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掉下去了-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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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川行定坐在矮几前,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告诉了九原杉的刀一些细节,“我们在京野那里找到了小杉的尾巴尖,但看理央殿下的表现,实验室里的东西似乎都跟小杉有些关系……”
坐在上川行定对面的刀剑付丧神皆是心中一紧:这是他们的审神者被敌人切片做实验了,现在不知道还剩下多少的意思吗?
山姥切国广尝到了唇上的血腥味儿,指甲也深深掐进肉里,但他的神『色』却分外冷静,“主人还活着,我很确定这一点,虽然力量变得微弱,但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作为本命刀的山姥切国广和审神者的契约关系最密切,感应的也最清楚,其他刃当然是信他的,上川行定也跟着放松了一些。
之前不是没问过,但无论是谁看到那些东西后都难免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笑面青江用手捂住了自己藏有幽灵的那只眼睛,他到现在都有些无法相信髭切会那样对待审神者。
他没像大俱利伽罗那样怀疑髭切,倒不是跟一起被召唤出来的髭切有多么深厚的同僚爱,而是以他的观察,髭切对审神者并不冷漠,就算经常说些不讨喜的话,也不像鹤丸殿那样把审神者百般放在心上,但也能称得上疼爱。
那是他们的主人,还是个那样可爱的孩子,他们身上流淌的都是那孩子的灵力,髭切怎么下得去手?
主人被带走后遭到那样的对待,髭切全都无动于衷,什么都没做?
笑面青江爱开玩笑,但其实是个非常细心有洞见的付丧神,可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眼神不好还是脑子不好了。
即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想,如果髭切还活着,他们有没有可能从他口中得到关于审神者确切的消息?
和髭切、笑面青江一起被召唤的小夜左文字就没他那么多想法,只是握紧了自己的本体。他要替主人复仇,无论是髭切还是其他对主人动手的人,都要死在他的刀下。
压切长谷部看起来则有些焦躁,“上川大人,这不对劲儿。”
“上次我和主人滞留在四百年前的奴良组时,主人一醒过来就通过契约告诉了鹤丸殿我们所在的位置。”
“现在鹤丸殿就在这里,山姥切殿和主人的契约关系还要更紧密,通知他们两个自己的所在并不算难,就算主人不知道自己的具体位置,可只要他成功摆脱了对方的控制,怎么也会尽早跟我们报平安的。”
九原杉是个很懂事很体贴他人的孩子,尤其不会让自己身边关系亲近的人担忧。正因为如此,他的毫无音讯才显得如此异常。
压切长谷部按住桌面上那张写着“5月31日,实验体死亡。”的记录单,语气急促,“按照这上面的时间,距离主人从敌人手中逃脱已经过去了近20天,但是大家有收到主人的讯息吗?”
“鹤丸殿?”
鹤丸国永摇头。
“山姥切殿?”
山姥切国广也摇头。
随着压切长谷部的目光扫过,其他刃在摇头之后也尽皆默然。
“也就是说,”『药』研藤四郎开口,“大将现在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很可能处于一种失去意识的状态吗?”
……
在那边陷入焦灼讨论的时候,被讨论的对象九原杉却安安静静地窝在鹤丸国永怀里听他应付外面的其他刃。
三日月宗近:“鹤丸殿,我们把鱼和地瓜都带来了,水缸里的水也已经打满了,那位主殿醒了吗?”
鹤丸国永一边试图把『奶』娃娃九原杉藏进自己的壁橱里一边扭头回应,“啊,东西就放外边吧,三日月。我等会儿再出去做饭,小杉现在还没醒呢。”
被放进柜子里的九原杉拉了拉太刀雪白的袖子,“鹤丸,我醒了,饿。”
鹤丸国永捂住九原杉的嘴压低了声音道:“乖,别出声,等会儿我给你做好吃的。”
然而外面的三日月宗近已经听到屋里小孩的声音了。
明明醒了却说没醒,鹤丸殿,在隐瞒什么?
这座本丸的刀剑付丧神在必要时刻是不会顾及什么礼仪情面的,日式的障子门又没锁,三日月宗近轻而易举地拉开纸门非法入侵。
屋里只有鹤丸国永一个,榻榻米上的被褥散『乱』着,三日月宗近翻了翻,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抬头看着坐在壁橱前眼神发飘的鹤丸,“猫呢?”
鹤丸国永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似地抱怨道:“别不打招呼就进我房间还到处『乱』翻啊,三日月,你这是耍流氓。”
三日月宗近对于鹤丸的指控无动于衷,一直盯着他,“鹤丸殿,本丸就这么大,你还能藏住什么不成,猫呢?”
