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灯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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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说肯定弄错了,负责鉴定的医生说没有,今个加急的就这么一份。赵晴老公买通鉴定的医生?应该不可能,因为这次来的医院是我随机指定的。
董心卓也懵了,看我的眼神透着浓浓的失望,我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紧接着我们两家又吵起来了,差点就大打出手,然后董心卓说:“不就一百万吗,我给,但是要等一个星期。”她还写了张欠条,对方这才作罢,说是过期不给,就拿刀上门断我命根子,谁让自己立了那个破flag?
董天良虽然捐光了全部家产,但他之前经常在女儿的银行卡打过钱,具体多少我不知道,也没必要问,应该有很多。
返回村子的路上,我妈抱着“烫手”的孩子问我,“挽子,你老实说,他是不是你的?我咋一看这眼睛这鼻子确实有点儿像你。”
我爸也满是狐疑。
我束手无措的道:“真不可能是啊,我当初连赵晴里头穿的衣服什么花纹都不知道,哪会碰过她?”
但任何解释在铁铮铮的事实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爸妈和董心卓表面没说,心里肯定觉得我在扯谎。
旧的麻烦没去,新的又缠上了身。
我直觉这怪事不简单,所以回去第一时间找到河边钓黄鳝的三叔,让他给我拿个主意。三叔将桶里的黄鳝晃了两下,然后看了鉴定结果,他眼色骤然一变,“挽子,你确定没碰过那赵晴?”
“没有。”我坚定摇头。
三叔思量片刻,说:“这娃崽儿十有八九不是人。”
果然有蹊跷,我问:“鬼?”
“不是。”
三叔若有所思的说道:“黄皮子送子的事儿,听闻过没?”
我摇摇头,不过黄皮子这仨字,让我心念一动,便道:“孩子是黄大仙变得?”
民间有五大仙之说,狐、黄、白、柳、灰,也有四大出马仙,胡黄常蟒,分为是狐狸、黄鼠狼、长虫(蛇)、蟒蛇。
我们那边信后面这个,遇见这种动物,甭管成没成出马仙,是打不得也骂不得的,据传它们很邪乎,若是修炼久了就会有雷劫,为了躲避,就得选个人当香童,成为香童的人也就是众所周知的出马弟子。
三出里边,出马弟子是地位最低的,因为他们自身没啥本事,就相当于个傀儡,管你愿不愿意,出马仙想附身随时都能,即便做的是善事,也几乎没有能善终到老的,要不然咋被喊成“搬杆子”?
我三叔摸出两根卷好的烟,他点上递给我一根,我摆手没要,这旱烟劲大,太冲了,他就将两根烟全叼嘴里并一块抽着说:“那赵晴,多半因为下不出崽儿去跟黄皮子求的,后者偷了你的头发,附在死的小黄皮子上边,然后塞进了她肚子。”
我毛骨悚然的说:“那为啥会是我的血脉?”
“死的小黄皮子,借你头发的精气,转成人胎,所以变成了你的种。”
三叔是解释清了,可是我想不明白,赵晴无法怀孕,她吃错药了不用自个男人头发而是拿我的?
我忽然想到昨晚董心卓说的,难道赵晴分手之后她真后悔了,对我这个前任念起了旧情?不然到死都攥着我照片咋解释…;…;
这时,三叔又道:“我估摸着赵晴的死,也因为这事,小黄皮子转成人胎是要吸母体阳寿的,而且不是生下来就算完了,还有后续喝的奶水,所以赵晴决定借胎生子时,她就注定了现在油尽灯枯的命运,造孽啊!”
“孩子转成人胎,就真的成人了?”我忍不住问。
“非也,那都是假象,本质还是黄皮子,并且为了续命,会害死身边的人。”三叔提起装黄鳝的红塑料桶,他招手说道:“走,叔去给你当着赵晴夫家的面儿让那黄娃崽儿原形毕露。”
第0015章:被上了!()
孩子不是人,而是黄大仙拿死掉的小黄皮子借我头发转成的,想到这儿,我就不觉得残忍了,这种东西是连生命都算不上的。
我跟三叔回了家,我爸早因为这事醉的不醒人事了,三叔就抱起嗷嗷待哺的孩子对我妈说:“大嫂,今晚做顿辣炒黄鳝,给挽子提提神好去祖宅,我先带这小爷俩去赵村。”
“咋?”我妈一愣,她道:“老三,你可别胡来,这是法治社会,得讲法的,孩子是咱们挽子的种就得养着。”
“这不是老陈家的崽子。”三叔指着地上的一摊奶渍说道:“我不好解释,今个喂他奶粉,是不是一直吐不肯喝?他是把亲妈活生生吸死的黄娃崽子!”
