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3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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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顿想了想：“要不，你干脆再去祝家一趟。”
“为何？”
莫顿说：“既然不能引出大动静，那便精确一些……只是这借口不好找，你和祝小冉熟悉，这法子还得你想。”
“那就以小冉为借口如何？以我和祝小冉的交情，要进她的房间，应该很方便，端看交情和防备，这借口，应该是够了。”
莫晓夜知道祝家现在对她不满，要用处事态度去推断事情的真相，有些牵强。
现下不得不为之，只为了抢占那一丝先机。
祝家门口，还是那个小厮。
见到莫晓夜前来，如濒临死境，吓得从台阶上跌了下来匍匐在地上，挡住了莫晓夜踏上台阶的步子。他虽是身为祝家的仆人，但眼前这个，是莫家少主。得罪了莫家少主，他见了红、丢了命，都是自作自受，不会有人为他叫冤。以前，他觉得在世家为奴是幸运，如今却觉得是要命了。
“家主不在。”
莫晓夜眉头微皱：“夫人也不在么？”
“不在！”
小厮全身止不住的发抖。
莫晓夜将他的惊恐放在眼中，笑道：“不在也没关系，我此行是受祝小冉所托，帮她取东西的。小哥只要带我进去，我拿了东西便走。”
小厮磕头，砰砰作响：“家主和夫人都不在，小的不敢自作主张啊！莫少主，饶了小的吧。”
“我就不明白了，我此行是来办事的，你为何要拦我。难道，怕我堂堂莫家少主，偷你祝家东西不成？”
“小的，小的自然不会这样以为，只是主子们确实都不在家，小的不能自作主张，还望莫家少主见谅。”
莫晓夜此行就是故意来为难人的，她不耐烦，准备绕过人继续往里走。小厮扑了上去，又挡了路。他也只敢挡路，不敢抱大腿。到时候，被冠上亵渎的罪名，死得更快。
如此几番，莫晓夜终于火了：“行了，我不想和你磨磨唧唧的，你再敢拦我，我就翻脸了啊。”
小厮涕泪横流道：“莫少主，真的不能进去啊！”
“滚！”
719忘恩负义（）
莫晓夜诚心要想进去，整个山南也没几人能拦得住。她在门口大吵大闹，不过是要引得祝家主出来相见。如今坪山封了城，祝家又是个高傲的，祝家夫妇不在府里待着，其余也没个去处。
果然，她刚将小厮踢到一边，祝夫人就阴阳怪气地走了出来。
“哟，莫少主好大的威风，都耍到我祝家来了。”
莫晓夜挺了脊背，她平时回礼是客气，以她的身份，这世间能受她一礼的人，实在是不多。祝家夫人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很是威风。她丝毫没有请莫晓夜进去的意思，就在大门口将事情闹了开，也不怕被平民百姓看了笑话，于世家的处事风格大相径庭。
莫晓夜冷漠道：“小冉托我来帮她取东西，这刁奴偏不识趣，我纵然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下去。”
“怕是你找的借口吧。霍家什么没有？我家小冉还需要从家里带东西过去？莫少主这是故意来找茬的吧？”
“祝夫人说得可就牵强了，为何小冉就不能落下东西？回自己家拿东西，还要开证明不是？平白让人看了笑话。人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也没见哪个世家对自家女儿刻薄过。”
世家的女子出嫁，大都是联姻。图的，是和对方世代交好，自然不会不管。留间屋子，对世家来说算不得大事。实在不讨喜的女儿，也会为其准备别院，放置东西，以示娘家的支持。若非是绝了关系的，都不会做出遣人回家，取个物件还要开证明的事。
暗夜族视力不如好，感知和听力却十分强。莫晓夜一番话说得振振有词，躲在远处看热闹的人，立即就觉得看了祝家的热闹，叽叽喳喳讨论了起来。
祝夫人昂了昂下巴：“她要什么，你可以直接和我说，我派人去取就是。”
“怎的？房间有多贵重的东西不成？”
管家从院子里匆匆赶来，劝道：“夫人，既然莫少主要去小姐房间，那便让她进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莫晓夜看管家的模样，是得了指示，显然，今日祝家主也在。可能，祝家因为生意受到了影响，而对莫家生恨。莫晓夜没轻易下结论，于是抬腿，往祝小冉的房间走去。
祝夫人这才让了开，吩咐管家说：“跟好她，可别让她抢了我家生意，又偷我家东西。”
莫晓夜感知中，管家和祝夫人对眼色，宛若眼前。哪怕她此时是背着的，也感觉得十分明显。
