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骄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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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还以为可以腐败呢,感情还是一个孤家寡人,甚至家业都被霸占了。
辛羸冷哼一声,脑子却是飞速转动起来,首先,得把三房的家业给拿回来!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辛羸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的卡壳,紧接着,他就看见自己脑海里浮现出一本高十五米,宽九米,厚一米的大书。
这本大书陡然自动翻开,翻到了其中一页,那一页上赫然有着辛羸方才想说却卡壳的话语。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没错,就是这句话,拯救大宋,要从齐家开始!
第三章 家()
所谓齐家,自然不是后世那种整顿好一个三口之家就行了的,在古代,齐家,乃是将整个家族整顿好。
这样一来就相当麻烦了,首先,辛羸如今这个身体的年纪不过十七岁,所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个年纪站出去,肯定有很多人是瞧不上他的,再加上他的原身之前可是疯疯癫癫了三年的,也就更不可能有人听从他的话语了。
自古以来都是人微言轻!
所以,辛羸必须先找点路径提升自己的威望之类的,首先得刷新自己疯疯癫癫的形象。
可当周伯指着一栋破败的院子,让辛羸早点休息之后,辛羸就彻底傻眼儿了,他觉得齐家治国平天下什么的,都是他想多了。
眼前这院子,木质的大门已经斑驳不堪,门板中间甚至多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好像随时都会坏掉一般,往上看去,屋顶的瓦片稀稀落落,似乎有很多年没有翻检过了……
贫民窟啊!
辛羸满心的尴尬,从这房子的模样,已经可以预见原身这三年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无奈生活了。
告别了周伯,辛羸缓慢的推开木门,响起一阵刺耳的嘎吱声。
这是一个两进的院子,前院有着一颗一人合抱的杏树,这却是朝廷颁布的规定,每一院子内必须种树,否则,处以三个月的徭役以及三千钱的罚款。
不得不说,古代这绿化还是做得很好的。
“是十一郎回来了么?”声音从隔壁的小屋传来,随即,一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快步走了出来。
看见辛羸一身的奇装异服,小丫头也没什么惊讶地,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反倒是有些慌张的快速走过去:“十一郎无碍吧?”
辛羸点了点头,口齿清晰的道:“无碍!”
“啊?”小丫头满脸惊讶:“十一郎你清醒啦?”
额!辛羸一阵尴尬,内心飞快的转动起来,必须合情合理的转变过来,那最好的方法无疑就是韩国电视剧的经典桥段——失忆,或者记忆错乱!
有了决定,当下,他开口道:“你,是何人?”
小丫头眼中神光陡然黯淡下去,眼眶蒙上了一层雾气:“原来十一郎还是没好……”
“等等,我已经好了,只是,我之前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小丫头霍然抬头,紧紧的看着辛羸,她只觉得十一郎这番话条理清晰,根本就没有以前的那种胡言乱语的感觉,或许,十一郎是真的好了呢?
“十一郎你真的好了?”小丫头飞快的说道:“我是响儿啊!你不记得我了?”
装比必须装完一整套!
辛羸脸一板:“胡说八道,我家响儿昨天还是个小孩子,我睡了一觉,响儿就亭亭玉立了?”
“啊,十一郎,我真的是响儿,不是昨天,不是昨天,已经过去三年了……呜呜呜!”说着,小姑娘直接嘤嘤哭泣起来。
看见女孩儿哭,辛羸就觉得一阵头大:“别哭,别哭,我还没死,你急着哭什么?”
他话才说出来,小姑娘便用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十一郎,你可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她一脸紧张的看着少年:“无量天尊保佑,十一郎你快往地上吐口唾沫!”
小姑娘那认真的神情,让辛羸情不自禁的照着她的话做了。
“十一郎,你真的好了么?”响儿一脸紧张,虽说十一郎这一次清醒的模样根之前偶尔清醒的时候大不相同,可她还是害怕,再过一会儿,十一郎又会变成那个疯疯癫癫的傻子。
“真的好了!”辛羸笑着点头,接着问道:“如今,是何年何月了?”
“嘉佑八年!”小姑娘开心的回答起来,以往小郎君偶尔清醒,可不会问这种问题,这也从侧面印证十一郎是真的好了。
嘉佑八年?!
请问嘉佑八年是哪一年啊?!
