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火器称王-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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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那女孩一个转身,小心地搀来一位美人。
“哇!”“呀呀!”达妮的妹子们立刻乱叫,“这个才是哎!”
不但那些女孩子们,甚至所有的闹哄哄的山民们也悄然静了下来,都翘首望着那船上的美人。
苏莫儿今天是一身紫sè的水缎长裙,梳着云浪般的高髻,肩上披着一匹银狐。这女人九分容颜,三分装扮,便是十二分的妩媚。她这一路上又jing心画了浓彩艳妆,更美艳得如仙子一般。
达妮不禁赞道:“要每天吃花儿,才能长成她这样子吗?”
苏莫儿随着查夫人下了船,向那蓝犸土司道了万福,又与蓝喜nǎi说了些话。她便抛开那些无趣的人向前走了几步,在山民中四下顾盼着。距离近了,那围观的山民们更是惊慕。大船上再下来什么人就没人关注了,无数道目光只汇聚在苏莫儿身上。
看到了林百总,苏莫儿灿然一笑,在婢女的簇拥下盈盈走来,她却只凝望着那几个山里姑娘。那些山民们更是翘首看着这美人,她竟然走到了一个衣衫朴实的山里妹子面前。
莫儿的眼睛闪闪亮亮,轻声问着,“你是达妮?”
“我?”达妮清脆地叫着。她看着周围那些人,又忍不住笑了出来。“是呀。”
莫儿挽起达妮的手,仔仔细细地看着她。那女孩洁白明艳的脸庞好像瓷娃娃,剔透的眼神更如清澈的小湖泊一样。“妮阿姆。”莫儿笑着,用软软腻腻的声音说,“你那金哥哥,向我说过你的模样,但你比他说的还好看。”
“你认得他呀!”达妮很惊讶。
达妮的心中忽然有些紧张:这家伙,都有两个老婆了,难道跟这大美妞也很熟?你们俩不会有私情吧!
“当然认得。”苏莫儿微微一笑,“金哥哥跟我说了你好多事儿,马蜂啦、酿酒啦。你还为了保护他,还跟人打架呢?”
达妮甜甜一笑,“听他胡说!他那人就喜欢花花言巧语!不过他人很好。”
莫儿意味深长地问:“他怎么对你好了?”
达妮笑得遮住嘴巴,“那个,不能告诉你!”
她们正说着话,突然后面鞭炮齐鸣!无论大美妞、小美妞,所有的妞子们都纷纷堵住耳朵吓得惊叫。
原来那“神像落座”的仪式已经开始了。
此刻那花婆神像并不在龙泽号上。那是一尊“等身”铜像,再加上梨木基座重达700多斤。把它从船上搬下来的过程很惊险,也很粗暴,要用绳子和撬棍反正那一幕不能让山民们看到。金士麒就提前把它运上了岸,坐落在一处临时供堂中。北坡寨又选了一块上风上水的好地方修建神庙。今天就要把神像抬到新址去进行祭祀,以宣告那地方是属于花婆娘娘的,神圣不可侵犯。
此刻正是吉时,欢天的铜鼓和竹笙喧嚣震天。蓝喜nǎi和查夫人带领着24名妇人从临时供堂中抬出了神像,向着百步之外的小山走去。这也是山民的习俗,那神像必须由生养过儿女的、有身份的妇人抬运。
就在这一刻,千鸟齐飞,万花飘扬,风神吹开了包裹神像的黄绸,河神投来一道夺目的光芒,那担负在24名夫人的肩上的花婆圣母金身竟明艳如ri月当空。
岸上山民汉民们都跪拜一地,齐声念叨着圣名,述说着内心的期盼——我要多子多福啊!我儿我女茁壮成长啊!我万亩良田高产丰收!我藏宝港生意兴隆!我火铳质量合格率九成九
神像被抬上神庙新址,平稳地安放在宝座上,四周以红白两sè布匹围作帐子。蓝喜nǎi和查夫人就进入堂内祭拜,其余的妇人们就在外面烧香拜祭。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拜祭花婆神像,要有身份和地位,或者银子。
神庙20步之外被画了一道线,各寨的农奴山民们都乖乖地在线外磕头,不敢越线一步。
苏莫儿挽着达妮径直地上了山,后面还跟着金府的婢女、仆役们捧着供奉。达妮看着地上那一道浅浅的线,还有门前凶煞的甲兵守护,不禁有些退缩。但她的手被莫儿一搀,就不由自主的跟了进去。
门口的甲兵们张张嘴巴,屁都没放一个。
堂中檀香弥漫,酒香四溢,祭台上更是肉香扑鼻。十几个麽公神汉在施法请神,他们唱念作打忙得不亦乐乎。
苏莫儿一进来,便有司仪照着单子高声诵道:“南丹卫金千户侧夫人苏氏,奉红白花百朵,锦二匹,银十两。”
“呀!”达妮轻叫了一声,她发现自己竟是空手而来。她双手在自己浑身上下摸索了一遍,就摘下左腕上那根小银镯子,跳到前面去“叮”地放在花婆脚下。
达妮再抬起头,就壮着胆子仰望着那神像,只见花婆娘娘有七分观音之姿,更略多了些富态雍容,还藏着几分妩媚。再看看,又觉得好甜美,好亲切。达妮又发现花婆娘娘双手怀抱着一个黄铜花篮,但那花篮只有边缘部分镂雕着花朵,篮中却是空的。
她正在揣摩着这个奇怪的设计,旁边一个正在施法的麽公神汉猛然敲了下铜尺,又狠狠瞪了她一眼。
达妮一笑,赶忙退了回去。苏莫儿已经在蒲团上端庄地跪下,达妮就跳过去与她齐肩跪下,一起磕头拜祭。
那北坡的寨主娘,蓝喜nǎi正站在神像之侧,她不禁暗道:“哪里来的野丫头,不知规矩!”
