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黑暗编年史-第4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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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都是暗夜族！
莫晓夜呼吸为之一滞，眼前的景象也模糊了，雾蒙蒙的。她以为自己足够淡然，但再次踏入这个熟悉的世界，也难免激动，被泪水糊了眼睛。幸好，穿着防护服，只有眼睛前有一个透光的视角区，无人发现她的异样。
黑暗中，灯光随着人影遮挡闪烁，也像是黑暗中的星光。
三人站在高台上，
随着他们进来，台上的感应灯亮了起来。
不少暗夜族抬头张望，却听得台下一声暴喝：“关你们屁事！快挖！”
声音在空间里反复回荡，随即响起一声声皮肉鞭打的声音。莫晓夜寻声望去，只见身着黑色斗篷的人，在各自值守的区域反复游荡。难怪她第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她隔着抗压服，感知也不能释放开来，光靠着视力看不远。
这种黑色斗篷，十分熟悉……
圣灵军卫！专属于圣主一人指挥。
这个矿区，居然连通圣地！
原来，一直和地面世界有联系的，是圣主？！一面以神魔之说愚弄世人，一面装作无辜，在暗夜世界里兴风作浪。对应暗夜世界的地图，和地面世界的地理位置，莫晓夜迅速做出了判断，默默后退了一步，站到了舒毓身后。
舒管事低声道：“交给我，你们别说话。”
正合了莫晓夜的意。
高台用钢铁结构，倚岩壁而建。莫晓夜感觉脚下抖了两抖，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了反应。她将头微微低了下来，背略微偻着，仿佛跟在舒毓身后的侍从，显出一种恭敬的姿态。
刚摆好姿势，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舒管事，好久不见啊。”听这声音，正是刚刚那声暴喝的人
“杨圣使客气。”舒管事指着身后介绍道，“这是新来的同事，特意带她们来认个门，免得冲撞了。”
杨圣使漫不经心道：“这好说，怎么挖矿是我们的事，你们要来看也可以，随时欢迎。只是，这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舒管事，这事儿，你得交代清楚，免得说我暗夜族心狠手辣。”
“这是自然。”舒管事在衣兜里掏了掏，有些笨拙地摸出一块金光闪闪的东西来，“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圣使笑纳。”
是一块镀金怀表。
莫晓夜心中又猛的一跳。她一直疑惑，以暗夜族现在的科技，造不出精密的小物件，但是钟表之类又在暗夜世界真实存在，而且有些，成色还很新。想必，都是通过这样的途径，流传开的。也就是说，议院和圣地之间一直都有交易。圣地和地面人类做交易的事情，参议长也是知道的！
这两方，一直都在神说之下，愚弄民众……
神，果然是不存在的！
所谓的神，就是圣主和参议长！
那么，风满楼壁画中，出现4个暗夜神的事就很好解释了。这四个神，也许就是神将世家的老祖，凌家是神战之后崛起的，当然不算。
但这之中又出现了一个问题，白芷柔和霍家老祖已经死了。莫问尚且在世，那么秦家老祖……萧帧说过，秦家老祖都在议院。
难道，参议长是秦家老祖？
参议长是秦家老祖，他为何会眼睁睁看秦家覆灭？
那么圣主呢？圣主又是谁？
还有舒毓，为什么会和白芷柔长得一模一样？
神的秘密，
似乎是解不开的死结……
882不公平的交易（）
杨圣使提起链子，怀表在舒管事面前晃着。
“这可不是什么电池的吧？那样的话，我可就笑不出来了。”
“当然是纯机械的。”舒管事指着怀表上的凸起，“上发条的。”
暗夜世界没有电池，如果杨圣使收了装电池的表，以后没了电，还要找舒管事换，平白欠人人情。由此可见，这收礼物的事，杨圣使不是第一次，而且，得心应手。
杨圣使将表往斗篷里一丢，满意道：“哈哈哈，还是舒管事够意思。人我见了，我会多照拂的。”
圣使没细看舒管事身后到底站着什么人。再说，隔着抗压服，连男女都不太分得清楚，要看脸实在太难了。反正，人类下来，都要穿着这笨重的衣服，就认衣服还要简单些。
莫晓夜悄悄松了口气。她是圣地神女，圣地，有太多人认识她了。特别一头白色长发，根本无处隐藏。若圣使要看脸，她八成会被认出来。
舒管事说：“我带她们去下面逛逛，圣使不用烦心了。”
“那样最好。”
圣使并没有从楼梯走下去，而是直接攀着架子，三两下就下到了底部。莫晓夜知道，他在刻意隐藏异能，这多半，是圣主的吩咐。可见，圣主和军方之间相互利用，也相互戒备，谁也没有完全信任对方。
这其中，又有疑问。
