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鬼悬门-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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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死海。。。”鲜血混着唾液不断地从石原的鼻腔口腔涌出“美子,美子,我知道你在,你在哪里。。。。。”说罢淹没在阴蛟的血盆大口中。同时的天坑里,那些刚才还张牙舞爪扑咬的行尸,转瞬间干瘪下去,噼里啪啦地从墙壁上掉落下来,它们只是行尸,没有灵魂,而天上飞舞的蛊虫,更是在没了主子的号令之后,没头苍蝇一样漫天飞舞乱撞着;已经蠕动着万千蛆虫蛙卵的金砖也停止了动作,金砖的颜色由金转黑,渐渐失去了颜色,万千蛊虫顿时死在砖内。空中的蛊虫飞舞了一会儿,也纷纷下落坠地而死,一支大军就此灰飞烟灭。
包子听了石原呼喊妻子的名字,心头一震,这叫什么事儿,自己忙活半天,要救一个美子,却将她丈夫送入了阿鼻地狱。阴蛟慢慢地将石原吞进腹内,却也浑身是血,骨断筋折,趴卧不动了。包子抚摸着阴蛟“临错知改,善莫大焉,你要是能缩小就好了,我带你出去。”阴蛟铜铃般的大眼睛盯着包子,似乎能听懂包子的话,巨大的龙口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没有了腿的阴蛟只有像扁鱼一样的身躯和长长的尾巴,它浑身是血,九个巨大的伤口血流如注。阴蛟吃力地抬眼看向穹顶,那刚出世的红龙还在乱撞,阴蛟咬紧牙关,忽然飞跃而起,向那红龙咬了过去。阴蛟没了九条利爪,这飞也像是蹩脚的窜越,没有咬到红龙的脖子,只是咬住了它的一条前肢,两条龙在空中缠绕厮打起来。红龙反口咬住已经半条命的阴蛟的咽喉,四根利齿像四把钢刀插入阴蛟的脖颈,顿时黑血喷溅。包子情急之下,抄起胜邪神剑,像投枪一样飞掷出去,正中红龙的一只眼,那红龙疼得一声哀嚎,放掉了半死的阴蛟,胜邪宝剑也掉落下来。那红龙连碰带闯竟然找到了石门,一路沿着隧道到达天坑,呼啸而上,冲破了金砖穹顶,向着天际飞去。
萨满姥姥站在遥远的西山顶看到仅有一条红龙飞起,不禁老泪纵横,身旁的灰家奶奶和胡媚珠忙劝,包子不会有事。萨满姥姥说,这俩孩子和二仙拼尽全力,让枉死海的九妖存一,干掉了八条,已经是万幸了。看来大龙脉基本保住了。
转回洞里,包子和白菜花伏在阴蛟身旁,素以无所谓小太妹著称的白菜花流下了眼泪。而阴蛟竟突然开口说话,声音苍凉衰老,气息衰弱,像弥留的老者“那红龙不是龙,是阴魂所化的害人东西。“
”多少年以前,东瀛巫师就曾预言,四十年后的阴历八月二十六,漏斗翻转,枉死海启动。没想到,竟然是来消灭枉死海的人启动的。”
白菜花哭到“我真不是故意的。”
“姑娘,你提前启动枉死海,是件好事。对了,那剑名曰鱼肠,是锋利无比也是妖邪无比的宝剑,你要收好。”阴蛟虚弱地说“我是龙与九头蛇所生的蛟龙,本无影无形,化于山野原木之中,也是这鹿鼎山最后一道悬龙脉,护佑满清280年,被囚困之前已有999年道行。可关东军人挖掘枉死海,修筑五鬼悬门时将我挖到,本来再有一年我就可以飞升位列仙班,却落入关东军巫师手中。我被要挟守着悬门,不得已干了许多坏事。现在恶贯满盈,路走到头了。”
包子问“这枉死海到底是什么东西?”
