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兵手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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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工作地点啊,竟然还要用到军用飞机?
算了,到时候问身后这号皮条客就行。
“我们的机组人员回带你到指定地点,我们就不奉陪了。”
阿西莫夫非常不负责任地送我送到机舱口,然后自顾自地拉着我的手握了一下,转身就走。
“喂…。。”
我话还没说完,眼前的舱门就像捕食夹子一样“咣当”一声关上了,险些砸歪我的鼻子。我大骂着想舱门扒开,但是我还是慢了半拍,那里已经锁死了怎么拉都纹丝不动。很快,飞机就缓缓地启动并开始在跑道上加速了,阿西莫夫则在我挥着拳头的大骂中,很有风度的微笑着,挥手送行。
话说这一幕还真是和四个月前似曾相识啊。
我发誓这辈子要是再听推销员的鬼话,老子就是全世界所有推销员的孙子!
我折腾累了一屁股坐在乘客椅上喘气,这才有机会打量起四周。这架运输机看样子用了不少时间,舱内的油漆出现大片的剥落,座椅也失去了原色,发出一股股陈旧的霉味,遇上强气流机体还不时发出一片碗筷敲击似的“叮叮咣咣”的怪响,似乎随时都会空中解体。
偌大的飞机里除了两个驾驶员,就只有我一个乘客,空荡荡的让人感觉心里发毛,看样子这家公司生意也不怎么样,人头也拉不来几个。
我注意到舱门口的座椅上似乎还放着什么东西,一个似乎是迷彩色的老式的降落伞包,不过在更加高效的小型推进装置日趋普及的情况下,也只有一些复古爱好者才会专门去玩这个。另外一个是六十升黑色大旅行包,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东西。
我好奇地拉开拉链,一堆东西马上叮铃咣当地从开口掉了出来,长的阿巴甘自动步枪,短的小手枪,粗的反坦克火箭筒,圆的火箭推进手榴弹,各种崭新的军用家伙砸在地上欢快地打转,亮得我几乎瞎眼。
这时候按照电视剧的套路,一般都是我感觉头上一硬,一把漆黑的小手枪已经顶在了后脑勺上,然后导演一切画面给个人物特写,只见一个或者墨镜风衣的中年杀手或者满脸刀疤的大汉握枪冷笑一声,说句“你知道太多了,安心上路吧”之类的台词,然后就一通乱枪打得我番茄酱乱飚。
虽然这不是拍电影,但是看到太多的确不利于身体健康。于是我马上以最快速度把所有军火塞了回去,然后缩到自己的座位上假装若无其事的闭目养神。
然后我就做起了梦来。
睡梦中我梦见自己已经站在家门口了,拧开家里那扇吱呀吱呀作响的破防盗门,老妈第一个笑着迎上来,接过我的背包一边从头到脚打量着我,评点我好像瘦了不少也好像黑了不少,需要补充营养了,我一边说没办法外面就那么苦逼,一边走进客厅。
饭桌上摆着葱油鲈鱼,爆炒黄鳝,砂锅鸭还有几只老大的螃蟹,老爸在厨房忙着做饭,一边招呼我快点坐下先吃点,他的饭勺敲在锅里发出一片隆隆作响……咦,等一下,炒菜会发出那么变态的声音吗,这简直是大炮开火把!
我一下醒了过来,只见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但是那并不是纯粹的黑暗,一条条赤红色的轴线射出地面在暗夜中交错,像一把把刺向天空的三棱刺刀,把原本平整的夜幕劈得千疮百孔,大小不一的光球正不断在机体周围炸开,爆炸的震荡摇晃着机身上下颠簸。
看样子应该是20mm左右级别的小口径高射武器,虽然威力不强,但是远超越大口径机炮的射速优势足以让运输机这种大型目标无路可逃。
话说搞毛啊,我做得到底是什么工作啊,有人生保险吗喂!
我还在发呆的时候,驾驶舱的大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穿着褪色了的军装的驾驶员急火火地跳过来大叫:
“我靠,都什么时候了你特么还有闲心看风景,快撤啊!”
“撤?往哪儿撤?”
我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大家都关在一个铁盒子里,想躲也没空间啊。
这时自动舱门一下打开了,露出像深渊一样漆黑的夜空,那家伙不由分说把我扯起来拉到舱门口,顺手把那个迷彩伞包和那个装满军火的大背包塞给了我。
“停停停,我还不会跳这个啊?”
我大骇,赶紧解释道。
那家伙骂了一句娘,说你怎么那么啰嗦,老子教你,跳出去过一会儿就拉这根绳,别太低也别太高了,不然不是摔死就是被当活靶打了,那根是拉副伞的绳子,一根不行拉另一根,好了别废话快跳,老子们要顶不住了!
