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帝师-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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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晴天霹雳
只是,尽管我已经竭尽全力来照顾清明王爷,据说入夜之后白衣人师父也悄悄来过好多次,替清明王爷诊治,可是,终究还是没能挽留住清明王爷生命衰竭的步伐。
隆庆三十二年十月十五日夜,清明王爷殁,隆庆帝按其临终前要求,从云雀境地运来云雀公主尸骸,与清明王爷一起合葬在皇陵,以国丧之礼待之。
隆庆三十二年十月十八日,隆庆帝下诏,册封五皇子司马清正为太子,接管原本由清明王爷处理之事。
隆庆三十二年十月三十日凌晨,原本身子骨就摇摇欲坠的隆庆帝经丧子之痛后,病情雪上加霜,终支持不住而撒手西归。
隆庆三十二年十一月三日,太子司马清正即位,改年号为清正元年,追封隆庆帝为“元圣文神武太上皇”,贤宁皇后为“慈惠爱民皇太后”,清明王爷为“威强敌德帝”,云雀公主为“柔质慈民曰惠皇后”,秦绵绵为“温柔好乐曰康皇后”,司马宗仁为“宗亲王”,司马宗义为“平南王”,司马宗强为“平西王”,国丧三月,斋戒,停礼乐嫁娶。
这一年的新年即将要在国丧中度过的,因着国丧的缘故,一切从简,找不到往年年关到来时的那种欢乐喜庆的氛围,而我的心中则更是充满了阴霾,白衣人师父的登基称帝让我与他之间无形之中多了一层隔膜。
而从十月份至今,除了清明王爷过世那日夜里我与白衣人师父匆匆见过一面之外,我与白衣人师父再也没有碰过一面,因为皇宫也不是我可以轻易出没的地方,白衣人师父也未曾托人给我捎上只言片语。
尽管心中也感到非常委屈,但是,我却一直安慰着自己,给自己找着理由,说白衣人师父一下失去了两个最亲的人,加上又刚刚登基称帝,初接手朝中事务,难免会忙碌不过来,一对之间顾及不上我,我帮不上他什么,所能做的事就只能是安心等待了。
这是我与白衣人师父第二次分离了这么久,与上次不同,这次我知道他人在何处,在做些什么,心里有个底,倒还不似上次他去边关那般急躁,直到除夕夜之时。
自打我回京城以来,一直找着各种理由不肯去京城东边的大学士府:清明王爷在世时,我说需要照顾清明王爷;清明王爷过世之后,我说司马宗仁心情太过伤悲,我需要多陪陪他。
而到了年关这几日,司马宗仁也入宫去陪贤宁皇太后去了,我爹再提出让我去大学士府时,我也实在找不出理由来推脱,便只能同意在除夕这日去大学士府陪我的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他们一起过年。
可能是期盼我期盼了许久,那日我尚未进大学士府,我那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便已在府门口翘首以待了,几年时间未见,他们均变苍老、憔悴了不少,估计这也与我爹这些年的精神状态有关。
看见我之后,他们围着我,老泪纵横之余,又嘘寒问暖了一番,因看见他们均已年岁已高,尽管心中对他们有些怨怪,我终究还是不忍给他们甩脸色看,还非常乖巧和得体的问候了他们几声,让他们脸上欢喜不已。
而既然已经来到尚书府,自然免不了要见到两个人……我那姨娘秦软软和我那弟弟风扬,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们。
秦软软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身姿婀娜,长着一张芙蓉脸,肤色白嫩,眉眼之间隐约与秦绵绵有几分相似,只是比秦绵绵多了几分我见犹怜之态,虽整体来说比我娘还是差了几分,但是,倒也还相当有几分姿色,难怪当年还让我爹在大学士府流连忘返了一阵子。
而我那弟弟今年应当是七岁左右了,浓眉大眼,看上去倒是挺机灵的一孩子,只是微微有些傲气,看来是自小到大被宠溺惯了,显得有些骄纵。
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围着我嘘寒问暖完之后,秦软软带着风扬,主动上前打招呼道:“这便是妩儿吧?小扬,快喊姐姐!”
而风扬似乎有些不情不愿,吞吐了半天之后才喊道:“风扬见过姐姐!”
