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把娘子克死了-第5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家火药的确惊人,但却不能轻易现世,一旦被焱国知晓,那就不止是陈家要遭殃,整个南朝都会生灵涂炭。
说完不等陈管家回话,李不凡便径自前往了灵堂。
陈管家目光深远地看着李不凡离开,颤颤巍巍地从袖口里取出另一封火漆密封的书信来,他将信头挑开,小心翼翼地抽出里面的信纸,看完后怔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王爷说,如果他拒绝,那就责令陈家暂时蛰伏起来,天下局势未明之前,绝不能暴露火药的存在,若是有朝一日他有争权夺位之心,那便助他上位。
一个尚不及弱冠的少年,王爷究竟看中了他什么?陈管家跟在陈岳身边大半辈子,此刻也表示不能理解王爷的想法了。
而另一边,李不凡面色如常地随李父离开了靖南王府,方才的那一段插曲已被他彻底遗忘,此刻坐在摇晃的马车上,他只忧心左妃的产期会不会也提前,这一世他不愿再错过,不愿她再独自面对生死磨难。
与此同时的清塘院里,左妃刚刚送走她的两位掌柜,之后精神一松懈下来她便有些累了,倒靠在睡榻上就眯上了眼。
李不凡推门而入的时候,正看见安睡在榻上的左妃,他疾步上前将人抱回了床上,将棉被盖好,火盆里又填上炭他才放心。
又是十日过去,进入腊月以后年味越来越浓,李府上下都变得忙碌了起来,李家父子要忙着年终述职,李家女眷要忙着采办年货,置办年礼,家丁们要忙着清扫房间和院落,厨房里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府里到处都是人影憧憧,唯独清塘院一片安寂。
腊月二十四这天,左妃比平时醒得早一些,一睁眼就看见李不凡背对着她立在窗前,她才刚动了一下身子,李不凡就转了脸过来,笑道:“醒了?外面下雪了。”
左妃下意识地朝窗户望去,除了窗户纸什么也看不到,半信半疑道:“你这样也能看到吗?”
李不凡笑着走过来,动手替左妃穿衣,边道:“自然是看不到的,骤雪初霁,想出去看看吗?”
“嗯……也好,整日闷在房中我都快发霉了。”
“是吗?来让我闻闻”,李不凡在她衣襟下扣好最后一个扣子,嘴角一弯,倾身便朝她颈间埋了进去。
呼出的热气扑在左妃脖上,惹得她咯咯笑,连忙去推他,“别闹了,痒。”
李不凡依言退开,神秘兮兮地问道:“你猜我闻到了什么?”
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不会是什么正经话,不过左妃还是很给面子地问道:“闻到了什么?”
“有一股……奶香味”,李不凡说完便将脸退开,刚好躲过左妃迎面而来的一拳:“去死!”
李不凡单手包住她拳头,状似不解地问道:“难道是我闻错了吗?来再让我闻闻。”
左妃鼓着脸瞪他,佯怒不语,直到李不凡一番认错求饶后她才满意,毫不客气地使唤着李不凡。
“帮我拿下柜子里的白色大裘。”
“还有红色围巾,错了,是左边的。”
“你右手边的帽子,不对,是白色的,嗯,就这个。”
接着李不凡又亲自替她把穿戴完毕,左妃甚是满意地点头道:“你这穿衣业务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啊”
李不凡挑了挑眉,似乎对自己的业务并不满意:“当不起夫人盛赞,比起为夫的脱衣业务,这项穿衣业务还差得太远。”
左妃嘴角抽了抽,小手从裘衣下滑出来拍在他肩上,语重心长道:“小伙子,人不能好高骛远,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够了。”
“过来,扶着本夫人点儿”
房门被拉开的那一刹,左妃的呼吸都是一滞,入目是铺天盖地的白雪,院子里完整地铺了厚厚一层,石桌石凳上像是放着奶油蛋糕,屋顶院墙上也盖了一层白色,假山也变成了白石,还有墙根两侧的花圃里也开出了雪树银枝。
左妃缓慢地迈出门槛,站在屋檐下,一脸的惊叹和满足,李不凡环拥在她身后,轻问:“冷不冷?”
隔着衣衫,李不凡不断地朝她体内度入内力,左妃闻声扭回头,却问得是另一件事:“还有多久?”
