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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重生之我把娘子克死了-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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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室的寂静无声。
    李敬之猝然抬眸,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李不凡,良久过去,他竟像看失神了一样。
    “玩笑而已,诸位大人不必当真。”李不凡突然弯唇一笑,透着几分顽劣。
    可话已出,便在众人心里生了根。
    第一日的商谈结果无疾而终。
    群臣散去之后,李不凡仍静坐于席间,上首处只剩下了邱玉明和林素。
    前者看透了一切,却眸中一片平静。
    后者也渐悟了一切,只是略微有些茫然。
    突然,林素无声地笑了,轻摇着头,像是自嘲,“画人,画骨,难画心……”
    他仰首,看向李不凡,面上带着浅笑,可目光却有些悲凉,“原来,这才是你的目标。”
    李不凡轻垂了眸,事情会到演变到这个地步,他也是没有想到的。
    但做了,就是做了,无需狡辩。
    轻叹了一声,他轻问道:“你要阻止吗?”
    “嗤”林素轻嗤了一声,同样反问道:“我还阻止得了吗?”
    李不凡默了一瞬,叹息道:“好像是不能。”
    林素又无声地笑了,不是“好像不能”,而是“根本不能”。
    李不凡守边三年,可以说自西平起,包括南焱边境在内,一直到北部的大偃城,那一片广袤的地域都在他掌控之下。
    他手下有一支骁勇善战的神武军,还有一干卓越的将领,西平陈家又对他死心塌地。
    打仗,真的没人能打得过李不凡。
    李不凡说完便不再多言,朝两人拜辞之后独自离开,今日这场群臣商议,本就不在他计划之内。
    南宫轩正布下天罗地网等着他去闯,李不凡也没有太多时间慢慢来,他要救走南帝,当然是越快越好。
    只是有一点他很好奇,南宫轩如此劳心劳力地布局,难道就没有想过……他根本就不打算接招吗?
    是夜,李不凡召集了他手下尚在京中的所有将领,苏南安,苏北辰,齐虎还有朱英,又将他暗伏在御城军中的八千兵马全部调出。
    准备大干一场了。
    五人各率一千精兵,李不凡这一队负责潜入宫中救人,而其他四队负责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埋伏在皇城外,配合他在皇城内的行动,其余人马在外接应。
    “速战速决。”李不凡手势一挥,五支小分队便各自散去。
    午夜时分,皇宫内便有多座偏殿同时起火,南宫轩命宫人妃嫔们全部迁出,却没有下令救火,任由那一座座华丽的宫殿被火海吞没。
    大火烧到天亮也没有停息,宫中守军严阵以待,戒备了整整一夜,却连对方一个鬼影子都没瞧见。
    南宫轩大怒,下令再度加强守备,巡逻人数骤增,各宫门外都快到了人挨人的地步。
    第二日,东侧宫门开始遭到偷袭,守军们大喜,终于寻见了个鬼影子了。
    结果,对方刚打了没一会儿就撤离了,好多人被挤在队伍后面,连偷袭的人穿什么衣服都没看清。
    紧接着,同样的戏剧在西侧宫门也上演了一遍,然后是南侧宫门,北侧宫门。
    折腾了整整一天,守军们都快烦死了。
    终于又到了晚上,南宫轩还是让守军加强戒备,皇宫里除了宫灯就是人了,等了一宿,仍是不见一个鬼影子。
    朝阳升起的时候,所有人都精神一松,这一晚总算是熬到头了,他们可以开饭了。
    然而,就在这时,南帝寝宫那边,打起来了。
    李不凡乔装打扮后就一直躲在皇宫里,直到他摸清了关押南帝的位置,初时见到南帝的时候李不凡都快惊呆了,南帝一副发散衣乱的模样,口中骂骂咧咧,精神处于一种近似疯癫的状态。
    费了些力气将人解救出来,之后他才往外放信号。
    信号一出外面就开打了,四侧宫门同时出手,只打了不到一刻钟,东西两队汇合了,南北两队汇合了,然而四侧宫门的守卫军却浑然不知,还在全身戒备着。
    又过了一刻钟,四支队伍全汇合了,拧成一股从西侧宫门冲了进来,与李不凡等人接头,五千人的兵队,战力瞬间提升了近十倍。
    一路过关斩将冲出了皇宫,全程也不过才半个时辰。
    南宫轩这才意识到被耍了,南宫明宇是绝对不能放走的,他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率兵追击。
    结果,当然是追上了,毕竟他们人多势众,分几路包抄,就把李不凡他们困在码头出不去了。
    停泊在码头的楼船被烧了,他的五队人马也跑散了,只剩下他和苏北辰两人带的队伍,还拖着个半疯癫的南宫明宇。
    南宫轩盛气凌人地逐步逼近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李不凡,你可把本宫坑骗得好惨。”南宫轩气得咬牙切齿。
    为了布局对付李不凡,他一连数日都不眠不休,结果这混蛋竟然只带了小千人袭宫。
    初起的朝阳正对着李不凡眼,他用手掌微遮了眉眼,朝南宫轩朗声喊道:“殿下,我劝你还是别再往前走了。”
    再往前,我可就不敢保证——这一枪下去,不会要了你的命了。
    南宫轩才不理会他说得什么,他只轻牵了嘴角,又往走上一小步,朝身后众人一挥手,“不留活……”
    不留活口,最后一个字他没有说完,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携着一股巨大的力道,穿进了他的身体。
    一秒,两秒,漫长地无边无际。
    他听到有人紧张地唤他“殿下!”
