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足鬼-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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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她刚进去,有人随后便叩响了房门,她心想那个叫什么特的来了,蒙住口鼻使劲呼气,确认大蒜味还很浓郁。
打开房门,果然一个男人站在门口,但好像不是彼特,比他高。她定睛一看,原来是林魈居!
“你来干嘛?”
难闻的大蒜味充斥着整个房间,魈居立刻蒙住鼻子,一脸恶心说:
“换房间了,你赶紧收拾东西跟我去三楼,龙天炎跟彼特住。”
她一下没听明白,反应了几秒,突然身体一倾撞进了他的怀抱,抱住他,像个小孩一样的撒娇:
“你们不忍心我被一个黄毛小子蹂躏对吧,我感动得又要哭了,你们又来救我了,真是亲人呀……我的行李在那,你帮我拿。”
说罢不偏不倚的指着她的行李箱。魈居满脸无语,心想这个女人醉成这样还这么会使唤人。他一手提起行李,另一只手拽着她朝三楼爬去,不对,她几乎是被他拎上去的。
“哇!海景房,宽敞!豪华!海景美!”
魈居不明白她在欢呼个什么劲,窗外明明就黑压压一片,哪来的美景?
刚进房间,她甩开外衣提着洗漱包就往浴室跑,还撂下一句:“我要泡澡,你给我看门。”跟个女王似的。
魈居忍无可忍,闪电般堵在浴室门口道:“我要先上厕所。”
她一脸委屈靠着墙滑到地上:“好嘛,你先上吧。”
他翻了个白眼:“你守在门口我怎么上?你先过去点。”
她傻傻一笑:“呵呵,你怕我听见啊,好吧,你快点哦。”
她像条狗一样四肢并用爬向了床,看来真的醉的不轻。见她丑样,魈居觉得她有些可怜,也很好笑。他差点笑了出来,但还是忍住了。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啦啦啦。”
魈居还顺便帮她放好了洗澡水,她噗通一下跳进去,在浴缸里唱起歌来。她使劲往身上打泡泡,不停漱口,不仅是大蒜味,她想洗净被朱允炆触摸过的每一寸肌肤,洗去今晚发生的一切。
她泡了很久的澡,泡到水没有一点温度才肯出来。她在厕所足足折腾到了半夜,酒也终于醒了。魈居早已经等得不耐烦,没洗澡先行睡下了。她吹干头发钻进被窝,靠在床头暗自叹息。这时魈居又起来了:
“太慢了。趴下。”
“趴下?”她感觉莫名其妙。
“你背上的伤要继续处理,把药给我,趴下。”
她反应过来了:“哦!你的口水啊,我没事了,不需要擦了。”
他面无表情站在她面前,没有回答也不准备作罢。她拿这样的他完全没有办法,要是不照做,他会盯着她一个晚上。
她乖乖趴在床上露出后背,魈居像昨晚一样仔细的、心无旁骛的为她上药。他那么轻柔,慢慢地安抚着她身心两重伤口。其实,她非常感激他们两今晚为她所做的一切,庆幸自己住到了这个房间,和他住在一块。她现在很安心,有他陪着,不抱怨不啰嗦,只是静静地为她疗伤。
这里没有会冲进来伤人的大鸟,不会有人朝她开枪,他在这里,会保护她。她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大概是近一段时间内,唯一一个踏实的觉……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糊了……但不是真正的睡着,就像有多重意识,她能感觉魈居的手在不断触摸着她,但一半的灵魂却去了另一个地方。
“一朵蘑菇?”
她走在河边,这里的风景陌生又熟悉,好像林场的小溪,可是没有别墅和大棚。她发现了一朵蘑菇,凑近一看原来是一朵花。这朵花长得好奇怪,还未盛开的花瓣互相纠缠着拧成一股绳,朝天立着。
忽然,一片花瓣从“绳子”上剥落开来,独自迎风招展,应该是开始盛开了,她很想知道它会开出什么形状,便蹲下身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它。
接着,第二片、第三片、第四片也逐一开始剥落。花一共四片花瓣,如果说它们拧成的那根绳是一个茧,花瓣就像破茧而出的蝴蝶停在枝头上,等待翅膀变干变硬,飞向远方。
花开成了蝴蝶的形状!她欣喜若狂,难不成是新品种?跪下来准备把它刨回去养起来,为林场创收。可刨着刨着,花慢慢没了精神开始枯萎。她不知所措,这可比昙花一现还短暂啊。那就把根带回去再研究吧!
正当她专心致志的刨着土,一个人从后面狠狠地拽住了她的头发,痛得她眼泛泪花。
“你个贱人在这里磨磨蹭蹭干什么?耽误了时辰,看大人不一枪毙了你!”
