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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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领某去寻郭常侍!”张奉当下果决,自己的东西说什么也是要争取一下的。
“诺!”小黄门见状,也不敢多言,恭敬的领着他去了。虽然他张奉欠钱,可这年头欠钱的哪个不是大爷?
第13章 阴差阳错()
掖庭位于北宫北部,分置东、西掖庭与掖庭署,掖庭令可谓是权力极大,掌后宫贵人采女事。
据说当初何皇后初入掖庭为贵人,亦是当时的同乡郭胜、郭常侍引荐,方得以受天子宠幸,从此诞下龙嗣,母凭子贵!
当然如今的郭常侍也早已今非昔比了,当今何氏已然贵为皇后,自然是对其多有照顾,时下的郭胜虽不在掖庭,却倒也过得体面!
被安排侍奉皇子辨,作为当今天子的嫡长子,刘辨的将来意味着什么,谁都知道。因此,郭胜自然乐在其中,只不过对于辨皇子的一位莫逆之交。
呵呵。
倒不是他不好,只因这小子搏戏输了,总是欠账!只叫他等无所适从,而此番却闻听这小子走好运,竟医治好了陛下,实乃可喜可贺!
太医苑的官署并未曾设在宫内,反倒是与羽林郎的官署一样,设在南北宫之间,以便两宫随时召唤。
此刻小黄门也是领着张奉穿过复道,直着向北宫而去,方才小黄门也说了。
自己来时恰巧遇见鈎盾令宋常侍寻郭常侍,而鈎盾署也正在掖庭署的旁侧,此一去想必不管二人在哪,都能寻得。
“黄门郎,不知宋常侍寻郭常侍有何贵干?”张奉跟在小黄门身边忍不住问道。
斜睨了一眼,小黄门极具骄傲的口吻道:“嘿嘿,张大人。郭常侍您是知道的,极具远见卓识之人,虽然他如今不再掖庭,却依旧与掖庭令毕常侍交好。”
“今日这鈎盾令宋常侍相寻,无非是林园遇事,求以援手呗!”说完也是自得的瞥了一眼张奉,随后似是想起什么,砸吧砸吧嘴,意有所指道。
“所以呐,奴婢还是劝张医令,莫要为了些许财帛而开罪我家郭常侍!”
“嗯?”张奉闻言也是短暂一愣神,“妹的,我张衙内是那样的人吗?我视金钱如粪土的可好!”
心里兀自鄙视着小黄门的见识浅薄,嘴上却是不由的问道:“如此郭常侍应当随宋常侍去了新翻修的林苑吧?”
一言既出,小黄门也是如梦初醒,停下脚步,呐呐道:“张医令所言极是,如此吾等却是走错了!”随即转向调头,直奔平城门而去。
张奉见状也是一阵无语,得亏自己问了一句,否则这到了北宫之后寻不见人,又要往这南宫平城门而去。
过了玄武门恰好路过长秋宫,张奉跟在小黄门的身后也不敢东张西望,就这样匆匆而过!
然而即使他无意,旁人却是有心的,长秋宫乃当今皇后的居所,而作为大长秋的赵忠自然是耳目遍布整个长秋宫。
此时此刻,位于长秋宫大长秋的房署之中,中宫署令的复道丞正战战兢兢的向赵忠汇报着什么。
“汝之意,张医令随同郭常侍的黄门侍从往南方去了?”看着眼前的复道丞谨慎的点头方才还和颜悦色的大长秋,霎时间满面阴云。
阴沉着脸兀自坐在位置上思虑良久,才皱着眉头冷声道:“传中宫药长来见我!”
复道丞闻言也是神情一怔,中宫药长可是皇后的专门御医,这无缘无故的为何相召?时下,看眼赵忠阴郁的脸色,不敢多言,随即躬身应诺而退。
张奉并不知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人禀报,全然未曾考虑到如此带来的后果,依旧随着小黄门往平城门方向赶了过去。
平城门作为洛阳南宫一条直跨洛水的门桥,当初天子刘宏命掖庭令毕岚修缮南宫玉堂之时,便顺道翻修了一次。
那次毕岚与宋典还铸天禄蛤蟆,吐水于平门外桥东,转水入宫。又作翻车渴乌,旋于桥西,用洒南北郊路,以省百姓洒道之费。
当下,张奉随着小黄门赶到平城门之时,也着实不出所料,中常侍郭胜、宋典、毕岚三人正对着桥西发愣。
小黄门见状也不是没有颜色之人,回首对着张奉轻声道:“医令稍后,奴婢先去通禀一番。”
接着,只见小黄门过去附在郭胜身侧稍微说了几句,便见郭胜及周围的二人尽皆扭头看向了自己,接着郭胜便嘴角扯着微笑,缓缓的朝着张奉走了过来。
时下的张奉看见中常侍郭胜竟也没有几丝惧意,其实也真不能说他胆识过人,只因前身的张衙内与其交往着实过于熟络了。
“张公子,此番咱家却是要恭贺你高升之喜呐!”微咧着嘴角,似是玩笑又似榆椰!