我妈听到黄娃崽子,手上的毛线针都掉地上了(我这父母都有个癖好,发生啥大事,老爸烦了或者开心了就好喝酒,我妈则是打毛衣来静心。)
“大嫂,事不宜迟,我们去去就回。”三叔推开门。
我妈急的快哭了,“快快,快把这黄娃崽儿送走。”
赵村离梅花村有五里地,我们开车几分钟就到了,这里总共就几十户,稍微打听下便知道了赵晴夫家在哪儿,我才知道,她娘家就在隔壁,如今一家老小守着棺材哭哭啼啼的,准备明个下葬。
因为我的照片和孩子不是男人的,以至于赵晴死后名声狼藉,娘家只能自己操办丧事,所以这一家子快把我恨死了,虽然没像夫家找上门闹,却是因为抽不开身,迟早会去我家讨说法的。
我跟三叔一合计,决定将赵晴娘家夫家聚一块揭开黄娃崽儿的真面目,省的费二遍事。实施这计划时,我差点被赵晴娘家人拿镐头、铁锹打死,拦着的不是三叔而是她夫家,唯恐我有个好歹他得不到那一百万。
我们三方聚在赵晴的棺材前,不少村民也想来看看老陈家要搞啥名堂。三叔解开黑布包袱,拿了三根手臂长的粗香,用火柴点燃之后吩咐道:“挽子,把那东西放棺材上边。”
我按他说的做完。
三叔走上前,将第一根香插进了小孩的嘴里边,本来哭喊的他不哭也不闹了,叼着粗香眨着大眼睛。然后第二根香和第三根香也插进去了,三根香之间隔了一公分的间距,没有并到一块儿。
这粗香的燃得很慢,烟雾缭绕的浮到上边聚拢又散尽,不一会儿的功夫,院子的空气就混着一股子香薰味道。
三叔抬手让我过去,我猛地感觉脑袋一疼,竟然被他拔了一撮头发,我边揉着痛处边看见三叔在头发中挑了四根,便塞进小孩的耳朵孔和鼻孔。
这时小孩突然慌了,挣扎想翻身把头发和粗香弄开,毕竟太小,手够不到。
三叔说道:“挽子,按住他肚子,不要太用力。”
我掌心压好,仅让小孩保持不动,我立马就感觉不对劲了,摸的明明是婴儿那种嫩滑的皮肤,可触感却是毛茸茸的,就跟摸在了动物毛皮上似得。
三叔的目光凶厉起来,他低吼了一嗓子:“那位黄二大爷,若你再不来,我就把你的娃崽生撕了!”
紧接着,我和赵晴娘家、夫家以及院外边的村民们就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闪过,像是飘来一道黄影儿,最终落在棺材上方的孩子旁。
来者脑袋是圆的,嘴边发白,长脖子连着细长的身子满是黄毛,长尾巴摆来摆去,这不是黄皮子还能是谁?
它目露的凶光比三叔还狠,龇牙像在威胁。
不少村民都吓傻了,赵晴娘家、夫家更是汗流浃背,黄二大爷临门可不是啥好兆头,何况还是脾气这么冲的。
我也挺紧张的,没敢看黄皮子的眼睛就汗毛直立了,要是和它视线相对得啥样?
三叔淡然的点了根烟,说道:“黄二大爷啊,你是自己让这娃崽回到原来的模样,还是我动手?劝你以后老实的修炼,否则说不准哪天雷就劈你身上了。”
黄皮子站直身子,一副要跟三叔干架的势头。
“生死有命,死了若是不认,必遭天谴。”三叔老气横秋的说:“真斗起来的话,我们都得挂彩不划算,念你走到今天不易,现在收手认个怂便可。”
黄皮子眼珠子动啊动的,不知咋的,视线就瞄向了旁边的我。此刻,我身子一冷,脑中就像被下了一道无法违背的命令,抬起了头,后来想想当时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和黄皮子对视着,跟后边身体就不像自己的一样,扑过去掐住三叔脖子。我心说坏了,自个被黄皮子上身要跟三叔自相残杀了。
三叔眼疾手快的捞起棺材上的小孩挡在身前。
我就停下了。
黄皮子也没想到三叔会拿黄娃崽儿做挡箭牌,它恼怒的尖叫了一声。与此同时,三叔拿指甲划破小孩的手腕,捻起滴血弹到我手腕戴的落红串珠上边。
我脑子骤然神情志明,解除了黄皮子的支配,却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
黄皮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就扑哧像放屁似得撒了一杆子黄雾,臭气熏天,我们头晕目眩的,但闻到了前边粗香的熏味又好了,回过神时,黄皮子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三叔手上的孩子,却化作一条身子打软的小黄皮子,蔫了吧唧的像死了有一阵子了。他将这个一把甩到赵晴男人的肩膀上挂住,说道:“不想被方才那位报复就好生安葬,切勿怠慢了黄小二爷。”
赵晴男人哪敢造次,跪地上磕头如捣蒜,还当场撕了欠条。
三叔点点头,他目光一转看向了赵晴娘家人,“我陈老三也不难为你,现在把瞒着的事一五一十说清了,免得败坏我们老陈家的名声。”
“陈三爷…;…;”
赵晴母亲扑通跪地,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俺们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说!”三叔的语气不可置否。
赵晴母亲脖子一缩,留下了悔恨的泪水:“那时…;…;小晴结婚了大半年却连着小产了三次,她挂不住崽儿,我们急了,担心夫家将小晴休了,就悄悄带她去医院检查,说是啥一怀就流的病,不能生了。我寻摸着拉她去求黄大仙试试,到山里找了一圈遇到了。黄大仙也没提条件就答应了,过不到半个月,小晴就又有了,十个月都没有掉,这事跟你家挽子没干系。”
“为啥赵晴死的时候攥着我照片?”我拧紧眉头。
“我知道。”旁边的赵晴弟弟抬手指着自个姐夫,说:“就是他,老是因为一点小事就打俺姐,买个衣服都要被骂半天,流三次有两次是被他欺负的。俺姐就念起了当初你的好,找黄大仙求子时都说要挂你们老陈家的种。”
这什么渣男啊!
