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小侯爷-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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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谌听了孙思邈的话,禁不住叹了口气,低头看着面前白发苍苍,形容枯槁的老妪,语气尽量温柔的叫道:“娘,我就是你得狗儿呀!狗儿给你老盖房子来了,等狗儿盖好了房子,就让娘住好不好?”
“好好,狗儿给娘盖房子!”老妪听到赵谌这温柔的话语,刚刚嚎哭不止的人,陡然间安静了下来,抬起头望着赵谌,使劲点头说道。
赵谌对着老妪笑了笑,目光转向一旁的苏坊正,道:“带老人家去好生安顿下来吧!”
“不,娘不走,娘不要离开狗儿!”岂料,老妪虽然疯疯癫癫的,神智不清不楚,然而,却能听的出赵谌给苏坊正说的这话,当下便使劲拽住赵谌的衣袖,生怕赵谌离开似的,复又哀哭起来。
“娘你要乖,狗儿要是不盖房子,那晚上狗儿就没地方住了,你忍心让你得狗儿睡在雪地里吗?”赵谌衣袖被老妪紧紧攥着,又不忍心挣脱老妪的手,就只好耐下性子慢慢哄骗老妪。
“娘听狗儿的话,狗儿去盖房子吧!”也许是潜意识里的,老妪一听赵谌的话,当场便一下松开了赵谌的衣袍,对着赵谌一迭声的说道。
“好,狗儿这就去盖房子,娘你好好的跟着苏坊正回去!”赵谌心里有些难过,看到老妪的身上仅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裙,只好脱下身上的棉袍,给老妪穿上,对着老妪如同哄小孩子似的说道。
“动工吧!”目送着老妪一步三回头的跟着苏坊正走了,赵谌抬起头对着满天的大雪长呼了一口气,而后对着身后的众人大声道。
要重新在原地盖一所房屋出来,那显然是极不现实的一件事,时间上根本来不及,总共二百多间房屋,必须要赶在积雪化冰前全部盖出来,也就是说给他们的时间只有两天或者一天,一切都要看天气变化了。
屋顶压塌的全部清理出来,如果四壁完好的,直接上顶就好了,四壁有压塌的比较麻烦,得修补好墙壁,才能上顶。
二百多人被分成十人一组,每组负责一间房屋,先负责将里面的垮掉的部分清理出来。到了这时候,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全部上阵,赵谌也不能幸免。
天上还在大雪纷飞,大团大团的雪花从九天飘落,刚刚才从里面清理出来的东西,才一回头的功夫就会变成一个雪堆。
赵谌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衫,先前老秦的亲卫还脱下身上的棉袍叫赵谌穿上,但被赵谌拒绝了。可这会儿,所有人都脱了身上的棉袍,实在是热的受不了了。
孙思邈都六七十岁的人了,居然也跟在赵谌等人的身后搬东西,一大捆的茅草一咬牙就从地上抱起,双腿都有些打摆,可不论赵谌怎么劝说,老道都听不进去,他固执地认为赵谌等人是在为他干活,如此岂有他在旁看着的道理。
苏坊正也带着几名坊丁加入了进来,似乎有意在表现什么似的,当着赵谌的面,抱起一大捆的茅草‘哼哧哼哧’就走向一边,脸都被憋的青紫了。
程处默等人也回来了,带着几大车的材料,赵谌注意到程处默衣袍的下摆有几滴血迹,一问得知,果然如赵谌先前所说,西市里有黑心的商贾趁机抬高价钱,任凭胡路好话说尽,那些商贾绝不还口。
程处默一气之下,就动了手,将其中一名暗中带头的黑心商贾当场打断了腿,衣袍下摆的血迹就是这么溅上的。
“小谌,这事儿你不用担心!”程处默害怕赵谌担心,无所谓的拍拍赵谌的肩膀,安慰道。
“少来,这事儿你就算宰了那混蛋都没人追究,都到了这时候,居然还想着发财,这种人就该剁碎了喂狗!”赵谌此时浑身上下被泥水沾满,说话时嘴巴一张一合,露出白生生的牙齿,看上去有些狼狈不堪。
听到程处默的话,顿时嘴一撇,比程处默还无所谓的道。
既然材料被拉回来了,那就不能闲放在那里,赵谌随后又从清理队伍里拨出了一半人,开始修补先前被清理出来的房屋。
有罪人加入了进来,先是一两个人,接着便有更多的人加入进来,这些人断腿断胳臂的,大的忙帮不了,不过却能在那里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儿。
这一天当万年县很多坊里,因为房屋倒塌而呼天抢地,乱做一锅粥时,只有永平坊这边干的热火朝天,一间间倒塌的房屋被修补出来,早上还站在雪地里无人理会的罪民们,开始陆陆续续的搬进去。
快到傍晚时分时,已有将近二百间屋子被修补出来,就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间房屋了赵谌估摸着赶在天黑前,完全能干的出来。
于是,便骑在一道残壁上,对着众人高声说道:“大伙儿加把劲,待会儿将剩下的这几间房屋弄出来,我请大家吃羊肉泡馍!”