“妩儿,这便是你姨娘,过去打个招呼!”这时,奶奶在我身后催促道。
我爹怕我心中不舒坦,便打断道:“以后打招呼的机会多得是,妩儿坐车过来应当有些累了,还是先让她进屋歇息一会吧。”
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四人也知我心中定有心结,便也未再勉强。
此情此景让秦软软有些尴尬,眼中掠过一丝幽怨之色,脸色也微微有些难看。
“妩儿见过姨娘!”倒是我还替秦软软打了个圆场,向她行了一礼,并友爱地摸了摸风扬的头,这才让秦软软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若说我对秦软软一点心结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也明白她当年嫁予我爹也仅仅是奉命行事而已,而且,我娘既然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与我爹也没啥苦大仇深之事,也没必要非要将他与秦软软之间搅得鸡犬不宁,如若不愿看见秦软软,最多我日后少来尚书府几趟便是。
今日虽是除夕,但是却也是国丧期间,不宜有放炮仗之类的喜乐之举,所以只能一家人一起吃团圆饭。
席间,四位老人开始询问我这些年是怎样过来的,我不欲多说,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带过,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唏嘘不已,话语间隐约有些责备我娘擅自将我带离京城这么多年。
我爹怕我听了心中不悦,再次转移话题,提到一个月之后我即将及笄,及笄大礼应当怎样办置的问题,这个话题让四位老人,特别是太奶奶、奶奶变得兴致勃勃起来。
她们提供了好几种可行方案,并笑着感叹:“我家妩儿长得这般倾国倾城,国色天色,办完及笄大礼之后,求亲之人只怕会将我风家的门槛都给踏平掉,到时候就只怕不知道该给我家妩儿选择哪家儿郎才是好啊!”
而秦软软则笑着附和道:“依儿媳看,只怕等不及各家儿郎来提亲了,妩儿及笄后不久,新帝便要进行大选,依照妩儿的姿色与我风家的家世,即便做不了皇后,弄个妃子做做,也是十拿九稳之事。”
“混帐,妩儿岂可入宫为妃?”知晓我与白衣人师父师徒关系的我爹喝斥道。
“夫君,奴家并未说错什么啊,待大选的圣旨一下,妩儿肯定会是待选的秀女啊!”听到我爹的喝斥,秦软软也有些委屈了。
“是啊,自清,软软并未说错什么,你生什么气啊?新帝已经二十有五,早已过了大婚的年纪,却一直未大婚,且连个侍妾都没有,于情于理都不合,待国丧期结束后,少不得是要进行选秀的,妩儿到时候肯定也是在秀女的名单之列的。”仍旧在朝为官的爷爷开口声援秦软软道。
因着之前我为了不让更多人知晓我与白衣人师父之间师徒关系之事,便匡我爹说做皇帝的徒弟,身份太招摇,也太过耀眼,为了避免一堆不相熟之人上门来攀亲戚,拉关系,让我爹将我拜白衣人师父为师之事尽量不要告之别人。我爹深以为然,甚至将此事连我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他们都没告诉,因此他们四老至今还不知实情。
“到时皇太后和皇上对妩儿另有安排,所以妩儿的名字不会出现在选秀名单之列的。”我爹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简单的说道。
“另有安排?什么样的安排啊?”
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以及秦软软五人与我爹后面的谈话我未再听清,也没有心思去听清,自打从秦软软嘴中说出白衣人师父即将要选秀这件事之后,我的耳边犹如响起了一个晴天霹雳,一句话反反复复的在我耳边响起:白衣人师父要选秀了,白衣人师父要选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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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皇宫觐见
那天夜里,我浑浑噩噩的陪着他们吃完了年夜饭,然后以认床为由,坚持离开了大学士府,回到尚书府,直挺挺的躺在自己床上,彻夜无眠。
自打白衣人师父登基之后,我已预感到这一日迟早会到来,却终究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觉得白衣人师父不会这般对待于我,只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随着他再次音讯全无,我的心却也一点点的往下沉,而至今夜听闻他即将进行大选的消息后,则终于完全沉至谷底。
说不清我此刻是何种心情,或许自他离开凤凰顶之后,便注定余生他就决不再将是我一个人的白衣人师父了。
接下来的一个正月,我躲在尚书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日除了见见司马宗仁和我爹之外,整日不是弄些花花草草,就是研制出些丹药试试效用,要不便是对着天空发发呆。
尽管我可以从司马宗仁和我爹嘴中探知白衣人师父的近况,但是,我却不欲打听,与他们聊天时,甚至会刻意避开这个话题,因为我害怕从他们嘴中听到皇宫选秀或者白衣人师父即将大婚的消息。
然而,即便我这样掩耳盗铃又自欺欺人的躲避着,却终究未躲避过去,这个正月刚过不久,国丧期也刚过去,我便在尚书府中接到贤宁皇太后的一份懿旨,宣我皇宫觐见。
虽然有些莫名,也有些忐忑,但是,我现在的身份是朝廷命官之女,皇太后的懿旨我又如何能不遵从呢?
