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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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说完，招呼乐瑶跟上，往清凉阁外走去。
乐瑶好奇道：“老祖，听说凌一帆下了令，连喾厉也出手了，赶着人去给晓夜撑腰呢。”
“秦玖儿去了？”
“是的，听说刚接到命令就启程了。”
秦玖儿如今成了喾厉的人，她的一举一动便成了喾厉动作的指向标。从前敌我不明，只能靠猜，如今有柱子当做助力，这个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莫问笑道：“我们明天回岛。”
“这……现在这种情势，我们回去合适吗？万一失控了……”正是势力洗牌的关键时刻，一旦失控便再也无法挽回了。莫问偏偏选择这个时候回岛，用意难以琢磨。
莫问笑：“喾厉在圣地地盘上较劲，你确定我们该去参合吗？”
乐瑶恍然大悟：“老祖英明！”
喾厉将秦玖儿放过去，不管什么目的，都会吸引住圣地的注意力，同时也会牵制他自己的精力。与海特族来说，是巩固实力的最佳时机，与其去东临斗个你死我活，还不如作壁上观。
莫问似乎心情特别好，路过一个小摊时，还买了一盆水晶兰。
这种兰草极难养活，通体雪白剔透，似水晶雕刻的一般。
莫问怀抱着水晶兰，沿路走着，步伐却越来越沉。乐瑶感觉到气氛不对，不再开口说话，直到东林会馆的门口才停了下来。
莫家！
老祖这是回来收权的？
乐瑶顿时往莫问看去，只见他已抬脚走了进去。
“放肆！来者何人！莫家也是你们可以乱闯的吗！”
来人见莫问不停，一掌劈了过来。莫问不理，一个闪身就没了踪影。乐瑶有些懵，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已经动了手，岂有收回去的道理。她喝道：“让你家家主出来！”
468天机鼠囡囡（）
侍卫是以前风满楼的杀手，见乐瑶一个弱女子身手居然不弱，他打不过，便换个方式打算讲理，顺便拖延时间。
他问：“姑娘何必如此蛮不讲理，如果要见人，在门外等候我等通报便是。”
上门拜访有拜访的规矩，哪有主人不知，自己闯进来还要伤人侍卫的道理。乐瑶不敢埋怨莫问，脸却可疑的红了。
“进都进来了，说这些都迟了！”
“姑娘执意要动手，若是家主旧识，闹起来似乎不太好看！”
侍卫虚刺一剑，跳离了一丈远，乐瑶也很识趣的没有再动手。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直到莫顿从宅子里走了出来。
莫顿惊道：“乐瑶？”
“见过爷爷。”
她和莫晓夜同辈相称，莫晓夜的爷爷也是她爷爷。莫顿在夜北的时候见过她，那时她号称“医仙”，又和霍家关系匪浅，所以两人也是见过的。他疑惑道：“丫头，你这闯上门来……出了什么事吗？”
乐瑶脸色更红了些，极不自然看向一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莫问没说，她不敢私自拿主意，只好装懵。
侍卫赶紧上前耳语，莫顿眉头紧锁，再看乐瑶时，眼神便有些犀利。他听莫晓夜说莫问和海特人住在一起，灵光一闪，问：“那人可是老祖？”
乐瑶如释重负：“我什么都没说。”
莫顿当即色变，叫上莫磊去找人。
他们刚刚认祖归宗，老祖宗回来，他们无论如何都是要接待的。才收到议院的催任令，就迎来了老祖。莫顿和莫磊对视一眼，认命的往莫晓夜的院子里赶去。
莫问一路以异能开路，大部分人眼前只觉得有人影闪过，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失了他的踪迹。他推开门走了进去，正是莫晓夜的房间。
飞飞见有人进来，而且自己并不熟悉，立即往桌子下面钻。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可惜伊人已逝。莫问将手中的水晶兰放在桌子上，用异能直接将飞飞从桌子下面抓了出来。
飞飞发现自己从地上浮了起来，吓得惊恐尖叫。
莫问揉了揉耳朵，将飞飞的头转过来对着自己。他进门时，没错过飞飞盯着画像痴迷的神情。
他不确定道：“囡囡？”
“叽叽？”
飞飞不再挣扎，而是睁着豆大的鼠眼疑惑看着他，两只蒲扇一般的大耳朵随之抖动。它沉默了许久，突然变了调，高叫道：“叽叽叽叽！”
它用手蹭了蹭莫问的手掌，一副欢喜的模样。
