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烽火战神-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孙玉民见情势稍微好转,便问营部通信员张小虎:“二连三连那边伤亡怎么样?”
“很大,”张小虎回答:“刚刚的炮击,二连三连已经伤亡得差不多了,二个连加起来恐怕都不到五十人了。”
孙玉民从刚刚二连三连阵地上的枪声都已经听出来,只是心存侥幸,一问之下心里顿时瓦凉瓦凉地。
“那么长的一段防线就他们几十个伤兵怎么守得住?”孙玉民自言自语。
张小虎冲他打了个敬礼,说道:“孙连长,我去把一连的情况报告给营长。”
孙玉民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啾……
几声破空声传来,空中几个黑影朝一连阵地落下,都炸在阵地前沿。
孙玉民发现在一艘铁甲冲锋船旁几名鬼子军曹带着几名鬼子兵已经架起三具掷弹筒,刚那几枚榴弹便是他们急匆匆所发射。连忙对边上的战士喊道:“集中火力给我打掉他们。”
马克沁重机枪已经连续射击不短时间,副机枪手正在加水,没有马克沁的压制,让那些受军国主义荼毒的日军士兵哇哇地往前冲,速度奇快。
孙玉民取过一枚手榴弹,一拉导火索,奋力朝前甩去,边扔边喊:“投弹!给我炸!”
一连众士兵除了机枪手,每人瞬间投出去三四枚手榴弹,阵地前沿下起手榴弹雨,放鞭炮似的爆炸声过后,留下一地的日军尸体。
可是日军还是不要命一样往阵地攻来,河面又密密麻麻地划来许多橡皮艇和铁皮冲锋舟,不断地从上面下来端着三八步枪,刺刀上挑着膏药旗的日军士兵。
孙玉民心里非常清楚,这是二战时期日军威名远扬的猪突战术。以人命换对手重火力的耐久度。
一连捷克式机枪的枪管都已经发红,备用枪管全都已经换上了,还是把枪管都打红了。机枪手急的当场脱下裤子往枪管上洒尿。
马克沁因为是水冷式散热,加完水后,又把剩余的水全泼在枪管上,开始继续疯狂的喷吐火舌。
有了重机枪这绞肉机的压制,一连阵地压力骤降。在饱尝一连一轮高饱和度攻击后,日军发现这边阵地攻下的可能性基本上很小。
指挥进攻的日军军官立即调整主攻方向,二连三连阵地马上岌岌可危。
孙玉民不知道团里有没有派上援军,如果二连三连阵地被突破,那么一连阵地也会马上失守。心里没有丝毫犹豫,叫过来刘文智,对他道:“带你们排去协助二连,等援军到了再撤回来。”
刘文智带着二十多号三排战士,扛着几箱手榴弹和两挺捷克式往二连三连阵地奔去。
这一轮进攻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在三营的支援下,二连三连阵地总算没有丢失。
三排支援二连三连时去了二十多人,回来却只剩下八个人,刘文智左臂都受了枪伤。
这还不算什么,营部通信员张小虎过来报告时更让孙玉民震惊,邓营副战死,营长吴幼元身负重伤①,已送下阵地,暂时生死不明。二连长昨日就已殉国,前阵的炮击又让三连长和他大半个三连葬身于阵地上。整个二团二营现在最高的军事长官赫然变成了自己。
“孙连长,接团长命令,二连三连阵地由三营接手,二营由您暂代营长,二连三连剩下的士兵军官协助一连守这块阵地。”张小虎说道。
孙玉民望着跟着张小虎过来一连阵地的二三十号伤兵残兵,心中倍感凄凉。本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却开不出口,只默默地点了几下头,对刘文智说道:“把伤员带到藏兵洞里休息,其他人全划到你们排去。”
目送这些伤员退下战场,又对身边的张小虎说:“去清点下人数,包括伤员。”
张小虎奉命而去。
孙玉民从衬衣口袋里拿出来香烟,叼到嘴上,颤抖的双手怎么也点不着火柴。连划了十多根,还是没战着,边上一个战士见状,拿起一个燃着的木材帮忙点着了香烟。
孙玉民深深地吸了一口,浓烟在他肺里打了个转,又从他口中吐了出来。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他哪里经过这样的场面,深深地恐惧环绕在他心头,对于他来说是无比的怨恨这个战场,恨不得马上逃离这里。
虽然是恐惧,他却不能表现在战士们的面前,面对着百十号人那种期盼的眼神,孙玉民感到身上的责任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可他还是不能轻言放弃,他要带着这些人好好活下去。
停在水中的橡皮艇无人操控,夹杂着一些日军尸体往下游漂去,河水又被染的血红,空气中的硝烟久久不能消散。