我还没来得及问“两根都出问题怎么办”这个蛋疼问题,就听见机舱里发出可怕的“咣当”一声,我们全部被震得向上一跳,只见机尾的铝合金外壳被炮弹敲开了一个大洞,一排座椅被撕成了碎片,冰冷的狂风通过破口直往里灌。
我可不想身上也被敲出个洞来,赶紧哆哆嗦嗦蹭到了舱口。
跳伞的感觉和使用推进装置完全不一样,因为后者可以通过均衡输出额定动力,把下降速度和轨道维持在一个人体可接受范围内,而跳伞则是要来一段将近一公里左右的zi you落体运动。
我小腿有点抽筋了,不得不扭头说:
“那个…。大哥,我貌似有点小恐高,怎么办。”
“那我也有办法。”
对方答的飞快。
“这么强,那快教我啊!”
于是我被他一脚从两千四百公尺的高空踹了下去。
第二十八章 邦联反抗军()
寒风在吹,流弹在飚,僵硬的人体像个炸弹一样一个劲的往下掉。
世界上恐怕再也没有比这更烂的跳伞环境了
强风吹得我眼睛也睁不开,不过下面就是一片漆黑,睁开也什么都看不到,这种两眼一抹黑,只能抱头挨揍的感觉简直恐怖的要命。震耳yu聋的枪炮射击音越来越近,流弹沙沙地划破空气,我却还吊在空中拼命回忆着高中学过的关于加速度的计算公式。
大概十几秒钟后,我粗粗估算了一下高度应该差不多了,就迫不及待地拉了主伞。
“砰”的一声,主伞安然打开了,坠落速度骤然下降,就在半秒钟后一枚流弹非常准确地从我脚底飞过去,气流旋转的扰动,挠得我脚底心发痒,人也凌空打了个哆嗦。
马的,一条腿差点被人砍了。
我下意识地抓着伞绳把自己往上提,似乎这样就稍微安全一点了。
我拉被东北风连续吹着,飞快地降落进一片针叶林中,伞绳很不走运地挂住了一片树枝,我却依然被惯性牵引着,一头撞在树干上,痛得我直骂娘。这什么狗屁活啊,还没正式上岗就搞得跟拍大片一样。
不过现在不是扯这些的时候,我松开卡夹解脱降落伞的束缚跳下来,好在高度并不夸张,只是有点痛而已。
防空炮火也在这时停止了,四周一片死寂,寂静地让人全身不舒服。
“我要告那混球违反劳工法。”
我嘀咕着上下一摸,才发现刚刚明明一起掉下来的旅行包不见了,我赶紧心急火燎地趴在能冻出人命的雪窝子里,拧开钥匙环上的小型手电在偌大的雪地上拼命摸索。
“铿锵,铿锵”
就在我终于找到那个一半埋进雪地里的背包时,从数百米外传来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沉稳而且非常富有节奏感,清晰地洞穿了丛林的寂静,不同于钢制履带,也不同于大型橡胶轮胎,而是酷似于人类脚步声的数倍放大,这种声音也是最近才在战场上出现的,机甲的行动声。
我以最快速度关掉手电筒,把背包扯到胸前,凭借记忆用力拖出反坦克火箭筒,一包四枚装火箭弹和一支阿巴甘自动步枪,其他半包鸡零狗碎的东西被我直接带包丢到一边去了。
如果是对付单纯的精备兵或许还有用,但是如果面对陆战机甲,我的攻击机会实在少得可怜,背那么多弹药简直是累赘。
“铿锵,铿锵”
机甲的移动音越来越近,从重叠的脚步声能够听出,敌方机甲不止一台。
看来有点麻烦了。
我拧好火箭弹,给自动步枪顶上了弹匣并学着学院里教的法子把备用弹匣固定了边上,很拽地拉了一下枪机。
四枚火箭弹,六十发子弹,一个人。能够使用的资源简直少得可怜,但是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觉得害怕,感觉反而像是小学的时候第一次和损友一起混进黑游戏机厅打电动,从头到脚都被像烈酒一样灼热的刺激感渗透,感觉慢慢钝化,慢慢麻木,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心脏过于激烈的跳动。
来了!
黑暗中骤然亮起了两个红色的光斑,随着坚硬的音节向这里移动,远看的话犹如两团鬼火。
当距离缩短到不足四百米时,我看见它们其实是固定在一具庞大的铠甲上的。
那是机甲的眼睛——主动红外夜视仪!