辛羸满脸懵比,他可不是历史专业的高材生,历史上那么多年号,随便蹦出一个年号来,他知道个毛啊。
他也就顶多从语文课本上那些必背篇目了解到,永和那几年是王羲之的年代,庆历那几年是范仲淹在的时候,至于嘉佑八年,没听说过啊……
正在这个时候,他脑海里面那本巨大的书籍又开始翻动起来,大大的一页展开来,辛羸看过去,整个人愣住了。
嘉佑八年,乃是宋仁宗赵祯最后一年,宋仁宗于嘉佑八年三月驾崩,也就是说,他是没机会见到范仲淹和包拯了。
等等,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仁宗死后,宋英宗赵曙登基,将会改年号为治平,而英宗赵曙是一个短命皇帝,治平四年就会病死,英宗之后,神宗就会开启王安石变法,整个大宋就要走向崩溃……
你妹的,这意思是大爷我拯救大宋的时间只剩下十年不到了?!一旦王安石变法开始推行,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大宋了啊!
还在上学的时候,辛羸就针对如何拯救大宋研究过,很显然,想要拯救大宋的话,必须将王安石的变法彻底推行下去,那样就可以从根本上改变大宋冗官冗兵的局面,使得大宋慢慢富强。
可问题就在于变法的推行会有很大的阻力,甚至于,到了后期,王安石的变法被投机者操控之后,已经完全面目全非,所以,这基本是个无解的问题……
另外,这个时间段啊!
北宋最为开明的皇帝仁宗死去之后,整个大宋其实就已经在走下坡路了,英宗虽然也是一世明君,可惜是个病秧子,而且只在位四年,即便是在位的四年,也受到曹太后的干预……
要不,提前投资宋神宗,让神宗彻底厌恶王安石,这样一来,大宋的国祚或许可以延长下去,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让辛羸去思考到底该如何拯救大宋?
“十一郎?”响儿担忧的声音传来,让辛羸从复杂的思绪中清醒过来。
看着眼前的少女,辛羸内心突然产生了一种怜悯,三年前,这小姑娘可才十一岁啊!
现代十一岁的小姑娘,似乎多半还在小学六年级吧?而响儿,却是一个人扛起了一个家,既要面对外人的白眼,还要照顾自己这个疯子……
虽然,疯子是前身的辛羸,并不是此时的辛羸,可辛羸还是觉得一阵愧疚。
轻声道:“响儿,你给我说说这三年发生的事情吧。”
响儿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还以为十一郎又病了,还好,还好!
缓解下内心的担忧之后,响儿开始缓慢的诉说起来。
原来,三年前,三房全部战死之后,尸体被运了回来,当时的辛羸看见父母的尸体,直接晕了过去,等醒来之后,就彻底疯了……
而三房没了主事的人,三房的家产,汴河东侧的三千亩良田全都被大房霸占了过去……
往事如烟,辛羸如同听故事,可响儿却是将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一点一点的再次挖出来,无益于伤口撒盐。
说着说着,响儿哭了。
辛羸一把抱住响儿,抚摸着响儿的脑袋,轻声道:“我回来了,今后,没人再可以欺负我家响儿!”
第四章 闭门羹()
为了庆祝十一郎恢复健康,响儿把院子里最后一只老母鸡给炖了。
看着死去老母鸡肚子里还没发育完全的一串鸡蛋蛋子,辛羸满脸肉痛,这再养个十来天,可就能多几个鸡蛋了……不怪辛羸那么小气,主要是了解了家里的情况之后,他很清楚的知道,家里存粮可不多!更重要的是,家里基本没荤腥啊!
吃饱喝足,内心那一份肉疼也暂时性的没了,这古代土生土长的老母鸡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明明什么作料都没有,就放了一勺盐,这鸡汤居然也能做出一种让人吃一次就想一辈子的味道来。
默默的回味着鸡汤的那股清香,辛羸拿出三千亩田地的地契准备去大房那边晃荡一下。
当初大房霸占田地的时候,跟族长和祠堂那边的说法,用的就是代为照管的名义,如今辛羸既然没有失心疯了,自然用不着别人来帮忙照管了,所以,趁着这春种的时节,必须要尽快把田地拿回来!