她心中一寒，道：“夫人，有些话，不得不提醒你。做人厚颜无耻，得有个限度，不然害人害己。我好歹也是五大世家的少主，先不说我家老祖建在，就论那千年传承……也不是随便那个旮旯里的暴发户可以比的。”刚往前走了两步，又顿住，问：“对了，好歹也是神将之家，你如此说，不知对暗夜神，是否有些不满？”
莫晓夜第一次理解，为何要创造出“神”来统治世界。这招实在是太好用，见到祝夫人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她心中爽快，刚刚受的气，便一扫而空了。她懒得去想结果，左右大战结束之后，祝家偏居一隅，见不得，就少见罢。
她来过祝家主持婚礼，到过祝小冉的房间，脚步快，管家跟在后面一路小跑，也没追上。到了祝小冉的房间，房间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莫晓夜自嘲这借口烂，难怪惹了祝家夫人不快。那女人眼里只有银钱，本就对莫家封城的事情不满，遇见自己，当然没有好脸色。
莫晓夜晃了一圈，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带走，便抱了座椅上一个软枕。这个借口十分牵强，管家看她的眼神都是怪怪的。那祝家夫人见此，又是一番讥笑，但她到底没敢嘲笑余三连枕头都没有，只将一切的矛头，都指在莫晓夜身上。
“小冉说没这个她睡不着。”
莫晓夜回到家，将那软枕往椅子上一甩，闷闷地坐下，拿了颗果子咬了起来，咯嘣咯嘣地，似乎那果子和她有仇。
莫顿多看了一眼那丢在桌椅上的软枕，感到奇怪。
“怎么样了？”
莫晓夜憋闷：“没发现什么，不过祝家看来是真不喜欢我，在门口就拦住了，连门都差点进不去。”
“怎么说你都是她证婚人，又是室友，不至于吧？你找的什么借口？”
“我说祝小冉托我回家取东西。”
莫顿揉了揉太阳穴：“所以你就拿了个软枕回来？拿什么不好，拿个枕头，白白被人看轻了。既然都闹翻了，也该拿个贵重的才是。”
“小冉房间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我这也是找不到东西拿了，又不好空手出来，只好拿了这个啊。”
莫顿眉头一跳：“首饰都没一件？灯盏都没？”
“没有……”
爷孙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太干净了！”
寻常人家稍富足些的，就算女儿出嫁从夫，也会留着房间。床幔被单可以收着，等住人的时候再添，但那些摆设花瓶和灯盏之类，却不会收起。祝小冉又不是不回来了，怎么可能连灯都收走了。那间房是祝小冉的闺房没错，祝家的态度太过诡异了。
莫晓夜怀疑道：“他们肯定祝小冉不会回来了？”
“也不一定是不会回来。有可能，是整个祝家都要换地方，将以前的摆设收了，免得到时候再挪腾。”
祝家，已经在白家和莫家的刻意扶持下，隐隐成为坪山城第一世家。他们将那一个街区的房子都买了过来，要说还有什么地方，能比现在的祝家更加豪华，便只有城主府了。
莫晓夜脸色微变：“不会吧？”
“不可不防。”莫顿将手中茶盏一搁，“丫头，你经历这么多事，该知道人心不古，一旦和利益沾边，能抵挡住诱惑的人又有多少？祝家的富贵来得太过容易，那些责任和操守，在他们眼里，未必有一颗金子重要。”
竟是如此么？
莫晓夜咬了下唇：“小冉会不会怪我？”
“小冉那孩子，和你最像，是个倔的。要是知道自己被家人卖了，还指不定怎样失望呢。再说，祝家要是不找事，自然会好好的。但如果我们的猜测成了真，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也只能算是自作自受！”
720各方算计（）
眼看着祝小冉被带走，但祝家却收拾了东西，明显是知道情况的。余三和祝小冉感情极好，必定是祝家拿祝小冉，和白家做了交易。只是不知现在祝小冉，人在白家，还是到了夜都。若是到了夜都，就真是麻烦了。
如今白家和莫家对峙，消息传递十分困难，要想顺利传过去，还得动用风满楼当初埋在各处的暗线。莫晓夜骤然想起当初那个做人口买卖的黑市来，赶紧和莫顿商量。莫顿的意思是先找人去探，免得被人偷了后路。
又说了些事，将柳家湾的情形讨论得差不多了，莫晓夜吐了口浊气。
“那便战吧！一旦是真，今天我的动作，恐怕是真的打草惊蛇了，他们难免狗急跳墙。”
“立即送信给你父亲，让他们开始行动。”莫顿开始提笔写信，同时吩咐道，“你就在坪山好好待着。”
“爷爷！我去攻城，你是家主，坐镇后方才对。”
莫顿将手中的信折了，盖上印章，唤了人进来传信。