“好嘞!”秦程两家的家将们一听赵谌这话,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赵谌做的美食早就让他们垂涎已久,只是碍于身份,一直不能得偿所愿,如今听的赵谌承诺,那里还有不欢喜的。
“苏某家里刚好有两头羊,待会儿苏某便差人回去牵来!”听到赵谌要做羊肉泡馍,下面的苏坊正,当下便接过赵谌的话茬,大声说道。
往日里永平坊出了事,都是巴巴的跑去县衙哭穷,如今这场大雪,压垮的不止永平坊的房屋,还有别的坊的,可现在有了赵谌等人的介入,总是落后他人一步的永平坊,竟然第一个解决了房屋的事。
苏坊正心里志得意满,这一回总算不用去受知县的白眼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所以一张口便把家里的两只羊贡献了出来。
“苏坊正的心意咱们领了,不过这羊还是留着吧!”赵谌笑呵呵地骑在残壁上,一边砌墙一边笑着对下面的苏坊正说道。
苏坊正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坊正,家里也就比寻常百姓家稍微宽裕一点,这两只羊恐怕就是老苏家里唯一的财产了,被他们一顿吃了,往后的日子老苏一家就只能去喝西北风了。
“那怎么成,小公爷带着这么多兄弟,解决了永平坊的房屋,苏某身为永平坊的坊正,怎能连一头羊都舍不得呢!”老苏抻着脖子,脸憋的通红,冲着残壁上干活的赵谌据理力争。
“行了老苏!”赵谌从墙上站起来,笑着对下面的苏坊正说道:“咱们也就干了这一天活而已,你跟孙道长两人差不多守了七八年了吧?说到这个,咱们兄弟干这点活又算得了什么!”
然而,没想到的是,赵谌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听在苏坊正的耳里,顿时叫苏坊正眼眶一红,当着这么多的人,‘嗷’的一嗓子,一下子没忍住委屈的大哭起来。
赵谌见状,禁不住摇头苦笑一声,万年县有很多坊,却只有永平坊最穷,老苏身为永平坊的坊正,想必这些年受了很多的委屈,没外快不说,还要时时跑去知县那里哭穷,估计同僚们见了他,都是绕着走的吧!
第四章 冻伤的眼泪()
赵府的管家张禄来了,带着满满一车新烙的馍馍、两只羊,以及赵府所有的厨子,这些厨子有大半是几位老将家里的,过来到赵府学艺,如今却是被赵谌抓了壮丁。
府上的下人也被张禄带来了,赵谌甚至看到了小麦的身影,这孩子自从进了赵府,就被赵谌安排在了身边,平日里帮他端茶倒水、打扫书房,是个挺机灵的孩子。
只是,这大雪的天,小麦跑来这里做什么,一个小孩子能帮的上什么忙啊!
“少爷,小麦可以帮厨的!”小姑娘怯生生的站在赵谌的面前,想犯了什么错似的,低头望着被雪打湿的衣裙下摆,小声的辩解道。
张禄则是一脸的苦笑,如今府上都知道少爷疼爱这个孩子,平时根本不容许小麦做那些脏活累活,现在看到自己竟然带着小麦来了这里,能不生气才怪。
“怎么回事?小麦不懂事,你也不懂吗?”赵谌生气的望着张禄,脸色难看的质问。
张禄苦笑一声,等到小麦走开后,这才跟赵谌说起原因,赵谌一听张禄说的话,顿时发出一声冷笑。
原来这场大雪压垮了很多人的房屋,这很多人中就包括小麦的家人。也不知这家人从哪里打听到了小麦如今在赵府活的很好的事情,所以一大家子就来赵府寻小麦了。
这就是他妈的报应不爽啊!赵谌听了冷笑一声,这种人就该受到这样的惩罚,这都算是轻了!
