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鬼悬门-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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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在大房镇勉强读完了小学、初中。为什么说勉强呢,二破枉死海前,他在派出所被鉴定为精神病的事儿不胫而走。人们当然不知道在1984年那个寒冷的冬天,大方镇的地下发生了多么波诡云谲的斗争,人们只知道,著名物理老师包建国的儿子精神不正常,并传说打晕了派出所的刘大光,并去敛房偷盗尸体等等。于是,包自强的少先队大队长职务被免了,理由是多次上课说话。
有着成年人睿智的包子自然不会将这些东西放在心上,但父母整日愁眉不展,也让包子感觉颇多歉意。耶稣的母亲圣母玛利亚始孕无玷,而父亲是从未与其母亲圆房的若瑟。包子偶尔在暗地里与耶稣做过对比,自己虽然不如耶稣那般神圣,但父母却如耶稣的父母一样,是真真切切的普通人。既然是普通人就要受视野的局限,如同白纸上爬行的蚂蚁,他们的视角是平面的,不可能跳出白纸,用一个三维立体的高度看待世界。而包子已经遨游在四维世界里,这就给他与多数人的沟通带来了麻烦——我们都不懂,就你懂,那么,你是个精神病。
于是,在众多肉眼凡胎中,包子成了一个少年精神病,在派出所建立了易肇事肇祸人员档案,接受片警儿的监管。包子就这样在精神病的歧视和非议中浑浑噩噩地过了初中三年。
1989年,初中毕业后的那个暑假,包子家院里铺满了刚摘的豆角,白菜花正在帮着包子妈摊开曝晒,包子与包建国正在检修一块电路板,一家人其乐融融。忽然沉重的铁门被人推开了,包子抬起半个眼皮,对面的人竟然是一身连衣裙的罗兰,她跑得气喘吁吁,手里拎着一篮子水果。罗兰长高了,而且发育地线条优美、比例适中,相比白菜花略显夸张的胸部和臀部,罗兰的美貌与气质相当匹配。包子一瞬间做了这个对比,然后暗骂自己是流氓,对不起党和国家的培养。
“兰兰来了”包子还未搭话,白菜花倒是先站了起来,伸出满是泥巴的手要和罗兰握手,包子见状一步抢在白菜花前面,握住了罗兰的手,开玩笑地说“鹿鼎山、枉死海,这次你来又要参与什么任务?”白菜花白了包子一眼,她就看不惯包子对其他女人殷勤,这种殷勤应该是自己的专利。
罗兰的身后是更显老态的罗修荣。
“罗教授!”包建国赶忙与这位仰慕的老专家握手,此前他和许多老师一样,长期在报纸上阅读罗老有关长白山考古的连载故事,甚至一张张剪下来贴在笔记本里。如果那个年代有起点网的话,罗老的文章将不会亚于鬼吹灯。
罗修荣带着罗兰专门来到包子家拜访。枉死海血战之时,罗修荣和罗兰因为行动太慢,被留在白庙与白菜花等守护萨满姥姥,战斗结束后,萨满姥姥回到了位于大方镇的家中,继续以占卜祈祷养家糊口,而罗修荣返回省城后很快摘掉了老右派的帽子,称为师范大学历史学顶级教授,家境也好了起来。
罗修荣开口便对包建国说“老包,我是接包子去省城读书的。”
第二卷 第二章 天坑话别()
“喂!罗叔叔”白菜花第一个反映过来,她本能地护住包子,像有人要把他抢走一样“罗叔叔,你家粮票吃不了了么?”
罗修荣笑了“花花,现在都不用粮票了呀。我是让包子去省城接受更好的教育。”
“这儿教育挺好的”白菜花反驳说“我们一个年级二百多人,每年有两三个能考上县重点呢,不用说,将来肯定是我和包子呀。”
“花花,在我们那里,升重点的比例高达百分之四十五,重点升大学的比例有百分之七十多。”
罗兰也抿着小嘴儿对白菜花说“花花姐,包子哥救过我们全家,现在他在这儿。。。。在这儿也不大舒服,还不如跟我们去省城重新换换环境呢”
“我明白了”白菜花恍然大悟,指着罗兰说“你们哪是换环境啊,这是要把我换成你呀!”
