资助的银钱，秘密地招揽了一群手下。这一次陈焕是不能带梁山上的人马出来的，因为那里的人手还不够用呢。所以王然无奈，只好再次动用这颗秘密地棋子。
两拨人很快便剿杀到了一起，好在这里没几人上过战场的，全都是市井打群架的经验。你给我一镐把，我还你一水火棍，你掐我脖子，我把你按到泥里。加上雨天湿滑，一时间，还真杀的难解难分。
大约一顿饭的工夫后，王然这边的人马，才在陈焕大发神威下，将这一伙衙役收拾了，可还是跑了一个小眼睛的。看他的方向是奔的兖州，陈焕也没在意，转而吩咐加紧挖掘。又是一个时辰过后，大堤上的几处都被挖得薄如纸了，陈焕才带领一众人，跑到附近的一处高地。这里早已备了十几条木筏，还有几袋干粮。
“陈大哥，这点等到什么时候，我等先撤吧？”
说话的小子根本不是在黄河边混过的，完全不懂水势。陈焕也没搭理他，继续焦急地等待。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陈焕也开始挠头了：怎么办，派人上去掘开口子？不过这水真是掘开了，怕是黄河南岸便要成为了泽国，附近的百姓也不知道转移了没有，这该死徐黑子，也不来告知一声。
陈焕少年从军，虽然是成长于蚩尤军。但后来因为任务的关系，一直潜伏在外，身上却少了很多蚩尤军那股狠厉，这也是王然更重视他的原因。王然可不喜欢像廖智那样说翻脸便翻脸的，为了主子什么都不去问个正确与否的主。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身边众人已经急不可耐了，纷纷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陈兄弟，我水性好，我过去看看？”
“水性再好能躲开急流？不如换我，我腿脚快些。”
“啥也别说了，咱们还是趁机再躲远些，就咱们身下的土岗，能不能躲开这决口的水流还不一定呢！”
“”
土山上的这些人，骨子里就没有受过军事教育，根本不懂什么是服从，一个个不停地提着意见，好像开会一样，兴高采烈的。到是陈焕一直沉默不语，他心里一直在求神佛保佑，让这河堤最好明天天亮再决口。那样的话，水流冲到村庄，也不会让所有人一下子死光。见过洪水的人都明白，决口一瞬间是很猛的，但越往后便会越慢，如果不是地势的关系，水是会慢慢地涨起来的。这样，将会给那些普通民众带来更多的生机。
突然地动山摇
第139章 树上开花（）
燕军大营帅帐，慕容超守着篝火睡得十分香甜。他也知道不该放松警惕，不过白天这一仗打的实在太累了，加上淋了雨，脑子昏昏沉沉地，不由自主便进入到了沉睡状态。真有些，任耳边万马奔腾，也能一觉睡到天明的意思。
沉睡中，慕容超做了个梦：梦到他亲生父亲前燕北海王慕容纳。（这里的前燕是国名）他父亲夸他聪明，说他几次三番逃过杀身之祸，装傻充愣还能当上太子，这都是兴国之兆。但他必须接回自己的生母和妻子，而且要小心水。
慕容超还有些纳闷呢，自己是遗腹子，这是哪里来的便宜老爹。他想去追问慕容纳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自己身边出现了无数惊慌失措的动物，动物们奔跑撞击，将他赶出了梦境。慕容超刚睁开眼睛还有些游离，便觉得四周一晃，虽然动感很轻微，但也让他的心跟着忽悠一下，十分难受。
“适才山崩呼？”慕容超询问道。
“回太子殿下，刚刚脚下确实不稳，好似泛舟。”帅帐外值守的军官，显然没有经历过什么地震，回答地很含糊。
“几更了？”
“刚过子时，四更天了。”值守的军官回禀道。
慕容超点了点头，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他又梦到一个右眼是灰白颜色的童子叫他一起戏水。慕容超小时候一直扮傻子来的，基本没什么童年。这下子到好，玩的这叫一个痛快。不过，他慢慢发现那个童子长得很像王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