无头无尾的一句话,但李不凡却听懂了,她问的是,距离浩儿出生,还有多久。
李不凡微低着首看进她的眼睛里,那里面是平静,是执着,是淡然,他的心绪好像也平静下来。
“六天”,他低缓着说。
左妃笑着转回脸,她知道这个问题她不该问的,真正的左妃怎么可能不知道浩儿出生的时间,但是她已经不在意了,真真假假,她也只剩六天而已了。
她来这世上走这一遭,竟是连个名字都留不下。
“李不凡,倘若有朝一日,你遇见个叫司雨的姑娘,一定善待她,给她钱花,给她饭吃,给她衣穿,给她房子住……”
左妃看着院中雪景,笑眼里噙着看不见的泪,她语无伦次地每说一句,心就更痛一分,因为她知道,那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胡说什么呢?”,在她身后,李不凡好笑地打断了她,低声道:“我这一生,除了你不会再有姑娘。”
却不知他这句话让左妃瞬间泪涌,她头一次带着哭腔咆哮道:“你就记住司雨,不行吗?!不行吗?!”
李不凡错愕住,惊慌地绕到她面前,边替她擦眼泪边道:“我记得的,司雨是表姐嘛,以后见了她一定会对她好的,你别哭了啊”
表姐就表姐吧,至少他还记得,左妃又抽咽了两声才止了眼泪,仰首看向李不凡:“我饿了。”
左妃的异常,在李不凡眼里早就是正常了,他此刻全心全意只顾念着左妃,至于那个什么司雨,他根本没放在心上,现在是左妃说往东他不往西,左妃说天圆他绝不提地方。
六日一晃而过,到了大年三十,清塘院里的积雪早已融化,院落里被装饰地一派喜庆,屋檐下挂着红灯笼,房柱上贴着红对联,门窗上贴着各种瑞兽图案的窗花。
西厢房早已被清理出来又用醋蒸过,里面的家具也都用酒精擦洗过,棉被和褥子都是全新的,房间四角都放有炭盆升温,当然还有绿植盆栽,左妃一脸紧张地躺在床榻上,时不时地问一句:
“热水烧好了吗?”
“人参片准备好了吗?”
“剪刀消毒了吗?”
为了这一天,她可真是呕心沥血了。
李不凡陪在她身侧,面上虽然一派淡定,但心跳却是从未有过的快,夜幕已经升起,时间越来越近了。
稳婆试图劝李不凡离开,结果被他冷冷看了一眼就不吭声了,左妃见状勾了勾他手指,道:“你要是不愿意出去的话,就先在屏风后面等着好了。”
这里毕竟是古代,有李不凡在,稳婆很可能发挥不出正常的接生水平,要知道,这地方可是没有妇产科的,全都得靠产婆啊。
李不凡默了片刻,还是摇头,“不行,我得看着你”
“不用啦,我……啊……我好像……羊水破了”
左妃有些惊慌地抬眼,李不凡伸手握上她的手,柔声道:“别怕,如果痛的话就抓紧我。”
他内力浑厚,支撑左妃熬过两个时辰没有问题,虽然他也会因内力耗尽而功力大跌,但这点牺牲在挽救左妃面前就显得格外不值一提了。
稳婆们开始忙碌,拿出一截干净的软布让左妃咬着,又将她后腰的软榻支起一些,不停地诱导左妃:“深呼吸,用力。”
来自腹部的绞痛一阵接着一阵,左妃忍不住就咬紧了牙关,然而这只是初时的宫缩,一会儿就会过去。
李不凡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心中突然有些后悔,若不是他当初执意要洞房,她如今也不用遭受这般折磨。
没一会儿左妃身上就渗起一层细密的汗珠,宫缩的疼痛逐渐加强,间隔时间也在缩短,疼痛无边无际像浪潮一样涌来,开始向下腹扩散,她努力保持着清醒调整呼吸,却感觉愈发力不从心。
直到一股清凉自掌心传入体内,痛感明显弱了下来,左妃费劲地睁看眼,一张紧张的俊脸就出现在她眼前,他说:“别说话,有我在。”
休息了一会儿左妃终于缓过来,继续使劲收缩肌肉,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产婆的声音像是天籁般响起:“夫人再用点力,已经可以看见头了。”
左妃浑身已经全被汗水打湿,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时刻,她口中含着几片人参,竭尽所能地用力呼吸,用力收缩肌肉。
李不凡的手被她抓得发青,可以想见,她此刻正承受着多大的痛苦,时间缓慢地不像话,他觉得整个前世加起来都没有这么久,可分娩还在继续,她已经声嘶力竭了。
外面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左妃昏迷之前,拼尽了最后一分力气。
大年初一,子时,初生儿响亮的啼哭声,与烟花炮竹声交汇成一支优美夜曲。
纯白的被褥被鲜血染红,看着触目惊心,李不凡还握着左妃的手,却感觉不到一点脉搏。
这不可能,明明孩子都提前出生了,明明都已经变了,为什么她还会……
“左妃!”,李不凡颤抖着将手贴在她颈间,触手一片死寂,哪怕连轻微的跳动都没有。
“不可能……这不可能,褚老你快进来!”,李不凡朝门外大声嘶嚎着,疯狂地将内力注入她身体里,然而却向泥牛入海一般,眨眼就消失不见。
他话音未落,褚老就已经推门进来,手搭在她脉山,脸色愈发沉重。
良久,褚老撤手,摇头。
“不可能的,左妃,你醒醒,醒醒啊……”,李不凡还抓着她的手,无法接受,她的手明明还是热的。