    “快,保护殿下!”
    他不知怎地,就倒地了。
    但是,他没死,而且他知道,自己不会死。
    李不凡,竟然留了他一命。
    劫走父皇,留他性命,他究竟想做什么?
    这一瞬间,他好像捉到了什么,却又好像,身体飘空了,思绪也乱了。
    这一年的春天,格外漫长。
    母后设计害死了九弟,而她也中了李不凡的计,无路可退,他不得不将计划通通提早,逼宫篡位。
    时间很紧急,可他布置得依然精心细致,他原以为,要与李不凡决一死战了。
    赢了,江山是他的。
    输了,他背着一身骂名死去。
    可结果,父皇被救走了,而他重伤了。
    祭天坛上,他还是称帝了,虽然,天下人都在骂他呢。
    听说父皇去了西平,建立了新都,轻赋税,减徭役,百姓们都在称赞呢。
    汴京城的达官贵人们开始举家搬迁了,城里越来越萧条了。
    可明明,春花开了满城。
    他的旧疾,又发了,太医说,只要剖开伤口,将那异物取出,他就还能活。
    可那伤口,在左心上啊,他怕太医,开刀的时候手一抖,还觉得他死有余辜啊。
    母后,又在哭泣了,眼睛快哭成肿泡了。
    哭什么呀,儿子这不是,已经当上皇帝了吗。
    虽然,他可能,快要死了。
    这年春天,真是漫长啊,临了了,又传来消息,说他父皇……仙去了。
    他突然觉得无趣啊,争到最后,什么也带不走啊。
    五弟进宫的时候,春天还是没有过去,御花园里飘了一地的花瓣,他又开始咳嗽了。
    五弟唤他皇兄的时候,他忽然就流泪了。
    皇兄,你旧疾又发了?
    大概是花粉过敏吧。
    皇兄,你怎么流泪了?
    大概是风沙进眼了吧。
    皇兄,父皇不在了。
    大概……是去天上了吧。
    皇兄,这是?传位于五皇子南宫琀月……这诏书,是父皇的笔迹?
    他已经很累了,不想再说话了。
    总之,别让南朝江山……改姓李。
    这年春天,总算完了。
    又一年,仲夏,西平,天府街。
    这一条紧邻着江河码头的长街,当初司雨随李不凡归京的时候路过此地,她还下船买了许多小玩意儿,所以当她穿越着陆之后,很快便认出了这条长街。
    只是,又有些不太一样,比如长街好像扩建了,商户好像增多了,往来的行客也增多了,最为怪异的是——
    为什么这里充满了浓浓的……汴京味儿。
    尤其,是那间包子铺,从墙上挂的布幡,到顶上悬的布棚,再到外面摆的桌椅板凳,甚至连那个卖包子的年轻人,司雨都觉得脸熟。
    好奇心地驱使下,司雨在包屉笼前停下,微笑着上前,不太确定的语气询问道:“大哥,请问此地可是名唤西平?”
    一听她是汴京口音,同为老乡的年轻人立马抬头,眉目带笑地指着街头的方向,回道:“对啊,那楼牌上不是写着呢嘛。”
    说完,他又怔住,姑娘家,能有几个识字的?
    年轻人不觉有些歉然,语气便热络了几分,笑道:“听姑娘这口音,也是从汴京来的吧,在下也是汴京人呢。”
    司雨回之一笑,“正是,”继而又朝他问道:“可否再请教一下大哥,如今可还是南朝?”
    她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刚才,她看见金发碧眼的波斯人。
    南朝素来排外,哪能允许波斯人这么光明正大地在自己的地盘上逛街。
    而且如此繁华的西平,该不会是……已经发展很多年了吧?
    如此想着,她不禁心慌了起来,回去了一个月,这里不会已经……改朝换代了吧?