“傻孩子，你以为我是留你在这里享福的？祝家若有异心，必然会在我们开战后，有所行动。你留下密切注意着，切记不可心软。我们这边一战，别的地方就拖不住了。你完事之后，直接赶往瓦口，配合莫问进行下一步行动。”
“那坪山和盛丽，岂不是无人驻守？万一其中还有什么钉子，你和父亲将腹背受敌……”
莫顿示意她坐下：“你放心，你师叔他们在这边，可不是白呆的。当年迁来盛丽不久，我们就设想过开战的情况，说不准眼下，你五位师叔已经都在赶往各处的路上了。”
莫晓夜知他心中主意已定，只好夸道：“爷爷真厉害。”
“好了，别顾着皮了，去好好休息，接下来有得忙的。这场战争，可不比当年抵抗秦家简单。当初的秦家内忧外患，爱惜自己的羽翼，怕折损了人手，才被你偷了个巧。喾厉心狠手辣，白家又是“死仇”，这次是真要实打实拼命的。”
万人行刑的场景，在莫晓夜脑海中，挥之不去，让她莫名的心慌。转念又想，爷爷和父亲都习了异能，风满楼众人也是如此，和白家那寻常士兵大战起来，应该不会吃亏。
家里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劲都往一处使，一个决定很快执行，根本不用再经过旁人表决。
莫家开战的命令，还在去盛丽城的路上，而祝家，当夜就派出人手，想前往柳家湾报信，被张勐截了下来。
莫顿不确定是否走漏风声，征战柳家湾的时间，因此提前。
山南地形十分奇特，柳家湾和坪山、盛丽、碧云间都有互通之处。如若开战，盛丽城会同时面临来自赤霞和柳家湾的攻击。
攻下柳家湾，对守卫盛丽城的战略意义，非同寻常。
大军开动，莫晓夜难免多提醒了两句。她再不舍，也知道，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有知制和知画两位导师设计制造，又有夜北矿产支持，莫家军的武器装备，非白家能比。莫晓夜看着那整齐的，斗志昂扬的士兵，总算是松了口。
目送爷爷出了城，她立即开始对后备工作增添部署。
在圣地待了两年多，虽说恢复了心智，但到底还是有些东西残留了下来，比如果断决绝。莫顿发兵刚走，她便将祝家上下围了，直接将人押入大牢，连小厮和仆人都没有放过。为了保证家人的安全，她不介意当个恶人，也不要因自己一时心软，而将家人置于险地。此事，等祝小冉回来再做解释，她的心却逐渐飘远，想到了霍青。
***
夜北望乡关依旧，霍青此时正在关外。
他从屠浮城路过，得知白家撤离了人手，心中便知局势有变。等到了北露城时，柳家湾易主的消息也传了来，他决定前往望乡关布置。
望乡关犹如整个夜北的咽喉，喾厉绝不肯善罢甘休，只要能在这里拦住人，夜北便可少受磨难。有了密道的支持，从山南到夜北有了新的通路，只要有粮食供应，望乡关，就算彻底关了，又如何。
只是，这关闭前的准备，还是要做的。
等他到了望乡关，才得知凌一帆已经派人送了信两天了。
此时正是敏感时期，凌一帆冒险前来，必定有事商议。他一面安排着望乡关的事，一面等着凌一帆，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听得门口有人行礼，来人不紧不慢走进门来，一双招子在他身上来回扫视，能将他戳出洞来。
他不用抬头，便知是凌一帆到了。
两人算不得好友，却都是极其有原则的人，身份也是相当。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比较大的利益冲突，谈不上知音，是因莫晓夜，而产生了关联和牵绊。
霍青见不得凌一帆那出尘的气度，明明就是个精于计谋，醉心权势的人。相看两相厌，凌一帆翻了个白眼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二郎腿一翘。霍青知道凌一帆有事要说，也不想将气氛弄得太僵。
霍青问：“你不在西凉待着，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还真不想来，见到你这张脸，我就不舒服。”
“我见到你也不舒服，不过你要是还能遵守当初的诺言，我就算见见，大不了，晚上多洗洗脸罢了。”
见了个人便要洗脸，也不知是洗脸还是洗眼，多半是觉得污了。
凌一帆刚想发脾气，转念一想，便调笑道：“你洗就洗，还要在这里拿来说，是存心勾引本主遐想？本主可是真男儿，爱好女……”
霍青黑着脸：“你没事就请滚吧！”
凌一帆觉得自己胜了半招，笑得更加开心了些，道：“你还不知吧？喾厉去了西凉，要我用三个月的时间拿下夜北，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去西凉，那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