舒夏生说，双方以东西互易。帝国军从圣地获取矿石，那圣主，又需要从地面获得什么东西？还有六年，她总会找到答案。不过，莫晓夜的心情已经跌到谷底。当初她在圣地，就已知，有一个矿区在月河方向。对比地理位置，莫晓夜几乎可以肯定，这处，和圣城相连，她想穿越圣城回家，难！
等杨圣使走得远了，舒管事才得意道：“这些暗夜族，就喜欢金光闪闪的东西，尤其喜欢那种精致的小玩意儿，可便宜我们了。那表，根本不值钱。”
舒毓看了莫晓夜一眼，没将话问出口，而是对舒管事说：“我们还要去逛逛？”
“当然要。只要有圣使在，这里便是安全的。你们下次来这里的时候，可要看清楚了。他不在，你们别下去。如果有变故，就赶紧退回门里，就安全了。”
“是么？”
“反正之前，他们都是那么干的，没见出事。”舒管事说，“这里时不时也要出些问题，那些暗夜族的奴隶，趁着守卫松懈，总想从这里逃离。黑灯瞎火，也没啥好看。”
莫晓夜和舒毓都知道，就算进到门里，也不见得安全。以暗夜族那神鬼莫测的异能，要开个门，分分钟的事，只是那增压房间比较难对付罢了。不是暗夜族不想上到地面，而是无法应对上面骤然减轻的气压。
莫晓夜灵光一闪，以圣主的性格，吃亏的事情不会做，除非有更大的图谋。得到永生的秘密，借此在矿区屯兵，以交易换取自己想要的资源，隐藏异能让军方放松警惕……一系列线索，在莫晓夜脑海中呈现，惊得她打了个冷颤。
圣主为最后这一步，已经谋划了千年。
难道他的真正目标，是攻占地面？
太疯狂了！
上古纪元，现代人望尘莫及，那些神乎其神的科技，只能用“神迹”来形容。圣主手中，未必没有一两件致胜的武器。这样一想，圣主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只是，莫晓夜的出现，让圣主的计划出现了致命的漏洞。舒夏生已经知道了暗夜族的异能，以舒夏生的小心，未来，定会在这方面有所防备，圣主想要打军方一个措手不及，是不可能的。这，叫冤家路窄吗？
矿区不知已经挖了多少年，长宽不知几何，其中岔路小道，更是多不胜数。舒管事并没有带着两人走出多远，只到了一道铁门槛前。门槛已被磨得锃亮，光可鉴人。
“出了这道门槛，便是暗夜族的地盘，圣使刚刚说的忌讳，就在这里，绝对不能过去。”舒管事特别强调，“二少爷也特别嘱咐了，说一定要带你们来看看。”
莫晓夜知道，这话，是专门说给她听的。这道门槛以内，就是她的活动范围。这么大的活动区域，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想。也许，她真能在这，获取有用的信息也不一定。幸好两方信息不通，舒夏生不知道她在暗夜族的地位，否则绝不会将她放在这里。
舒毓有些担心，见莫晓夜没有反应，就建议回去。舒管事总算松了口气，回去的时候，步伐比来时要快上许多，仿佛被什么在背后撵着追着似的。
舒毓笑：“你走慢些啊，这么黑，也不怕摔着？”
舒管事伸手去擦汗，却被头盔挡住了，颓然放下手来，叹：“慢不得，这里真是太难受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待久了，命都要保不住。”
舒毓见他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和莫晓夜加快了脚步，回到减压房内。舒管事任务完成，一刻也不想多待，立即就带着值班的人调头往回走。
他走到门口，又倒转回来，对舒毓说：“您想吃什么可以通过电话告诉我们，我们下来的时候可以准备。”
“好的。”
最后，舒管事逃也似的强调：“若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及时通知我们。”
听得大门关上的声音，莫晓夜毫不犹豫脱了衣服，伸了个懒腰。她的动作轻巧而舒展，再没了在地面上束手束脚的感觉。舒毓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她。暗夜族，果然适合待在地底。
“可算到了。”
舒毓垂头丧气地坐着，郁闷道：“你倒是可以脱衣服，我可惨了，一天到晚，都得这么穿着，就睡觉那一会儿才能解放，洗澡也只能擦擦，出去肯定臭了。”
莫晓夜好笑：“我又没嫌弃你。”
以前，莫晓夜难得说话，哪怕在舒毓教知识的时候，她也只在听不懂的时候，才会开口问上两句，惜字如金。舒毓也受了影响，不顾形象地往新被褥上一趴，就不动了。
883染发（）
舒毓闷闷道：“我还以为这里很宽大，不会那么闷的。谁知道，就这么巴掌大个地方，六年，可怎么熬啊……”
“你随时都可以回去。”
“那可不行，这是我第一个任务，要是失败了，没准我爹以后，就不会放我出来了。比起那仙岛，我还是宁愿在这里，自在些。”
“刚刚舒管事只晃了一圈，就受不了了。你倒好，还宁愿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莫晓夜奇怪，“人家想去还去不了。”
