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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清客-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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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店家见曾渔昨日来时是青衿儒童;今天一早又是秀才打扮了;又说是去府学上听讲;心里虽然有些奇怪;面上是满口答应;请曾相公放心;曾孺人有事尽管吩咐;小店自会小心侍候。

    曾母周氏住的楼上客房;窗子正对着街面;这时立在窗前看着儿子头戴四角方巾;身穿细葛褥衫;腰间系着皂绦软巾显得分外精神;曾母周氏微笑着看着儿子快步在行人车轿中穿行;直至人影不见

    曾渔左腋下夹着油布包;大袖飘飘地走着;转过街角;就能看到府学宫高高的檐角了;忽听街边有人叫了一声:“九鲤——”;扭头看时;一人从街边小食铺中走了出来;又惊又喜道:“九鲤贤弟;还真是你啊。”上上下下打量曾渔的衣巾;眼里有疑惑之色。

    曾渔作揖道:“原来是吴兄;好久不见;哦;吴兄也是府学生员是吧。”

    曾渔称之为吴兄的这个三十多岁的秀才名叫吴春泽;是上饶县人;与曾渔是东岩书院的同学;这一科广信府院试东岩书院有两人进学;就是蒋元瑞和吴春泽;吴春泽与曾渔关系还算好——

    曾渔正与吴春泽在街边寒暄;陡听那小食铺里有人把筷子重重在桌上一拍;大叫道:“曾渔;今日看你还往哪里逃”

    吴春泽脸色一变;对曾渔低声道:“贤弟快走;我帮你拦一下;你快走。”

    曾渔微笑道:“多谢吴兄。”转身冷冷看着从小食铺冲出来的那个黄胖秀才;大喝一声:“蒋元瑞;你待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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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明伦堂上() 
两个月前在广信府城安民门外的朱公祠边;蒋元瑞和谢子丹被曾渔殴打;等到蒋元瑞进城叫了府衙刑科房的皂隶赶来抓捕时;曾渔一家早已不见踪影;牙齿被打落了两颗的谢子丹知道曾渔有个姐姐嫁在祝家畈;以为曾渔会躲到姐姐家;就引了皂隶去抓;却又扑了个空;蒋元瑞无从报复;愤恨难平;发誓说除非曾渔不回永丰;否则只要曾渔在永丰一露面;定要抓曾渔入狱;痛加折磨;决不饶恕

    这两日府学讲学、月考;蒋元瑞从永丰来到上饶;就借住在吴春泽宅中;二人原是东岩书院同学;以前虽然交情平平;但如今一道进了学;又都是府学庠生;自然要比别人熟络些;今日一早二人在府学宫附近的这家小食铺吃山药粥;却意外看到曾渔大摇大摆从门前走过;吴春泽上前寒暄;蒋元瑞起先还愣在那;随即怒气勃发;当日曾渔那劈头一巴掌打得他痛了半个月;曾渔小子好狠哪——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蒋元瑞气势汹汹正待伸手揪曾渔衣领;被曾渔叱咤一声;蒋元瑞心颤神惊;记起曾渔会拳脚;便不敢近前;只是怒叫道:“曾渔;你殴打生员;负案在逃;今日叫你难逃公道。”又鼓动行人看客道:“诸位;诸位;这是府衙刑科房要缉拿的案犯;谁帮我抓住他;我赏一钱银子。”

    吴春泽上前相劝道:“蒋兄;蒋兄;大家都是同学友人;曾渔以前得罪了你;叫他给你赔个不是吧;何必闹到官府去;我辈诸生——”

    蒋元瑞瞪起眼睛道:“吴老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曾渔殴打我;有辱我辈斯文;你不帮我抓他;却为他说话;这是何道理。”不理吴春泽;鼓动路人帮他捉拿曾渔。

    一个闲汉光着眼道:“秀才们吵架;我们怎敢相帮。”