“大人?哪个大人。”
在林场,除了林魈居她就是大人!谁敢这么用力扯她的头发,她火冒三丈的回头,看见身后一支训练有素的骑兵正朝一个方向行进而去。军队里有骑马的,全都一身戎装还挂着披风。有小跑前进的,挑着担子的,还有许多女人,都用绳子捆着手。
再看一眼扯她头发的人,原来是一个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了的老头。老头身体十分硬朗,肩头虽然挑着两个桶,不知是里面装的是什么的东西,但一点不显不吃力。
老头朝她暗暗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赶紧站起来跟他走,然后向身后一个穿戎装骑大马的军官作揖求好。这军官长得尖嘴猴腮,金发碧眼一看就是外国人。见老头求饶,这才收起手上的长枪,快步跟上已经快走远的军队,并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跟上。
满胜胜还没弄清状况,但明白老头是在救她,不然早给那个军官一枪崩了。
“你怎么走着走着就趴到地上去了,多危险啊,他要是真开枪,你这里就变成豆腐花了,就跟我桶里的一样,你看!”
老头的语气即紧张又害怕。他把肩上挑的桶盖子一揭,强行递过去给她看。她瞅见里面猩红得不得了,又是汤又是汁还带着腥臊气儿,赶紧捂住嘴问:
“这些黏糊糊恶心巴拉的东西是什么?红油豆腐脑吗?”
老头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这里面的东西她岂会不知?
“你别跟我调皮。这里面都是脑,不过不是豆腐脑,是人脑啊!”
“什么?!人脑!”
她脑子一嗡朝后连退好几步,差点跌进河里。老头盖上盖子,小心谨慎对她道:
“你小声点,刚才你就差点成为这些脑子里的一个了,还这么毛手毛脚的,赶紧跟上。”
说罢老头挑起桶,一点不敢耽搁奔回大部队。已经走远了的骑马军官又停了下来,转身看了眼老头,发现老头已经朝他快步跑来,便无视了他。但发现满胜胜还留在小溪边呆若木鸡,遂举起长枪,一副不必多说受死吧的姿势准备开枪了。
“哎呀你怎么回事!还不快跟过来你!”
老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拽住她的头发,把她强行拖回队伍。她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学着老头向军官点头哈腰的跑回队伍。保住小命要紧,其它的等会再说吧。
她诚惶诚恐跟着老头小跑在队伍最后头,不知道这支军队要跑向何方,更不敢擅自离开,否则就会变成“红油豆腐脑”!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么会到了这么个奇怪的地方,遇见这群莫名其妙的人!
第二十四章 是翻译就跟我来()
“丫头你记着,这群人里面,虽然也有人会说中国话,但只有咱们俩是中国人!其他的,都是鬼。”
老头小声的跟满胜胜说着悄悄话,他挑得满头大汗,隔老远还能闻见他桶里的腥臊气,惹得她一阵反胃。她拍拍胸口恶心问:
“老人家,桶里的人怎么都死了?这支军队是要去哪啊?”
老头疑惑的看着他,语气有些不耐烦说:
“你这丫头今天怎么老装傻?他们要去干嘛你会不知道?没事的,我会尽力保住你的,其实……”
他左顾右盼确保没人偷听,凑到她耳边叽叽咕咕到:
“待会见了他们,你可要老实点,别惹眼别惹事儿!等到事情谈妥了,你就亮明身份,说你会外国话,是个翻译!记住,现在千万不能暴露身份,否则你的脑子就进这桶里来了。一定要见到他们,等他们走了以后,你再说。”
他们?他们!他们到底是谁啊!她已经晕头转向。而且,这老头一直以一副跟她很熟的口气在说话,可她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
老头拍拍桶提醒她千万不能有差池,否则小命难保。想起这桶,她又是一阵恶心,还犯怵。桶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脑,他们是怎么死的,莫不是全是这群外国骑兵的枪下亡魂?这桶里的脑子,处在底下的都已经腐烂碎成渣了,显然已经死了很久。
她跟在骑兵队后面一路小跑,不敢落后,更不能停滞。因为途中,她特地减慢速度想趁机开溜,但发觉行不通。走在她们前面的骑兵不时地会回头确认人数,谁要是掉队或逃跑,马上就得吃枪子儿!
她还注意到,这支军队的行动太让人疑心了。他们已经绕着小溪来回跑了十几圈,跑得她上气不接下气差点跟不上队伍,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不停绕着河跑呢。
独自走在一个像林场又不像的地方,遭遇了一群行进路线十分奇怪的军队,还有一个挑着两桶装满死人脑子的怪老头……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在做梦了,否则此刻她应该在游轮上。
毕竟,如此真实,可谓身临其境的梦最近也不止一次梦到过,如果是梦,那现在的一切就都说得通。
她使劲掐了掐大腿,但肉太紧不好捏,又换成了自己的脸。这下她可感觉到疼了,疼得特别实在。
不是梦啊!