几日以来最为猛烈的攻击终于被打退,站着爬着躺着坐着的国军士兵都呆呆地傻傻的互相对望着,一言不发,阵地上显得格外沉寂。
日军在上波攻击未能奏效后,一
个上午再也没有发动进攻,似乎也元气大伤。
一直到中饭过后,团里才收到撤退命令。
金山卫还是失守了。
此役一连阵亡六十四人,轻重伤四十多人,完好无缺的士兵加军官不到五十人。而整个二营已被完全打残,二连三连剩下了二十五人,二十五人中还有十一名伤员。
当张小虎把名单交到孙玉民手上时,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心中莫名的伤痛不已,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①注:吴幼元是在南京保卫战中身负重伤。但为了本书剧情需要,故设定成在此负伤。
第二章 休整(一)()
一连在孙玉民的带领下跟着二团主力撤退到了昆山,在昆山休息了小半日又登上了北上的闷罐火车。
战争年代,人命贱如纸。
闷罐车厢里只铺着薄薄一层稻草,车厢中间吊着一只马灯。晕黄的灯光下,一连士兵在兴高釆烈的吹牛打屁。
八角桥一战,一连大出风头。阵亡人数最少,击毙日军最多。昆山侯车时团长和团副专程过来慰问一连,并现场晋升孙玉民为少校,代理二营长,并奖赏一连大洋五百。
一连从建连那天起都从未如此风光,这让一连这些劫后余生的老兵们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在这简陋的充满着异味的车厢内,一连士兵聚成一大团,二连剩下的士兵聚在一团,三连剩余的几个人挤在角落里,仿佛这截车厢的距离就是天堂和地狱的距离。
孙玉民看着二连三连的残兵,很想过去安慰他们一下,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自己能讲些什么。
刘文智是孙玉民的老部下了,心里很清楚老连长的想法,便用右手撑地,挣扎着站了起来,对孙玉民说:“要不我过去一下?把他们的籍贯姓名记录一下,以后他们也是一个锅里捞饭吃的兄弟了。”
孙玉民投去赞许的目光,点头说道:“去吧,最好是能把二连三连阵亡战士名单统计出来,下车后我去交给团长。”
“嗯,好。”
刘文智拿着那个写着一连全连花名册的小本子往二连那堆人走去。
张小虎也站起来,对他说道:“我去统计三连吧。”
孙玉民点了点头,头靠着边上一战士的大腿,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教导总队奉命撤到湖南休整,可孙玉民知道,在南京卫戍司令唐生智的吵闹中,老蒋无耐之下把自己的掌中宝: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留在了南京。
也正是知道这只部队的结局,让孙玉民头痛不已。自己怎么才能让这帮弟兄们生离南京呢?
迷糊当中,哐当一声,火车停了下来。
坐在门边上的几个士兵七手八脚地拉开车门,探头一看,火车停在一个无名小站。这个小站才三条道轨,连站台都没有。众人非常纳闷,有人不解地问道:“停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什么?”
孙玉民心里清楚,肯定是收到上峰指令,要转道南京了。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中华民族永远的伤痛:南京保卫战,就要打响了。而这列专列上的教导总队三个团将会全军覆没。自己的一连,自己的二营的命运也会终结在这个六朝古都,如今的中华民国首都。
孙玉民心想:知道自己的命运也不见的是件好事,做人做事难免瞻前顾后。还不如简简单单做个大头兵,什么事也不去想,什么事也不用操心。
想到这,孙玉民站起身来,在全车厢人的注视下跳下车去,捣出撕尿的玩意,开闸放水,口中说道:“憋死大爷了。”
车厢里的众人才意识到自己也早就憋胀难受,纷纷跳下车,几十人排成长龙放水。慢慢地相邻车厢,更远车厢里载的国军士兵们都效仿一连,整列火车周围全是白龙吐水,场面非常壮观。
孙玉民边上一老兵朝他问道:“营座……”
“叫连长。”孙玉民打断他的话。
“连长,你看停在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孙玉民打了个寒颤,顺手将沾在手上的一点尿液抹在那老兵身上,整理好裤子才答道:“应该是命令变了。估计兄弟们又得上战场了。”
那老兵见孙玉民把他那身脏兮兮的军装当擦手布,十分无语,可并不恼怒,嬉皮笑脸地问道:“连长,你估计我们会调去守哪?”