包子愣愣地盯了白菜花一眼,心说写了十几封酸信了,原以为你白菜花彻底告别汉子一族,变得成熟内敛了,原来还是那个损样。
包建国也问罗教授“老教授,这个事儿太突然,我们全家没准备呀。”
罗修荣笑着说“这有啥。师大附中是我们的附属单位,打个招呼,他过去读就是了。住宿舍住我家都可以,伙食费也很便宜。”
包子妈刚刚反应过来,原来是大馅饼落在自己头上了,忙在围裙上擦擦手,感谢着说“我们这个镇子都没有能考上附中的,这孩子是托了您的福呀。”
白菜花忙拉住包子妈说“妈,那地方有啥好的,这小子那么不省心,你不怕包子过去了抽烟喝酒谈恋爱呀。”
包建国看看包子,又看看众人,转头对罗修荣说“这是给您添麻烦的事儿呀。”
罗修荣眯着笑眼看着包子“他在很多方面,是我的师傅呀。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包子不解地看着罗修荣“您请讲。”
“在学习的这几年,帮我研制出联通四维空间的机器。”罗修荣郑重地请求到。
“可是我只会一点无线电技术”包子感觉任务很难完成。
罗修荣又笑了,一双大手扶在包子肩膀上“等待你的是一个技术团队,你只需要发挥你的优势。”
罗兰袅袅婷婷地走到包子面前,双眼闪动着期待的光芒“包子哥哥,欢迎你加入团队,欢迎你到附中学习。”
包子还想推辞,一眼瞥到了满脸是泪的白菜花,她摘豆角的满手泥巴还没擦干净,竟把小脸抹成了鬼画符。这些年,花花就是自己身边飞舞的彩蝶,是那个下池塘砍阴蛟、枉死海里杀行尸、白庙里装道姑的战友,也是自己的一生所爱。在包子的记忆里,自己从没离开花花超过三天,而这次将是三年。但包子倾向于去省城,不仅仅是新奇的世界吸引着自己,更是当年萧瑀给他的预言——红龙,红龙的足迹可能在省城。
“你们都是骗子!骗子!你就是要招包子哥当上门儿女婿!”白菜花几乎歇斯底里地喊着,全然不顾早已承诺树立的淑女形象。说完一双泥巴手捂着脸跑了出去。
包子愣了愣神儿,扔掉了手里的无线电板,也追了出去。刚才白菜花的表现让罗兰感觉五味杂陈,实话实说,在少女怀春的年纪,罗兰的小心思就是想包子天天陪伴自己身边,当罗修荣告诉她自己的计划时,罗兰几乎乐得蹦了起来。而此刻她才感觉到,自己未来的小幸福是建立在白菜花的崩溃的基础上。
罗兰也要追出去看看,被罗修荣一把拉住了。
包子追出胡同口,见着正蹲在地上拔蚂蚱腿儿的王修“王修,看见你花姐了么?”
王修一擦鼻涕,呆木地指指北方“她回她家了。”
包子一路飞奔,翻过农专的大墙,钻过密密匝匝的豆角架,赶散了鸡鸭鹅狗,跨过了小溪深沟,出现在视野里的是天坑——枉死海A工程的入口。用来封口的巨大铁丝网已经锈蚀,因为它恐怖的过去,几乎很少有人来玩,半米长的蒿草丛生,其生命的旺盛不亚于农肥催状的庄稼。天坑入口出,呆立着一个人,夕阳映射出红黄黑的剪影,那正是白菜花。
这花花不是想不开了吧,包子压低身子,悄悄从身侧接近花花,一个猛扑,将她推出坑沿,顺势与她搂在一起,滚落进高高的蒿草从中。眼前的花花就是一个泥巴和泪水混合涂抹的大花脸,两人鼻尖对鼻尖,嘴巴对嘴巴,对视了良久。花花突然抱住了包子,一口咬在包子脖子上,半天就是不撒口,包子忍着疼不吱声。
咬够了,白菜花推开了压在身上的包子“起开!嫌弃你!”,起身扑打几下灰土,转身横着脖子,面容已由愤恨转为挑衅的微笑,双眼擒着的泪水却更加饱满充盈,然而再也没有一滴落下,她在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知道,她必须放走包子,那是包子的未来。
“老娘给你个教训”白菜花一字一句说着“给你盖一个月的章,等红印儿没了,你必须回来领!老娘给你报销车票!”说完甩着袖子大摇大摆地走了“我独自走过你身旁,并没有话要对你讲,我不敢抬头看着你的,噢脸庞,你问我要去向何方,我指着大海的方向,你的惊奇像是给我,噢赞扬”这丫头嘶吼着崔健的《花房姑娘》,消失在荒草地的尽头。
准备了三天,包子收拾停当。这三天,包子天天去老萨满家,一如既往地打水、扫地、摘菜,但始终没有见到花花。她在故意躲着自己。
包子就这样再次改变了人生命运,三天后,他带着赤霄剑擎天伞以及一点行礼,跟着罗修荣、罗兰踏上了开赴省城的列车。列车徐徐启动,包建国和包子妈搀扶着萨满姥姥的身影慢慢向后移动起来,包子扶在车窗上,看着熟悉的亲人慢慢远去,他忽然理解了成长和爱的意义。小爱主聚,大爱主离,一个人真的爱自己,是不会想方设法留自己在身边的,而是努力地将所爱的人推向最高。一个身影,远远的,在火车站廊柱后奔跑着,起初与火车同步,而后渐渐慢了下来,再之后,被火车无情地抛弃在身后。那是白菜花,他的最爱。
第二卷 第三章 鬼香招魂()
包子不是第一次来省城,1984年那次罗门立雪,在省城遭遇的白眼和冷遇仍然记忆犹新。所谓繁华喧嚣和珠光琉璃的美好,都被那寒冷的雪夜替代了。罗修荣恢复待遇后,搬到了大学提供的一间三居室居住,包子就被安排住在罗修荣曾经住过的平房里。房间收拾的干净朴素,锅碗被褥一应俱全,罗修荣搬走前特意给包子留下了大量的图书。包子躺在老罗曾经住的小床上,回想罗门立雪的一夜,那晚他是多么想进这间温暖的屋子呀。
罗兰在外间忙活着收拾行礼,这个姑娘可不是几年前那个苹果脸的小娃娃了,包子倚在门框上,欣赏着罗兰颀长妙曼的身材,蓝色的纱裙穿在她的身上那样合体。包子意识到,自己对罗兰目前的感情状态是“欣赏”,而不是恋爱。而且,他只要多看罗兰一眼,那倒霉催的通天眼就会清晰现出白菜花的影子,她指着自己的鼻子问“看什么呐!信不信老娘剜了你的眼睛!”