    蒋元瑞这才发现曾渔竟是方巾褥衫作生员打扮;惊诧、愤慨;高声叫起来:“反了天了;这小子竟冒充生员;目无王法;莫此为甚;大家抓住他;我有重赏。”

    曾渔喝道:“蒋元瑞;你自己说你这生员功名花了多少银钱买的?真不要脸;今日我要剥了你的衣巾;教训丨教训丨你这个斯文败类。”

    曾渔袖子一攘;蒋元瑞吓得赶紧就跑;一边跑一边叫道:“曾渔;有胆随我去见官。”又道:“大家帮我看着他;我去叫官差来拿他。”

    吴春泽对曾渔道:“九鲤;赶紧走吧;若被官差皂隶截住;怕就不好了。”

    曾渔含笑道:“吴兄也认为在下是冒充生员吗?”

    吴春泽笑笑;说道:“不管怎样;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好。”

    曾渔拍了拍腋下夹着的油布包:“我哪里都不能去;弟与吴兄一样;也是去府学参加月考的;蒙宗师抬爱;允我复试;弟复试时的作文颇得宗师赞许;现在我已是广信府学的增广生员。”

    吴春泽瞪大眼睛道:“竟有这等事;那可要恭喜贤弟了。”神色之间还是不大相信的样子。

    这的确让人难以置信;而且吴春泽也不知道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曾渔走了多少路、流了多少汗—

    曾渔道:“吴兄吃饱了没有;一起去府学吧。”

    吴春泽吃惊道:“你还真要去府学啊”

    曾渔笑道:“这难道有假;没必要骗吴兄吧。”

    吴春泽跟在曾渔身后向广信府儒学行去;一路上欲言又止;将入儒学大门时;回头看看;说道:“九鲤;有两个闲汉跟着我们——”

    曾渔转身对那两个躲躲闪闪的闲汉道:“在门外等着;或许有赏钱哦。”与吴春泽并肩入了儒学大门——

    两刻时后;蒋元瑞带了三个府衙皂隶急匆匆赶到儒学街;却哪里还有曾渔的踪影;更不知去哪里找;正自气愤;一个闲汉凑上来道:“小的知道方才那秀才去哪里了——”

    “去哪里了;快说。”蒋元瑞大喜。

    闲汉陪笑道:“不知有没有赏?”

    蒋元瑞“嘿”的一声;朝三个皂隶看看;其中一个身高体壮的皂隶对着闲汉的脑门就是一巴掌;喝道:“你还敢讹诈哪;快说;人犯去了哪里?”

    闲汉抱着脑袋道:“是那两个秀才吗;进儒学了。”

    蒋元瑞皱眉道:“进儒学了;那小子怎么敢进儒学;你莫不是胡说?”

    闲汉道:“小的看得真真切切;的确是进儒学了。”

    蒋元瑞对三个皂隶道:“去看看;姓曾的小子躲到儒学里面也未可知。”便与皂隶快步朝儒学大门而去。

    那个闲汉揉着脑袋骂骂咧咧道:“遇上这么个说话当放屁的瘟生;真是晦气;我呸”

    明伦堂上;张教授和两个训丨导已经等着了;另有生员十余人就座;曾渔和吴春泽上前向三位教官行礼;吴春泽心都是提着的;只见张教官对两位训丨导道:“这位便是永丰县的曾渔曾九鲤;好学能文;学政大人对他多有褒奖;四月广信府院试时他因身体不适;临场作文未被取中;学政大人惜其才;允其在袁州补考;他在袁州院试时的两篇八股文果然秀洁精到;进学实在情理之中。”

    吴春泽暗暗惊叹:“九鲤还千里迢迢去了宜春啊;凭九鲤的文章;进学的确是情理之中;上次我回东岩书院谢师;夏先生对九鲤未能进学甚是扼腕;又说九鲤性子太刚;受此挫折只怕从此一蹶不振;甚是惋惜。”

    张教授给曾渔安排了座位;又让训丨导去领了一个小书箧交给曾渔;这是府学庠生专用的;里面有文房四宝;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胜在规整;这书箧还有把手;提着颇轻便。

    辰时三刻;训丨导点名;广信府府学现有六十二名生员;事先告假不能来的有十三人;应到四十九人;点名时却只到了四十八人;核对名单;蒋元瑞未到——

    张教授作色道:“不遵学纪;我将重罚。”问诸生有谁知道蒋元瑞的住处?