见二人礼毕,蓝喜nǎi便走过来对苏莫儿说:“苏夫人呀,去亲亲那个花篮子吧。你求什么,就得什么!求红花给男孩,求白花给女孩。对呀,你还没生养过,你不急吗”
莫儿气她说得直白,只淡淡一笑。旁边的达妮却清脆地说:“姐姐快去呀!花婆娘娘最疼人了!”
“听你的。”莫儿便走过去,婀婀娜娜地亲了花婆怀抱的黄铜篮子。她心里也念着:花婆眷顾求你我,红花白花都可以。娘亲在天之灵也保佑我,老爷你也加把力
等她再转过身来,却看蓝喜nǎi那老太婆正在低声问着达妮什么。她们说的是山里话,但达妮的脸sè却很难看,正咬着小嘴唇。
“达妮,”莫儿忙唤她,“你也来亲一下花篮?”
“她不行!”蓝喜nǎi忙嚷着。
“未嫁的姑娘不行吗?”莫儿笑道。
“她个赤脚妮子!”那婆娘指着达妮的鼻子,“野的,脏的!”她的汉话有些不利索了,“进这堂来就已经是逾越!大忌!奴才!你看她那衣服”
莫儿脸sè顿时就变了,缓声缓语地说:“我也是匠户贱籍,怕是也有辱你们了?”
“夫人,看你说的你不一样。”那老太婆只叨咕着,“你不一样,不一样。”
达妮的身子微微发颤,她不敢看那蓝喜nǎi,只无助地望着花婆娘娘莫儿心疼她,就要搂着她,她却转身跑了出去。
苏莫儿忙追她,可是哪里追得上。幸亏达妮没有跑远,她躲在了不远处的一处屋檐下面,正拿着块石头在那墙壁上哗哗地乱画着。
莫儿忙过去,“达妮,那老太婆吓到你了?别睬她!”
“不是,我知道自己要哭了,不想让她看见。”达妮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
“我知道,你委屈了。其实姐姐也是贫贱出身”
“不是不是。”达妮胡乱地摇着脑袋,把石头在那墙壁上凿得砰砰作响,最后狠狠丢了出去。
“我知道了,你不开心。”莫儿挽着她的手,“因为你的金哥哥没来,是吗?”
达妮点点头,泪水终于噗噗地流了下来。
莫儿想要安抚她,她却使劲摆摆手。
“他总会有法子,让我笑的。”达妮轻声说着,却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她使劲地擦着泪水,左一下,右一下,眼睛已经笑成了弯月,“糟糕糟糕,姐姐,我不想哭呀!都怪那坏土司,他不守信用。第一次见他就让我白等了一天但你放心,他还是回来,他舍不得我!”达妮点点头,紧握着拳头咯咯笑着,声音像铃铛般清脆,“我这次会骂他,然后才原谅他!”
“达妮,你笑得真好看!”莫儿忍不住摸摸她的脸颊,“但你知道,他为何现在不来吗?”
达妮忽然瞪大了眼睛,“他被家里的坏婆娘关起来了?”
“不是!”莫儿忙摇头,“因为他曾答应你的一件事情。但是那个我更擅长,所以我来帮他。”
“什么嘛!”达妮急叫着。
“把你变成这今晚最美的姑娘!”莫儿摸着她的脸蛋,“等你变成了,他就会出现。”
第161章 达妮小船()
此时此刻的金士麒,正在那栋尖顶大堂中跟人吵架。
今天不但是花婆娘娘的盛典,更是7位山寨土司的“峰会”,再加上金士麒就是8位。他们商谈这场战争中各方的投入、义务,以及未来的利益分割。
南坡、北坡、血石、崩山、断角、尖牙、铁鳞的7大首领们厮打咒骂着,你出多少兵,我给多少粮,谁去跟猛坎亲密接触,谁负责看押俘虏等到战争胜利了,那三个敌对寨子如何处置,还有煤矿怎么分,马匹怎么分,土地怎么分,女人怎么分
这帮队友如野猪一般贪婪!