泪水悄然滑落,房间里只剩下婴儿的啼哭,和李不凡的喃喃自语:“你睁开眼看看啊,看看浩儿啊”
如果早知今日,那他悔不当初。
☆、第84章 女主死后
一夜之间,李府院中所有的红色装饰,全都变成了白色。
檐下挂上了白灯笼,院子四周环列着白纸扎成的花圈和纸人,灵堂中点满了白蜡,布满了白帐,还有府中下人,全都换上了丧服。
李不凡抱守着左妃的尸身痴痴守了一夜,不让任何人碰,他如往常一样亲自给她更衣,亲自给她梳洗,他在她耳畔认错认个不停,可她再也不会睁开眼。
李家人轮流着劝他,让左妃停尸灵堂,斯人已逝该入土为安,可他无动于衷。
直到李父一巴掌甩他脸上,怒喝:“你以为你这样她就能活过来了吗?要么你就殉情,要么你就收起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脸上的疼痛他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他们说的都对,都对。
人死不能复生,要节哀顺变,节哀顺变。
他都知道,可心却不会因为这样就不痛,相反,他痛的要死,可是他还不能死。
他的浩儿还没有长大,南朝强军还没有建成,天下还没有太平,他得活着。
一连七天,李不凡不眠不休地守在灵堂,陪在左妃身边,其间有很多人来吊唁,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林素会来。
那日清晨,林素一身白衣,毫无征兆地就出现在灵堂里,他神情淡然看不出太多情绪,只立在灵位前点了一炷香敬上。
见李不凡朝他望过去,林素颔首回应,插过香后走到他身边,视线落在棺木中,平静的语气低声道:“我来送送她。”
关于林素和左妃之间的事,李不凡心知杜明,但是时至今日,他心中那点芥蒂早就烟消云散了,再去计较往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李不凡点头回他:“多谢。”
如果左妃在天有灵,知晓林素来看过她,大概也会开心吧。
林素没有再说话,陪李不凡静默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去,临行前踌躇了半刻,他说:“你要振作起来,她或许还……”
说了一半的话林素突然顿住,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皱了眉,拍了拍李不凡的肩膀,终是没有了下文,接着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宽慰的话李不凡已经听了太多,林素说了什么又或是想说什么,他此刻完全无感。
左妃头七的那天,绸缎庄的女掌柜再度登门,将一只雕花漆盒交给了李不凡。
自进堂之后她的眼泪就没停下,一方帕子早就被浸湿,泣不成声道:“这是我们东家,让我转交给您的。”
李不凡垂首看着手中的朱红漆盒,感觉心像被巨石压盖着,胸口很闷让他喘不上气来。
他日日守着左妃,她几时见过何人又做了何事,他自然是一清二楚的,这盒子既是左妃让她转交的,那便是说,她一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女掌柜红着双眼惋惜道:“若是我们能中用些,也许就能由她亲自交给您了。”
李不凡颤抖着手一点点打开漆盒,里面整齐叠放着十几张纸,首页便写着某个人的身份信息生平事迹。
直到此刻,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那天左妃随意说了句:“要不,徐克亮通敌的证据,我帮你找吧”
那一幕她生动的表情还历历在目,此刻却已是天人远隔,李不凡望着盒中并未抬眼,用他平静无波的声音问道:“她还和你说了什么?”
女掌柜似被他的沉静感染,也渐渐止了眼泪,将左妃当天的吩咐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他。
“大概是二十天前,东家唤我们过来,说是让我去查一查,京中每日卖出的活羊都进了哪些府里”
“然后找出那些爱吃羊肉,或者经常吃羊肉的人,把他们的成长经历从出生开始调查,只要发现外地人,就将他的身份信息收集起来。”
“别的,东家也没有交代了。”
良久,李不凡点了点头,疲惫道:“知道了,你去吧。”
她曾说,山人自有妙计。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简洁的法子,利用南北方饮食习惯的差异,来找出潜藏在京中的焱国人。
南朝地处偏南,百姓多以稻米粟麦为食,民间极少杀食牛羊,耕牛地位很高,百姓不敢杀,而羊肉膻味重,且多用来祭祀,所以京中极少会有人家经常买羊。
但是焱人则不同,他们居于北方是游牧民族,喜好牛羊肉。
即使焱国人能隐藏在京中十几年,也吃得惯南朝的精细食粮,却也未必能放得下爱吃牛羊肉的习惯,隔三差五,或是隔月,多少是要吃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