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迷局-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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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春波推开门，马凤海装作很吃惊的样子，赶紧站起来，说：“冯主任，怎么是您啊？”
冯春波笑着说：“我看到你的车子在下边，知道你过来了。好多天没见你了。”
马凤海没想到冯春波能主动到他的办公室里来。如果是换做是他马凤海，即便看见了楼下的车子，他也是不会主动到下属的办公室里去的，除非这个下属是让他心动的美女。
马凤海一边请冯春波坐下，一边忙着要沏茶。冯春波笑着摆了摆手，说：“先不坐了，我还有几个文件要看，你先忙着。”一边说着，冯春波就走出去了。
冯春波这一主动进来打招呼，打乱了马凤海计划好的步骤。本来，他是打算待会儿到冯春波的办公室去的。可是，冯春波先来了他的办公室，又说手头有几个文件要看，他就不好到冯春波的办公室去了。可是，就这么走了，他又不甘心。思来想去，他决定多等一会儿，然后再去冯春波的办公室去。他坐在那儿，耐心地等着。可是，他又有点担心，他担心冯春波会在看完文件后有事出去。像冯春波这样的一把手，事情是很多的，并且有很多事情是在计划外的。随时都会有人来找他，也随时有可能来一个电话，尤其是领导的电话，不要说冯春波在看文件，即便是再重要的事，他也得放一放。本来，他这件事并不是什么急事，给人家设一个圈套，着什么急呢？可是，马凤海就是很着急，他现在就像一个输光了赌徒急着翻本似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利欲熏心，为了获得更大的权力，在一条邪路上越走越远。就这样，他在焦躁不安中等了一个多小时，这期间，他听见办公室主任刘子云来找过冯春波，是什么事情，呆了不长时间就出来了。
马凤海像等刘子云回了办公室之后，他就去找冯春波。可是，刘子云走到他的办公室门口，却停住了脚步，敲了敲门，在得到他的允许之后推门走进来。
刘子云笑着说：“马主任，您忙着？”
马凤海知道刘子云是冯春波的亲信，他来自己的办公室，只不过是一种礼貌而已。他也就淡淡地说：“不忙，我今天有空，过来看看。”
刘子云说：“马主任，您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吗？”
马凤海说：“没有。你忙吧！”
刘子云走后，马凤海就到冯春波的办公室去了。他进去的时候，看见冯春波还在批阅文件。冯春波看见马凤海进来，就把手里的文件放下。马凤海在沙发上坐下，对冯春波说：“冯主任，今天中午不知道你有没有安排？如果没有安排的话，我想请你和刘主任一块到大酒店坐一坐。”
冯春波不知道今天马凤海突然要请客是什么目的，但是他很清楚，马凤海一定是有设么事情。对马凤海，他一直没有好看法，但是，两个人在一块搭班子，他不能对马凤海过于冷淡。他婉言推辞说：“马主任，咱们之间用不着客套。”
马凤海见冯春波没有直接拒绝，他就又说：“冯主任，既然你没有什么安排，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忙着，待会儿咱们一块儿走。我再到刘主任那儿去一下。”他的意思很明确，他回自己的办公室等着，等冯春波干完手头的活儿，他就和冯春波、刘振林一起去大酒店。冯春波不好再说什么，他想，有什么事只能是随机应变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他就说：“那好吧。你先去刘主任聊一会儿，我把手头的文件处理一下。”
马凤海走出冯春波的办公室，又来到刘振林的办公室，刘振林对他一直是有成见的，表面上对他很是客气，实际是每句话都要过一过脑子，暗中提防着他。
马凤海倒不在乎，在他眼里，刘振林根本就不是他对手，他现在的目标是盯着冯春波的位子，对刘振林，他并没有放在眼里。他甚至早就想过，等自己当上主任以后，就把刘振林调走。一个人，如果与自己实力相当，或者是比自己还要强，他才会给予足够的重视。对于地位在自己之下的人，他是不在乎的，正因为不在乎，他也就显得很宽容。两个人就这么不冷不热地说着话，刘振林的态度一直很冷淡，可是马凤海的态度却很热情。说了一会儿闲话，马凤海才说到正事儿，他说：“刘主任，刚才我到冯主任那儿去了，已经和冯主任说好了，今天中午，请冯主任和你到大酒店那边坐一坐，咱们仨好好喝几杯。”