    年轻人面露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刚才还好好的,这么突然就变得紧张兮兮了。
    “还是不是南朝啊?”司雨又问了一遍。
    年轻人不假思索地回道:“是啊。”
    司雨刚要再松一口气的时候,他却又突然“咦”了一声。
    “好像不叫南朝了哎,我是前天还是什么时候……听街口那几个要饭的说……官府给他们发放户牒了,还说以后咱们都要改叫将朝了。”
    年轻人回想着那几名叫花子的话,又想起他们举着户牒满大街炫耀的模样,顿时忍俊不禁。
    “姑娘你说好笑不,现在连叫花子都有户牒了,你是不知道,那个户名啊……哈哈,叫什么大狗,二黑的,哎呀真是五花八门……哈哈”
    哈哈,这根本不是重点好吗?
    司雨脸皮抽了抽,大哥,你可不可以,不要用这么轻松幽默的语气告诉我——江山已经改朝换代了。
    年轻人不知她所想,自顾自地乐了起来,还招呼司雨问她要不要尝个包子,新出的馅品。
    也许在他看来,江山更替,也不及他的馅品发明重要。
    当然,这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下——这里没有战争。
    “不用了,谢谢。”女子娇俏的笑容,在阳光下,微微晃眼。
    码头的船鸣声响起,司雨折身离开了天府街,背着她的双肩包,缓步朝码头踱去。
    无论这里究竟过去了多少年,她都一定要找到李不凡。
    某艘客船的舱头上,一名船工打扮的男子隔空朝司雨喊道:“哎,姑娘,汴京的船你走不走啊?”
    “走,师傅稍等。”司雨边奔边喊。
    锚起,帆升,小客船悠悠地离了港。
    渡口河岸上,一众禁卫军匆匆赶来,纷纷呼喊道:“快!拦住那艘船!”
    司雨闻声从舱里钻出来,看了看一脸惊慌的船工和旅客们,不解道:“怎么了?那些是什么人啊?”
    “皇家禁卫军啊!”有人回她。
    “啊?”司雨呆了一瞬,这皇家禁卫军为什么要拦这艘船?
    难道说……汴京城现在已经成禁地了吗?连客船都不可以去了?
    “噗通”一声,司雨跳水了。
    又“噗通”一声,李不凡也跳水了。
    渡口彻底乱了,四处充斥着“噗通”“噗通”的落水声,和来自禁卫军的呼喊声:“快救陛下!”
    已经游远的司雨微微一怔,抬手抹了一把脸,暗自疑惑道:“我是不是穿错了啊?”
    陛下,禁卫军,这不是皇城里的物种吗?她这穿的又是哪个时空啊?
    “穿的是不太对。”低缓喑哑的男声突然在她耳后响起。
    她的心脏猛跳,却不敢回头去望,直到他的手臂圈上她的腰身,她才敢缓慢机械地转过身。
    李不凡红果果的目光聚集在她胸前,沉声道:“你别告诉我,你刚才就是穿成这样逛了一条街。”
    碎花长裙,小披肩,这穿着还错?
    “不是。”司雨当即回道。
    李不凡眸光微抬,却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逛了两条街。”

☆、第128章 林素畩外(上)

少年时的林素,其实是挺叛逆的。
    他那时,眼底几乎是看不进任何东西的。
    尤其,是来自周围人或艳羡,或赞美,或钦佩的目光。
    他是真心的厌倦。
    似乎在他的记忆里,童年就只意味着,四书五经和诗词歌赋。
    他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被冠以了“神童”和“才子”这样的名号,撕都撕不掉。
    林家从不乏惊才卓绝之人,他不懂为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都要放在他身上。
    诚然,他确有一些众人所谓的光辉事迹。
    三岁能诗,五岁能词,十岁时取得功名,轰动汴京,十四岁中举,自此便誉满天下。
    可其实,他觉得这很可耻。
    因为他生在林家,从一出生就注定享有其他人无法企及的瀚海资源。
    更何况,他还牺牲了童年。
    这样的优秀,根本没有意义。
    所以当林素十七岁那年参加殿试的时候,他不知怎的,突然就不想好好考了。
    是的,林素放水了。
    反正林家已经出过那么多状元郎,再多他一个也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最后他也只是拿了二甲。
    他大概一生都会记得,皇榜放出的那天,所有人都震惊到怔愣的神情。
    他那时,心底竟然闪过一丝畅快。
    十七岁的林素,第一次感受到了叛逆的味道。
    后来便愈演愈烈。
    林家世代文豪,就连族规里都将钻习学问列为第一,而反斥弄权谋利之事。
    可林素偏偏不以为意,他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他读了那么多书,难道就是为了修身养性的吗?
    不对,他还想治国平天下。
    于是少年林素,又一次叛逆了。
    他不想做个学者,他想要位极人臣。
    那一年,林素入了中书门下,做了皇帝身边的掌印中书。
    每日往来于皇宫,他见过无数皇亲国戚。
    一次无意之中,他捡下了宫墙上的一只蝴蝶纸鸢,自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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