    吴春泽离座回话道:“蒋生借住在学生家中;方才在街上蒋生临时有事走了;应该会很快赶回来

    张教授梗着瘦长脖子发火:“还有何事比月考还要紧;蒋元瑞学业荒废;作文荒唐;是不是不敢来考试了;今日他若不来;我将提请学政宗师革除他生员功名。”

    在座诸生个个面面相觑;不明白教授大人今日怎么火气这么大;蒋元瑞那可是经常拎着老母鸡来孝敬教授大人的;教授大人嫌礼轻不领情?

    张教授见诸生一个个噤若寒蝉;不禁心下有些得意;嗯;借这个蒋元瑞立威很不错;师道尊严嘛;说道:“不等蒋生了;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位新进学的庠生——”

    曾渔赶紧站了起来;团团向诸生作揖。

    张教授略略说了曾渔进学的经过;在座诸生交头接耳、无不惊叹;不少人心里都这样想:“还能补考入学的啊;这个曾渔来历不小;不是花了大银子;就是朝中有靠山。”

    张教授一拍书案:“肃静;肃静——开考了;今日考四书题一道、本经题一道;两篇八股文交卷才能去膳党用餐;今日不许去外边用餐;因为接着要进行月考评点;连续三个月排在最后六名者要受罚。”

    曾渔慢慢磨着墨;目不斜视;可以感受到四面目光注视着他;其中有些目光颇有敌意;他是插班生啊;而且是并非正科院试出来的插班生;不展示才能不好立足啊;今日这两篇八股文一定要写好—

    张教授临时翻书出题;把几册《四书集注》翻得“沙沙”响;出题道:“事前定则不困。”这是四书题;另又拟了五经题;分别报知诸生。

    曾渔把一砚墨磨得浓浓;用自己习惯的那支竹管狼毫笔起草稿;“事前定则不困”出自《中庸》;这种题比较好作;曾渔提笔刚写了两个字;听得脚步声杂沓;有人闯进儒学大院;还嚷嚷道:“案犯在哪里;案犯在哪里?”

    张教授伸长脖子站起身;快步走到明伦堂外;立在台阶上喝问:“谁人喧哗——是你;蒋元瑞

    蒋元瑞领着三个皂隶从大门外一路搜进来;他问了门子;门了说是有个面生的生员跟着吴生员一起进去了;蒋元瑞心道:“很好;曾渔小子擅自穿戴生员衣巾;还敢闯到儒学里面;这回抓住先让教官好好惩罚一顿;让他斯文扫地;再揪到府衙刑科房去问罪;殴打生员;二十杖是少不了的。”

    见了张教授;蒋元瑞赶紧施礼道:“张先生;有个奸人闯入儒学之中;学生领了官差来缉拿。”

    张教授怒道:“混账东西;明伦堂上正在月考;你却引几个皂隶来骚扰——跪下。”

    蒋元瑞赶紧跪下;三个皂隶也一并跪着;府学教授虽是九品官;但地位清高;皂隶岂敢无礼。

    “张先生;的确有奸人混入;学生担心先生安危;故贸然引差役来捉拿。”蒋元瑞跪禀道。

    蒋元瑞满头大汗一脸焦急;似乎真有隐情;张教授便问:“什么奸人?”