“那小麦是个什么意思?”顿了顿,赵谌忽然望着那边提着裙裾忙的团团转的小麦,回过头望着张禄问道。
张禄摇摇头:“这孩子自见了家人,就一直不肯说话,临到这边过来时,才跟张某说了一句,要张某无论如何带着来永平坊帮厨。”
听了张禄这话,赵谌那里还有不明白小麦心思的。估计这孩子见了家人的惨状,忍不住就动了恻隐之心了,可这事儿没有他的点头不行,所以干脆就央求张禄带到这边来了。
两口大锅就支在了永平坊的坊街上,带来的两只羊宰杀后,被剁成拳头大的肉块,丢进锅里煮上,再在里面放上佐料,一直煮到熟为止。
这些活自然是不需要赵谌亲自动手的,几个厨子这段时间早就学会了这些。
满天的大雪,终于在所有的房屋盖成后,渐渐停了下来,赵谌端着一碗羊肉汤,蹲在一间茅屋前,目光盯着大锅下面‘呼呼’乱动的火苗,心里禁不住叹了口气。
大雪之后若是再来一场大风,那就真是风雪交加了,估计今晚过后,整个长安的天气都会骤然变冷,而如今这么多人房屋被毁,成千上万人露宿街头,天气骤然变冷,后果赵谌简直不敢想象。
“道长,今晚要不跟我回去吧!”一人喝了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这就站起身准备离开,临走时,赵谌望着慢慢咀嚼着烙馍的孙思邈说道。
“怕冻死老道?”孙思邈闻言,头也不抬地回道。不光是赵谌注意到了今晚天气转变的迹象,便是孙思邈也看出来了。
“道长,还是跟我回去吧!”这样的大雪,一旦刮起大风,到底有多可怕,赵谌一清二楚。老道年纪已经大了,别的人他没能力去管,但老道他却不希望出事。
“去休去休!”谁知孙思邈听了赵谌的话,对着赵谌不耐烦的挥挥手,转身就进了他的茅屋,竟是理都不理赵谌了。
“小公爷只管放心,今晚有苏某在这里,保准照顾好孙道长!”一旁的苏坊正见状,对着赵谌拍一拍胸口,赌咒发誓般的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赵谌闻言,苦笑了一声,对着苏坊正道:“回头我让人多送些被褥过来,孙道长的事就有劳坊正多多挂心了!”
说着话,赵谌退后一步,对着苏坊正躬身一揖。
“不敢当不敢当!”苏坊正一见赵谌躬身作揖,赶紧的往旁里一躲,冲着赵谌连连摆手说道:“这本来就是苏某份内之事,那里当的起小公爷如此抬举!”
“既如此,那我等就告辞了!”赵谌说着朝着孙思邈的茅屋里打了一声招呼,转身便跟程处默、胡路等人,带着秦程两家的二百多名家将向着永平坊外走去。
这一次大雪,万年县受灾最重,成千间屋子被毁,上万人露宿街头,一行人出了永平坊,就看到街上一队队武侯来往奔波。万年县的知县带着三班衙役,一身泥水的从一个坊里出来,一脸的凄然之色。
老远的看到赵谌一行人从永平坊出来,知县冲着赵谌点了点头,虽说两人先前从没见过面,不过赵谌此番自掏腰包,帮助永平坊解决了二百间屋子,这事儿算是多少解决了他的一点麻烦,因而见了赵谌岂有不感激的份。
“今晚天气恐将转冷,却不知知县是否已有了安顿的良策?”这种话赵谌本不愿提起,也轮不到他来过问,可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人无辜的站在雪地里挨冻,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实不相瞒,本县到如今都是一团乱麻!”万年县的知县闻言后,也不着恼于赵谌的无礼,反而对着赵谌客气的拱了拱手道:“不知这位小郎君可有什么便宜的良策吗?本县实在是焦头烂额,毫无头绪!”
“知县何不将此事禀报于户部,由户部那边向兵部暂借一些军帐呢?”赵谌闻言,禁不住心里叹了口气,方才他看到知县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就已猜出这位知县定然没有安顿难民的办法,果然如此。
“此策可行?”万年知县闻言,当即双眉一皱,狐疑的望着赵谌,有点不太确定的问道。
“总不能看着这么多人冻死吧!”赵谌苦笑,望着万年知县说道。
“此策若行,祁某人当为万年县诸多百姓感激小郎君!”万年知县皱眉略微一想,越想越觉得赵谌此策的可行性很大,当下对着赵谌深深一躬,便带着几名衙役飞快地向县衙而去。
“但愿能借到足够多的军帐吧!”目送着祁知县一行人离去,赵谌望着周围那些拖家带口无助站在雪地里的人们,重重叹了口气,这才一身疲惫的向着长安县兴化坊的宅子走去。
从万年县回来,众人便在街口分别,程处默带着自家的家将们回了德新坊,秦家的家将被老秦的亲卫带着回了秦府,胡路则在朱雀大街时,就跟众人分别,去了皇城的格物院。
这一天大家伙都累的够呛,赵谌也是累的要死本打算一回到府上,就美美的睡一觉,可一行人刚刚进入兴化坊,老远就看到自家门口,孤零零的站着几个人。
一对夫妇,带着两个孩子,大的也就三四岁的模样,被男人抱在怀里,小的才只有一两岁的样子,被女人抱在怀里。
看到赵谌一行人进入兴化坊,那男人立刻从后面推了那女人一下,压低声音对那女人说了一句什么,就看见那女人使劲咬着牙,迟疑着望向赵谌一行人。
赵谌见状冷笑一声,目光转向一旁的小麦,看到小麦正目光直直的望着那边的女人,心里禁不住叹了口气。
不管小麦平时表现的多坚强,可内心里却终究还是一个孩子,世上有哪个孩子见了自己的亲娘无动于衷的?
正在凝视着娘亲的小麦,似乎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