刘振林本来想说，你和冯主任去吧，我还有事，就不去了。可是，话到嘴边，他又觉得不妥。虽然由于马凤海的到来，他的排名靠后了，但是，这也不能怪人家马凤海，一个人一旦有机会，谁不想往前挤一挤、往上靠一靠呢？只是，让他瞧不起的是马凤海竟然能够忍受老婆与人私通，那一天，他还亲眼看见马凤海满脸堆笑地凑到许志刚面前说什么，结果热脸贴了冷屁股。这还算个男人吗？心里是这么想，可是他还是觉得表面文章还得做。于是，他也就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中午，冯春波、马凤海和刘振林三个人在湖城大酒店一块吃饭，马凤海叫来了公关部经理吴菲菲来作陪。他本来也想叫沈冰冰来陪酒的，转念一想，又怕引起冯春波的警觉，就没有叫。喝了一会儿酒，他对冯春波说：“冯主任，咱这大酒店开业时间也不短了，生意呢，也算红火，只是我心里还有一件事，想请您和刘主任帮忙。”
冯春波说：“什么事儿？你说吧。”
马凤海说：“是这么回事儿，冯主任，毕竟我也是开发区的人，在大酒店这边只是一个兼职。如果管委会有招待不来这边，我的脸面上就不好看。还请冯主任、刘主任商量一下，看看今后能不能将这儿作为咱们管委会的定点啊？”
冯春波说：“马主任，这儿是五星级饭店，咱们管委会那点家底你也是知道的，常来这儿，恐怕真的是负担不起啊。”
马凤海说：“冯主任，这一点我早就想过了，只要您和刘主任能来，就是给我大面子了，我并不是想为了赚咱们自己人的钱。这样，今后凡是咱们管委会的忍过来吃饭，饭菜、酒水以及各项服务费用都要打折，绝不会比湖城宾馆那边高，这总成了吧？”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冯春波很难再推辞了。他也就答应了，他说：“既然马主任这么说，我还能说什么呢？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我代表管委会多谢马主任了！不，应该说是多谢马总。”
马凤海说：“冯主任，您别拿我开玩笑了，咱们是一家人嘛，今后还要多多仰仗您的提携和帮助呢！”
吃完饭，冯春波和刘振林走了，马凤海和吴菲菲亲自把他们送到酒店门口，看着他俩上了车，回过头，马凤海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他心里说：冯春波，只要你经常来这儿，我就有办法把你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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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197章 、谈判（）
凤凰公司湖城分公司与开发区管委会商谈具体合作事宜。这件事，本来冯春波是安排刘振林负责的，梁思思负责联络，因为凤凰那边负责联络的办公室主任是一个女孩子。
凤凰湖城分公司办公室主任吕晓萌在与梁思思联系的时候，说他们的总经理苏静要亲自参加谈判，希望管委会主任冯春波也参加。
管委会搬入新的办公大楼之后，二楼是领导的办公室，在二楼除了有韩平军、冯春波、马凤海、刘振林的办公室之外，还有纪检委办公室和办公室主任刘子云的办公室，再就是有一个小型会议室。办公室副主任梁思思的办公室和管委会办公室的各个股室都在一楼。梁思思接到吕晓萌的电话之后，她便到二楼向冯春波报告。来到冯春波的办公门前，见办公室门半敞着，冯春波正在那儿看书。梁思思知道，冯春波一直保持着读书的习惯，虽然他的事情很繁杂，整天忙忙碌碌，但是他总是挤时间看点书。冯春波的办公室一直是梁思思负责打扫和整理的。他发现这一年多来，冯春波很喜欢读历史书。现在，他正在读的就是春秋左传。今天早上，梁思思在整理冯春波的办公室的时候，她随手翻了一下这本书，见这本书有原文，有注释，还有译文。看了书签的位置，知道他已经读了大半了。
梁思思在上班的时候一直是穿高跟鞋，走在楼道上，总是会敲击出一串很美妙的节奏。冯春波正在专心致志地对照着注释琢磨原文，竟然没有听到梁思思的脚步声。
梁思思轻轻敲了两下门，冯春波抬起头，见是梁思思。点了一下头，梁思思走进来，说：“冯主任，与凤凰谈判的时间初步定在后天上午，这是她们那边要求的。地点还没有敲定，您看是招待所呢？还是大酒店？”由于湖城宾馆原来是市委市政府的招待所，后来改制，成了湖城宾馆，但是在工作人员的口中，还是习惯把湖城宾馆说成是招待所。而对于湖城大酒店，则习惯简称作大酒店。
冯春波对自己的下属一向是大胆放手的，是谁负责的事情，就由谁决定，他一般是不会过问的。如果是换做别人来请示，冯春波对这件事，是不会表态的。他会说，这件事你去问刘主任吧。可现在来请示的是梁思思，对梁思思，他一直是发自内心的有一种爱护之情。他想了一下，说：“还是就近到大酒店去吧。”说完这句话，他略一停顿，又接着说，“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这件事是刘主任在负责，待会儿你再去问一下他，看看他的意见。”
梁思思答应着，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冯春波微微一笑，问：“还有什么事吗？”