    蒋元瑞道:“那奸人姓曾名渔;永丰县人氏;好勇斗狠;无恶不作;上回在安民门外;学生见他欺压良善;义正辞严上前予以训丨斥;岂料那凶徒敢还殴打学生——我看到了;曾渔就在堂上;抓住他;抓住他。”

    明伦堂上的曾渔早已站了起来;无声提醒蒋元瑞他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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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狼狈为奸() 
蒋元瑞原本跪着;见曾渔鹤立于明伦堂上;大喜;爬起身朝明伦堂上冲上几步;大声招呼三个皂隶赶紧抓住曾渔;那三个皂隶比蒋元瑞有眼色;跪在那没动弹;看张教授示下——

    张教授手中的红木戒尺一挥;指着蒋元瑞怒喝:“我准你起身了吗”

    蒋元瑞赶忙又跪下;指着堂上的曾渔道:“张先生;就是这个奸徒;张先生你看;这奸徒还方巾褥衫假冒生员;真是目无王法啊。”

    张教授走到蒋元瑞跟前;劈头就给了蒋元瑞一戒尺;怒道:“曾生的生员衣巾乃是提学宗师颁发;你怎可凭空诬他。”

    蒋元瑞额头挨了一戒尺;好生疼痛;急忙分辩道:“张先生;曾渔和学生乃是同乡;他根本就不是生员;学生岂会不知;张先生切莫被他蒙骗。”

    张教授已从曾渔口里得知这个蒋元瑞是靠舞弊进学的;黄提学十月间会亲自来革除其功名;张教授哪里还会有好脸色给蒋元瑞看;正要拿蒋元瑞立威呢;喝道:“把手伸出来。”

    蒋元瑞还待再辩;张教授把眼一瞪;只好把双手举起来;掌心向上;张教授那柄一尺长、两指宽的戒尺就“啪啪”地抽打在他左手掌心上;没两下手掌心就瘭肿起来了——

    轻脆的戒尺击肉声一下又一下;堂上诸生心中栗然;虽说教官有责打生员的权利;但很少有教官会这么做;因为很难说这个生员三年五年后就中了举人;那时如何好相见;所以说这点体面总要存的;但今日不知何故;张教授火气大得异乎寻常;难道是蒋元瑞送的母鸡让教授夫人吃坏肚子了?

    张教授责打了十余下;这才喝道:“回到座位上去;答题、考试;这次若再写那些不通的文章出来;还要责罚。”又对那三皂隶道:“快走;下次若再擅闯儒学、搅扰授课;定告知林知府严惩汝辈

    三个皂隶哪敢多说话;磕个头赶紧走了。

    蒋元瑞也不敢再辩;心里憋屈;满脸紫胀;低着头上堂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曾渔的座位与他只隔了吴春泽;听到曾渔轻声道:“害人不成反害己。”

    蒋元瑞愤恨已极;咬牙切齿又待发作;吴春泽忙道:“蒋兄;先答题;先答题;张先生过来了。

    蒋元瑞只好强压着胸中滔天怒火;开始磨墨;心神不宁;一不小心把砚台打翻在地;砚台碎片和墨水溅得到处都是;张教授打他打顺手了;走过来又是一戒尺;骂道:“蠢才蠢才;毛毛躁躁哪里象是读书人——自去端水来清洗。”又环视诸生道:“肃静;各自答题。”

    蒋元瑞忍气吞声向斋夫借了木盆舀了水来;把碎砚和墨水清理于净;又向训丨导好言求了一方砚台;回到座位重新磨墨;墨磨好后提起笔才想起还不知道考题;便小声问邻座的吴春泽;吴春泽告诉他四书题是“事前定则不困”;但吴春泽与蒋元瑞的本经不同;蒋元瑞只好起身向教官询问;问明白后开始答题;气愤难平;心烦意乱;不时看看曾渔;曾渔端端正正坐着执笔疾书;那方巾褥衫的样子真让他气不打一处来;他真是想破脑袋也不明白;曾渔怎么就坐到府学明伦堂上考试了呢;这张呆鹅还护着曾渔;这是不在做噩梦啊?

    蒋元瑞还真用笔杆在自己红肿瘭起的左掌心轻轻划了一下;哇;好痛;不是梦;又摸摸额头;被戒尺敲打处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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