鹤丸国永也知道大家一起生活,瞒是瞒不住的,干脆让开了地方,“他在里面。”
三日月宗近敏锐地注意到了鹤丸所用人称代词的不同,心中微微一动,走过去拉开了壁橱的门。
一个有着猫耳的『奶』娃娃坐在鹤丸的一堆衣服上,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三日月?”
三日月宗近一愣,不光是因为他通过灵力和契约判断出这孩子就是那只小猫,还因为这孩子长着一张他颇为眼熟的脸。
再者,这还是九原杉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之前小猫一直都只叫鹤丸的。
他曾经怀疑过这猫妖的本丸是不是只有鹤丸国永没有三日月宗近,这猫儿不认识他,现在看来不是。而如今,他已经有了个更不妙的猜想……
“既然主殿醒了,我们就快些准备食物吧,三天了,主殿肯定饿了。”
九原杉的肚子配合着三日月的话发出了咕咕的声响。
三日月宗近笑了一下,先出去生火烧水。
未料到三日月的反应如此平淡,鹤丸国永挠了挠头,把孩子从柜子里抱了出来,也到了走廊上。
明石国行和萤丸见了这孩子,虽然有些吃惊,但居然什么都没说,削红薯的继续削红薯,刮鱼鳞的继续刮鱼鳞。
鹤丸国永:……
这不就显得只有我大惊小怪吗?
他们三个在干活,一直忙忙碌碌的鹤丸反倒闲了下来。
九原杉又拉他的袖子,“鹤丸,山姥切呢?”
鹤丸国永翻着被他从厨房搬到走廊这边的调料罐子,有点漫不经心,“山姥切国广?早在第一任审神者在的时候就死在战场上了,怎么了?”
不是那个山姥切……小孩皱着眉头,又问他,“长谷部呢?”
鹤丸虽然不知道九原杉为什么突然对这些感兴趣,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这座本丸的第一振长谷部被他效忠的主人当做弃子推出来被大家折断了,第二振跟着秋山千穗那女人跑了。”
按着秋山千穗那种恩怨分明的『性』子,这振长谷部应该能有个好结果,但那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
句子太长太复杂,九原杉其实没全听懂,也表达不好,只是拼命摇头,“不,不是这样……”
鹤丸国永拍了拍小孩的背安抚他,“你说不是就不是呗,反正那些事儿都和你没有关系。”
谁知道小孩更着急了,一连报出了许多名字,“『药』研呢,烛台切?”
“青江、小夜、伽罗酱,还有长义……他们呢?”
这一次,鹤丸国永终于意识到九原杉和之前有点不同了,小猫的时候,杉一口气是说不出这么多话的。
这是……长大了?
鹤丸国永想笑却笑不出来,那些刀……是这孩子以前的刀剑?小猫妖这是想回自己以前的本丸了?
三日月宗近看着明石国行把切好的红薯块儿丢进锅里,萤丸把鱼也扔了进去,就伸手拿起勺子随便在锅里搅了搅,至于这锅没盐没糖没调料的汤什么味道,他们也不关心。
“如此,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是真的了。”三日月放下勺子,走到九原杉身边坐下,伸手捏住小孩的下巴仔细打量,其实他在看到这猫妖的人形后就差不多明白了:
“这孩子,应该就是稽查队那位年幼的审神者。”
灵力原本就是很有标识『性』的,直系亲属之间都几乎不可能有完全一样的灵力。但是由于物种不对、出现在这里的方式也不对,所以他们才怀疑这猫妖只是跟那位审神者有所关联,比如说: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妖怪弟弟?
但是,不光是灵力,这般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长相,同样身为时之政的审神者,连拥有的刀剑都是一样的……
这座本丸的刀剑付丧神一直生活的很封闭,他们打过交道的审神者,两只手都数得过来,九原杉属于除了他们自己那两位以外最让这些刀剑印象深刻的审神者,所以关于他的很多信息,三日月宗近跟鹤丸国永一样记得很清楚。
“鹤丸殿也听出来了吧?”三日月宗近缓缓道,“除了多了一个山姥切,少了一个髭切,这位殿下报出来的刀剑,再加上鹤丸殿你,跟那位审神者当初带着的刀剑完全一样。”
巧合到这份儿上,已经不能说是巧合了。
鹤丸国永觉得这个答案完全不是个他想要的惊吓,“说什么呢,三日月,他不过是我捡的猫,变成人也只有两岁,再说刀剑不是也没完全对上吗?”
鹤丸不光是不想承认九原杉属于稽查队那个麻烦一堆的地方,他们可能留不住这孩子。更重要的是,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三日月宗近放开了九原杉,温声问了一个问题,“这位审神者大人,您还记得自己在稽查队的番号吗?”