梁思思看着冯春波，说：“冯主任，凤凰公司那边这一次是苏总亲自参加。”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停住了话头，两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冯春波。
冯春波觉出了梁思思的目光有些异样，但是他并没有多想，他只是“哦”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在他看来，这也很正常。他想起了上次在饭局上，苏静曾经对他的关注，也想起了张桃林对苏静的介绍和评价。看来，这个苏静虽然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说起话来好像是口无遮拦的样子，对工作倒是很认真的。
梁思思很细心地观察着冯春波的表情变化，见冯春波有点出神，她才又说：“冯主任，凤凰公司办公室的吕晓萌还说”说了一个半截话，她却忽然闭上了口。
冯春波有点奇怪，问：“说什么？”
梁思思说：“吕晓萌还说，他们的苏总要求与您亲自谈。”
冯春波听了梁思思的这句话，他才明白梁思思的目光为什么有点怪异了。看来，梁思思一定是听说了那天在饭桌上苏静与自己开玩笑的事情。是谁这么多嘴呢？按说，那天在他们那一桌的人都是一些大人物，他这个县级干部就算低的了。忽然，他想到了许志刚。对，一定是许志刚。可他把这种事儿告诉梁思思干什么呢？难道他对自己和梁思思以前的交往知道了些什么？冯春波这些想法只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但是，梁思思还是看出他在那一瞬间的走神。梁思思笑着说：“冯主任，您看我怎么答复人家苏总呢？”
梁思思的这句话说的有点问题，与梁思思联系的是吕晓萌，而不是苏静。冯春波这边决定下来以后，她也是答复吕晓萌。可她却故意问怎么答复苏总。女人与男人的区别就在这儿，她们的心是很细的，或者说是心是小的。冯春波却没有多想，他说：“那好吧，那我就亲自参加。”
等坐到谈判桌前，冯春波才领教了苏静的厉害。坐在谈判桌前的苏静，与坐在酒桌上的苏静，是完全不一样的。
谈判并没有在管委会的会议室里举行，而是直接在湖城大酒店的小型会议室里。这样也是为了便于会后直接进入包间吃饭。双方见面略微寒暄后便落了座，开始谈判了，苏静开门见山，脸上带着甜美的微笑，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甜。她说：“冯主任、刘主任，咱们见过面，也在一起吃过饭，就算是朋友了。不过，咱们之间是朋友之谊。今天咱们却不能畅叙友情了。咱们都是代表着不同单位，在商言商，为了凤凰公司的利益，我是会寸土必争的，希望两位不要见怪。”
冯春波没想到苏静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竟然这么厉害，他一下子把对她轻视的心收起来，小心应对。他笑着说：“苏总，在谈判桌上，我一直是坚持双赢主张的。虽然坐在了谈判桌的两边，但是，我不会拿群众的利益做交易。咱们友情归友情，但是还是要坚持原则的。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我们是会让凤凰公司能获得应得的利益的。”
谈判中苏静的每一句话，都让冯春波和刘振林不得不小心对待。本来，按照常规，应该是先签协议，然后才是搞奠基仪式。但是，这个项目对湖城来说太重要了。他们急需要搞一个宣传。所以，在达成了一个基本的框架协议之后，就搞了奠基仪式。然后再坐下来慢慢地搞具体的协议。现在，他们就是在搞这个具体的协议。这都是一些具体操作层面的事情，所以，不仅韩平军没有参加，冯春波也不想参加。他想让刘振林他们去和凤凰公司的人慢慢去谈，然后再进行反复的修改，最后才是签字仪式。可是，苏静亲自参加了，并且邀请冯春波亲自参加，苏静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不搞拉锯战，不打持久战，要一战成功。这个时候搞具体的协议，并且是要来个一锤定音，对湖城来说其实是很不利的，因为你已经宣传出去了，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凤凰公司一点也不让步的话，你只能按照框架协议的最高限去制定详细的协议和方案。因此，在谈判之前，冯春波一再强调，合作的最高精神就是双赢，就是为了长远的发展，而不能只看眼前的一点利益。
这是一次高水平的谈判，谈判一直没有出现剑拔弩张的紧张场面，更没有出现充满火药味的语言，双方都是彬彬有礼的，脸上都是始终带着微笑，尤其是两个主角冯春波和苏静，他们俩始终都像是好朋友在聊天。但是，他们说出的话，都是让对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