“南京!”孙玉民目视远方,口中坚毅地吐出两个字。
一连和二连三连幸存的众士兵闻言个个都面露喜色,有人在叫道:“去首都啊!这辈子能进一次皇城,也不枉此生了。”
孙玉民心中感慨,这些最低层的士兵是多么的卑微,连愿望都是那么的渺小和朴实。难道这些这么善良这么可怜的士兵,自己就忍心看着他们充当炮灰?自己没有这个义务将他们带出生天吗?孙玉民不停反问自己!
团里的传令兵过来找到孙玉民,让马上到第三节车厢开会。
孙玉民到达时,车厢里已经聚集了几十名军官。基本上全都挂着校官军衔,孙玉民这个上尉在其中显得异常扎眼。
车厢中间靠左边有人在朝自己招手,孙玉民一看见是三营长,连忙走过去,走到跟前发现他旁边坐着一营长,前面坐着副团长和参谋长,团长谢承瑞一个人坐着两个位置。孙玉民不好意思坐到团长旁边,冲几位团长官打了个敬礼,便欲转身向后去找个空位坐。
谢承瑞却侧过身子,让出条通道,说道:“就坐我旁边。”
孙玉民满脸惊鄂,询问似的眼神望向三营长。对于他这种基层军官,他虽然认识不少在座的,但能说的上话的也只有这个三营长了。
三营长冲孙玉民点了点头,又伸出个大拇指。
孙玉民憨笑一声,异常尴尬的坐到了团长身边。
谢团长待孙玉民坐定,便说道:“下面兄弟们的士气怎么样?”
“不怎么高!一连还马马虎虎,二连三连就不行了,他们二个连拢共剩下不到三十个完整的人。”孙玉民如实回答。
“是啊,小日本的大炮太厉害了,二团从未吃过如此大亏。如果不是你的一连关键时刻顶力,谢某人估计得上军事法庭了。”
“团座,您太抬高属下了。”孙玉民大吃一惊,忙想站起来。
谢团长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伸手按住他肩膀,说道:“以后二营就靠你了,二团就靠你们三个了。”言毕看了眼坐在身后二排的一营和三营长。
一营长和三营长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团长又同孙玉民闲聊了几句,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值星官大声喊道:“起立。”
刚才还乌烟瘴气,噪杂吵闹的车厢立刻一片寂静,一车厢的军官个个站的笔直。
只见一个身着国军少将军装的中年汉子带着一名佩挂上校军衔戴着眼镜的军人走了过来。
孙玉民不认识此人,便低声问道:“团长,这位长官是?”
谢团长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
少将走到车厢前头,转过身双手朝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坐下。开口讲道:“淞沪战场,我教导总队各级官兵浴血奋战,坚守八角桥阵地六日,未让敌寇前进半步!然非战之过,因敌我兵力悬殊,委员长以及长官部为全局考虑,命令撤退。但是各位要明白,撤退是为了更好的组织优势兵力打击日寇,并不是一路逃之幺幺,并不是将大好河山拱手相让。”少将停顿了下来,朝前面坐得笔直的军官们扫了一眼。,又继续说道:“我部本来是奉命北上湖南休整,但就在一小时前接到长官部和桂总队长的命令:前往南京休整集结,接受南京卫戍司令长官唐上将指挥,在南京同日寇决一死战”。
底下众军官闻言开始小声议论,交头接耳。
孙玉民早就知道会转向南京,并没有太多惊讶。边上的谢团长却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少将没有禁止大家的议论,反而站在原地目视着大家,过了好一会儿,才拍手道:“我看各位似乎有许多意见哦。谁来说说?”
谢承瑞连忙站起来,大声道:“卑职有问题。”
“讲!”
“卑职的二团战损过半,如不补充恐怕战斗力会大打折扣。底下的兄弟们刚经历血战,恐怕不休整战力也会大为下降。二者相加,副总队您说这仗还用打吗?”
孙玉民心中对这个团长甚有好感,并不是因为他给自己升了官,又给一连奖了现大洋,而是这个上校团长最后是战死在南京,并没有弃城弃阵地而去,再加上他是国军中为数不多留洋派,是有真材实料的人,并不是那些靠阿谀拍马,买官送礼或者有天大靠山上位的饭桶。孙玉民担心那个少将会迁怒于谢团长,便升手拉了拉他衣角。
没料到他这个小动作却让那少将看在眼里,见他只佩挂上尉军衔,心中甚是好奇,便手指着孙玉民说道:“那个上尉,你有什么意见吗?”
孙玉民没想到会点到他的名,急忙摇头,连站都忘记站起来。
“你是哪个部队的?连怎么回答长官问题都不会了吗?”少将微皱眉头,稍有不悦。
孙玉民反应过来,立马站起来,打了个敬礼,回答道:“卑职二团二营一连连长,因营长受伤,暂代二营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