阴蛟呆望着空空如也的巨大水晶沙漏说“那就是枉死海。关东军残兵败将的厉鬼们妄图恢复霸业,他们吸取人的魂魄,尤其喜欢性贪恶怨恨之人,将他们分门别类注入九个不同的瓶中,到了阴历日子,如果吸取够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条人命,而且每个瓶子都灌满一千一百一十一个怨灵,枉死海将会在极限怨灵的催动下,化作九种不同法力的妖龙冲到人间,每条妖龙都可以自定风水、称霸一方,导致国家离乱、天塌地陷,那时纵然是神仙下界,也无法阻拦它的运行,别说鹿鼎山,就连长白山和大小兴安岭三条龙脉将全部腰斩,整个东北的风水格局就会大乱,倭国歹徒们的阴谋就会得逞。这几十年,这帮关东军鬼魂连偷带害的,已经吸取了九千九百多条人命,不过九个分管领导都想让自己先完成任务,故而屡屡争抢魂魄,导致石原一直平均分配名额,所以,每个瓶子都很诡异的没有达到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冤魂,因此都没成龙,枉死海爆发的大限已到,如果凑不够数字,哪怕差一个冤魂,这瓶子里的妖龙幼苗就会自然夭折。
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要瞒着三界来干,所以他们不敢公开派出蛊虫四处索命,日常情况下,他们派小股蛊虫外出,悄悄偷婴儿、害乞丐、妇女、老人,杀害外地行路人,还借着农村杀女婴的恶习,搞到了一些执怨邪灵,但还是远远不够。后来爆发了十年的浩劫,运动间斗死的人不计其数,这为石原他们一下子凑够了不少冤魂。可运动还是在前几年结束了,哪里有那么多死人可供?1944年,东瀛大巫师曾在天坑入口修筑了金砖石墙,叮嘱石原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催动蛊墙大量摄取魂魄。因此,在枉死海启动前几天,石原派水鬼引导着那个年轻人顺子打通了蛊墙,将阴阳两气贯通,这藏在砖瓦墙壁中的蛊就活过来了,我受命催动蛊虫暗中取人性命,不计代价、争分夺秒,在三界反应过来之前造成既定事实。但害人之事怎么能干的迅速?正当时间临近,老鬼子们为凑不够数字而焦虑的时候,贪欲促使村民们大量聚集到此,数字远远不止十几个。石原大喜,让我飞出天坑取那些人性命。我知道这枉死海一旦爆发,自己也魂飞魄散,况且我是龙族血脉,本不愿做这伤天害理之事,所以我故意违抗旨意,找理由没有下手,导致这瓶子始终没达到极值。”
关于枉死海的事,包子总算懂了,可却让他们做成了一条红龙,这让包子隐隐担忧。
阴蛟说话愈发困难“听着,终你一生之力,找到、杀掉那条红龙。”
包子抚摸着阴蛟的大肉球鼻子“我答应你。”
“龙族活的不易”阴蛟气若游丝了“我把内丹交付于你,助你增长神通。”
“堂哥,我不要”包子推辞着“我不要什么神通,我只要做个普通人。”
阴蛟似乎在嘲笑包子“咱们龙族就是这样,每一个龙族子孙,都肩负一项任务。你的使命在此,并且,关键时刻自然有人为你指步。我去了”阴蛟说罢气绝而亡,龙身慢慢干枯萎缩,很快缩小成了一颗金丹。
包子将金丹拿在手里,犹豫许久,怕有妖邪来夺,便吞入腹中,顿觉浑身清爽,四肢轻快有力,提起胜邪刀竟然丝毫感觉不到力道。他尝试着把白菜花抱起来,也是十分轻松,害的白菜花羞红了脸“整得人家连点心里准备都没有,那就别放下了。”
白菜花幸有软猥宝甲保护,不曾受太大伤,但胳膊腿儿也被划出数道口子,包子背着满身剑伤但依旧嘴贫的白菜花,在空空如也的大殿内徘徊,果然在几处小耳室发现那关东军搜罗来的奇珍异宝。包子本对钱财没有太多兴趣,却想着那贪得无厌的郑耀祖还掐着美子,好歹拿了几样东西踹入怀中。两人沿着空荡荡的道路向前走,一路躺满了枯尸,丢弃了满路的刀枪和乘放食品的漆盒,那些祭祀台、受刑台依旧完好,恶鬼受刑的样子似乎还在眼前,一切都在几个小时内发生,却如同一年。
石门洞开,俩人相扶着走了出去。刚走过石门转弯,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大张了下巴。
附:我和包子的对话实录节选(一)()
时间:1997年8月7日
地点:我单位办公室
上二十八章的故事是包子亲口跟我说的。
包子喜欢喝酒,但是不酗酒,他喜欢小酒微醺的状态。他说这种状态有助于他和人交流,不喝酒的自己太内向,喝了酒的自己又太聒噪,所以,控制量很关键。包子还说,酒是好东西,但喝酒时对面的人更重要、得能交心,这些年下来,他的朋友只有我和花花,还有一群狐鬼仙人,可仙人们现在都不知道跑到哪修炼去了。
昨晚上包子和花姐在我这里喝大了,酒醉之下跟我回忆起这段往事,说了整整四个小时。他讲了从蛊砖到大破枉死海的事儿。我一时听得心血来潮,一夜没睡觉,坐在电脑前,看着熟睡的包子,想象着那个场景,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出来。
这是1997年,我22岁,我在全国最大的国有企业的分部——大房镇公安分局工作,按他的话说,我也成了一个阳煞,分局长就是刘大光,挂上了一级警督警衔,一脑袋花白头发,说话还是吊儿郎当。我毕业不久,在刑侦部门实习了1年,经包子向刘大光引荐,刚刚转到秘书部门工作。和刑侦相比,秘书工作相对稳定一些,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不用出生入死地抓人取证,也不用被老百姓投诉,面对电脑打打字,流转一下材料,日子过得简单充实。包子快27了,还单身。包子仍然在大房镇,自由职业,偶尔倒腾一下网络看八字的业务,赚点零花钱花。这一年互联网空出世了,他赶潮流地在网上注册了一个账号,专门做风水评判的,一个月千把块钱,加上做活计的收入勉强过活。高考时候,全校第一名的包子不知怎地犯了昏,把写完答案的数学和物理卷子大题全部擦掉,几乎交了白卷,从而与大学无缘,在父母亲友的责骂声中留在了大房镇,而且一天都没有离开。白菜花卫校毕业后,回到大房镇接了李广霞的班,在镇医院当中医大夫,是公认的镇医院第一美人。从镇长儿子到医院年轻大夫,甚至还有患者都打她的主意,可白菜花如今也还单着身,在这座小镇,她是名副其实的大龄剩女。
包子昨晚每走,就躺在我的沙发上睡着。他梦里念叨了几次花花的名字,又突然癫狂一样地乱抓,一骨碌翻身起来,大口喘着粗气。抬头见屋里台灯亮着、太阳还没起床。我坐在公安局唯一一台电脑前打字,嘴上叼着半根烟,烟缸里立着插满了烟头,满屋烟味儿辣得冲鼻子。我安静地端详着他,他赶忙搓搓脸,起身挂起本来盖在身上的警用棉大衣说“哎呀,喝多了,花花呢?”