罗兰注意到包子在看她,她抬起头,擦了一下额前的汗水“你就这么看着呀,来帮忙!”
包子应了一声,加入扫地擦桌子的工作。
罗兰随手拿起一本诗集,翻了翻问包子“你知道海子么?”
包子点点头“嗯,诗人。”
罗兰背起手,走到窗前,轻轻摆弄着花布窗帘“当我没有希望,坐在一束麦子上回家,请整理好我那凌乱的骨头,放入那暗红色小木柜,带回它,像带回你们富裕的嫁妆。”
包子听得一头雾水,他知道,这个时代是诗人的时代,诗人就是拐着弯说话的一群人。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罗兰沉浸在诗的意境中,尽管包子也想达到这个意境,但他真的理解不了那深奥的所在。包子可以探查仙冥二界,却始终猜不透人族的内心。
罗兰转过头“包子哥,你知道什么是爱么?”
包子听到罗兰嘴里说出了“爱”字,脸立刻红了,他就算听白菜花说一万遍“亲嘴儿、打啵儿”之类的词语都无限免疫,但罗兰娇滴滴的一个“爱”字,却让自己失了分寸。
罗兰皱眉说“包子哥,我们班的一个男生说他爱我,给我写信折千纸鹤,但我觉得,他不是爱我,只是喜欢我。”
“喜欢和爱有区别么?”包子对这个概念从没有深刻探究过。
罗兰把头望向窗外“也许有,也许没有,也许爱都要从喜欢开始,但是等到不爱了,连喜欢都不会剩。包子哥,你说呢?”
包子挠挠脑袋“按我自己的想法,还是有区别的。喜欢就是看见这个人就高兴,爱就是。。。。。看不见这个人就难受。”包子想起了花花,他刚到省城一天,却是满心的空落,无时不刻都有一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说的太好了,包子哥,你也是诗人!”罗兰的双眼放出了光芒“有人说,爱就是给人一种抑郁的感觉,你的爱人就是带给你抑郁症的人。”
包子害怕讨论这样的问题。如果在五千年前,人们自不必区分喜欢和爱,他们遇到心爱的女人,直接扛回家过日子就是,自是遵守天道的。可人族繁衍昌盛、规矩越来越多,婚姻社会让人受制于不能恣意的要求,人们需要把爱与喜欢进行细致区分、反复考量,以便做出最佳的选择,因为一旦选错了就失去了再选的机会,人族自以为以独有的社会规矩让文明进步,殊不知烦恼和忧郁也更加多了。仙族认为人族是个自以为是的种族,他们习惯把简单事情搞复杂,有仙君曾说,人族本来为万物之一,并无特殊之处。但他们逆天建设人族文明,于是搞得其他物种灭绝,人类一家独大,也给人类自己的未来埋下祸根。人族的做法甚至影响到了三界的价值观。之前包子认为仙族、冥族、龙族都是修为较高的得道之人,当是表里如一、简单直率的,但介入如此多的纠纷混战之后,发现他们也在勾心斗角、揽权拆台,多是下界晋升的人仙带来的坏毛病。
罗兰见包子又发呆,娇嗔着捅了他一下“哎!写诗呢?赶紧干活。”
“哦”包子应了一声,抓起抹布扔进水盆洗起来。罗兰继续收拾行李包,可刚转过身,突然拽着包子说“哎,我知道你有法术,但也不能这么偷懒呀。”
包子听了很惊讶“我怎么偷懒了?”
罗兰指向墙角,只见一把笤帚正直挺挺地悬立在空中,自动扫着地,而且扫得十分娴熟。包子一看大惊,这房子不干净!
他一把拽过罗兰躲在身后,低声问“这房子以前死过人?”
罗兰被他的举动吓到了,但毕竟随包子闯过鹿鼎山、见过红毛衣鬼男和老蜈蚣,见着笤帚自己扫地也不算太害怕,她小声回答“没呀,运动的时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