“第18圈,你说,他们在哪?”
军队终于停了下来。她气喘吁吁,根本还没缓过气来,刚想朝她开枪的骑兵就用蹩脚的中文朝着后面喊话,她一边揉着被自己捏痛的脸一边左顾右盼。老头又开始十分焦急地提醒她:
“跟你说话呢,你看哪儿啊,快告诉他们他们在哪!”
骑兵是在跟自己说话?她一头雾水。什么他们他们的,她有些招架不住了,根本不知他们所云,几乎崩溃的摇头。
骑兵们面面相觑,脸色明显变得不太好看。老头感觉到大难临头了,一把扔下扁担朝她猛扇了一巴掌!
“你个倒霉孩子啊!你今天是怎么了,倒是快说啊!不然就死定啦!”
这巴掌可是牟足了力道,彻底把她打蒙圈儿了,疼得她直叫委屈。
老头话音刚落,骑兵已经没了耐心,也好似在杀鸡儆猴,砰砰砰朝他一阵乱射,将他当场击毙。他挡在满胜胜面前,用尽最后的力气瞪着她还想说点什么,但迅速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哪?快说!”
骑兵歇斯底里,把子弹重新上好膛直接抵上她脑门,怒不可遏朝她大喊。她已被吓傻,几乎失声无从应对。
“满胜胜?”
此时,空旷的小溪对岸似乎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她诚惶诚恐的看向河对面,却什么也没有。
“我就在这,我们都在这,你的右手边。”
那个声音又说话了,但她还是看不见他们。
“OK!去死吧!”
“在那!”
骑兵没有了耐心,准备送她上西天。她一害怕,胡乱朝声音传过来的河对面指了去。骑兵看了一眼空无一物的对岸,警告她到:
“女士,你说要绕着河转18圈才能走到大门,我们已经照做了,但什么都没看到。现在又说他们在河对岸,如果我们走过去还是什么都没有的话,你就会成为它们的一员。”
骑兵指着被老头仍在地上的桶一脸认真的说:“你知道这里面都是欺骗了我们的人,如果你不想成为它们的一员,就别说谎。”
满胜胜已经控制不住紊乱的呼吸,她心想完蛋了,刚才只是胡乱一指,对面哪有人啊!走过去马上就会穿帮。
“继续前进,到河对面!”
骑兵一声令下,先头部队继续朝河对岸行进,牵动整只骑兵队跟着向前。她难过的望着已经僵硬了的老头尸体,眼泪大颗大颗的落着。
人群中跑出来一个愣头小子,二话没说挑过扁担,挂上桶便朝前跑去。这回骑兵走在了队伍的最后头,他用枪抵住她后脑勺,胁迫她跟上队伍不能掉队。
刚到河对面,队伍便开始吵闹起来,口哨、欢呼声此起彼伏。
她抬头向前看,走在最前面的队伍一绕过河便消失了。就好比河对岸有一条分界线,踏过的人就会消失。骑兵队你推我攘,争先恐后地跨过分界线,从她眼前逐一消失,最后轮到她。
她回头看了一眼走在她后面的骑兵,骑兵向她伸出大拇指,示意她干得好,然后率先冲了进去。
只剩她一人了。她慢慢跨过分界线,也就是骑兵们的消失点,四周却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草地上凭空出现了一群人!
这群人全都戴着鬼狒狒面具,穿着类似少数民族的衣裤,分布在草地的各个角落,骑兵们横七竖八地在草地上躺了一地。
她目瞪口呆的站着,不敢越雷池一步,之前还对她耀武扬威的骑兵,竟然一眨眼的洞府就被戴着面具的这群人悄无声息地干掉了,还被踩在脚下。
她不敢再往前走,悄悄地一步一步往后退,不料还是被戴面具的其中一个体格强壮的男人发现了。他毫不客气的用大刀指着她,勒令她不许动,并质问:
“女人,是你带他们来的!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问得好,她也想弄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谁?”
面具男再次发问,并举着大刀向她靠近。他的鬼狒狒面具十分鲜活,颜色艳丽青面獠牙,看得她血脉喷张,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得赶紧说点什么以表明自己的立场,否则不死在枪杆子下,也得让人活劈了!
“翻、翻译?”
她脑子里突然闪过老头对她说过的话,还莫名其妙脱口而出。
“你就是翻译?”
戴面具的人群里发出了另一个声音,他快速朝她走了过来,还拍了一下体格强壮面具男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