“花姐走了,临走时候还给你盖了这件大衣,你说我多粗心,大衣挂在那都没想着给你盖上。”我是极力撮合他俩的。
“写啥呢?”包子揉着眼睛问。
“把你昨天跟我讲的写个笔录。”我说“干刑警的出身,听着什么事儿愿意记下来”。
“装,就干了一年,装老油条”包子走到我身边,看了两章“有点儿过了,没那么神奇。你要发表么?要是笔录的话还得客观点儿。”
“还有么?”
“没有了,你真要发出去?”
我笑笑“不发,留着,二十年以后吧,2017年再发。那时也许你俩孩子都长大了,给他们看看他们父母的故事吧。”
包子笑了,也点了根烟,轻雾缭绕翻卷“事儿没全解决,我不能结婚,也不能离开大房镇”。
我说“哥,你跟花姐把手续办了,一来可以让老人安心,二来呢也断了一些人的念想。你俩就办个手续,也不干啥,废不了你的通天眼。”
包子若有所思“你想过的我早想过。红龙不除,始终是个威胁,我随时可能有危险,不想让花花跟着我冒险。”
我叹道“你俩都是死脑筋。这么些年了,我咋就没见什么红龙的影子!也许,真的是你看错了,或者甲烷中毒。”
包子打断“咱俩是哥们,我的事儿跟你不瞒着不掖着,看没看见我心里最清楚,姥姥交待的事儿也明明白白。”
我说“不是这个意思。哎,我现在归了秘书口,不在刑侦了,以前的侦查手段没法给你用。不过协调些关系比以前要顺畅得多,只要我能帮忙的,你可以来找我,你别一个人扛。”
包子说“你还给我帮忙?这几年我帮了你们多少忙?不说了,我得找红龙去了。”
“哎,这玩意儿真有这么神,红龙能自主改变一地风水格局什么的?”我始终不信。
包子点头“阴蛟是当年鹿鼎山的悬龙。它死了以后,悬龙脉就绝了,大房镇从风水宝地变成了风水洼地。你看这几年,先是企业不景气,原来鬼子留下来的农机厂和制糖厂前后脚倒闭,咱镇上一共就两万职工,有一万多人失业下岗,满大街都是烤玉米和蹬人力车的,一天赚五十块,活着都难。咱们小时候,农专有自己的幼儿园、附属小学和农场,年节分猪肉大米白面,现在全黄了,招生都困难,全镇人都在度艰。农专建在枉死海正上方,受的影响最大,虽说破了枉死海吧,但阴风煞气还在,这几年得各种病死的人不计其数,风水衰了,我心里急得慌。”
我解释道“也不全是,现在这不正经济转型啥的,国家说,先从老工业基地东北开始搞么。其实哪都一样。我想,很多事不能从风水玄学角度来解释。我是个警察,我肯定是相信唯物主义的。”
“我也唯物,我唯的是四维空间的物。”包子还在套用他从罗修荣那里学来的科学。
“你们这些搞迷信的,总喜欢用科学来解释。”我起身抻了个懒腰“不过故事挺好的,好歹是把五鬼悬门的事儿讲完了,你要是看着没错误,那,一会儿我打出来,你在后面签上:以上笔录我看过,与我讲得相符。按个手印就行了。”
包子锤了我一把“职业病啊你!故事还早着呢!”
我忙拉住他“真的?再说说,我记记。”
包子笑了“什么时候你有酒有肉,我再跟你聊聊以后的事儿。”
我说“哎!离上班还早,你再说说!”
第二十九章 瞬间万载()
我飞快地记录着包子后来的故事。
两人相扶着出了石门,见左右的关东军军歌牌子和军容镜还都完好,半米厚的石门敞开着,一路尸骨遍地,狼藉不堪,突然发现好久不见了黄白二仙,不知两位仙人所踪,包子便放下白菜花,一个人加快了速度向天坑方向走去。可还没到达天坑,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天坑的所有砖顶都被起开,天光大亮,蓝天碧透如洗,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