莫问双眼微眯，抬头去看墙上的画像。那女子不知是悲是喜，亦或都有，她置身在花丛之间，却无一朵花能与她的美相提并论……那是他一生中见过的最美的场景。
他将自己悬空，触碰“她”的脸颊，似乎还能感觉到丝丝温热。
他轻唤：“柔儿。”
“叽叽……”
飞飞也轻声叫唤着，跳到莫问的肩膀上，似乎这样才能离画面上的人更近一些。
“她也给了你，对吗？”莫问苦笑，“柔儿，你将机会给了他，又将最后的机会给了囡囡，你可有为自己考虑？你要我怎么办？”
矿区已毁，这便是她留在这个世界最后的影像，莫问将画卷了起来。原本模糊的记忆刹那间又变得鲜活，连她微笑时眼角的细纹都记得清楚。曾经莫问为她画了许多像，直到他记不得了……如今他记起了，等他回到冰火岛，便可画上更多。
莫问留恋的往床上看了一眼，那些他亲手制作的装饰都已不在。
“囡囡，你和我走吗？”
飞飞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暗夜将乱，如果她能活下来，我带你回来。”莫问不再停留，打开门往外走去。
门外已经站了一堆人，乐瑶不好意思道：“老祖……我……”
“没事。”
莫问的脸色在踏出房间这一刻变得和蔼无比，负手立在台阶上，众人全部跪拜在地。
他轻声道：“起来吧。”说罢，将众人全扶了起来。
异能！
莫顿心中一跳，不是不能在普通人面前使用异能吗？老祖这是何意？他想起阁老的猜测，心中狂跳起来，连恭维的话都卡在了喉头。
“不错，看来你们是知道了。”莫问微笑道，“既然知道了，就努力吧，你们知道怎么做，也知道这是为什么。”
莫顿不知道他所指为何，艰难道：“老祖，这……”
“行了，做不到就等死吧。”
莫问丢给莫顿一张皮卷，一眨眼便没了人影，乐瑶紧随其后。
东林会馆又恢复了平静。
莫磊戳戳莫顿的肩膀，喊：“爹，他走了。”
“干啥！要吓死人啊！”莫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打开皮卷一看，又猛然合上，喃喃道，“真特么要死人了！”
莫问拿的不是别的，正是异能的修炼心得！
这东西有多重要不言而喻，要是处理不好，引起世家争抢，是真要死人的。
莫顿立即找来阁老商议，从家里挑选出人开始修炼异能。同时，立即派人去东临接应莫晓夜。别人若将皮卷上的内容想成是莫问交代的任务，也算是情理之中。莫顿一家刚刚认祖归宗，手上并无多少可用之人。几人商量，为了不暴露风满楼的势力，便去问凌一帆借人，掩人耳目。
凌一帆正在烦忧喾厉的势力，不能与之抗衡。而且，上次喾厉所谓明明就在警告他不要企图反抗。他不甘心，但要在喾厉眼皮子底下做手脚，何其艰难。莫顿求上门来，他也无可奈何。就算他能帮，但帮了之后要让自己暴露实力，他不肯。
他和莫晓夜的婚事八字还没一撇，莫家态度在他和霍青之间游移，暧昧不定。他已身不由己，下了令不够，还要出人，当即有推脱之意：“爷爷，这事我不是刚下了令嘛，你也不用急，只要等着那两家的人到了，一起前往东临即可。”
“等？他们等得，我孙女可等不得，听说已经受伤了！”
凌一帆让张福山送了一杯上好的清茶，扶着莫顿坐下，安慰道：“爷爷，这事急也急不来的。我已经让蟠龙的城主做好准备接应，你就别要担心了，一切都会好的。”
莫顿扬眉看了凌一帆好一会儿，才冷笑道：“我不急，烦您费心了。”
莫顿站起身要走，凌一帆察觉他生气，急道：“爷爷，您别误会了……”
“正事要紧嘛，我懂。别送了。”
“爷爷……”
莫顿转过身，拍了拍凌一帆的手，笑道：“放心，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老头子我还没眼瞎。”
凌一帆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所以然来。他仔细想着来龙去脉，认定自己并无过错，便又放下心来。
469精神力的科学解释（）
莫顿气鼓鼓回到东林会馆，找到阁老，骂道：“那小子，就特么不是个东西，翻脸就不认人！还好老子没同意他和夜丫头的婚事！”
莫晓夜的婚礼告吹之后，他曾力挺凌一帆，后来打消念头，现在才觉得自己眼拙，幸好没误了孙女的终身大事。
“行了行了，本如此，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你早知道为什么不说！”
阁老翻了个白眼：“我说了有什么用？你啥时候听过我说？！”
两个老头一见面准会吵起来，莫磊赶紧劝：“如今凌家不借兵，我们又该如何？”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莫顿对阁老商量道：“要不……还是用风满楼的人吧。”