稽查队的制服徽章上会有审神者的番号,当初九原杉来处理他们本丸事务的时候三日月宗近瞄过一眼。因为九原杉的番号在a域三区的稽查队中来说太靠前了,靠前的应该和队长是一组,心里琢磨过这事儿的三日月才会到现在都记着。
面对三日月宗近的问题,顶着猫耳的孩子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不自在地退后,直至挨到鹤丸怀里才算是有了安全感,小声地报出了那串不算复杂的数字,“稽a0303。”
a域三区稽查队的03号,和01号的队长同组。
这一次,鹤丸国永再没话可说了,连点逃避的余地都没有。然后,他便听到三日月宗近说出了他已经想明白的那个问题。
“这样我就没有疑『惑』了,为何这位审神者大人从一开始就对鹤丸殿如此亲近?”全身心地信赖,没有一点戒心和怀疑,当然不是因为鹤丸随便喂了他两顿吃不饱的桂花藕粉,也不是这孩子傻到底了,这不,对着他就一直比较疏远。
真正的原因是……
“这位审神者大人,把鹤丸殿认成了他自己那振。”
错认成真正跟这位审神者情深意厚、亲密无间的那振鹤丸国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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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又名《即使不在一起也不影响我们开修罗场》
暗堕()
我原以为:
就算掌控不了命运;
至少可以掌控自己,
可事实上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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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丸国永曾经见过九原杉和自己的鹤丸相处,如果说九原杉是认错了刀才会跟他这样亲近,简直再正常不过。
可是; 这样的话,他算什么,一个拙劣可笑的替代品吗?
太刀眼里的光又恢复了以往的暗沉; 推开了一直往他怀里靠的『奶』娃娃。
这孩子太小了; 鹤丸对着他那张稚嫩的脸完全发不出火来; 只是起身淡淡道:这两日鹤只顾着照顾它,都不知道有了灵力后田地里的作物长的怎么样了,我去看看。
之前三日月宗近说的那一大堆话太过复杂; 九原杉就只听懂了只言片语,但身体的弱小让他对别人的情绪分外敏感,已经从众刃的态度中察觉到了什么; 这会儿非常不安; 本能地依赖自己最熟悉的付丧神。
鹤丸; 别,别走,别丢下我。
鹤丸国永看着抱着自己小腿不松手的孩子,什么都没说,轻松地挣脱了小孩的手离开。
九原杉一急; 站起身去追他; 鹤丸猛然回过头; 用很早以前跟小孩第一次见面时那种厌烦又阴冷的眼神看他。
再来一次,更为年幼的九原杉还是被他这种眼神刺到,顿时停下了脚步,连头顶的猫耳都跟着抖了抖。
鹤丸国永脸上勾起恶劣的笑:看,这小孩从来都不会接受真正的他,这些日子的亲近,不过是在他身上寻找另一振鹤丸的影子罢了。
但是,我不是他。
鹤丸国永说完这些就转身离开,衣衫烈烈,脚步跨的又大又快,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九原杉的视线中。
小孩失了庇护,眼眶里的泪水都不敢落下,自己找了个角落把身体缩成一团,肚子饿的一直在叫,却不敢跟其他刃讨食。
他感觉三日月宗近好像不太喜欢他,不然就不会说一些让鹤丸讨厌他的话。
啧,明石国行看了那边躲起来的小孩一眼,又皱眉看向再次回到锅前拿着勺子搅阿搅的三日月宗近,三日月殿为何非要揭穿此事让鹤丸殿难堪,他撂挑子了,这种小鬼你照顾得了吗?
三日月宗近见锅底下的火快灭了,给里面加了一大把柴,又拿起旁边的湿布巾擦手,明石殿就没感觉到吗?鹤丸殿之前已经有些过于感情用事了,那个『奶』娃娃糊里糊涂的认错刀,他难道也要将错就错跟着玩过家家?
我们是什么样的身份和处境,明石殿很清楚吧,鹤丸殿很该清醒清醒了。
说是这么说,三日月宗近也没有苛待九原杉的意思,无论将来是有人找来小孩跟着他们回去,还是没人来小孩就此留下,都是活着的对他们才有用。
现在想来,他们没对这孩子用那个阵法,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倒是明智之举。
不然就得杀人灭口落个干净。
萤丸对他们两个说什么没有兴趣,一直在观察那边有着『毛』茸茸耳朵和尾巴的九原杉,这会儿他突然转回视线抽了抽鼻子。
好像,有什么东西烧糊了……
糊的当然是被三日月宗近搅成末的红薯,等两振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