这个时候拿回来的话,今年那三千亩田地的产量就是他辛羸的,到时候手有余粮,心里不慌。
否则,就靠着二房救济的那三十亩所谓的良田,每年每亩出产一石半麦子,总计四十五石,按大宋十五税五来扣掉税收,还剩下三十石,也就是大约三千斤。
按理说,三千斤麦子养活两个人是绰绰有余了,可惜,这三千斤稻子,还要上交宗族总产量的十分之一,也就是四石半,再加上往年跟宗族借的粮食得还掉,也就是说,今年得上交一千两百多斤,最后辛羸就只剩下了一千七百斤左右,每人每天要干掉两斤左右(没错,在没有太多肉可吃的时候,粮食消耗速度可谓飞快。),两个人一天就要五斤稻子,一年就基本上一千八百斤没了,这特么就已经财政赤字一百多斤了,更别说,辛羸家里就一个小丫头,衣服什么的,肯定没法靠着织布自给自足,得去买,那就得用麦子换钱,另外,还有最关键的一环没有算进去,佃农的吃喝拉撒啊!这可又是好几百斤的开支……
尼玛,这算下来,三十亩良田的收入只够两人饱餐半年,或者,不饱也不饿的混一年……或者,没粮食了去找宗族借……
好吧,本来每年只需上交十分之一,就因为前两年不够吃,跟宗族借了许多,导致今年要上交一千多斤,再借的话,过上几年,三十亩的产量估计全都得交给宗族了……
妈的,借贷这种东西果然是人生最重的包袱啊!
必须把三千亩田地拿回来,否则吃枣药丸!
带着这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辛羸出发了。
大房所在,是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这是基于汴京的环境选择的,毕竟,北宋的黄河比之唐朝更加狂躁,已经彻底泛滥起来了。
汴京又身处黄河边缘,每年雨季基本都会爆发几次或大或小的洪水,所以,地势高远的地方,向来都是大人物们建造别院的首选之地。
辛家大房更甚,也不要什么别院了,直接就把本宅建在了小坡上,也就免了雨季搬来搬去的麻烦。
其实,如果排除掉主观情绪的话,辛羸是挺欣赏大房的,毕竟,大房的人够聪明!
可惜,主观情绪是排除不掉的……
沿着蜿蜒的石子路,穿过一片林荫,辛羸很快便到了大房院子前。
门前两株槐树,院门高一丈二,宽六尺,可容双马并入,再加上上等黄花木打造的房门,将大房的富裕展现得淋漓尽致。
随手敲了敲门,便站立在门前等候。
大约两三分钟的样子,高大的院门缓缓的向里拉开,一个三十来岁驼着背、满脸皱纹的仆人出现。
这仆隶只是抬起眼皮撇了辛羸一眼,发现是辛羸之后,便低下了脑袋,二话没说就准备关门。
辛羸满脸懵逼,这种情况你不应该先问问我是来干嘛的么?
“喂,没看见我?你瞎了?!”
仆隶依然不闻不问,继续关门。
辛羸急了,迅速上前:“我说,大房的人都是如此不通礼仪的么?”
听到这话,仆隶一下子呆住了:“十一郎,你不疯了?”
辛羸脸一黑,感情见到自己就直接关门,是担心招惹到疯子啊?
果然,疯子才是这个世界上混的最好的一类人,完全可以横着走,因为,疯子跟后世的精神病一个意思,疯子杀人不犯法,杀了疯子,呵呵,等着牢底坐穿吧。
“废话,还不快去通传!”
仆隶喏喏的点头,脸上依然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趁着这会儿功夫,辛羸转头朝着山下的汴梁城看去。
贩夫走卒,车马舟船,全都变得如同蚂蚁一般大小。内城错落的三层阁楼,鳞次栉比,倒还真让汴梁有了一种国际化大都市的味道。
古往今来,大隋朝的人说,洛阳城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城市,唐朝的人又说,长安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城市,宋朝的人说,汴梁才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城市。所以,辛羸也搞不清楚到底哪里才是古往今来最伟大的城市了。
他只知道这三座城,包括眼下的汴梁,不管繁华与否,最后都被摧毁了。
据说,汴梁的外城和洛阳的城墙一般,都是用泥土筑成的,土是用远处运来的最纯净的黄土,放到蒸笼里蒸软之后,掺上小孩子拉的屎(这些小孩子只吃豆面,除了拉屎什么都不干,所以能够拉出最纯净的屎,具有黏土一般的超强粘合性),最后再放进模板里筑成墙。
还据说,过上一百年,这样的城墙就会变成豆青色,能够经历千年而不倒,过上一千年,城墙就会变成古铜色,能一万年不倒,过上一万年,这城墙就会变成黑色,可以永远不倒。
可惜的是,洛阳的城墙,才刚刚变成豆青色就倒了,汴梁也是如此,甚至于城里的人也荡然无存,所以很难搞清楚这城墙会不会变成黑色,会不会永远不倒。
胡思乱想之间,身后响起脚步声,转头看去,是那个仆隶又出来了。
这次,仆隶没有了之前的忽视,反而一脸恭敬,只是恭敬之中也带着也带着一丝嘲笑的味道:“十一郎,家主不在,老夫人说一介女流不可见外人,让你等几日再来。”
呵!
家主不在?家主不在你一开始不说?现在却告诉我家主不在?!