“呵呵!不敢,方回官署一个时辰,郭常侍的恭贺就追了过来!如此热情,奉却是受宠若惊!”
“桀桀桀,未曾想张公之子,竟是这般有趣!难怪郭常侍常与我等提起你!”闻言,郭胜旁边的两个常侍却是微笑的说道。
此刻,张奉内心也是无力吐槽,经常提起我,怕不是让你们一起找我要钱吧。。。
伴随着毕岚等人的玩笑,郭胜也跟着呵呵笑了起来,只是眼眸之中却闪过与众不同的异样!
此子怎的感觉变了?
没有在意毕岚的嬉笑与郭胜的眼神,张奉将木光投向了他们身后的翻车渴乌。
顺着张奉的眼神,掖庭令毕岚也是眸光一闪,略感诧异道:“张医令,亦善此道?”
“善却不敢当,只是喜好罢了!”撇了撇嘴,默不作声的瞥了一眼郭胜,当他第一眼瞧见此物之时,便想好接下来该怎么谈了。
“这翻车渴乌虽可洒水,怕是效果难佳,且以奉所见,此怕是极易损噬!”
这一番言论却是说的毕岚眼睛都亮了,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张奉,咽了咽口水,激动道:“张公子有法可破?”
“唔!”有些谨慎的瞥了眼毕岚,张奉却是略带邪恶的扁了扁嘴,随即轻声道:“这件事奉倒是真有一策。”
随即你扭头看向郭胜,嘴角擎笑轻声道:“只不过…”
“只不过何如?张医令但说无妨,只需咱家能做到,必当全力以赴!”
然而张奉还是没有说话,依旧面若自然的与郭胜对视着,当下,众人也是心中疑惑,不约而同尽皆看向了郭常侍。
此刻郭胜虽是面无表情,内心却是在做激烈的博弈,他知道张奉想要什么。但纵观他与这小子的多次博弈,多未曾落得下风过!
时间在缓慢的流逝,就在毕岚将要跳脚之时,郭胜却是微微叹了口气,自己输了!
第14章 暗流涌动()
人是最不愿意轻易服软的动物,尤岂是在往昔不曾入眼之人面前,然而郭胜却实实在在体验了一次,尽管他内心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
看着张奉那悠然自得,浑然不惧的神态,郭胜知道自己根本拿他毫无办法,且不说其父张让,若是自己再不开口,恐怕身旁这二位就要暴走了!
相比于心急火燎的二人,郭胜却是思路异常的清晰,默默深吸一口气,兀然展颜道:“张医令,若有办法,,你我之间一笔勾销!”
“哈哈,郭常侍说的这是哪里话!为大人效劳,奉自然义不容辞。”说着极其自然的拿过郭胜递过来的白纸黑字,急速扫过确认无误之后,便若无其事的揣入袖中。
看着张奉如行云流水一般洒脱的动作,郭胜此刻心中竟有些隐隐作痛,这可是自己伙同皇子辨,费尽心机才谋得之财富,如今,竟这样轻易的拱手让人,心下何安?
“张医令,既然有办法,不妨直说?”中常侍毕岚却管不了那么多,连忙焦急的询问起来。
此刻,拿到东西的张奉自然温柔和煦,瞥了一眼郭胜,随后温文尔雅的对毕岚道:“毕常侍须知,翻车汲水殊为不易,岂可一蹴而就!”
“这?”闻言毕岚也是神情一顿,犹豫道:“如此不知张医令以为应当如何?”
“唔。在下也不推诿,烦请常侍大人予我一日之期,明日定将图纸双手奉上!”略微思量了一下,张奉坦言道。
闻言,毕岚未曾怎样,而郭胜却是眸瞳徒然凝聚,深深凝视着面前的张奉,其中意味不言而喻:你小子莫不是在戏耍咱家?
看着郭胜狐疑的神色,张奉心中微微一过,当下已是明了,随即畅然道:“诸位大人且宽心。以那虚无缥缈的字据,换一份货真价实的功劳何乐而不为?”
当下,同样开始心生疑虑的毕岚、宋典二人闻言也是微微颔首。而郭胜颔首之时,心中也是微微诧异。
相较于他二人,郭胜可以说与张奉接触的时间最长,却不料眼下此子的表现,竟是如此异乎寻常!
微微勾起嘴角,似是榆椰又似质疑,“却不知张医令何时变的如此聪敏机变了?”
一语堪毕,张奉顿时如遭电击,一瞬间的慌乱之后,当即强稳心神,咧起嘴角玩世不恭道:“郭常侍谬赞,毕竟鬼门关前走一遭,还需长点记性的好!”
接着,拱手一礼,继续道:“既然事情已然定下,奉也不叨扰三位大人,太医苑内还有些许琐事,奉先且告辞了!”
说完,见三人点了点头,张奉也不再逗留,转身便离去了!此地确实不宜久留,自己一时疏忽,险些被郭胜有所察觉!