可是等一下,这应该是条约军的标准装备才对,难道说我现在的对手竟然是条约军,这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距离缩短到三百米以内,我也来不及细想了,这帮家伙既然一上来就开炮,想必也没有找我好好交流的打算。
扣动扳机,从发射筒的前后两端喷射出明亮的光焰,直径40mm的火箭弹以高亚音速杀向其中一台机甲。
我从来没有真的打过火箭筒,被闪瞎眼的同时被后坐力顶得翻了一个跟头,赶紧连滚带爬地跳起来玩命地向右侧移动,下一刻,密集的弹雨直接把我刚刚所在的一片区域轰成一片火海。
我发誓我下次再也不干反坦克步兵的脏活了。
老式的rpg火箭筒的一个优点就是没有现代单兵火箭麻烦的简易制导装置,让机甲上的光电对抗装置完全失去作用,剩下的就是比拼机动性了。
“咣”
受到攻击的机甲敏捷地跳到一边,一边像特种兵战士一样灵活地翻滚着一边发射手中的装甲机枪,火箭弹以极大的偏差掠过机体上方在一棵针叶树的树干上爆炸。
“该死的韧性框架。”
我咒骂着这项赋予机甲匹敌人类灵活性的技术,一边飞快地拧上第二枚火箭弹,要对付这种钢铁怪物,至少要多人齐射才能发挥出一定效果。
突然,我感觉视野骤然放开了,不,不对,是整个战场的亮度都发生了改变。
艹,刚才那家伙打得是照明弹!
两台漆土黄色的【德普】瞪着血红的眼睛凶恶地盯住了我,手中的23mm装甲机枪一齐喷射出致命的火蛇,虽然说是机枪,但是那只是相对于机甲庞大的体型而言,实际上是和战车机关炮同一级别的重武装。
“咔嚓咔嚓咔嚓”
被钨合金重弹猛烈撞击的树木发出痛苦地哼叫,积雪如同雪崩一样劈头盖脸地泼洒下来,稍细一些的树木更是被巨大的动能拦腰撞断!
我骂了一句,一边后退一边架起自动步枪连续打了几个短点射,但是5。45mm小口径子弹只是在【德普】的装甲板上擦出几个小得可笑的火星就没了动静。
“靠,真特么结实。”
早在北风之神行动中我就见识过陆战机甲惊人的装甲防护,恐怕连一般反器材步枪也奈何不了这只厚甲怪兽,现在就凭我手上这杆鸟枪连挠痒都不够格,我只是希望能稍稍争取一点退往密林深处的时间。
但是对方的动作比我更快。
钢铁下肢撞击地面的声音激烈地响起,一台【德普】一边踢踏着雪粉一边发射着手中的装甲机甲,以至少四十公里的时速向我杀来。不但是主武器,连胸口内置的7。62mm通用机枪和30mm自动榴弹发射器也相继喷发出内藏武器细密的火花,化作强劲的金属风暴席卷射界内一切目标。
看着一台七米多高的大型机械一边喷火一边向自己猛冲过来,这种心理压力已经大到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程度。
“轰轰轰”
“啪啪啪”
土块和碎雪在爆破和冲击中四散飞溅,我感觉自己似乎都已经被轰成渣了,对方的火力实在太猛,大概旧世纪的一个步兵排也不过如此。我只好利用树干作为掩护一边乱射自动步枪试图干扰驾驶员的瞄准。
可是等等,一台机甲,另外一台呐?
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我紧张地俯下身四下观察,马上看见了一个红色的“眼睛”在大约七八百米外,不怀好意地闪烁着的,我想也不想就提起火箭筒射击,当然被对方很轻松地规一跳避开,炸碎了一大批无辜的树枝。
两台机甲的枪炮火力以一个十字形从两个方向交叉斩来,将射界内一切有生目标全砍成了碎屑。我连滚带爬地逃出了还未完全成型的包围圈狼狈撤退,能全须全尾从那么变态的火网下逃出来的我现在都感觉是人品爆棚。
两台【德普】依然保持着不紧不慢地两翼包抄。我的随身弹药都轻装了,继续跑下去就算不被当场击毙,最后被玩死的也肯定是我,这下可真是不太妙了。
突然,前放出现一个小小的坡度,我脑袋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一个翻身跳进去,并像野猪一样扒拉着雪块以最快速度把自己埋得严严实实,仅仅把眼睛和火箭筒露在外面。
我当时的想法超级简单,就是把距离缩短到五十米内再开火,这时候人都躲不掉我就不信你这台大象似的仿生机械还能躲。
两台【德普】很快聚拢,硕大的头颅四下转动,“眼睛”闪烁着疑惑的光芒,架起还在冒烟的机枪四下搜索,我见识过毛熊产陆战机甲夜视系统恶劣的成像质量,在五百米外距离解析出有遮蔽的人体目标已经很困难,再远就真心只能看马赛克了,而且我用雪遮盖红外辐射,用热成像仪也很难做到先发现。
唯一的麻烦是太冷了,我的肺部都差点停止活动。
一台【德普】缓缓向这里靠近,那一步一顿的速度真让人抓狂,我咬牙切齿地跟着它的动作把火箭筒一点点探出简易掩体。
100米,90米,80米,70米……我的情绪随着机体的靠近高涨起来,但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