经过了两个时辰的唇枪舌剑,他们最终在契约上按了手纹和官印。金士麒走出那大堂时,天已经蒙蒙黑了。
“嗯,该去见达妮了!”金士麒甜美地说。
但这时候又有军情司兵士来报告:那位“贵客”已经到了龙泽号上,也等着都司去接见呢。
“不是说明天嘛,他急什么!”金士麒皱皱眉头,“好,这就去,注意保密!”
那位“贵客”,就是金士麒从山沟沟里找来的“刺须寨流亡土司”,名叫“韦昆”。韦昆这老头一生坎坷,终于在59岁这年时来运转——他不但一夜之间有了身份、银子、事业和人脉支持,今天还娶了两个婆娘。
这两个婆娘也有些来历,据说是蓝犸大王的远房姐妹,也不知道真假。无论如何,待那姐妹生养了孩子,蓝犸就是刺须寨的舅舅,也算是半个主子。
这全盘计划都由金士麒与蓝犸二人秘密cāo办,对其它寨子保密。
虽然天sè渐暗,但花婆盛典已经进入了新一轮高cháo。到处炊烟袅袅,篝火缭绕,北坡寨正准备酒宴。远近的山坡上聚集着无数的青年男女,唱花歌、游戏、追逐,用花环花球打闹着,携手钻到树林里去嬉戏。
在河岸边还建起了高台,各寨的姑娘们正在高歌起舞。下面围满了一群群亢奋的男人,摇晃着好像酒醉了一样,还拼命地把手伸上台去。
花婆是山民的生育之神,看来她老人家开始显灵了。
只有码头上比较宁静,这里有300名亲兵和水兵布置了防御,保护龙泽号和藏宝港的贵客们。
金士麒悄悄回到龙泽号上,步入艉楼大舱。只见一个山民老头子和两个女子正在观赏“龙泽会所”的装饰摆设。那老头就是韦昆了,他见了金士麒慌忙过来问候,一番客套之后分主客坐下。
“韦土司,头发长出来了?”金士麒笑道。
“是是。”韦昆摸着头顶上黑白参杂的新发,羞涩地笑着。
“以前怎么要出家?”
“年轻嘛,不懂事。”
“现在呢?懂了什么?”
“我懂了,我不能懈怠,我还有使命。让我想想”韦昆回忆着,这几天军情司派去给他“助手”对他讲了许许多多的施政规划,该如何回答呢?老韦昆的眼睛突然一亮,“对了,是‘福泽’!我要为了刺须寨带去福泽。”
“再详细些,你能给他们什么?”金士麒喝了一口茶。
“以后呀,有粮,能养马,开山挖矿,办学堂,寨民能下山做工、当兵,赚银子还有,我会做个安分的土司,不乱杀人,女人只有这两个就够了。我刺须寨将遵从大明的律法,永远昌明和平。”
“你说的都对,但那都是次要的。”金士麒探身过去,凝望着那侯任土司,“最重要的,是这次战争我军必胜,你也必将成为刺须的真正土司。你要告诉寨子里的人,只有今天支持你的,才能活下来享受这些福泽。”
韦昆忙站起来,“是是,谢老爷!”
金士麒又对他进行了一番勉励和教诲。然后又吩咐他:现在码头上人多眼杂,你们等到天黑在下船。你干的是高风险、高回报的工作,保密最重要。
金士麒打量了他一番,又叮嘱道:“这几个月会很辛苦,注意保养,以后多锻炼身体。愿花婆保佑你,早生儿子。”
韦昆很是感动,连忙称谢。
金士麒又唤来那两个土司新娘,每人送了10两银子的彩金。她们都是30多岁的熟妇,略有几分姿sè,“韦土司就交给你们了,好生照顾着。还有啊,土司年纪大了,你们要有节制。”
那两位新娘咯咯一笑,都连忙称是。
金士麒令亲兵拿来了一个小盒子,然后把女人赶了出去,只留下那土司。
他从盒子中掏出一把匕首,横卧着递过去,“这个是你祖传的,给你。”
韦昆大喜!刺须寨一直传说着这把金匕首,此刻就在眼前。其实那匕首不是全金的,而是由黑铁锻造,只在手柄处镶了几道金。金子上还有雕着一行残缺的字,依稀是“皇佑x静江xxx翊xx”的字样。
传说中,刺须寨祖上也来自中原,是北宋时跟随着大将狄青征讨广西的一名将领。后因战功,就获令世代镇守此地。在两宋年间,那祖先乃是这方圆数百里的最高山民统领。
见了这匕首,韦昆的眼睛就湿润了。这就是夺权的凭证啊,自宋朝传承下来,500多年了!当然啊,它也有可能是天启六年于藏宝港制造的,这个就无须深究了。
韦土司和两个婆娘被关在龙泽号的艉楼里,金士麒安排了军情司的水兵严防死守,天黑之后再送他们离开。处理好了这一档子事儿,金士麒终于zi you了,他信步来到龙泽号的船头,望着北坡寨盛大的欢庆,又向藏宝港的方向遥望。
“天都快黑了,赛车什么时候到?”他问亲兵。
“快了!”那亲兵忙回话,“刚才传来消息,说是在山口的‘检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