“却不想张公竟有这般福气,有子如此,吾等望尘莫及矣!”
无视二人的感慨,郭胜细眯着眼眸盯着张奉远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众人未发现的是,位于平城门的门楼之上,一位身披甲胄的将军,单手握着剑柄,立于城墙之上默默的注视着下方发生的一切!
此人身材魁梧壮硕,雄厚的臂膀显示出异于常人的力量感,观其面容却竟又似郭胜等一般洁净无瑕,时下,只是盯着下方斜勾着嘴角不屑的嗤笑着。
稍倾,只见一守门士卒上前躬身恭敬道:“禀大人,中军校尉、袁绍奉命前来!”
“唔。知晓了,吾这就过去!”随即转身跟着士卒而去。
而张奉拿回了自己的欠条,当然是心情愉悦的非常,一路上哼着小曲,慢慢悠悠的沿着原路返回太医苑。
时近旁晚,夕阳遥挂在天边,透过云层渗出一片朦胧的霞光,于苍穹之边铺散开来,此刻的天际粉黛施红、霞光艳人,竟煞是动人。
艳阳光洒了一天的洛阳皇宫,此刻也渐渐趋于平静起来,白日里虽不曾喧嚣,但也颇有几分人气的帝都,时下显得更加寂寥。
张奉走在曲曲折折的宫殿院墙之外,虽然不知道具体个宫名称为何,却不妨碍他,记得自己返回的路。
“张医令留步!”徒然间一声尖声呼唤,闷头往前的张奉也是吓了一颤,这宫中自己也不认识几个人呐?
缓缓的转过身来,强压心中的惊惧,定睛看向来人,待看清相貌也是心中为之一松,长舒一口气。
“黄公徒然此刻呼唤却是为何?”
“并非奴婢多事,而是张公命咱家唤医令前去!”来人正是黄浩,闻听张奉疑虑当下解释道。
带着困惑的心态,张奉茫然不知所措的随着黄浩一起,前往张让居所。
张让作为天子常侍,常时自然片刻不离其侧,以便召唤,然而此刻张让却是满面怒容的端坐在嘉德殿侧的厢房之中。
稍倾,便见张奉在黄浩的带领下入了厢房,随后黄浩知趣的退了出去,随手关上了厢门。
张奉见了张让自是恭敬一礼,却不见应声,正在其疑惑之际,却徒然感觉一阵风来,随即一抬头,便见张让赫然站在身前,怒发冲冠而视!
当下,张奉亦是心中打颤,撼然道:“阿翁,何以发怒?”
“何以发怒?嗯?咱家让你知道何以发怒!”说着就霍然扬起手掌,几欲抽下,只是在空中顿了许久都未落下!
“汝言!汝方才从何而来?”张让却瞪着眼眸,质问道。
“额。小子,从平城门而来!”
“因何而去?”
“郭常侍相召,额,寻小子讨还钱货!”张奉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实说了。
“汝复言,咱家白日如何告汝?”
“额,阿翁劝小子,凡事多做、多看、少说。平时切勿擅离太医苑!”说道这里,张奉也是一愣,额,仿佛自己无意之间又摊上事了!
“汝又如何?”
“额!小子知错!”稍微思量一下,张奉继续道:“阿翁宽心,小子仅与三位大人,论翻车之理,未涉其它!”
“未涉其它!未涉其他它!”重复两遍,张让却是骤然叱咤:“好个未涉其它!那汝之言又何证可依?何人肯信?”
一语落地,张奉顿时懵了,确实,当时仅有自己四人在场,若说未涉其它,谁会相信!
况且自己在外人看来,他娘的,还拿了郭胜的东西!
第15章 观念松动()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宫殿阁楼鳞次栉比的洛阳皇宫,此刻也渐渐淹没在无尽的黑夜之中,帝王宫室的肃穆显得尤为庄严。
嘉德殿后林丛之间,一路由青石板铺垫而出的幽僻小道上,孤零零的走着一个人,修长的身躯在月光的映射下拖得悠长。
而那不算宽厚的肩膀,仿佛承受了生命不该承受之重一般,竟微微的有些拉隆起来,清秀的面容亦显得疲惫不堪。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奉。终究,张让还是没有过分惩戒他,只是连番训斥、警告醒示,终究也还是化作一息长叹!
张奉很累,真的!他不知道怎么了,由初时的惶恐到疑惑再到后来的窃喜,然而如今一切又仿佛并不是他知道的样子。
想起几次三番看到的张让不安神情,回想这两日接触下来的每一个人,张奉有种莫名的怪怪的感觉。
是的,怪怪的!
虽然他不懂权谋、政治,但是他懂历史,他有思维。
刘宏并非昏聩不堪,张让也不是谄媚阿臾,皇后不像轻信宦官,十常侍也并非连成一片,似乎就小小的太医苑都显得深不可测!
这一切的一切的发生,仿佛他自己就是被安排的角色,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