我气不过,踹了赵晴男人一脚,再留下来也没啥意义了,就跟三叔收拾好黑布包袱出了院门,看热闹的村民主动让开条道,然后我们上车往梅花村开。
我平复好了心情就问三叔:“那大黄皮子怎么没正式开打就逃了?”
三叔噙着笑意说道:“它啊…;…;明知斗不过,就露上两手震慑下看热闹的,以免失去了威信,这样离开给人留下一种不想硬碰硬两败俱伤的感觉。黄二大爷也是要面子的,所以我也给了面子说斗起来都得挂彩不划算的。”
他话锋一变,凝重了起来,“但是,挽子,它走时看你的眼神,不咋对劲儿,毕竟我也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凡事你就小心些,因为这东西上身就跟处对象似得,对它来说一个人的头一回最难上成,往后便能随便上了。”
第0016章:祖宅()
三叔这话让我心尖一凉,我问他怎么能避免被黄皮子上身,他说三盏本命灯火烧的旺,就难被上成,除非我自己愿意。经此,我觉得等第三件事办完必须得好好练五禽戏了。
我们回到家,饭桌上放了一大盘辣炒黄鳝和其它几个菜,我妈问解决了么,我点点头,心有余悸的讲述了赵村之行,董心卓和我爸妈听的惊心动魄,甚至连着做了好几天跟黄皮子有关的噩梦,这是后话了。
辣炒黄鳝是我妈的拿手菜,虽然辣,但不是特别刺激的那种,吃完很久嘴边都会荡着这个味儿。
我自己吃了半盘子,三叔看着我说道:“打好精神,九点半,准时去祖宅。要是成了,往后家里你就是老大,大哥都管不到你。”
我讪讪一笑,老爸哼了下,道:“说的莫过早,八字没一撇呢。”
别看他表面这样,其实眼睛流露的神色比谁都期待。老陈家这一代,三叔尚未娶亲,而二叔有一双女儿,所以就我一根男苗,这次若是失败,怕是又要等个十几二十年了。
九点半很快到了。
我们全家倾巢而动,就连二叔也在城里赶回来了,抵达村东头那间老式大院,这便是老陈家的祖宅,宋朝时就盖起来了,之后陈家祖辈上下翻修过,但大体没啥变化,算个老古董了。
这些年来,奶奶在爷爷死后一直单独住里边,除了过年,吃住都不一起,却也只限于厢房范围,因为规矩便是非男丁不得入正房,所以…;…;我估计那里边应该灰尘有脸皮厚。
三叔敲门,喊道:“娘,我们来了。”
奶奶很快拉掉门闩,将门推开,她看见我们都在就知道要干什么了,便道:“挽子,这是你爷爷的遗愿。”
我顿时感觉肩膀压力大了起来,用力点头。
奶奶浑浊的老眼扫视着陈家所有人,她温吞吞的话语却不失气势:“除了老三,其他人跟我在院门外侯着,天亮之前不许离开,困了就席地而睡。”
我爸妈、二叔纷纷退到两侧。
董心卓正要走时,三叔说道:“娘,这女娃是挽子媳妇儿,正经的大旺夫命,今晚让她也留院子,兴许加持加持。”
“哦?”奶奶打量着董心卓,后者都被盯的不敢抬头了,然后她良久满意的说:“挽子眼光真好,这女娃不孬。”
我嘿嘿笑着,没敢说人家是三叔套来的。
事不宜迟,我和三叔、董心卓进了院子,奶奶拿大锁在外边封死。今晚月色挺好,我望见中间有口八角铜鼎,每个角是一只野兽雕纹,龙啊虎的,熊什么的,这应该是个价值不菲的古物。
三叔在奶奶住的厢房拿来九根一米长的大香,费了半天事烧燃,便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