舒毓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本正经道：“谁稀罕谁去，一个个端得高贵大方的模样。暗地里，还指不定做出什么龌龊事，简直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莫晓夜更加奇怪：“如果不知道你的身份，我会以为你受了欺负。不然，为什么总感觉你怨气深重。”
其实，舒毓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仙岛提不起兴趣。按说，她也不知道那些富人们私下是怎么过日子的，但是这些话，就这么从她脑海里冒了出来。她不想去追根问底，反正，她也不会和别人接触。
“可不就是受了欺负吗，什么都不能干，只好天天待在实验室里，我又不是那个书呆子三哥。”舒毓话锋一转，“话说，咱们能不能乔装出去，玩会儿？”
莫晓夜眉头一跳：“去哪？”
“当然是矿区里啊，不然还能回地面吗？”
莫晓夜确实有这个想法，但现在却不能这么做。
第一，她们只要一出门，高台上的灯就会亮起来。这无非是给暗夜族一个信号，说有人来了；
第二，她的身份可能被认出来，会引起麻烦，如果被圣主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第三，她还得先弄清楚，那些奴隶是哪里来的，能不能对自己逃脱，有帮助。
莫晓夜不打算在矿区待六年，她需要时间去筹谋。
莫晓夜说：“这衣服这么笨重，你不会想要出去的。”
舒毓再次被现实打败，颓然道：“我知道，你很想出去打听家里的情况，你揪住机会一定会出去。先说，你可不能丢下我啊。”
“好。”
即便是莫晓夜心中的意图已被看穿，她依旧不打算出去的时候，带上舒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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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舒毓陪着莫晓夜，值守在矿区的时候，
舒夏生，终于对宋元一发起了蓄谋已久的围剿。
前有，以舒夏生为首，舒展为辅的帝国军，两面夹击；幕后，舒戎在随时发布宋元一的动态。在帝国军的绝对实力面前，宋元一小心翼翼护着的积蓄力量，几乎在三天之内被拔除了个干净。
帝国军这次动了真格，能攻下的地方，就派兵围剿。攻不下的地方，就用一阵狂轰滥炸。任宋元一有百般手段，在一片废墟中，也只能化为叹息。民众被这种暴力强横的手段，惊呆了。但是，这毕竟只是在个别城市中发生的事件，在舒戎的有意掩盖下，消息始终被控制在小范围内，并没有对世界局势，造成影响。
但就在败局已定的情况下，还是被宋元一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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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晓夜两人在矿区待了三个月，按时回到仙岛，刚下飞行器，就被舒戎接了过去。先检查了脊椎上的微型炸弹，莫晓夜才被送到舒逸那里，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
舒毓趁机想溜出去，却被舒戎拦住了。
舒戎问：“小妹，你回来就到处乱跑，离家这么久，都没想过二哥么？”
“想啦，当然想。”
“那你还不快过来？”舒毓有些不情愿，舒戎更是拉着她不放手了，捉弄道，“宋家最近起了幺蛾子，大哥和父亲都在外忙。你以为，家里没人能治得住你么？”
舒毓立即告饶：“二哥，你干嘛就要和我过不去呢？我还要回去拿我的衣服啊。”
“你是帝国军的大小姐，这种事情，哪需要你亲自去。来人，去帮大小姐准备两身新衣服。”舒戎捏了捏舒毓的鼻子，对手下说，“算我账上。”
舒毓本来还想说什么，却被舒戎的动作都挡了回去。有新衣服穿，她还要出去，会引起二哥怀疑。其实，她哪里是想去拿什么衣服，而是去帮莫晓夜买染发膏的。
莫晓夜说，白头发太显眼了，怕如果有人认出她来，惹出祸事。舒毓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其他的不说，暗夜族将有异能的事情瞒得那么紧，要是知道莫晓夜被抓的事情，很可能联想到这一层。
叛族之罪，绝对要以命谢罪，舒毓不想莫晓夜这么死了。
而且，暗夜族隐瞒实力那么久，帝国军要装作不知，莫晓夜就不能暴露。
一个心思缜密，一个顽劣好奇，一拍即合。
两人商量好，准备回来采购一些化妆品和染发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