之前不敢用，是因为怕暴露。如今要用，已是不得不用。
莫磊想不明白，疑惑道：“这样会暴露啊。”
莫顿一巴掌拍到莫磊的后脑勺上，就像小时候一样。他骂道：“要权利不要闺女了？我看，你和凌一帆那小子也差不多嘛！”
莫磊觉得很委屈，自己人的命就是命，别人的命也是命。若是为了找人去给莫晓夜撑腰而牺牲旁人，他觉得自己做不出来。
阁老叹了口气说：“就用风满楼的吧，也没什么好藏的了。”
莫顿父子一齐向他看了来，显得很茫然。
他苦笑道：“你觉得老祖今天找上门是为什么？他只是来拿那副画的么？要来早就来了，何必挑到这个时候？不仅来了，还带走了天机鼠。”
“许是……”
阁老摇头：“莫家是他一手建立，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无比熟悉。圣地的人既然已经找上了莫晓夜，还能伤了她，定是用上了异能的。老祖今天给的皮卷，不正是让我们成长到能和圣地相抗争的地步么？”
莫问出手仅数几次，第一次，从矿区出来搅动世间风云，引得世家间相互出手；第二次，派余三去覆浪堤救助莫晓夜，提升实力为夜北独立埋下伏笔；第三次，炸了那西凉通道，彻底绝了秦家生路……向来不会空手而归。
而这些都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还不知道做了什么，就如这传承千年的风满楼一样。
莫问，始终都是关键时刻，引导局势的那只大手。
莫磊郁闷：“没想到躲一阵还是没躲过。”
不仅是躲莫问，就连莫顿设计的安稳生活也成了泡影。这仿佛就是莫家的魔咒，再躲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左右躲不过，实力才是最重要的。若能打得赢他，还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莫顿冷哼道，“老徐，可信之人要全部发放到位，这安宁的日子可不久了。”
“那你得把城主位空出来，我才好将人全部安进去。就算他已经知道了，但暗地里的联络点还是不能暴露。”
有了突破点，三人又是好一番计划，直到夜半。第二天，一条条指令便从东林会馆发了出来。
于此同时，霍青也跟随着莫问踏上了去冰火岛的修炼之路。就连凌家和白家也有了动作。
至此，暗夜族又一轮势力洗牌拉开序幕。
***
已是夜探孙府后的第七天，莫晓夜终于恢复了些元气。她看着那青色窗幔，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李博睿走了进来，说：“你啊，也太拼了，这样透支你的脑力，一不小心，可是会变成傻子的。”
莫晓夜大惊：“这么严重？倒是没人给我说过。”在异能的修炼方面算是野路子，阁老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莫晓夜也是一知半解。她以为，异能修炼是去学习那五大课程，但学来学去，并没多大成就。
要说用异能来打架，确实是没人比得上议院和圣地的。
“我骗你做什么，你当时一定感觉脑子里似有针扎般疼痛吧。”李博睿将药放在床头，扶着莫晓夜坐了起来，解释道，“这脑力是容器，精神力就像是其中的液体，如果容器都破裂了，精神力也就没了，你以后得小心些。”
“意思是，普通人也有精神力？”
“当然有，只是这两者之间有一种微妙的平衡关系，力量不显而已。有的人就算学习一生，都无法使用这种力量去撼动它物，这是个体间的差异，说穿了，就是悟性。”
说到这里，莫晓夜脑海里出现了一些之前没有解封的知识。
物质追本溯源是分子构成，而分子进一步组合，便分为有机和无机。有机物结合在一起，能形成生命体。之前，莫晓夜已经了解到，物质都有自己的能量场，人的大脑当然也有。人不同，传承和基因不同，当然存在个体差异。
激发这种能量外放，便是精神力。
脑力，极有可能是指大脑里细胞的活跃程度。这便是李博睿所谓“脑力是容器，精神力就像是其中的液体”的说法。
这为莫晓夜理解暗夜族的传承提供了一种新的思路。
她更加肯定，如今暗夜族的传承被人故意篡改过，是不完整，甚至是错误的。
但精神力玄之又玄，哪怕“科学”中，对大脑的构成和精神力的形成有了粗浅的推断，最后还是不清不楚。因为上古“科学”说了，这涉及到灵魂，而灵魂是神学，不是科学，还未破解其中奥秘。
所以，鬼神论是保有疑问的，这之中提到“量子纠缠”，深奥得让人无法理解。
上古的人都无法解释，莫晓夜就更无法理解了。
一切似乎又绕回原点。
神，究竟是否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