皇宫位于京城的中心地带,四道外门,建德门、朝圣门、宣武门、安定门,分别为百官上朝、外使拜谒、内命妇觐见、运输宫内外物资之用。
尚书府的马车带着我经至宣武门,到一道写有“慈”字的内门前停,接着宫内的两名小太监引我换乘上了一顶蓝色宫内软轿,曲曲折折的往前走着。我微微揭开软骄两侧的帘布,打量着沿途所经之地的景色,只见四周的建筑物气势宏伟、巍峨壮丽,丝毫不逊于我前世所参观过的故宫。而不知是不是宫内规矩森严,诺大的地方竟然出奇的宁静,尽管沿途之上不时能见着三两个宫人从轿旁穿梭而过,却不见他们发出任何喧哗之声。
景色倒是不错,就是太安静,也太死气沉沉,让人窒息了,不知道这是由着隆庆帝和清明王爷的过世引起的,还是这宫内的气氛原本便是如此,我在心中嘀咕道。
而在这种氛围中,贤宁皇太后的“云宁宫”也终是到了。
一名二十五六岁、高级宫女模样的女子走上前来,对我行了一个宫礼,笑吟吟的说道:“玄月见过妩儿小姐,妩儿小姐可总算来了,太后娘娘等待小姐多时了。”
说完,便牵着我的手,将我从轿上扶了下来。
尽管我最近以来心情一直不豫,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也还是假模假式的笑着还了她一礼道:“有劳姑姑久候了!”
为了不招惹出什么是非来,随后我也不敢东张西望了,老老实实的低着头,随着这名叫玄月的女子进了正殿,并绕过一道白玉屏风进了内间,见到一名五十开外、面容隐隐让我找到几分熟悉感的妇人,身着紫色穿花锦袍,头戴两枝素色飞凤朝天簪花,坐在一把朱红雕凤大椅上,只是不知她究竟在思索些什么,面容微微有些呆愣。
这肯定便是贤宁皇太后了,我赶忙行礼道:“民女风妩叩见太后娘娘!”
我的请安声惊醒了她,她赶忙回过神,站起身来,亲手扶住我,面容祥和的说道:“你便是妩儿了?快起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说完,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满意的说道:“果然是个长得非常标致的孩子,难怪能让宗仁一日到晚挂在嘴上呢。听说你代替你父亲一直照顾了清正先帝一两个月,哀家一直想见见你,当面谢谢你,无奈的是,经过清正先帝和太上皇过世之事后,哀家精神一直有些不济,直到这两日方才和缓了一些。”
原来她唤我过来是为了这事,原本,可能是有些做贼心虚,我以为她是不是知晓我与白衣人师父之间的师徒关系,以及我们之间的这种“不伦”关系,喊我过来特地喝斥一番,甚至降罪于我呢,我心中稍稍松了口气道:“太后娘娘客气了,清正先帝对家父一直照顾有加,对民女也是疼爱有加,民女能为先帝出一份绵薄之力,心中也是十分欢喜的。”
“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贤宁皇太后欣慰的拍了拍我的手后,对玄月说道:“玄月,给妩儿小姐看座,然后去朝堂那边看看皇上下朝了没有,如若下朝了,就说哀家喊他过来。”
“是,娘娘,奴婢知道了。”玄月应了一声,非常伶俐的披来一张雕花大椅子,然后便向外走去。
皇上?那岂不就是白衣人师父吗?我心中一颤。
未看出我的异常,随后贤宁皇太后又询问了我一些有关清明王爷临终前那一两个月所发生的事,只是,在听的同时,她又忍不住抹起眼泪来,我见了,心中也不由变得酸酸的。
“皇上驾到!”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一阵通传声,虽未做任何亏心事,但是我仍旧莫名的变得非常紧张起来,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
虽不知我心中所想,但却仍旧看出了我的紧张,贤宁皇太后安抚的对我一笑道:“妩儿莫紧张,皇上也是个和善之人,而且,说起来他与你倒是有些渊源的,他曾拜你外公凤啸天为师,在你外公的凤来庄待了十多年,你娘是他师姐,说起来你也算得是皇上的师侄辈的了,只是为了皇上的安全,此事之前一直是对外保密的,知之的人甚少,所以你可能不知道而已。”
“是,妩儿知道了。”我心中苦笑了一下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只怕没有人能比我知道得更清楚了,不过,面上我却仅仅是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便随侍奉在殿内的宫人一起,在人堆中低着头向进来之人行礼。
“平身。”不久之后,白衣人师父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又转向亦迎上前来的贤宁皇太后道:“清正拜见母后,不知母后唤清正所为何事?”
“你这孩子,没事母后便不能喊你了?”贤宁皇太后嗔道。
“呵呵,儿臣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儿臣只是怕母后有何急事要找儿臣,怕误了事,所以才特地询问一下。”白衣人师父轻笑着解释了一下。
在白衣人师父解释的同时,我悄然抬头打量了他一下,只见他头戴白玉金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